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所有的人都看着我,好像我是救世主。
“別看着我,我壓力好大。”我說。
可大家依然還是看着我,我只得說:“我試試衍術,看能找到這陣法破綻不。”
心裡不停的回想腦子裡的衍術,預先就在腦子裡推演,運算。
好吧,還是需要神念探出,要摸到陣法的竅門才行。
當下又盤膝坐下,對地雷和老闆凳他們說:“不要說話,也不要走動,發出動靜都會打擾我。”
地雷和老闆凳點了點頭,我又不放心看向萬駝。
萬駝還笑嘻嘻的說:“我你還不放心嗎?”
“不放心。”我不用考慮的說。
萬駝又笑嘻嘻的說:“小帥就是喜歡和我開玩笑。”
唉,我只得在心裡搖了搖頭,閉目開始運行衍術。
先捏出一個個道訣,然後緩慢的釋放出神念,好在紫菲的七傷之禁同樣是防外不防裡,神念慢慢的探出,沒探出幾米遠卻突然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威壓感和危險感。
好幾股異常兇險的能量在快速靠近,我天生的感覺到這幾股兇險的能量能威脅到我的生命,於是當機立斷,馬上收回神念,封閉六識。
待得睜眼再看之時,身旁已經出現了七八條小龍捲風,每個龍捲風裡都有一個凶神惡煞的鬼兵,提着兵器在觀察四方。
其中離我們最近的那個鬼兵,渾身盔甲破爛,也不知是不是在沙漠裡待久了,骷髏骨已經泛着黃色和黑色,盔甲裡的身體還有不少乾肉掛在上面,一顆骷髏頭骨上也是肉沒掉完,左眼眼洞裡就是一片黑色,有眼眼洞裡卻有一個已經乾癟萎縮的眼珠。
他渾身黑氣在幾個鬼兵中是最多最濃的,從龍捲風捲起的黃沙裡瀰漫出來猶如墨汁一般,此刻他正瞪着這個眼珠在慢慢的看向四周。
醜陋的形象嚇得我們大氣都不敢出。
好在紫菲的七傷之禁由是厲害,這鬼兵在我們身邊走了兩圈後楞是沒發現我們,其中最近的一次就在禁制之外,離我們就兩三米遠,萬駝已經嚇得瑟瑟發抖,其他人也端着槍那着刀的眼神凝重,那兩隻駱駝更是乖乖的蹲在牆邊,把頭埋進了身下沙子裡。
好在那鬼兵又轉頭尋找去了,絲毫沒有注意這堵圍牆邊小小的牆角。
看來這些鬼兵不僅能看到肉眼能看到的東西,還能感覺到神唸的探查,這樣子可不太好辦了。
等了好久,好不容易這幾個鬼兵才收兵,架着龍捲風又飛到驛站後面。
又等了一會,我們纔敢大聲喘氣,纔敢小聲說話。
“不行,神念一探出去就會被發現,根本沒法探查。”我說。
“他們不止3個鬼兵啊。”萬駝說。
“這次來了八個鬼兵,比最開始多了五個。”萊西也凝重的說道。
“最主要是我們根本不清楚鬼兵的虛實,不知道還有多少個。”老闆凳也嘆了一口氣。
“那現在怎麼辦?”地雷問。
我又透過外城土牆上的破洞向驛站看了看,那三個巡邏的鬼兵依舊有規律的圍着內城廓飄來,又飄去。
我看了看旁邊的萊西和紫菲,他們的目光也一直停留在那驛站。
我們心中應該都在想着同一個問題,既然退不了,就只有往前闖,說不定那水形神器就在驛站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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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辦法進驛站吧。”紫菲提議。
萊西也點了點頭,然後把目光看向我。
我深呼吸一口氣也道:“也只有這個辦法了。”
那就坐下來好好佈置行動方案。
“這驛站裡會不會還有其他的陣法或者危險?”地雷問。
“說不定有操控鬼兵的法師,我們可以直接殺掉法師。”萬駝說。
我搖了搖頭,“沒那麼容易,這陣法看樣子就是千年前把神器放在這裡的那個高人所布,鬼兵也是他召喚出來的,要是他還在也早成殭屍了。”
“那豈不是鬼兵無解了?”老闆凳問道。
紫菲把散落下的鬢髮捋到耳後,說道:“一物降一物,乩童請神將附身,神將對鬼兵應該可以破了鬼兵的不死法力。只是普通乩童也不行,得修煉道法並且法力高強的乩童請的神將才有神力,不然最多就能有一點小神通顯現而已,降不了鬼兵。”
“那鬼市能買到這種鬼兵嗎?或者鬼將?”我問。
“不容易,也許幾十年能遇到一起。”紫菲說。
“那道法高深的乩童呢?”我又問。
紫菲只搖了搖頭,又等了一陣才說道:“也許大量的鬼奴可以牽制住鬼兵,但這鬼兵就有八個,恐怕得三四十個鬼奴才能牽制住。
而且普通的鬼奴只是去送死,要高等級鬼奴才行,三四十個高等級鬼奴恐怕值兩三本火遁了。”
兩三本火遁!!!
就是一本我也買不起啊,一千金黃金,我到哪弄去,更何況現在根本回不去,也去不了鬼市,二師兄更是讓我一個月內不得再去鬼市。
“你二師兄在大汗陵裡帶的那些陰兵也能輕鬆滅了這些鬼兵,你有辦法讓他再帶一次兵來也行。”紫菲又說。
“那怎麼可能,二師兄說了也僅那一次,也是爲了拯救蒼生,還是二師兄用自由換來的。”我搖了搖頭說。
說道二師兄我就想起了他,包裡的寶兒也有感應,若是二師兄在已經還有其他方法可以破這鬼兵,在我心裡他就是全能的。
“還有辦法沒?”萬駝問我們。
我想了想說道:“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紫菲遲疑道:“你是說……”
“你們現在先移動到遠處藏起來,然後我散發神念引那些鬼兵過來,你們再趁機進驛站。”
“不行。”我還沒說完就被萊西打斷,萊西看着我說:“如果神器就在裡面,我們都取不了,只有你去取,另外所有人必須在一起行動,萬一進了驛站我們就出去了,只留下你一人在裡面。”
萊西說的不是沒可能,確實有可能會這樣。
“用駱駝。”老闆凳說。
“對,用駱駝。”地雷也這麼說。
萬駝也來湊趣,說道:“給駱駝屁股上刺一刀,駱駝必然沒命奔逃,那些鬼兵就會追得更遠。”
我看向兩頭駱駝,那兩頭駱駝這時卻像聽懂了我們在說什麼一樣,突然擡起頭看着我們。看着駱駝那無辜的眼神,我簡直心都碎了,大家好像都贊同這個觀點,但看着兩頭駱駝凝望我的眼睛,我實在不忍心看到這兩頭駱駝去送死。這一幕讓我想起了大汗陵裡的那隻大黃狗。
我走過去抱住了其中一隻駱駝的頸部,它不停咀嚼的厚大嘴脣就像是在向我訴說着什麼。
六道輪迴,前世你又和我有什麼因緣呢。
“我不想這兩頭駱駝死。”鼓起勇氣說完這句話後我轉過頭來看着目瞪口呆的大家。
只有紫菲讚賞的對我報以一笑,這給了我莫大的鼓勵。
我又說道:“我們沒有權利這麼隨意處置它們的生命。”
“小帥。”說話的是地雷。
萊西卻沒有說話,一直看着我,雖然我知道萊西心裡想的和其他人想的一樣,但我依然把目光看向萊西,萊西你是最懂我的。
萊西見我一直看着他,最後說道:“小帥,我們不是要殺這兩隻駱駝,即使我們不這麼做,我們硬闖進驛站,這兩隻駱駝多半也會死,而且爲了救大家,只犧牲了兩頭駱駝。”
我沒有說話,還是依然看着萊西。
萊西繼續說道:“我們不可能和駱駝一起進驛站,如果留下他們在這裡,可能會更悲慘,你想想鬥法大會上和尚大師的話,殺也是
慈悲。”
我何嘗不知道萊西說的,我甚至還想起了在北京重疊兇域裡萊西用鐵龍的命救了我們大家。鐵龍一個人的死換來了整隊人的生。
我還知道大丈夫不僅要光明磊落,心胸坦蕩,不僅要有情有義,敢作敢當,還要果斷取捨。
但我就是我。
固執的我,固執的李小帥。
我掏出了揹包裡那個小小的錦盒,裡面放着鬥法大會上獎勵的那個花旗銀行飛艇尊貴客戶熱線戒指,只要帶上那個戒指就可以立刻和花旗銀行交易。
“小帥!”紫菲知道這個戒指,她立即阻止我,簡直是撲了過來把我剛打開的盒子又蓋上。
“這是保命的最後底線。”紫菲說。
我何嘗不知道,可我願意用這個換那兩頭駱駝的命。
“噗——”萊西扭開礦泉水瓶把水給我潑過來,潑了我一臉。
我突然明白了,這一刻,而讓我明白的並不是萊西潑過來的水讓我冷靜下來,而是這一件事。
有兩種方法可以讓我冷靜下來,一就是給我潑水,另一個就是更直接的一耳光給我打過來。按照萊西的個性,在沙漠裡他會爲了生存節約用水,不會用水來潑我,他應該選擇最直接的一耳光。他也不是爲了我的面子,這根本不會阻礙他,他根本不會顧及這個。
最簡單有效的方法他絕不復雜化。
而萊西最後卻選擇了用水潑,那是他一直節約下來的用水,他都可以捨棄。
這道理說來很小,但執拗的我剛纔就是領悟不到,而現在我領悟了,而且還領悟了更多,只是我講不出來。
最後萊西也退了一步,說道:“我們不殺駱駝,只讓它跑遠一點,引開了那些鬼兵,然後我們快速衝向驛站,要進驛站之前再把鬼兵引回來。”
我點了點頭,把駱駝背上的所有負重都搬了下來,這樣駱駝可以跑得更快。
很快就要行動了,我的心卻沒有緊張的狂跳,正如那無盡沙漠上的沙丘,輕輕的起伏着,看着那無邊沙漠中那個小小的驛站,我們應該是這千年來驛站的第一批客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