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夜,月滿如盤。
幾人已經回到瞭望德州,離雲瑤山僅僅百里之遙,而那名名叫蓮心的女子也已經被他們在幾日前便送到了另一家農戶家中。幾日的相處,他們已經和長庚以及竇鍾二人瞭解甚深,千攸不覺與他們相見恨晚。
是夜,衆人紛紛睡去,只有荊麟守在他們身旁,望德州的溼熱天氣,不由得讓幾人難耐,都是翻來覆去才終得入夢。荊麟覺得長夜漫漫,自己總不能就這樣守在營火旁發呆。猶記一直以來,他人都是一邊修身,一邊看守,兩不誤。自己雖然對此道並無甚喜好,卻總是在被逼迫的情況下感悟出甚多,如今這正是自己打發無聊的好機會。
自從自己在幻靈界中感悟了坤勢之道,又聽祖元說自己已經摸到了融合的門路,自己在修煉這一途上的路似乎是已經打開了,但是直到現在他也沒感覺到自己對於融合兩種道有什麼天分。須知這種人是相當少的,聽千攸說,融合兩種道,即使是得道之人也未必懂,因爲這是極難極難的,他自己也只是稍微突破了一點,再進一步卻也是難上加難。若融合了一半,即使兩種道並未領悟,也可和得道之人一拼,只有那樣的人才能有資格去考取‘無量’這一個頂尖的資格,這種人就算是得道之人也會平心去交往。
而荊麟只是隱約的感覺,自己可以同時將自己身體內的澤之氣和坤之氣同時運用,而火之氣雖然能與他們共存,卻也難以同時運用,如果說這就是澤之道與坤之道的融合,也並無不可。只是自己卻不能以此來提升多少實力,所以自己的路還有很長。
一夜的感悟,卻也沒讓他有任何進步,不過所幸他倒是熟悉了坤之道所悟出的功法,現在的實力,以前的功法確實已經不能滿足虛空這強大的境界了。
“今天加快速度,爭取今天中午就到雲瑤山,下午好好睡一覺!”荊麟此刻已經很疲憊了,不由得想睡一覺,但是此刻他還要打足精神,好讓自己不至於掉隊。
“我也想回去好好睡一覺,雖然不想再跟你睡一張牀了。”千攸無奈的說道,因爲回魂谷中的牀鋪有限,他們只能兩個人睡在一起,所以千攸和荊麟兩個人睡在一起,清風和清璇睡在一起,清裳和蘭馨睡在一起,莫鬥自己睡。而這一次清裳顯然也是自己睡了,自己佔整整一張牀,想想就舒服,但是現在荊麟也別無他法。
“你們終於回來了。我還以爲你們會……咦?蘭馨呢?”清風披散着長袍憂心忡忡的看見了他們的歸來,雖然他也看到了多出的人,但是還是把重點放在了沒有出現的蘭馨身上。
“你來解釋吧,我可是困了。”荊麟拍了拍千攸的肩膀說道,自己則是打了個哈欠便去睡覺了。剛一入夢,還沒等他睡得多麼香甜的時候,竟然就被吵醒了,在這裡有吵鬧可是一件不多見的事,因爲每個來的人都是病人的親屬,如果爭吵會讓病人不得休息。而他也聽到了吵鬧的聲音,被吵醒的氣憤加上想一探究竟的好奇心驅使他立刻便到了房間外。
“是你?”荊麟看到正在和他們爭吵的不是別人,正是那喚作蓮心的女子,只不過她並不是來爭吵的,而似乎清風有跟她爭吵之嫌。因爲清風把清璇擋在身後,清璇的眼睛睜得很大,直直的看着那名名叫蓮心的女子。全身瑟瑟發抖,眼神中充滿了不可置信的樣子。而那個蓮心如今沒有穿那破破爛爛衣服,而是穿的廣袖流仙裙,一種高貴典雅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來。
“怎,怎麼回事?”荊麟驚訝的問道,他們應該把這個女子安置在北方武川州那裡的一家農戶家中了,怎麼會出現在這裡?莫非是她也是修仙者?但是在她身上看不出一點氣的波動啊!況且如果她是修仙者的話怎麼會被兩個小流氓這麼輕易的欺負?
“荊麟,你來的正好,她,她說要帶雪兒走。”清風激動的說道:“她……很強。”荊麟聽到這聲異常驚訝,她很強,清風說別人很強,是要強到什麼程度?
“這位女子,還請不要在我回魂谷鬧事吧!”天心老人從房間裡走出來,對着那個蓮心說道。
“天心老人。”幾人向他拱手道。
“回魂谷……第五風華,沒想到你竟然有這樣大的名聲。”那蓮心說道,這第五風華顯然就是天心老人的真名。“蓮心,你過來,到我這裡來。”她本來自稱叫做蓮心,但是竟然還叫清璇爲蓮心,這便讓荊麟完全沒搞明白是怎麼回事。
“你……竟然知道我的本名?你是誰?”天心老人驚奇道,精靈呢也問她:“你不是自稱叫做蓮心麼?怎麼還叫雪兒爲蓮心?你到底是什麼人?是隱世的修仙者?爲什麼要帶走雪兒?”荊麟一連串的發問卻沒有一點回答。
千攸站了出來,拱手對那個自稱蓮心的女子說道:“我們也算是相識一場,您能否把一切清楚的告訴我們?”此刻清風的心已經亂了,而千攸只得站出來主持公道了。
沒想到那個女子只不過笑了笑,竟然在衆人面前散起步來,但是幾人竟然就這樣什麼也不敢說,甚至連大氣也不敢喘一下,空氣中充滿了恐怖的氣息。
過了一會兒,那個女子終於開口了,與剛纔的聲音不同,與那日在北方極寒之地的聲音更是不同,這種聲音倒像是一個老人在講故事一般:“我知道你們帶着蓮心從承天派逃了出來,那個時候,我就知道了你們的行蹤,但是那時正好是我在閉關,憐兒也不敢打擾我。而我出關後也聽說了蓮心受傷了,憐兒來查過,是靈識受傷。”
“什麼?”天心老人驚訝道:“有人來過?我怎麼不知道?”
“你會知道什麼?”那個女子反問道:“你的實力不過是御空而已,眼睛和耳朵都不太靈光,看病是不錯,但是想要看清我的憐兒的動作卻還差點。”話語中滿是不屑。她接着說道:“我現在想要治好她是輕而易舉的事,不過是靈識受傷而已。我要帶她走,你們卻偏要阻攔。”
“你帶走她,我們跟她還能再見面麼?”清風問道。他自然最關心能不能再見到清璇了,如果不能再見,那麼他豈不是永遠活在痛苦中?
“小子,你在想什麼?蓮心跟你是沒有未來的,你的生命太短暫了。沒有永遠的未來還是不要害她的好。”那個女子充滿不屑的說道:“你們人類的生命終究太短了。我們妖的生命比你們長太多太多了。”雖然幾人都通過她熟知清璇,同時清璇又是妖而猜出她也是妖,但是經過她的嘴裡說出來還是很驚訝。
荊麟似乎想起了什麼,但是卻想不出那關鍵點是什麼。
“所以,你還把她交是給我吧,永遠不要再見她,不然就是對她的傷害。讓她更長久的生命生活在相思中,這就是你們人類的做法麼?”那女子的聲音變的很是陰冷。
“這……”清風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反倒是荊麟插話了:“如果你現在讓他們分離,只會讓他們的思念時間更長而已。”接下來他也用那種緩慢悠長的聲音說道:“或許,這樣的結果是蓮心不會讓你給她治病的,不在他的身邊結果只能是她一心求死。”荊麟看到了那個女子顫抖的下顎說道:“怎麼,不信?”出乎意料的是她搖了搖頭,這倒是讓荊麟也很驚訝。
“好吧……小傢伙,你贏了。不過,我的女兒即使是治好了也不是你們能隨意帶走的!”這話一出不禁震驚了幾人,“女兒?”大家全部都驚訝的張大了嘴,不再發一言。此時荊麟終於知道他剛纔想起來的那個關鍵是什麼了。
“對!我沒有介紹麼?那我再重新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女兒蓮心,我是她的娘,她是狐妖,我是九尾天狐,我的名字叫做青黛。”這下子大家都震驚了,當然荊麟的震驚少一點,因爲他猜到了,而清風和清裳的震驚中帶着更多的記憶,不是天狐有多危險的記憶,而是天狐爲何在九州中鬧事的記憶。
承天秘聞傳說中,當年的承天派捕獲了一隻妖,這隻妖便是九尾天狐青黛的女兒,而後九尾天狐爲了自己的女兒而在九州中大鬧了一場,但是最後竟然草草收場,竟然從此再也不見了蹤影。所以九尾天狐青黛一直是一個危險的名字,因爲她會危害九州,同時從沒被打敗過,而且不像其他的妖是一個團隊,中有很多弱小的妖,她隻身一妖便讓所九州震驚。這就奠定了她的可怕傳說,以至於後來越傳越邪,誰也不知道她真正的實力。試想,如果你的對手從未敗過,你定然沒有信心贏他,即使你對自己的實力無比自信。
幾人好不容易纔從震驚中醒悟過來,清風吞嚥着唾沫問道:“那我怎麼樣才能見到她?怎麼樣才能跟她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