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界!那個傳說介於陰間和陽間中間的三不管地區!相當於人間的金三角,原來這就是陰陽界。
陰陽界許進不許出,除非有通天的法力,除非進來之前就栓了紅繩,繫了天命,可我現在一無所有,除了借道我沒有其他辦法,看着還陽道就在眼前,難道只有強闖了?
“闖不得!”突然身後有個聲音響起。
誰!
我轉身看去,身後什麼都沒有,一片黑暗。
那是一個有些蒼老的聲音,我仔細看向身後,依然什麼都看不到,到底是誰呢?是鬼嗎?一想到鬼才想到我自己現在也只是個魂魄。
“唉~”一聲低低的嘆息聲傳來。
“誰!”我後背一下就毛了,我怎麼看不到有人啊。
“你往前走幾步就看到我了。”那聲音又響起。
我慢慢的往前走了幾步,在四處的黑暗中看到路邊有一塊大石,大石的一側有個矮個子老人坐在地上靠在石頭上,他太矮了,整個身子都被石頭擋住了。
應該是他了,我慢慢的走了過去,走到他身邊心裡咯噔一跳。這是一個瘦得皮包骨頭的老頭,他不是矮他是膝蓋以下都沒有了。
這老人好可憐,我蹲了下來。
“老爺爺,你爲什麼在這裡?”我問。
“唉~”老人嘆了一口氣。“我沒有通關路引,陽世也沒人救我,只有困在陰陽界了。”
我心裡一陣默然,說道:“如果我能出去,我一定救你。”
那老人搖了搖頭,“以前也有好幾個人這麼說過,他們出去後就再也沒消息了。”
聽老人話語我一陣心酸,心裡也怒氣發作,“什麼人這麼無情。”
“和你一樣的人。”那老人緩緩說道,“也是丟失了路引,文牒,被困在這裡出不去。”
“那他們後來怎麼出去的?”我問。
“只要有錢就有路。”老人說道。
我一囧,我身上半毛錢也摸不出來,同時我又問道:“怎麼有很多人都丟了通關文牒嗎?”
“這裡有這麼多人困在這裡,有需求就會有市場。”老人說道。
“是不是闖過這吊橋就可以還陽?”我又問老人。
“闖不得!”老人神色一凝,還是那句話。
“爲什麼?”我問。
“我這腿就是闖關時沒了的。”老人說。
我一怔,看着老人的腿說不出話來。
老人幽幽的嘆了一口氣,說道:“我在這熬了六十年,熬不住了,想賭一把結果賭輸了。”
我又打量了一下那些牛頭馬面和那個黑斗篷,他們應該聽得見我們的談話,但卻像沒聽到似的理也不理。我又估摸了一下以我的空氣刀也許能闖過去。
那老人見我看着吊橋不動,應該猜到了我內心的想法,他又說道:“守關的鬼卒都有神兵,別說你闖不過去,即使你闖過了這一關,沒有路引到了中途也會被陰陽界力斬爲兩半,運氣好像我這樣斬斷一雙腿,運氣不好斬到頭上就神魂皆亡了。”
陰陽界力,那相當於天道法則,怕是從有陰陽界的那一天就有的東西,對於與地府有關的我以前可是查了很多資料的。想到返回希望渺茫我不得不嘆了一口氣,“唉,那我要怎麼回去啊。”
“等。”那老人說。
“等什麼?”我問。
老頭看着我眼睛說:“等下一班車來了,你隨便偷一個人的路引就可以過了。”
我一愣,“那怎麼行,那沒有路引的人不是會和我現在一樣沒法回去了嗎?”
那老人眼裡透露出一絲寒光,對我說:“人不爲己天誅地滅!”
我搖了搖頭,我一想到另一個人也會像我這裡失去路引,困在這裡我心裡就難受。
“不行,我不能這麼做。”我堅定的說。
那老人繼續說:“這社會就這樣,人不狠,站不穩,你得狠下心來,要不然只有自己吃虧。”
“你怎麼能這樣?”我怒道。
此時的我心裡百般不是滋味,見你老了沒有雙腿,沒想到你如此惡毒。
那老人神色這才緩和下來,“看來你不是先前我遇到的那些人,你如能還陽,定會來救我的吧?”
“當然,”我斬釘截鐵的說:“男子漢一諾千金。”
那老人點了點頭,手指着前方:“你往那邊走,也許會有機緣。”
我擡頭看,那裡是一片黑茫茫,什麼也沒有。我又問道:“那邊有什麼?”
“機緣。”老人還是這麼回答。
“那我們一起去吧,說不定你也有機緣。”我說道。
那老人搖了搖頭,“我走不動了。”
“我揹你過去。”我道。
那老人眼睛一亮,像是有了光彩,點了點頭。
那眼裡的色彩就是希望,我揹着老人慢慢的向那片黑暗走去。
在萊西的幫助下,這兩年我身體已經鍛鍊得很好了,但背上那乾瘦老頭卻一點也不輕,很難想象他會有這麼重,可能是他隨身背的那個爛挎包裡有重物吧,我也沒多想,只想快點找到他說的機緣,我只有一個念頭,早點回去。
前方的路幾乎沒有燈光,隔很遠才能看到空中懸浮着一盞小燈,還好那老人一直給我指路。
“停!”那老頭突然大聲叫道,嘴巴就在我耳邊嚇我一跳。
“今天的狀況有些不對啊?”那老頭自言自語道。
“往左走,快。”他突然急切的說。
聽他這麼急切我也感覺到了一些不對,心臟不停的跳,剛換道二十幾米就聽見身後傳來一羣烏鴉的叫聲,回頭一看,剛纔那塊地方被一團黑霧給包圍,黑霧裡發出紅紅的光芒,就像裡面有火在燒,那些烏鴉的叫聲就是從裡面傳來的。
“好重的殺氣,要去找強者庇護了。”那老頭又自言自語道。
“你惹了什麼人?”我邊走邊問。
“我老頭子半殘廢一個,誰要我命?是你小子惹來的。”那老頭道。
“我?”我茫然道。
誰會與我有仇要殺我?
“又來了,走快點。”那老頭在後面不停的催促。
我立即加快了腳步。
“快點,快點!”那老頭不停拍我的肩膀。
我揹着個人能走多快?不過看他這麼急我也只有揹着他用力往前跑去。同時身後越來越冷,後背的汗毛已經感受到了那股冷冽的殺氣。
“往右,拐進去。”那老頭又叫道。
右邊半空中懸着一盞慘白的紙燈籠發出幽幽的白光,慘白的光線下這周圍一片全是白花花的枯骨,無數堆骷髏頭堆砌而成一人高的金字塔毫無規律的散亂在這片大地,這恐怕有上百堆骷髏頭金字塔,像是一個大陣。
剛一進入這白骨大陣,身後又傳來無數烏鴉的叫聲,還有翅膀撲棱的聲音和一種嘶叫聲,我回頭一看,剛纔我站的位置又是一團黑霧夾雜着紅光,霧裡被紅光照成一片血霧,裡面還有黑影閃爍。
“那到底是什麼?”我驚異道。
“先管好現在吧,”那老頭敲了我後腦一下,“這裡面有個更厲害的存在。”
這幾年我下地府,闖兇域,白骨也見得多了,站在這裡居然有絲絲寒意,這恐懼是從內心生出的,並不是眼前看到後大腦裡面的害怕,是一種本能的恐懼。
我鼓起勇氣往前邁了一步,立刻無窮的殺意涌了過來。
“快站住!你幹什麼!”那老頭大驚。
我立刻就站住了,但我的小腿都快凍僵了,有絲絲寒氣鑽到小腿骨裡,凍得我不停的顫抖。
“你師父沒教你奇門陣法?”那老頭怪異的問。
我轉過頭去正好看到他眼裡露出的異色。
“你認識我師父?”我問。
他立即推託,“我怎麼會認識。”
“那你怎麼知道我會道術?”我盯着他問。
那老頭說道:“我看你華蓋上突,兩邊太陽穴隱隱有紫氣,渾身有四色光環籠罩,這必是名門大家門下,卻見你一點陣法也不會纔有此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