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楊昭可風風火火地衝到蠱王宮,卻被一名侍衛攔下了:“楊教頭,盟主現在有事,你要是不急的話,待會兒我幫你通報一下。呃等等,你這扛的是什麼人……”
“我急呢,十萬火急!這個是奸細,她待會兒要是醒了恐怕會立即自殺,我肯定是攔不住的。”楊昭可語速飛快地道。
“什麼奸細?北境還有誰膽子這麼大,打我西聯的主意?”侍衛驚愕道。
“這事兒你就別操心了,總之這奸細身份很重要,我完全是趁着她毫無防備的時候解決掉的,你趕緊通報下盟主,不然可能還有別的奸細會對其他高層人員動手。”楊昭可催促道。
“那、那我去問問……”侍衛猶豫了一下,還是轉身去了殿內。
不一會兒,他就閃身出現,向楊昭可招招手道:“楊教頭,可以進去了。”
楊昭可立馬跟旋風一樣帶着王菱衝進了殿內,還沒看清裡面什麼景象便竹筒倒豆子地道:“快快快,這個是幻靈族的界魂魂師,她剛剛……呃,不好意思,打擾了。”
她一擡頭,便看到一個眉目英氣的漂亮姑娘很親暱地坐在玉凌身旁,後者正皺着眉頭按着她的脈門,像是在細細地感應着什麼。
楊昭可有那麼一瞬間以爲自己撞破了姦情,但她很快發現這姑娘的面目貌似和玉凌有些相像,而且旁邊還坐着一位氣度不凡的青衣男子,此刻轉過頭有些訝異地望着她。
“幻靈族魂師?”那位青衣男子站起身,走了兩步就出現在楊昭可身前,擡手示意她先將這名奸細放下來。
楊昭可也不傻,瞬間就猜到了對方的身份,一邊小心翼翼地將王菱放在長桌上,一邊試探地問道:“對的,您是北……呃,玉門主?”
說起玉凌這突然出現且強大得一塌糊塗的老爹,全北境再驚訝,也沒他們這些十七域的老熟人驚訝好吧。
衆人本來以爲這個來自明域的年輕人沒有什麼複雜的背景,結果來到祖星之外的大世界了,卻發現他纔是衆人中最大的太子黨,什麼封域五國的皇子公主都完全沒法相提並論的吧,畢竟不滅境巔峰的大佬,那簡直就是北境無敵的存在啊。
現在他們只慶幸自己跟對了人,要是當初嫌棄百蠱星的貧瘠,偷偷離開跑去抱其他宗門的大腿,現在恐怕會後悔到想自殺。
不過楊昭可卻沒有這種洋洋自得的心態,她當初乍一聽到太燁星淵的消息,第一反應其實是覺得那位九辰門門主有些不負責,哪有當爹的把自己孩子扔在家裡,二十年了也不管不問,任由他自生自滅的啊。得虧玉凌命硬活到了今天,而且還沒有長歪,這根本就是難以複製的奇蹟好嘛。
當然,真見着了玉清玄的面,楊昭可肯定是不敢這麼吐槽,不然不滅境大佬揮揮衣袖就能滅了她,她又不是人家兒媳,管那麼多幹啥。
“幻靈族奸細?活的?!”北苒一拍椅子站起身來,然後不出意外的,這張還算精緻的紅木椅就咔地一聲碎裂了……
“啊,我不是故意的!”北苒乾笑着退後兩步,結果一踩一個坑,嚇得她瞬間僵在了原地,手腳都不知道該如何安放了。
玉清玄無奈地嘆了口氣:“就站那兒,別動,深呼吸,保持平靜。”
“這得適應多久?”玉凌一陣無言。
說實話剛剛旱偉跟馱着個炸彈一般渾身緊繃地走進大殿,玉凌還不是很明白髮生了什麼,直到北苒興高采烈地跟他揮揮手,從旱偉背上跑下來之後,幾步就踩碎了殿內的防護法陣,玉凌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不過北苒的事情他還沒來得及處理,楊昭可又火急火燎地扛着個人衝了進來,玉凌登時就意識到又有一些麻煩事發生了。
北苒弱弱地道:“應該不會很久吧,之前我站都站不起來,現在已經是良好的開端了。”
“我還成功的一半呢。”玉凌有些頭疼地道:“你先別動啊,聽話,這有正事兒要處理來着。”
北苒小雞啄米般點頭:“嗯嗯,不敢動不敢動……”
楊昭可一頭霧水地看着這一家子,她能感受到眼前的這個漂亮姑娘實際上也很恐怖的樣子,只是她的氣機忽強忽弱,一時無法判斷具體修爲,但即便是下限也有固元境。
這難道是……九辰門少主北苒?可是他不是男的嗎?
這就是傳說中的女扮男裝?!
楊昭可倒吸一口冷氣,她忽然想起玉凌九域大比複賽時的那場夢境,那個時候他們還打趣玉凌暴露了自己的妹控屬性,現實中哪來的妹妹,結果眨眨眼工夫他們就被打臉了。
這傢伙難道是神嗎,居然還有預知的能力??
不過還好名字是錯的,不然楊昭可真的感覺這事兒太邪門了。
等等……也許北苒是個假名呢?畢竟她應該姓玉啊,楊昭可忽然覺得細思極恐。
“楊昭可?你想什麼呢?”玉凌的聲音打斷了她飄出老遠的思緒。
“哦哦,我在想西聯內部到底混入了多少個幻靈族人。”楊昭可清了清嗓子,一臉嚴肅地把剛剛的事情彙報了一遍。
“還想對尼拉貝下手?”玉凌冷笑一聲。
“恐怕不止,我覺得瑾葉、凝水姐、方殿主他們可能都會有危險,而且更應該警惕的是,對方不知道滲透到什麼程度了,很可能幻靈族那邊已經知道了你的真實身份。”楊昭可說着說着忽然發現自己的語氣有些不對,不像是下級在跟上級彙報,反倒像是朋友之間的關心。
不過她偷瞄了玉凌一眼,對方好像並沒有在意這個,只是思索着道:“他們會派一個界魂魂師專門找上你,恐怕已經意味着我身份暴露了。”
“找上我怎麼了?難道我就不重要嗎?”楊昭可強忍着翻白眼的衝動。
“也不是這個意思,只是相比較而言,幻靈族的界魂魂師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尤其是穿過亂涯橋來到北境的,數量肯定不會很多,你在別人眼裡只是破玄武者而已,主要負責武訓營的訓練,跟高層事務其實沒有太多接觸,出動一位界魂魂師就顯得很稀奇了。”
玉凌頓了頓,又道:“不過他們將你選爲目標,可能也是因爲武訓營比較好混進去,而且不容易露出破綻,只不過沒想到你非但沒有被控制,還反制了這位幻靈族魂師。”
“那是,誰讓她小看本姑娘的!”楊昭可驕傲地仰起頭,隨後又意識到不能太得意忘形,趕忙又低下頭謙虛道:“多虧盟主指導有方。”
玉凌嗤地一笑:“裝得這麼乖巧你累不累?”
“當然累。”楊昭可很實誠地道,嘴角卻悄悄浮起一抹笑容,大概是因爲這樣輕鬆的對話,很像是回到了曾在荒山共患難的時光,那個時候,玉凌還是一個洗髓武者。
“那就別在那裝模作樣的了,這次你也算是立了大功,回頭找方子衿邀功討賞去,能從他手裡摳出多少算多少,再幫我把梅凜冬叫來,這個俘虜就不用你操心了。”玉凌道。
“好的,盟主大人我走啦!”楊昭可知趣地點點頭,一本正經地行了個禮,然後心情愉快地跑出了大殿。
“哥,剛纔那是?”北苒這纔好奇地問道。
“她叫楊昭可,現在是武訓營的一名教頭,之前是封域荒山的一位故人。”玉凌道。
“噢怪不得,總感覺你倆有故事的樣子。”北苒眨了眨眼睛。
“你有閒心腦補,不如控制一下你自己。”玉凌沒好氣道。
北苒委屈地癟着嘴:“哥你不愛我了,我不就是不小心破壞了一點東西嘛……”
玉清玄實在看不過眼了,無奈道:“行了行了,爲了讓天煞出手相助,你哥的分身現在還不知道在哪兒呢。”
“哦對啊,我剛剛就想問,天煞有沒有耍什麼花招,你分身現在怎樣了?”北苒趕忙問道。
“我分身現在在幽冥。”玉凌想了想,不知該怎麼跟兩人解釋這曲折的經過。
然而他單說了這麼一句,可把北苒兩人嚇了一跳,北苒瞬間瞪大了眼睛,驚恐地道:“哥,你別嚇我啊,你沒事吧?咋就到幽冥了,這意思不就是天煞把你分身殺了?!”
“不是這個意思,是我自己讓分身去了幽冥。”玉凌解釋道。
北苒震驚地抓着他的手道:“哥你別想不開啊,爲啥自殺啊?”
玉凌倒吸一口冷氣道:“你先鬆手。”
北苒愣了一下,低頭一看才發現玉凌的手上愣是被她捏出了一片紅印,骨頭都發出了咔咔的響聲。
主要玉凌毫無防備,而剛剛北苒爆發出來的手勁,絕對上了不滅境的檔次……
“我錯了哥!”北苒感到一陣心疼,趕忙小心翼翼地捧着玉凌的手吹了兩口氣:“現在還疼嗎?”
“沒事兒。”玉凌運起大循環,很快就恢復正常了,畢竟他現在也算是皮糙肉厚,這連小傷都算不上,當然北苒要是繼續使勁捏着就說不準了……
他儘可能簡潔地解釋了一下之前的經過,隨後有些困惑地道:“其實我和那邊的感應已經斷掉了,貌似只有等到分身從幽冥出來,我才能知道他經歷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