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的街道上停着一色的勞特萊斯,還有一排身穿黑西裝的保鏢,站在高大的法國梧桐樹下,那叫一個拉風,除了偶而不買帳的鳥兒投下的幾粒鳥屎,這街道,絕對無人敢過,瞧那邊上站的老遠的人羣,衝着院子裡指指點點,就明白這陣勢有多拉風了。
三位老丈人來了兩位,總得有人陪吧,留下小佛和妮可在門口,其他人都到客廳裡奉茶去了。
日上三杆,望斷天涯路,街上人漸冷,支愣着脖子,小佛已經張望好久了,再也沒有氣勢恢宏的車隊或是從天而降的灰機,連街上站崗的保鏢都因爲那從天而降的鳥屢躲到了車裡,小佛回屋拿了個小馬紮,和妮可一人一個,坐在門口,無聊地看着街上張望而過的人羣。
街口的小吃攤上有些冷清,一個頭髮捲曲背對着小佛他們坐着的胖老頭正在賣力地吃着一根煎餅卷大蔥,這種食物小佛平時是不屑去吃的,一是不衛生,二來也不是當年了,這種煎餅卷大蔥小時候倒是小佛的理想之一,不過,等長大了,街上滿是肯德基、麥當勞後,誰還會吃那兩三塊錢一份的煎餅卷大蔥呢。
不過,看那人吃的倒是挺美味,一邊吃一邊還搖頭晃腦地哼哼,賣小吃的老大娘都瞧着稀奇,滿臉的皺紋都舒展開了,頗有些看當街耍猴的意思。
指了指那個人,小佛推了妮可一把說:“唉,妮可,那老頭可真有意思,煎餅卷大蔥也吃的跟美食一樣,看樣,是個老外。”
“在哪兒呢?”妮可回頭張望,看到那老頭的背影,竟然有些緊張:“你確定是個外國人,我怎麼看都象本地人呢?”
正說着,那老頭似乎有所感應,竟然轉過頭來,果然是一外國老頭,滿臉紅光,留着俏皮的小鬍子,嘴裡一邊嚼着食物一邊衝小佛這邊笑了笑。
剛要取笑他兩句,妮可猛地站了起來,氣呼呼地轉過身就往院裡跑,被小佛一把拉住:“我說妹紙,一外國老頭有什麼可怕的,外國人天氣就熱情開朗,衝你笑笑也不至於就這麼生氣吧。”
妮可的臉紅的象猴屁股,白了小佛一眼,竟然有些委屈地甩開小佛拉着她的手,指着老頭到:“死外國佬,丟人。”
說完,也不管小佛什麼反應,進屋去了。
小佛這也納悶呀,怎麼這妮可反應這麼強烈,不就是衝你笑了笑麼,至於發這麼大脾氣麼,平時看她挺招人喜歡的,看來,這女人真是一種善變的動物,不能被她們的表象所迷惑了,象沙多麗,表面上看那麼文靜一姑娘,其實,骨子裡充滿了叛逆和熱情,不經過深入細緻地瞭解,想要摸清女人的底細,絕對不可能。
正胡思亂想間,門口傳來腳步聲,那個吃的滿嘴油光的外國佬竟然走了過來,用手在牛仔褲上胡亂擦了擦,肩上揹着一個大大的旅行包,滿臉笑容地來到院門口。
看見小佛,老外興致勃勃地打了個招呼:“小朋友,剛纔的那個姑娘到哪裡去了。”
小佛一聽,這老外還真不是個省油的燈,噁心走了妮可不算,竟然追到家裡來了,不由有些怒氣,雖然顧慮到中美關係,不過,說上幾句不中聽的話,畢竟還不會有太大的關係:“老朋友,姑娘的生氣走了,你該幹啥的幹啥去,別沒事找事。”
“沒事找事?”老外那半生不熟的中文水平實在有限,估計沒聽過這麼不客氣的等方面,但仍然一臉真誠地問道:“她象我的一位親人,我要找到她。”
“親人?”這老外話說的不利索,這搭訕的水平不低呀:“你是美國人?”
老外立即笑嘻嘻地點了點頭:“爺死!”
“鬧、鬧、鬧”小佛伸出手指搖頭道:“那麼美麗的姑娘,怎麼會是你的親人,美國人對頭,你的親人,不可能。”
“小佛?”老外嘴裡的兩個字着實讓小佛吃了一驚,他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
聯想一下剛纔妮可的反應,今天在門口等候的那個人,還有老外嘴裡的親人,憑小佛的智商,答案呼之欲出。
“您是妮可的老爸?”雖然基本確定了他的身份,但小佛還是有些疑惑,憑妮可在繪畫界的聲譽,她的老爸即便不是富豪,也應該是個有身份的藝術家纔對,這老頭,怎麼看也不象是與妮可一個鍋裡摸勺子的人,難道老爸也有冒充的?
圍着他轉了一圈,除了揹包是件帶商標的商品外,這老頭一身的粗布麻衣,上身是一件棉布的短衫,褲子打眼一看就是一件手工製品,連個商標也沒有,腳上穿着一雙國產雙星球鞋,基本判定這老頭屬於中產階段範圍。
“爺死,爺死,爺死!”老頭拼命地點頭,上前就握住了小佛的手,完全沒有前兩位那個囂張的態度,這點,還算令小佛滿意。
還是這位看着舒服,態度也不錯,令小佛心裡馬上有了認同感,上前拍着老頭的肩膀,笑着說:“毆K,妮可的老爸我喜歡,屋裡請。”
妮可老爸也是一臉的歡喜,顯然對小佛印象不錯,兩人勾肩搭背地就進了院,看到妮可正站在院裡揹着身子,小佛喊到:“妮可,這愛吃煎餅卷大蔥的老爸來了,還不快過來迎接。”
“哼!”妮可竟然頭也不回,跺了一下小腳,一頭鑽進屋裡去。
屋內的氣氛顯然不夠融洽,兩個老頭正牛眼對驢眼,氣呼呼地說着話。
“老驢,新加坡的勞特萊斯大減價了麼,你改行搗鼓起走私車的生意了麼?”老沙故意把於念成驢,一臉嘲笑地說道。
“沙裡趴,什麼時候長翅膀了,從沙漠裡挖出個二手直升機跑這來顯擺,雖然你是搗鼓石油的,用油不花錢,這二手貨就是二手貨,要萬一在空中出點故障,我這二百來斤可要保重哦。”老沙也不示弱,一進門,就看出那直升機不是原裝貨,來而不往非禮也,反正損人也不利已,這事常幹。
“爸!瞎說什麼呢?人家於伯父現在可是新加坡商會會長,你就不能撿點好聽的說說嘛。”沙多麗看這倆老頭要掐起來,立即前來調和。
“還有你,別得意,老爸,哪有你這樣說話的,烏鴉嘴,再這麼說,我就不理你了。”於秋雅也開火了。
老沙一看情勢不妙,寶貝女兒的話那是必需要聽的,自己雖然女人不少,但都是不下蛋的母雞,原因在自己,膝下只有這麼一個女兒,立即笑臉堆上:“乖女兒,我這不是爲了你好麼,這老驢早不來晚不來,非要我女兒找對象時來,明顯不懷好意,我這不是怕他攪了你的好事麼。”
“什麼好事?”老於一聽話口不對,難不成這老小子也是來招女婿的麼,這別墅裡進來後就只見小佛一個男丁,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現在多女愛一男的事情多了去了,得問問。
“爸!這次你們算來着了,我就實話實說吧,今天,我們姐妹仨都喜歡上了一個人,讓你們來,就是讓他表現一下,看夠不夠資格做你們的女婿。”一石驚起千層浪,三個老丈人同裡炸開了鍋,這事鬧的,三女相一夫,再加仨老丈人,這戲有得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