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輕吹,天上無月無星漆黑一片,風中傳來一陣陣‘春’‘花’的暗香。東廂裡住着小佛兩口子,正擁被而眠,燭火閃爍,無眠人張菲兒正睜着一雙美目望向屋頂,眼神‘迷’茫,透‘露’出一股淡淡的憂愁。
一聲輕嘆,在暗夜裡輕輕消散,張菲兒看着熟睡中的小佛,愛憐地替他蓋好被子,小心翼翼地下了‘牀’,穿着小佛送她的柔軟裘袍,慢慢走出屋子。
屋外暗香濃烈,‘春’天的‘花’朵已經怒放,心中更添惆悵,白日裡的那件事讓她心煩意‘亂’。是啊,不孝有三,無後爲大,雖然小佛和自己都是長生之人,可‘女’人天生的母‘性’還是讓她感到一絲缺憾,而且覺得無法面對老父親。
在院中正自慢慢走着,迎面傳來了張衡的咳嗽聲,她趕緊快步走了過去,見張衡正坐在廳外的石桌旁:“爹,這麼晚了,您爲何還未入睡?”
見是菲兒,張衡竟然有些傷感,拉住她的手,想說什麼卻又不知該如何說,輕嘆一聲:“唉!菲兒啊,有些話,我真不當說,倒讓我兒爲難了。”
菲兒也明白張衡的意思,坐下後也是一陣沉默,看着父親蒼老的面容,真想告訴他自己長生的秘密,可是小佛再三‘交’待,這長生之事本是不合常理,而且張衡乃是歷史人物,不能告之,不由心內更是難受。
見她不語,張衡更是堅定了自己的想法,心中主意更定:“菲兒啊,有些話,不當講爲父也要講了。”
聽出他話裡的無奈和爲難,菲兒心裡一陣難過,忙打起‘精’神:“爹,您儘管講就是,菲兒明白。”
愛憐地撫‘摸’着菲兒的頭髮,張衡終於說出了心裡的想法:“菲兒,爹想替小佛再尋‘門’親事,畢竟他孤身一人,無後爲大,我張家也無子嗣,這些家業總要延續下去,不管是佛兒還是你的緣故,總得想辦法呀,如能生的一兒半‘女’,也算我們張家和郭家後繼有人啦。”
菲兒的眼淚終於流了下來,這半夜裡睡不着,可不都是這個緣故嗎,就算張衡不說,自己也有這個想法,可一旦挑明,心裡還是一陣酸楚和難過,一滴滴晶瑩的淚珠滑下光潔的臉龐,打溼了那蓬鬆的狐裘圍脖。
張衡也是淚眼相對,將菲兒攬在懷裡:“菲兒啊,怎麼說你也是先入‘門’的,我們給這小子納的是妾,是妾啊,雖然有些委屈你,可這男子三妻四妾也是平常是,只要管住這小子,不讓他再生枝節,也未必是件幹事,你也別太悲傷了。”
菲兒乾脆放聲大哭起來,心裡那個冤啊,這小子哪裡只有我一個老婆了,他小子嬌妻美妾足有一個連了,可憐這老父親還在坐着大婆夢,又說不出來,真是比竇娥還要冤吶。
回到房裡時已是半夜,見小佛此時正呼呼大睡,肯定做着美夢,夢裡‘花’姑娘大大的有,左擁右抱的,好不快活,這該死的‘春’‘花’暗香,讓他猶如睡在溫柔鄉里,看看,嘴角的口水都流下來了,張菲兒頭一次發現小佛是如此的可惡,恨不能使勁扭一下那蠢蠢‘欲’動的壞東西,沒想到小佛竟然如有仙助,一個翻身抱住了她,蹭來蹭去的,‘弄’得她一身口水,張菲兒真是‘欲’哭無淚,死死抱住他,不讓他‘亂’動,這下可惹了禍了,小佛突然感到了阻力,從夢中醒來,見懷中美人在抱,不由樂的順水推舟,半夜三晚後,正是佛郎跳牆時,抱得美人歸,何處覓‘春’睡,正在此時,正在此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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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幾日,張衡和他夫人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天天外出,也不知是在忙什麼,見到小佛也是神秘地笑笑,就又匆匆忙忙地出‘門’了,‘弄’的小佛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問張菲兒,張菲兒也是一臉的神秘,就不告訴他。
五日後的一個下午,張衡終於來找他了,見面就笑呵呵老遠打招呼:“佛兒,佛兒,今有空嗎?”
當然有空,這幾日裡吃了睡、睡了吃,都閒出鳥來了,見張衡紅光滿面地來找他,肯定有什麼好事,不由心情大好地跑上前去:“岳丈,有空呀,又有什麼新發明了,來找我欣賞欣賞。”
一拍小佛的肩膀,張衡好笑地說道:“發明個屁,再發明也趕不上你這小子的蔡侯紙業了,我來找你有正事,你跟我來。”
不由分說拉着小佛就往外走,走大街穿小巷地竟然來到了獅子樓,徑直上了四樓。
四樓一半是樓,一半是觀景臺,幾張雕‘花’休閒木桌和藤椅三三兩兩地擺放在觀景臺上,上面還有搭建的小頂篷,頗有現代休閒氣息,三三兩兩的生意人和一些穿着考究的人坐在那裡,看來古代人也不笨,這談生意的場合選在這樣的地方,商機易得。
只見不遠處一座涼蓬下坐着兩個‘女’人,一個小佛認識,正是的張衡的小媳‘婦’,見到二人上樓,遠遠站起來拿着一方手帕指引着二人的方向,張衡則微型一頓,拉着小佛向那處奔去。
來到近前,小佛才發現,在張夫人身邊是一位小姐,不由一驚,心中感嘆油然而生,正如那廝描述:彷彿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飄兮若流風之迴雪。遠而望之,皎若太陽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淥‘波’。襛纖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約素。延頸秀項,皓質呈‘露’。芳澤無加,鉛華弗御。雲髻峨峨,修眉聯娟。丹‘脣’外朗,皓齒內鮮,明眸善睞,靨輔承權。瑰姿‘豔’逸,儀靜體閒。
正驚‘豔’間,張衡桌下一踢小佛後‘腿’:“臭小子,你傻了,人家給你問好呢!”
小佛這纔回過神來,不由曬然一笑,合手道:“敢問姑娘芳名?”
氣得張衡又是一腳:“臭小子,剛給你介紹你發呆,人家名叫羅秋裳,乃是我洛陽城羅親王之‘女’。”
親王之‘女’,那不就是郡主了麼,小佛不由起身伸出雙手:“郡主駕到,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那羅秋裳哪知什麼郡主,東漢還沒有這一稱謂,以爲是郡主,不由笑道:“公子說笑了,小‘女’子可不敢稱一郡之主。”
什麼叫一笑百媚生?什麼叫一笑傾城?眼前便是,只見她輕啓朱‘脣’,眉角含笑,端的是儀態萬方,明‘豔’四‘射’,讓小佛再次‘迷’離,不知如何做答,伸出手乃是習慣,人家羅郡主可不會握手禮,硬硬收回,訕訕笑首,卻是心兒動了。
原來,這位郡主也不是什麼正室親王,乃是皇室偏出之沒落之家,是以,張衡纔敢讓夫人接引前來。
“相親?”聽到張夫人說出這個頗爲現代的詞,小佛一時間呆住了:“相什麼親?”
這羅秋裳也是個大方的人兒,當張夫人來提親時便提出要先見面,家裡也頗爲開通,便由她前來,這在東漢也算是頗爲出格的事了,雙方見面後,小佛也非常滿意,這羅秋裳卻是對小佛一身的奇怪言語和行爲‘弄’的有些疑神鬼,卻並未答應。
回來後,張衡和張菲兒都勸小佛親自上羅王府去一趟,一來顯示自家的誠意,一方面探探對方的口風。就這樣,小佛被打扮一新,帶着劉明漢,就踏上了去羅王府的大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