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沒事吧?”丹尼爾連忙跑到史密斯身邊把他扶起,輕輕抓起他那隻紅得發腫的右手道:“哥,他們練了幾年纔有這樣的本事,你就不要瞎摻和嘛,你看,這手都像主題似的。幸好我沒有聽你的話去砍那大石頭。”
史密斯痛得淚水在眼眶打轉,看了看發腫的右手,又看了看那塊沒有動過手腳的石頭。他怎麼想也想不明白安東尼是怎麼劈開同樣大小的巨石。
珍妮從人羣外看着史密斯做的這一切蠢事,她自然知道伊恩的真本事,自是不明白史密斯爲什麼要這麼好強去砍那塊真的巨石。
她越過人羣,坐到丹尼爾和史密斯的身旁,對史密斯道:“誰叫你那麼愛現,我爹都叫你不要砍那塊,你不聽。”說着,輕快地抓起他的右手溫柔地揉着。
“有你幫我揉,砍多幾次也無所謂。”史密斯被珍妮這麼揉了揉,忘記什麼是疼痛,什麼是幸福。
“這塊石頭,是我特地拼上去的。”伊恩瞪了奧蘭多一眼,無奈地搖頭道:“自從我用假巨石的事情被奧蘭多識破後,不得不加一塊真石上去;每次破石的表演被拆穿,都要把這石頭砍成兩半,新來的人才相信。”
“這麼說,剛剛你把半人大的石頭踢成幾大半是騙人的咯?”丹尼爾失望地問道。
“怎麼能說是騙人呢?”伊恩道。
“砍吧,讓他們見識你真正的實力。”奧蘭多叫道。
伊恩瞪了他一眼,不忍心地看了看自己的右手,道:“唉,又要痛一次了。”說着,走到史密斯沒劈開的石頭前,再次使出他的鬥氣。“啊…”的一聲,右手高舉由上而下砍去,膝蓋高的石頭頓時斷成兩半。
透過橙色的光暈可以看到伊恩的手變成豬肝色,明顯腫了一倍。
“這次是真的?”丹尼爾這次不敢隨便相信伊恩,疑惑地問道。
“不信,你上來試試。”疼痛的感覺使伊恩心情有點不好,道:“痛死我了,下次沒有四五十個新來的人,我不砍了。”
丹尼爾是無知,不是白癡,巨石被史密斯砍過後一點變化也沒有,伊恩把石頭砍斷,手卻變得紅腫。看見這一切,他自然相信這是真的,哪還敢上去試一試。
“好啦好啦,休息一會兒,你們扎馬比賽就開始吧。”伊恩有點不太高興的說道。
安東尼坐在丹尼爾身旁,道:“年紀大的哥哥姐姐們說,二十多年前,伊恩叔和訓練歐文等幾位叔叔結伴到國都闖蕩。原本是要參軍當戰士爲國征戰,無意間發現一個偏僻山頭,幾個人放棄當戰士的志願,每天都躲在一個很隱蔽的地方偷看,學習怎麼練成鬥氣術。幾人一位年老的鬥氣師正在那教授他的弟子。自此以後不管風吹雨打,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幾個人總是躲在同一棵樹上偷師,晚上便回到簡陋破舊的家練習當天學到的東西。好幾年過去,幾人終於練成鬥氣,卻不巧被那鬥氣師發現他們偷學。伊恩叔爲了能拜在他門下,施展了自身的二級鬥氣,那鬥氣師看了之後說:‘你們幾個很有潛質,光是偷師學來的東西,就能自學練成鬥氣,很了不起。比起我這些不成材的弟子而言,你們可以說是超乎常人。不過,沒有學費,我不會收你們。再給我發現你們偷師,我就廢了你們幾個。’說着,他的手變成一個巨型切半透明的藍色大拳頭,大手一揮,把幾人打飛好幾裡遠。幾人自認窮苦,就算全部錢加起來也不夠一人的學費,只好回到俄斯鎮,希望能把所有人都教授成低級鬥氣師,不用爲了龐大的學費而羨慕別人,自己卻什麼都沒有。”
“這麼說,伊恩是回來之後才娶了和珍妮同名的嬸嬸,生下珍妮。”史密斯看了看珍妮,發現她眼眶裡的淚水不斷的打滾,似乎想制止它涌出來。他拍了拍珍妮的肩膀,用手幫珍妮擦了擦淚水,道:“珍妮,看我成爲最優秀的戰士,到時候娶你過門哦。”
“你還說笑,看我還幫不幫你揉。”珍妮輕輕打了史密斯一下。
伊恩的手下們也不示弱,商量好誰第一個砍,接着誰第二、第三……
不用一會兒便得出結論,歐文第一個上場。他走到石頭面前慢慢閉上雙眼,身上散發着比伊恩顏色更淡,更無形的赤色光暈。手如刀勢往只有腿粗的石頭砍去,石頭裂開了一條明顯的裂痕。輪到第二個,一個接着一個,石頭已經裂開數不清的裂痕。最後亞當上來,他散發的光暈比歐文等人都要明顯,顏色更接近橙色,比其他人稍微深一點的赤橙相融的光暈集中在拳頭上,拳頭如同巨錘般砸落,石頭碎成無數塊大拇指般的小碎石。
石頭裂開之時,下面歡呼聲不斷,每次自己表演都沒有掌聲,歐文等人配合的表演卻得到衆人的掌聲,使伊恩鬱悶不已。
“扎馬的三人上去吧,亞當,把石頭弄走。”
經過珍妮長時間溫柔地揉手,史密斯早已不疼。拉着丹尼爾的手跑上去。
三人面對面,只聽伊恩道:“開始。”
奧蘭多扎着標準的馬步,大腿與地面完全平行,鄙視的語氣說着:“隨便你們怎麼蹲成什麼樣,就算站着也無所謂,只要你們的腳不動一下。”
史密斯當然想要這樣的比賽,不過珍妮就在這麼近的距離看着自己。就算輸了,也要輸的風光才行。轉過頭,看了看珍妮,道:“誰幫我兩兄弟指點一下?我們要公平的比賽!”
“史密斯,你真的能行嗎?”伊恩一邊問道,一邊幫他把動作調到最標準,不知道他是想幫他還是想害他。
“我說行就行,我不在乎輸,輸也要出的光明,不能在珍妮面前輸得這麼沒臉。”說着,把頭轉向丹尼爾,讓他快點蹲下。“丹尼爾,你也扎啊,不然,怎麼比賽?”
丹尼爾“哦”了一聲,腿跟着蹲了下去。
哪知道褲子就是不聽話,偏偏要現在才鬆了下來,剛剛蹲下,半個白皙的屁股露了出來。除了性格較害羞的珍妮,其他不管是男是女,全部睜大一雙眼睛盯着那白皙的屁股,弄得丹尼爾尷尬地找洞磚。
伊恩不知道哪找來布條,上去幫丹尼爾纏好。鬆垮的褲子纔沒掉下。
丹尼爾繼續紮好馬步,歐文看了看一臉不知何事的丹尼爾,不知道是否要爲他把動作調到標準,過了一會兒才決定幫丹尼爾調整那不正規的馬步。
剛剛調整好,丹尼爾叫道:“啊,好痛。”
“痛也要忍着,能忍多久是多久,我們絕對不能認輸。知道嗎?”史密斯對丹尼爾說道,自己也在強忍着。
“知道了。”丹尼爾的臉色已經變了一個樣。
還沒過去兩分鐘,兩人已經覺得雙腿開始痠痛,不住顫抖。
“哥,好難受。”丹尼爾道,他似乎不能再堅持下去,沒有力量,雙腿顫抖的厲害。
“能堅持就堅持,不能堅持,哥不怪你。”史密斯自己也撐不住了,昨天已經把雙腿弄得痠痛無比,現在再來,全身顫抖的程度比丹尼爾還要厲害。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奧蘭多道:“放棄吧,這不是你們能吃得苦。”
“不可能。”史密斯得語氣雖然堅決,但說出來的時候也跟着顫抖,身體更不用說。
痠痛的感覺逐漸消失,換來的是火烤一般的感覺,並且越來越難受,顫抖的更厲害。不知道太陽是在支持他們還是討厭他們,還沒到正午,差不多掛到頭頂,散發的光和熱量比平時都要強烈。擡頭看看,還能看見有些炫彩般的幻影,兩人的頭上一滴滴的汗水正在往外滲透着。
“哥,我感覺到雙腿被火烤一樣。”丹尼爾的聲音開始顫抖。
“我也是,不過我還要堅持下去!你不能堅持,就放棄吧。”
“哥不放棄,我也不放棄。”
“好,那我們兩兄弟就繼續堅持下去。”
珍妮願意和史密斯打這個賭,原本是讓史密斯以後不再欺負人。只是見他如此堅持,心裡不知不覺地爲他打氣。
時間過去五分鐘、十分鐘、十五分鐘,兩人都沒有說過一句話。不僅是頭上滲透着汗水,身上也滲透着汗水,汗水從裡面溼到外面,再由外面溼到裡面。從他們的表情可以看見他們是多麼的痛苦,似乎願意用一切的一切交換,只要不在讓自己扎馬就好。
看見他們這麼的堅持,女生們大聲地鼓勵着他們,希望他們能堅持下去。
只有少部分男生心裡默默地爲他們鼓勵,其他的正在嫉妒他和珍妮的那個打賭,嫉妒不久之前,珍妮那麼溫柔地幫他揉手。這裡的男生連珍妮的衣服都沒有碰過一下,更別說能讓她幫自己揉手了。
時間慢慢的過去,除了鼓勵聲以外,就剩下兩人沉重的呼吸聲和滴答的汗水聲。
時間又過去了半個小時,史密斯終於熬不住,身子往後倒下,怎麼掙扎也翻不過來,如同一隻被反轉的烏龜一般。珍妮昨天沒有看見史密斯爲自己堅持了半個小時的樣子,這次看見,多多少少被他的所作所爲感動了。第一個衝上去把他扶起,扶到一邊坐下。近十人圍着他,幫他鬆鬆已經沒有知覺的雙腿,揉揉那舉的與地面一樣平行的雙手。
畢竟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纔來兩天,第一天已經撐了半小時,第二天支着痠痛無比的大腿再支撐半個多小時。誰能做的到?沒有絕對的決心,那是不可能的。
“好小子,不錯嘛,差不多一個小時了。比昨天的時間又長了點,再堅持下去,不用幾個月就趕超奧蘭多了。”伊恩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其實,你跟你弟和好了,就不要再來受這些無謂的苦。”
“你以爲……我不知道……你的意思?要我……放棄珍妮,我……纔不幹。”史密斯無力地說。
支撐了近一個小時,奧蘭多已經沒有之前那麼得勢不饒人。畢竟自己也開始輕微的顫抖,只是少數人看到而已。對比起已經沒有知覺的丹尼爾,不知道是好還是不好。
“哥,你終於支持不住了,我就可以倒下了。”說着,丹尼爾臉色發白,身體開始搖搖欲墜。
自己堅持了那麼久,當然不想把心血浪費掉。顧不得丹尼爾是否自己的義弟,情急之下,用主人的身份對丹尼爾下達命令:“不許倒下,怎麼也得給我堅持下去!”
聽到這句話和這種語氣,丹尼爾以爲自己還在地球,還在詹姆斯的統治之下。他不敢不堅持下去,怕倒下之後,再次被主人綁在架子上面,用沾滿辣椒油的皮鞭抽打,抽打到死爲止。
“怎麼回事?他不是搖搖欲墜了嗎?怎麼又那麼穩?”許多人疑惑的問道。
連史密斯也不知道他爲什麼突然會這樣,還以爲是自己的語氣使他害怕,才這麼遵從命令。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又一個五分鐘、十分鐘、十五分鐘過去,奧蘭多不再輕視丹尼爾,甚至把他看成實力相當的對手。不過,對於第一次扎馬的八歲小孩,能堅持到這個時間,不禁讓人害怕。奧蘭多既生氣又害怕地問道“你怎麼還能堅持,你怎麼不倒下?你爭贏了又能怎樣?最終,珍妮嫁的是史密斯,而不是你。你那麼拼命有什麼用?”
丹尼爾沒有力氣去回答他的話,汗水把附近的土地潤溼,像是剛下完一場雨。他的嘴脣乾裂而發白,眼前出現了幾個奧蘭多,身體再次開始搖晃。
沒一會兒,他倒下了,不是因爲支持不住而倒下,而是因爲體內水分流失太多而倒下。倒下時聽見所有人叫着自己的名字,他用別人聽不見的聲音說了一句:“主人,我不行了,不要打死我……”
看見他倒下,奧蘭多仍然堅持住,他記得和史密斯的打賭,是自己要比他們兩兄弟的時間總和要長。最起碼還得堅持差不多一個小時。輕聲叫道:“太好了,他終於倒下了。”
話音剛落,所有人都衝上去看丹尼爾有沒有事,把奧蘭多撞倒在地。他爬起來解釋道:“這不算,我還能繼續。是被別人撞倒的而已。”
然而,誰還在乎他是贏了還是輸了,就算他能堅持到贏,誰會理會他?史密斯都那麼認真的練功,還會把心思花在捉弄自己的份上?花十枚銅幣換一輩子不再被史密斯捉弄,誰會不願意?
“都怪我,我不應該用那種語氣叫你堅持下去。”史密斯抱着丹尼爾,眼淚和鼻水掉在他的臉上。
“不要說那麼多,他樣子像是虛脫,快送他看醫生。”伊恩鎮定的叫道。
史密斯還沒有什麼動靜,其他人把丹尼爾從史密斯的手中抱過來,擡到火火身邊,小心翼翼地擡上去。
無論是站在自責的立場上還是站在兄弟情義的立場上,史密斯都應該把丹尼爾送到醫館醫治。他爬到火火的頭上,道:“最快的速度去到醫館。”
火火似乎知道二主人出事,拼了老命地跑出它從未跑過的速度,草地上的泥塊被大塊大塊地踏起,城內的石地板被它踏出一個個腳印。
來到醫館,醫生早已躲在櫃檯後面,聽到史密斯着急的叫喚,纔敢把頭伸出來,看看發生什麼事情。
“怎麼會這樣?他中暑情況很嚴重。”醫生看了看丹尼爾,道:“快,快拿水來,越多越好。”
喂丹尼爾喝了一碗又一碗的水,見他還沒醒過來,史密斯焦急地掐着醫生的肩膀問道:“怎麼他還沒醒過來?”
“他嚴重中暑,一時半刻是不會醒過來的。你們究竟怎麼了?”
“一時半刻也醒不過來嗎?”史密斯自言自語,道:“快,讓人告訴我爹,告訴他,丹尼爾中暑的事情。”
火火在店外,誰敢不聽命令?一個學徒用最快的速度跑到貝克漢姆宅,把格雷請了過來。
“丹尼爾究竟怎麼了?”格雷一趕到,就問丹尼爾的事情。
史密斯語無論序地把事情經過大概說了一遍。
“啪。”
格雷一巴掌向史密斯的臉蛋砍去,叱喝道:“怎麼可以把丹尼爾拖累?你自己要成爲最強的戰士,是你自己的事情。我只要他強身健體就好,不是要他真的成爲戰士爲國徵佔。” 這是他第一次真正的打史密斯,因爲這個最有可能帶起自己家族風光的義子累倒在病牀上,使他忘記了史密斯纔是自己真正的兒子。
史密斯自責不已,哪有心思去和他鬥嘴動手?任憑他怎麼打怎麼罵也沒有動一下。
“你們先回去吧,病人需要更多的休息,而不是無爲的打罵。”
被醫生這樣無情地驅趕,他們才肯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