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松風這時候卻是發話了:“任蒼穹。??天斷山脈,乃是我天閣秘密根基所在,這次被人闖入,關係重大。你若清白,讓我們搜一搜,又有何懼?你不讓搜,反而顯得做賊心虛!”
不愧是陰陽道的人,可陰可陽,陰謀陰謀都是用的信手拈來。
尤天戰大喝道:“不錯,你若頑抗,說不得就算是驚動鬆吟道兄,這件事也必然要調查一個明白。一旦鬆吟道兄驚動,就算你有李逸風撐腰,有梨洛仙子庇佑,也難逃一死!”
這話,卻不是空口威脅。賀鬆吟在天閣四道,地位超然。他一旦動手,基本沒有其他人什麼事。
大道第四重,隨時有可能突破第五重的超級強者,在整個東皇洲,都是寥寥無幾的存在!
任蒼穹如今,是有恃無恐。曲中和早就毀屍滅跡,那都是幾個月之前的事了,而父親和孫巍,已經被轉移到了帝爻空間去了。
縱然這百草堂讓他們掘地三尺,也休想找到任何蹤跡。
看着尤天戰等人信心滿滿的樣子,任蒼穹幾次想揭穿天斷山脈炮製妖化戰士的事,但終究還是忍住了。
如果他這時候揭穿,那就等於是承認了這件事。
尤天戰用挑釁的目光,朝梨洛仙子和李逸風那邊望去,肆意惡笑道:“梨洛妹子,逸風老弟,你們覺得,以造化天頂,天閣四道的地位,搜索一個殿堂老祖洞府,有沒有資格呢?”
若只是搜索的話,完全是符合現矩的。
梨洛仙子有些作難地看着李逸風,卻是微笑對尤天戰道:“尤老哥,大家都是天閣同門一有些事,何必一定要做絕呢?”
“哼,不是我要做絕,而是這小子逼我把事做絕。”
尤天戰聲音提高了幾分:“梨洛妹子逸風老弟,這件事,就算鬧到鬆吟道兄那裡,我也有道理。這任蒼穹私闖禁地罪不可赦。”
任蒼穹冷笑道:“我還是那句話,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們口口聲聲要搜查我的洞府,口口聲聲說我掠了你們門下弟子,我只想問一句,你們憑什弁就這麼肯定?”
“我門下弟子,有獨特的氣息一難道我還肯定不了?”尤天戰一副唬人的神態。
梨洛仙子不無憂色地看了李逸風一眼。修煉武者的神識都很強大,一般鎖定的話都不會錯。
李逸風卻不這麼覺得他對這個弟子的瞭解比這些人自然要深。既然任蒼字用這種。氣說話,很有可能一他已經有辦法應對。
當下順着任蒼穹的口氣問道:“對,你們憑什麼這麼肯定?再說,你們說搜就搜,要是沒搜到怎麼辦?”
“任蒼穹現在好歹也是天閣十殿堂最高老祖,如果我們造化天頂的勢力,隔三差五就來找他麻煩他在十殿堂的威信還怎麼樹立?”
李逸風自然不可能讓他們輕輕鬆鬆就話手搜查的。
“我家師尊說的不獵,今日你們可以用這個藉口來搜查我洞府,明日自然也可以拿其他藉口來搜我洞府。三天一小搜五天一大搜,我這洞府還要不要正常運作?我還要不要正常修煉?”
任蒼穹也有他的一份道理。你天天找借。來搜查,誰受得了?
梨洛仙子點頭道:“尤道兄,我看蒼穹賢侄的擔心,也有道理啊。”
尤天戰冷笑道:“他擔心什麼,我卻不管,今日這洞府,是非搜查不可。”
“要搜可以,要是沒搜出又當如何?”
任蒼穹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你是高高在上的道尊,打着造化天頂的旗幟來壓迫下面的弟子,我奈何不了你。不過,你要是什麼都沒搜查出來,又當如何?”
“你待如何?”尤天戰獰笑一聲,“你區區一個殿堂老祖,莫非還想我跟你賠禮道歉不成?”
任蒼穹義正詞嚴:“不錯,若你沒搜出來,便是要你道歉。哪怕不是向我道歉,也當向我師尊道歉。你搜查我洞府,也是對我師尊的不敬。”
尤天戰目光不可察覺地朝風白羽望了一眼,風白羽雖然被李逸風的長劍,非常確定地點點頭,他剛纔一路感應,非常確定,那兩個妖化戰士,絕對是在這洞府裡頭。
雖然,此刻他再動用神識,已經察覺不到。但他卻認爲,一定是任蒼穹用什麼手法,將神識暫時隔斷了。這種封印神識的手段,並不稀奇。
倒是賀松風皮笑肉不笑道:“好,如果沒搜查出來,我賀某人,可以代尤道兄向逸風道兄賠不是。”
任蒼穹卻不買賬:“賀道尊,這件事,我知道你不是主謀,你也不用大包大攬。我只要尤道尊一句道歉。因爲,他這已經不止一次到我洞府丹口撒野。”
尤天戰面色一寒:“要我道歉,你有這個資格麼?”
任蒼穹哈哈大笑:“我有沒有資格我不曉得,但我一早就說過,就是怕你徒弟在三百年大比輸給我,所以故意找茬,想借機打壓我。尤道尊,你假公濟私,這裡誰會看不出來?”
“尤天戰,聽到沒有?我門下弟子所說的,正是我所說的。今日你不給個說法,敢強闖我門下弟子,我就敢滅殺你這個得意高徒!”
真劍道一直處於劣勢,但並不代表李逸風就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尤其是這尤天戰欺人太甚,一副自視甚高的樣子。讓他心頭火氣越發的大。欺負人也不是這麼欺負的不是?
都說李逸風護犢子,任蒼穹倒沒想到,師尊爲了維護自己,竟然可以堅決到這種地步。
一時間,任蒼穹心頭一熱,一根心絃被猛地觸動了一下。
什麼叫師恩如山?這就是師恩如山啊!
李逸風這堅決的態度,倒是讓所有人都微微有些吃驚。便連梨洛仙子,也是有幾分詫異。
不過回頭一想,也便釋然了。任蒼穹作爲真劍道這麼多年來最傑出的天才傳人,李逸風必然是傾注了無數的心血和期待,又怎容他人欺凌?
只是,便連梨洛仙子都沒有真正理解李逸風。實際上,李逸風對任蒼穹的期待,雖然大,但卻和真劍道的衣鉢傳承毫無關係。
因爲,他的衣鉢,已經內定給步滄浪!
李逸風純粹是出於一種愛護弟子的角度,以及他那一腔熱血,一腔正義。
也正因此,任蒼穹心中才分外的感動。他知道,這個師尊對自己可謂是沒有半分私心,從來不約束他,在任何時候,都堅決地支持他。
甚至,當他和陰陽道交惡的時候,李逸風還暗示他可以離開天閣組織,自立門戶!
如此無私的師恩,別說這天閣組織少有,放眼整個東皇州,能有如此胸襟者,更有幾人?
“師尊,弟子……”任蒼等喉嚨有些哽咽。
李逸風倒是淡然:“蒼穹,你不必多想。你入我真劍道門下,便如我膝下一子。今日,我們師徒同心,同舟共濟,其他的話都不必講。”
“是,師尊愛護,弟子感激不盡。”任蒼穹這時候如果再說弟子的事,一人承擔,不想連累師尊這種話,那就顯得矯情了。
師徒同心,同舟共啊……
這八個字,在任蒼穹心頭盪漾着。在這一刻,他已經下定決心,不論將來時局如何變化,真劍道一脈,自己定要想辦法保護周全。
便爲師尊這一腔赤誠,一片丹心。
賀松風出來打圓場:“尤道兄,既然你確定這任蒼穹掠走你門下弟子一又確定這人質就在這洞府裡。打開一搜便知。搜到了,你又何須道歉?”
尤天戰何嘗不知道這一點?
只是,單單是這一步的退讓,尤天戰都不想退。他覺得,退這一步,就是向真劍道妥協。
梨洛仙子也道:“賀道兄說的沒錯,既然尤道兄這麼有把握,又何每擔心道歉一事?”
尤天戰心要的苦,唯有自知。風白羽被李逸風所制,如果這一次退一步,對風白羽的心性必然會產生一些打擊。
斬空道一向講究道心堅決,如果心性產生裂縫,這比修爲例退還可怕。
可是,如果真的強闖,以李逸風的性格,絕對會一劍砍了風白羽,這一點尤天戰比誰都清楚。
權倒輕重之後,尤天戰哈哈大笑:“好,如果人贓俱獲,便是天王老子來,也休想護他!李逸風,你偷襲我徒兒,現在也該放手了吧?”
“哼,放手不難。你還沒有應承吶?再說,以你反覆無常的性格,你覺得你不立誓,我會相信你麼?”
對尤天戰這種人,李逸風壓根談不上任何信任。
“好,立誓何難?我尤天戰若是今日沒有抓到贓,就向你李逸風賠不如……”
“還不夠,還得答應,以後不得無故到我門下弟子的洞府撒野。”
“哼,今日就都依足你。”尤天戰冷笑,將那誓約一句一句說完。
李逸風竹劍一收,袖子一甩,用了一道暗力,將風白羽推了個趔趄,冷笑一聲,負手而立,站在一旁。
賀松風道:“任蒼穹,尤道尊已經答應了道歉,也答允了日後不得無故生事,現在,你總該打開洞府禁制了吧?”
“急什麼?”
任蒼穹語氣淡漠,卻是擲地有聲:“尤道尊先說說,你那兩個門下,長什麼樣子,叫什麼名字?不然的話,我怎知你是不是故意惹是生非?等下你萬一逮住我兩個門下,硬說成你的失蹤弟子,我百口莫辯。”
這個要求,卻不過分。
其他道尊,都是目光望向尤天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