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夜晚,又是一個夢裡,荊麟已經許久沒有夢到他們了,依舊是那隻鳳凰,夢裡荊麟又變成了那一個鳳凰,再一次翱翔在天際,只是這一次沒有那個女子,有的只有他自己,有的只有鳳凰自己,他獨自飛着,飛着,不多時,便變成人的樣子降落在了一座山的山頂。
這座山荊麟從沒見過,山上長滿了火紅的花,周圍滿是雲霧,這樣子倒是很想天都峰承天派的樣子,只是荊麟也知道承天派中並無此山,況且承天派又怎會輕易讓他進入呢?
只見那鳳凰變作的男子摘下數朵花後嗅了嗅,而後再次變作鳳凰飛走了,又一次飛躍了萬水千山,飛到了一個平原,那裡正中長着一棵參天的樹,這棵樹當真是參天,雖然荊麟從沒見過,但是也聽說過,那棵參天的樹是聖樹,長在南疆的深處,高聳入雲,誰也不知道它的頂端在哪裡。即使是修仙者也難以飛的到。
那聖樹之下站着一個女孩,正是原來那個女子期潔,但是此時卻是她小的時候,荊麟發現她現在的樣子更加像任紫茹,除了她那一身承天道袍。她竟然是承天派的人,不過他想想也對,當初血宏說過,先天是承天派的傳奇祖師,而似乎他是期潔的師傅。
荊麟此刻也未作他想,一直都分不清究竟自己究竟是在遠處看着他們還是自己就是那隻鳳凰,好像時而遠觀,時而身在其中。
忽然,他覺得自己的身體漸漸飄遠,遠離了那鳳凰和那女子,荊麟突然坐了起來,周圍滿是人,他自己也渾身是汗。
“荊麟,你沒事吧。”千攸問道,此時不只是幾更天,反正外面還很黑,清裳手中舉着一個燭臺,就坐在自己面前,身後站着清風他們幾個人,自己隨手擦了一下汗,驚訝到自己的汗竟然將被褥都浸溼了。
“沒什麼。”荊麟隨口回答道。
“怎麼能沒什麼呢?你剛纔的樣子那麼恐怖……”蘭馨關心的問道。
“只是做了個夢,我怎麼了?”荊麟疑問道,自己從來也不知道自己在做那個夢的時候會怎麼樣,貌似上次夢到那個鳳凰死去的時候,把房子都點燃了,但是荊麟不確定是不是這個原因。
“你剛纔就像練功走火入魔一般,半夜大吼大叫,我們趕過來的時候,你的周身泛着紅光,在夜裡十分駭人。”清裳關切的說道。
“紅光?”荊麟自言自語道。
“對,然後我們叫你你開始沒有反應,而天心老人給你鍼灸了之後紅光才退去,而你卻滿身是汗,若不是他來給你鍼灸,你就醒不過來了。”千攸幸災樂禍的說道:“他的鍼灸就像一門仙術一般,招式華麗,想必他也是強大的修仙者吧。”荊麟只是機械的點了點頭。
“你是不是做了什麼噩夢了?”清風問道。
“噩夢?沒有,夢倒是做了一個。夢見了一個鳳凰,我已經不是第一次夢見他了。”荊麟一邊喘息着一般說道。
“就是你上次說的那個‘南燭’?”清裳問道。
“什麼鳳凰?”千攸奇怪的問道:“是不是變成一個美女像你求婚啊?”
“我也記不得了。反正就是個鳳凰。他是個男的。你告訴他們吧。”荊麟讓清裳告訴他們,而他自己現在頭腦還不是很清醒,他也不是被嚇醒的,只是被叫醒的,所以還帶着很深的睏意,他現在只想睡覺:“哎呀,我沒事了,我還困着呢,你們都睡吧。大家穿的都是內衣,看來看去多不好。”幾人這才發現他們匆忙趕來都沒有換衣服,清裳他們幾個女子身上還披了件外套,千攸他們因爲都睡在一個房間裡,都沒披一件衣服,不過倒也沒有人臉紅,蘭馨畢竟年齡大了,雖然保持了一顆童心,卻也是什麼都見過,清裳的內心一直不是正常人,而幾個男子看女子這樣來都覺得是眼福。只有清風沒什麼感覺。幾人看到此景也都紛紛回去了。
是夜,荊麟雖然躺下,卻再也睡不着了,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因爲什麼,明明剛纔還困得很,現在卻好像睏意一下子全部消失了,明天他們就要踏上去南疆尋找長恨朱果的路,這已經是第三份藥了,荊麟不知道剛纔的夢與自己明天要去的地方是不是一樣的,因爲南疆一直都是神秘的,哪裡有十分強大的異族,而且還有那棵聖樹,他聽說過那棵聖樹,而似乎那棵聖樹在召喚自己,在即將去到那個地方的時候自己好久不做的夢又出現了。
第二天清晨,荊麟被千攸叫醒了,他昨夜終究還是睡着了,早上他們決定究竟是誰留下了,而這已經跟荊麟和千攸沒有關係了,除非他們想留下,否則他們約好的不參與抽籤。
這一次,抽中的是蘭馨,她沒有高興與不高興的樣子,只是淡淡的一笑說道:“你們去吧,我會看好她的。”說完便轉身走進屋中去了。
五人告別了回魂谷中的人,飛向了神秘的南疆,這次他們知道比前兩次都要兇險,因爲南疆的部族一直都很神秘,而且不像大漠中人那麼少,也不像海邊漁民那麼容易交談。他們多少對外族總會有很多隔閡。
幾人經過了十天的長途跋涉,終於飛過了建陽州,來到了南疆,一路上,荊麟看到建陽州,想到了很多,尤其是自己曾經長在這裡,初入江湖也是在這裡,更是讓他心中很不是滋味。到了南疆反而有一種失落感。
“再向前飛就是滇國的長明城,那裡的人全部是滇族人,我也只到過長明城,在這裡不是很受歡迎,更深處據說還有城,但是我沒去過。”莫鬥說道。清風說道:“那咱們今夜就在這裡找地方睡一晚吧,順便也打聽一下那朱果在哪裡。”
“好。”幾人也都紛紛同意,只有莫鬥說道:“不能這麼隨便,他們很排斥外族人,咱們這樣的外族人一看就能看得出來。跟他們穿的衣服不一樣,行爲舉止更不一樣,說話要小心,他們信奉女媧,在這裡以防萬一,咱們不談論就好,不要假裝什麼。如果他們有什麼祭祀儀式,咱們就跟着他們拜一拜。”
“好了,我們知道了,到時候隨機應變。”荊麟打斷了他的話。
“是啊,多說無用,我們不惹事就好了。”千攸說道:“不過咱倆可要少說話了。”說完就閉上了嘴。
“好了,咱們進去吧,咱們沒法改裝易容,只好當做是來遊玩的人,隨機應變吧”清風說道。
幾人落在了長明城城外,城門口的守衛看到他們進行了盤問,但是此時並非兵荒馬亂的時節,幾人簡單實話實說了幾句也就被放進去了。
進入長明城後衆人也發現了,他們確實與城中的人穿着不同,滇族人的衣服都略微單薄,女子的身體若隱若現。這與九州居民那些保守的觀念不甚相符,他們也是不習慣,於是他們儘快找到了客棧。
一進客棧發現客棧中很多人都不是滇族居民,穿着什麼樣的都有,有從大漠來的彪形大漢,有從建陽州來的生意人。見到外地人來此,他們也都見怪不怪了。
幾人看到這個場面不由得鬆了一口氣,如果客棧中住的都是滇族人,那麼他們害怕聊天都可能被偷聽到的人排異。現在也許還能和他們和善相處呢。
不過幾人迅速找到了住處,而後千攸在客棧中跟他們打聽長恨朱果的下落,而其他人則是分散到大街上去詢問。
荊麟跟其他人告別之後,獨自走在了長明城的街道上,長明城的建築多數都很是奇特,街道也不是方方正正的,更多的是花草樹木,植物與房屋共同生存,有的房屋甚至被樹包圍着,完全不像是在一座城池中,不過這裡畢竟不是九州,九州中的文化和這裡的文化不一樣,有這些差別也難免。
荊麟在這裡走來走去,只顧着看那些新奇的事物,完全沒有打聽那個朱果的下落。就在荊麟走在街道上的時候,他聽到了有一個人在叫自己的名字。他以爲是夥伴們跟他撞見了,但是他轉頭卻沒有找到自己同伴的身影。看到哪個喊自己名字的是一個身穿滇族服裝的女子。荊麟感覺這個女子在哪裡見過,卻想不起來。
那個女子突然說道:“公子,真的是你!”荊麟聽到她叫自己公子的時候一下子便回憶起來,只有一個女子這樣叫過自己,那就是任紫茹,荊麟仔細分辨,果然是她,不想自己竟然在這裡見到了這個自己曾經日思夜想的女子。不過現在看她,只是一般朋友而已了。
“你竟然在這裡?我一直在擔心你。”荊麟關心的說道,這話不假,從他見到鑄劍山莊被屠戮之後就一直擔心任紫茹,畢竟她也算是自己的徒弟,當然這個只是開玩笑說說罷了。
“這麼說你去過鑄劍山莊了。”任紫茹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