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人來人往,空氣中傳來肉串炒菜的濃香,吃飽喝足的小佛來到一家名爲“小字號”的家庭旅館,看了看外面的招牌上寫着“夜宿小字號,開心不覺老”,有意思,言外之意大有誘人犯罪的含義。
“老闆,來個單間,小夥子,把我的車泊好。”一邊跟濃裝豔抹的老闆娘打着招呼,一邊把自行車鑰匙往門口的服務生扔過去。
小夥子一愣,這年月還真有不恥下住的,這小門小戶的地方,還有開車來住宿的,這兒住的大多是一些民工和流鶯,真是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張口回道:“老闆,對不住了,俺不會開車。”
小佛回頭一笑:“你能行,大不了推着就是了。”
小夥子一臉的無奈,看老闆娘揮了揮手,只好悻悻而去。
不一會,小夥子一臉怒意地鑽了進來:“#¥%¥,這小子真能拽啊,一輛破自行車讓俺泊車,這牛x的老闆見多了,這牛到天上的民工可真不多見,%……&%……&”
老闆娘剛從樓上下來,一臉的得意,心想這麼多年了,這小店還頭一回接待開車來住宿的老闆,一聽小夥子的話,直接一個跟頭,從樓上摔了下來,這年月,沒點心力勁,連輛自行車的打擊也抗不住。
且不說老闆娘和服務生怎麼糟蹋自己,光是這泊車一語,已經讓小佛享受了一回上賓待遇,推開門,是一間乾淨整潔的小包房,廁所、衛生間外帶一臺小電視,齊了,牀上的被褥也是全新的,還擺着一個蓋杯和一包紅茶,點點頭,滿意地躺在牀上,打開電視,看着新聞聯播上那長的還算可以的播音員,就要開睡。
剛閉上眼,就聽見了幾下敲門聲,反正門沒關,小佛叫了聲:“進來。”
只見剛纔樓下那小青年一臉賊笑地晃當着鑰匙進來了:“老闆,您的車泊好了,給您鑰匙。”
小佛嗯了一聲,看他還不走,奇怪地問了句:“有事?”
“嗯,老闆,這夜長寂寞,需不需要……”
小佛惡寒:“老子取向正常,俺不是同志。”
小夥子狂暈:“老闆,俺是拉皮條的。”
明白了,小佛一揮手:“滾”
一夜無話,那小青年竟然沒再來煩他,想想也是,一騎自行車充大爺的主,不是精神有毛病,就是窮到極致的酸丁,小樣,明天付不上房錢,再一夥收拾你。
當小鳥的叫聲啾啾傳來,小佛伸了個愜意的懶腰,看着窗外那刺眼的陽光,小佛一揮手,一股風飄過,窗簾被自動拉上,簡單地洗漱一下,新的一天又來到了,今天說什麼也要找份工作,總不能靠女人養活着。
來到樓下,從兜裡掏出一張老人頭甩過去:“給,老闆娘,不用找了。”
老闆娘正和兩個小夥子在那兒侯着他呢?剛想言語,竟然發現這小子還算識趣,不過,這一張老人頭打發這幾個一夜未睡的主,似乎有些勉強。
“老闆,這一張老人頭可不夠哦。”
“什麼?黑店?欺負俺沒錢?”
這三句一出,老闆一頭霧水,黑店好象代表他要賴帳,後一句又好象是一大款,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又掏出一老人頭往桌上一拍,直接走人,幾個人大眼瞪小眼,有些迷糊,眼睜睜看着小佛瀟灑地跨上自行車,咯吱咯吱地騎遠了,只餘下老闆三人在那兒尋思,這人,不一般。
經過一天的奔波,終於找到一份工作,是一家推銷化妝品的連鎖店,名字挺好聽“俏妹妹”化妝品連鎖店,據招聘人員講,這家店是國內十大化妝品牌之一,雖然小佛不太懂這東西,不過看店面,非常的豪華,應該是家不錯的公司,也沒多尋思,就填了表格,看在月工資2200的份上,還算可以。
這第一天,店長就給了小佛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去敬老院推銷一百套化妝品。
抱着一大堆宣傳單,小佛欲哭無淚,看着辦公桌後那一張張幸災樂禍的臉,小佛頭一擺,身子一扭,非常瀟灑地對他們比了個“二”的手式,提起那一皮包化妝品,走出了辦公室。
在小佛剛走後,從總經理辦公室裡冒出一人頭,帶着一臉的壞笑,卻仍然無損那天生麗質的美顏:“小樣,早說過你跑不出我的手掌心,吃了我的給我吐出來,吐出來你再給我吃進去,嘿嘿”
“雪兒,這樣會不會太過人了,別說是老人院,就是美容院,也不可能換鎖出這一百套化妝品呀!”
“阿美,你入心,這小子絕對不是一般人,況且上次他摔我屁股的事我還沒找他算帳呢,不整整他難消我心頭之恨。”
“對了,你說就是這小子在調整上騎着自行車上二百碼,真的假的?”
“絕對保真,這是個秘密,造成別泄漏了,這可是個極品男,你就等着看好戲吧。”
……
站在一羣老頭老太太中間,小佛象是一個稀有動物一樣,被人家看過來看過去,評頭論足。
“這小夥子不錯,就是來錯地方了,就俺這老頭老臉的,花五六百買這雪花膏,擦在臉上給人當猴看麼。”一老頭拿着一張傳單,左看右看,沒什麼利用價值,不無遺憾地嘆道。
“就是,上老人堆裡賣化妝品,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望天地之悠悠……”一老頭拄着老頭柺杖,舒發着心中的感慨。
小佛也不言語,靜靜地站在那裡,看一羣老頭老太太嘮嗑。
“老王,你那孫女得有半年沒來了吧。”
“別說我,你那閨女也快把你忘了,這日子,過的象白開水,喝一杯少一杯了。”
看樣子,這老人院的條件可真不錯,估計每月沒個千兒八百的是住不起的,小佛發完傳單,坐在一堆老太太面前,小眼珠不停地轉。
“大娘,你看這化妝品你喜歡麼?”
“大娘?當你奶奶還差不多。”
“奶奶,你看……”
“不要,小人子,你看奶奶這張老臉還用得着擦雪花膏嗎?那不成了富士山了。”這老太穿的還算不錯,一看,退休前肯定是有點錢,可這錢想從她們身上掏出來,恐怕比登天還難。
“話不能這麼說,這可不是當年的雪花膏,人們都說,老來俏老來俏的,您老看上去紅光滿面,精神抖擻,要是再擦上我們公司生產的俏妹妹保溼霜,絕對得年輕三十歲。”說話不用打草稿,咱得往年輕裡可勁拍。
“小夥子,我已經八十三了,再年輕三十歲,也有五十三了,還是個老太太,有什麼意思?”人家不領情。
“話可不能這麼說,你擦一回五十三,再擦一回不就二十三了,人老了活的不僅是歲月,更活的是心態,常年爲兒女們操勞奔波,到老了,怎麼也得時髦一回不是。”
老太太一聽這話受用:“就是,咱們一輩子爲孩子,可這老了,孩子們誰又記得這些老人們。”
靈光閃現,小佛突然想到個好主意:“爺爺奶奶,我倒是有個好主意,能讓孩子們來看你們。”
老頭老太太們一聽,頓時來精神了。圍攏過來,小佛一招手,全部集中在小佛周圍。
這個主意可不一般,那最終結果只有一個:雙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