盧天成看着瘦弱的單口秀,臉上露出一絲奸笑,想到燕軍只動不攻,是不是有什麼陰謀呢?再者,大軍壓境,兵強馬壯,卻不展開猛烈的進攻,只是恐嚇和威逼,難道,這其中另有什麼玄機不成?
單口秀也在觀察着盧天成,此人肥頭大耳,一臉奸險,兩隻小眼睛正在滴裡咕嚕地轉來轉去,肯定腦子裡在轉着什麼念頭,不過,憑單口秀的觀人之術,此人陰險有餘,腦大無謀,只需要擊其弱點,即可輕鬆拿下。
半響,二人互相觀察着,都不開口說話,最後,還是盧天成沉不重氣了,開口道:“既然前來,爲何閉口不談,本將軍尚要揮兵抗敵,沒時間陪閣下閒坐。”
遂擺出一副將軍氣派,衣袖一揮,似要送客。
“將軍莫急,末將前來,也無他事,只是想要給將軍介紹一下我軍的情況,不知閣下可有興趣?”單口秀察言觀色,見盧天成不是把眼睛看向外面城牆下,顯是對燕軍虛實摸不清楚,拿這塊石頭先敲敲他。
嗯?盧天成腦力急轉,摸不清單口秀的來意,兩軍對敵,最忌察探虛實,此子前來,竟然開口就要把燕軍情況告訴他,估且不論真假,就是這來意讓盧天成猜測起來,難道,他竟然是來投誠的?
看了看外面的燕軍,單口秀淡然笑道:“將軍,我燕軍前來,足有十萬之衆,兵強馬壯,僅是大型弩機就不下萬架,射程可達千米,乃是我軍大謀士郭凡佛將軍所改良,且強弩之中夾帶硝石,落地即爆,曾經一弩箭炸掉一間普通石屋,不知齊軍可有此物?”
盧天成聞言大驚,齊軍亦有弩機,卻非火器,而且射程僅有三百米,僅此一項,即無法與燕軍相比。況且此物攜帶硝石,更是聞所未聞,如真如其所言,則方城城門,固守難矣。
看到他的表情,單口秀心中更是得意,再次送上一枚“重型炮彈”:“將軍,我軍還有一物,卻是我軍所獨有,乃是飛天燕翼,不知將軍可有耳聞。”
笑話,天上每天都有飛過,正是盧天成最擔心的東西,不由開口問道:“飛天燕翼是何物,難道是天中飛行之將士?”
“正是,此物亦是我軍謀士郭將軍所創,可迎風飛翔,投擲火彈,亦可落入敵城,裡應外合,我軍有飛天勇士萬名,陸續送上方城外之萬丈高崖,隨時可以飛到方城主空,擲下萬枚火彈,而你方弩機,卻射之不着,不知將軍有何感想?”單口秀說的是有些誇張,但並非沒有可能,盧天成哪知真假,飛天勇士投擲火彈是他親眼所見,弩機射之不下也是新目所睹,不由點頭暗歎,此種神兵利器,要天險何用,天要亡我方城也。
單口秀此時已經用誇張之語鎮住了盧天成,接下來,便是另一番說辭了。
“將軍,方城乃是齊國邊城,雖易守難攻,戰功易得,不過,燕王惱怒齊王,戰事已起,方城乃首當其衝,即使我方無神兵利器,方城與一國相抗,失守乃必定之數,不知將軍以爲如何?”
“如燕王真意在滅齊,我信方城必失無疑。”盧天成雖無謀略,卻是聰明之人,這個道理,是個不爭的事實。
單口秀接過身邊士兵遞過的茶水,輕?一口,含笑不語。
盧天成卻是腦門見汗,心如死灰,想來想去,也覺得單口秀所說確是實情,無論兵力多寡,形勢所至,均註定方城必失無疑,自己這個將軍。恐怕只能是死路一條了。
不過,盧天成也不是笨蛋,此時如果直接投降,那簡直是笨蛋中的笨蛋了,敵軍一彈未發,齊軍就兵敗如山,就是何住這條老命,也會讓齊人千秋唾罵,他雖不想就死,卻也不能落個千秋罵名。
轉頭看着城牆上緊張地望着城外燕軍的戰士,他腦子裡想到的卻是自己,一直在罵,自己爲什麼這麼蠢,要到這邊陲小城來立什麼戰功,結果要陪這些守邊的兵蛋子一塊完蛋,真是失算。
看着單口秀,他又打起精神說道:“雖是如此,可我齊軍亦有兩萬之衆,我外山險城固,易守難攻,想你大燕軍陣即使擁有神兵利器,我軍也不是死物,任你飛彈如雨,我軍亦可躲避,你奈我何?”
嚥下口中香茶,單口秀不緊不慢地說道:“將軍說的亦是有理,雙方開戰,定會互有損傷,我軍亦知其理,是以大謀士深感拼戰有違天和,奈何王命難違,看着數萬軍士拼死搏殺,戰死殺場,定是血流成河,慘不忍睹。”
看着盧天成又擦了一把汗,單口秀再次說道:“況且,兩軍對壘,我軍可不殺降兵,但對不降之敵方首腦,卻有一特別之處。”
“何特別之處?”盧天成一聽說到自己,頓時緊張起來。
“如敵方將領不降,則以戰死將士之數將之活剮,亦是說,有多少將士因戰而亡,則從不降領身上割下多少刀,且大謀士有不死之法,非到刀數割完,才讓其而亡,端的是痛苦萬分,求死不能。這也是我軍不願開戰的原因,如果一旦刀兵相向,將軍則會因戰士之死而多受剮苦,何苦來哉。”這番話徹底將盧天成嚇呆了,死多少人,自己便要挨多少刀,這不是恐嚇,是真真正正的活剮啊,而且還讓人不得先死,盧胖子此時覺得身上的肉好象就要離已而去,那一刀刀的劇痛之感隱隱在全身漫延。
“燕軍真是如此殘忍,死者死矣,何以讓將軍挨刀。”這胖子,此時嚇的尿已經快出來了。
單口秀知其害怕,便面露恐懼地說道:“將軍差矣,這是我軍新規,已在一些豬羊身上試過刀了,總共割到一萬零三千多刀,尚未斷氣,要不是大謀士心軟,恐怕再割幾萬刀也不會死,那豬羊的慘叫聲,至今仍在我耳邊迴旋,當真是駭人心神乎。”
盧胖子此時已完全的心神如齧,只是哆嗦着說道:“單將軍可否讓燕軍暫勿開戰,容在下考慮考慮。”
單口秀見目的已經達到,便起身道:“我軍一天即要用糧數噸,時間長了我軍恐怕等不了,不知將軍要思慮幾時?”
“三日,請容我三日,三日後是戰是降,定給燕軍一個交待如何?”盧胖子伸出三個手指,露出可憐的眼神。
“好吧,我會請示大謀士,就容你三日,三日後,如不降,則再無可能,我軍向來是不降者殺無赦,我希望將軍能與屬下好好商量,莫把這命丟在這荒野邊陲之地,謀士明令,凡降者,不殺,不迫,發金,可入伍,可回鄉,相信將軍和你的將士選擇一條明智的道路,一條安民保命之路,至於降城之罵名,將軍莫需擔心,如能主動降城,不傷一兵一民,加上我軍的優待政策,你將會名垂青史,爲天下仁義之先,望將軍慎重考慮。”看盧天成那熊樣,單口秀也無需客氣,以勝軍之態,說下此一番話,便在盧天成的恭送下,步出營帳,回軍覆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