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議婚

幽思離開之後,周陽想起秋夢露母子的情況,不由得心中一陣悵惘。

秋夢露爲了挽救他的生命,寧可犧牲自己的清白,但他卻渾然不知。雖然此事確實是自己事先並不知情的緣故,但是他醒來之後卻對昏迷之時發生的事情連問都沒問一句,而且後來在他上朝聖山之前,秋夢露曾經親自找上門來,而且言行間也表現出了一絲的不捨,但是他依然沒有放在心中,任憑佳人離去。

如果當初他能對秋夢露之事作出任何一句表態,秋夢露這十年間在柔水門,甚至整個燕州所面臨的境遇恐怕都不會是那麼困難,他人背後的議論是小,她們母子的內心沒有依靠纔是最大的痛苦。

孤身闖蕩固然是兒子的選擇,不滿父親薄情固然是藉口,可是誰又能保證那顆幼小的心靈中沒有一絲的怨憤呢?而如果從一開始就給她們母子一個期盼,一個名分的話,他又怎能保證兒子走的不比現在這種選擇要好呢?

“我這個做父親的,在兒子出生後的五年裡沒有和他說過一句話,沒有給他一句鼓勵,沒有指導他一次修煉,甚至都沒有跟他見過一次面,現在忽然聽說兒子離家出走,我拿出了些許寶物給他,難道這就能夠換回數年之間缺失的骨肉親情,就能換回一個沒有父親的童年所填滿的那種失落!”

“既然已經習慣了沒有父親的日子,現在選擇遠離父親的託庇,豈不是和原來的日子一般無二!”

“我對不起她們母子的,實在是太多太多了,現在,我必須要給他們一個補償愛的機會,同時也是給自己一個救贖的機會!”

“而且,我這樣做也是對霜兒的負責,她有權知道我與露露和慕兒之間的一切,她也有權自己做出抉擇,是選擇離去還是選擇留下。雖然我的內心十分不捨她的離去,但是既然我已經種下了與露露之間的因,我就應該敢於擔當後果,我就要有付出代價的覺悟!”

經過一番沉思,周陽便決定去見凌青霜,把一切事情向她說明,無論她決定是去是留,他都要選擇承受。

第二天一早,周陽吩咐阿大三兄弟和緇衣衛兩位隊長按照昨天的任務繼續修行,然後就飄然離開了神機堂,直奔凌青霜所在的青竹堂而來。

“不知周大堂主到我們青竹堂來,有何要事!”花夢瑤和林夢馨這倆丫頭面色冷淡的說道,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樣子。

“兩位姐姐,在下想見一下你們的堂主,有事情要商量!”周陽陪着笑,恭敬地說道。

“我們堂主沒空,她可不是隨便什麼人就能見的、”

“別叫姐姐,我們可當不起!”

兩個美女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話,充滿了陰陽怪氣的味道。

周陽聽了之後,不禁暗驚,鬱悶的想道:“我可沒有得罪你們二位呀,犯得着這樣說話嗎?再說了,不管怎麼說,我在十年前還救過你們的命不是,就算救命之恩不值一提,我和你們堂主的關係你們不是早就知道嗎?今天怎麼這樣的口氣,聽起來像是欠了你們多少錢一般!”

就在這時,一道嬌柔的聲音忽然傳來:“瑤兒、馨兒,讓他進來吧!”

“小姐!”兩女如臨大敵一般,死死堵着門口,看了一眼周陽,齊聲說道,口氣頗爲不滿的樣子。

“這倆丫頭,吃錯藥了嗎?我到底做了什麼?惹來她們這樣的不滿!”周陽不禁一陣苦笑,暗暗的想道。

“你們先退下吧!沒有我的吩咐,不準任何人進來!”

“是!”兩女雖然心有不甘,卻也只能無奈退下,臨走之前還狠狠地瞪了周陽一眼,威脅之意很是明顯。

周陽見兩女終於退走,悄悄鬆了一口氣,信步走進青竹分堂堂主密室。

“霜兒,你手下這兩個丫頭也太霸道了,也該管教一下了,你說我究竟做了什麼?竟然讓她們那樣對我!”

周陽一進來就憤憤地說道,卻猛然迎上了凌青霜那雙哀怨的眼睛,連忙住口不說。

“哼,你真的不知道你爲什麼會惹上這兩個丫頭嗎?說實話!”

周陽不禁一陣沉默,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垂首不語。

“你今天過來有什麼事嗎?”凌青霜率先打破了沉默,慢慢的說道。

“這個,霜兒,我……”

“有什麼話不妨直說,婆婆媽媽的,像個男人的樣子嗎?”

周陽滿臉的尷尬,咳嗽了一聲,大着膽子說道:“我剛剛不久得知,原來在十年前,與三族聯盟的大戰中,我中了攝心魔的天魔嗜慾**,昏迷不醒,當時柔水門的大長老秋夢露姑娘看到我有生命危險,救了我一命……”

“哦,這可是救命大恩,你一定不能忘記人家這份恩情,要徐圖後報,知道嗎?否則會被別人說你忘恩負義,這樣的名聲你周大堂主可承擔不起!”凌青霜的話無喜無悲,令周陽不禁一陣苦笑。

“當時我所中的魔功十分特殊,需要男女合體,以女子的元陰化解我體內充斥的欲-火,否則必會爆體而亡,所以,秋姑娘不惜以清白之軀爲我驅散魔功,才讓我度過一劫,並進一步開啓了天眼通!”

周陽小心的看着凌青霜,卻發現從對方的臉上看不出一絲的喜怒。

“哦,竟然做出如此大的犧牲,看來人家的恩情真是很深呢?”凌青霜依然不緊不慢的說道,臉上保持着一貫的從容。

“後來,不曾想到,秋姑娘竟然因此受孕,五年後產下一子,取名周慕,這孩子一生下來就有五歲的模樣,到現在已經過了五年,他的年紀也算是十歲了…..”

這次凌青霜竟然保持了沉默,一言不發。

“在昨天,我聽從柔水門趕來的幽思說,慕兒在頭一天已經離家出走,聲稱不願接受我這個無情的父親,他要獨自闖蕩天下,將來超過我……”

凌青霜聽了周陽的詳細敘述,不禁渾身輕輕一震:秋夢露生下週陽骨肉一事她自然知曉,可是她真的沒有想到這個小傢伙竟然如此驕傲,選擇離家出走,也沒有想到,這個小傢伙對他父親的感情竟然是這樣的複雜。

“雖然當時並不知曉這一切,但我自問對不住他們母子,所以,我決定要對他們好好的進行補償,我要迎娶秋姑娘,我要尋回慕兒,即便他不認同,我也會盡力的保護他,給予他我所能給予的一切!”

凌青霜輕輕嘆了一口氣,幽幽地問道:“你給我說實話,你迎娶秋夢露主要是因爲愧對於她,還是因爲你喜歡她!”

“實不相瞞,我確實是有一部分因素是因爲愧對於她,但是更主要的是,我也喜歡她,我願意用我的生命來保護她,不再讓她受到一點委屈,霜兒,對不起,我辜負了你!”

“那你現在對我是怎樣的感情,周陽,你看着我的眼睛,我需要的是實話!”

“我也喜歡你,是那種來自靈魂的喜歡,我也願意爲了你而獻出生命,真的,毫不猶豫的獻出自己的生命,但是,我已經不配再喜歡你了,我辜負了你的愛!”周陽望着凌青霜的眼中含着淚,緩緩說道。

“如果給你一個選擇,在我們兩個同時遇到危險的時候,你會選擇救誰!”

“我會選擇救她,因爲她是慕兒活下去的精神支柱,沒有了我,慕兒會選擇活下去,但是如果沒有了她,我恐怕慕兒會直接選擇赴死!”

凌青霜的心中不由一沉,但還是心有不甘,繼續問道:“那我怎麼辦,你不是說愛我嗎?難道就這樣放棄我嗎?”

周陽平靜的說道:“我會選擇跟你一起去死。雖然我們不能生則同衾,但是我可以選擇死則同穴。雖然我知道這樣做很對不起他們母子,但是我不能看着你孤單!”

“如此說來,你今天來這裡主要是爲了告訴我,你要迎娶秋夢露了!”

周陽聽了凌青霜的話,不禁一怔,只要他承認了,可能就意味着從此之後他與凌青霜天各一方,但一想到秋夢露這十年來遭受的苦楚,還是一咬牙說道:“是,我只能這樣做,還請你原諒!”

“我爲什麼要原諒你,爲你忘記我而找個藉口,讓你因此在心理上產生平衡!”

“我…..”周陽聽到對方幽怨的聲音,不禁心亂如麻,無言以對。

“同樣是你肯用性命去保護的女人,在你心中擁有同樣的地位,爲什麼是我選擇離開而不是她,難道僅僅是因爲她會生兒子嗎?如果我也和你生了兒子,你還會選擇離開我嗎?”

周陽不禁一驚,結結巴巴的說道:“你,你,說什麼?”

“我說的你難道還不明白,告訴你,我絕對不會讓你心安理得的離開我而去娶她,立刻給老孃回去,準備雙份的嫁妝,她有的我必須有,另外,我還記得跟你說過,不論是你娶誰,不管是的修爲高,大婦的位子只能是我的,如果你膽敢不依的話,信不信我爹爹一怒之下把你給閹了!”

“啊!你,你也要嫁給我!”周陽不禁一怔,詫異地問道。

“哼,難道是嫌我長得難看,還是我修爲低,還是我出身不好,你害我苦等了這麼多年,難道一個道歉就想完事,老孃也要你負責,你敢說一個不試試!”凌青霜柳眉倒豎,大發雌威,周陽卻是一陣狂喜,連連說道:“是,是,我一定負責到底,你放心好了,絕對給您一個滿意的答覆!”

“這還差不多,咦,你還愣着幹嘛?還不快去找我爹爹提親,這種事難道還需要我一個女孩子主動嗎?真是瞎了我的眼,竟然找了你這種笨蛋!”

“咳咳,馬上就去,馬上就去!”某堂主一邊連連答應,一邊抱着頭,狼狽逃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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