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妖祖陷入沉思,心中認同星斑老祖的說法,畢竟以大道境界抗衡神道境界,這種事上古以來壓根就沒有發生過。
“七位老祖,晚輩卻覺得此事不假。之前,聖元與任蒼穹有過交手。此子不知修煉了一門什麼奇功,晚輩吞下龍珠強行突破神道,也沒有將其拿下。而且,任蒼穹擁有一種神奇傀儡,殺不死打不爛,極爲難纏。估計這次,東皇就是吃了這神奇傀儡的大虧。”
折損四個龍子,是聖元龍王心中永遠的痛,但是他卻對任蒼穹的實力絲毫不懷疑:“對於任蒼穹,我們絕不能掉以輕心。元聖斗膽說一句,也許在不久將來,這任蒼穹沒準會成爲我們妖族最大的敵人。”
七大妖神之首的摩羯老祖道:“聖元說的在理。無論如何,任蒼穹的強勢崛起,都不算是一件好事。不過,以老祖我對四古神那四個老傢伙的瞭解。他們也不會允許人類中冒出一個年輕人與他們平起平坐。畢竟,人類一向講究一個論資排輩。”
其他六大妖祖紛紛點頭,他們與四古神打的交道不少,彼此間還是十分了解的。
“任蒼穹的事可暫且放在一邊,我們當務之急是找到天龍寶藏。根據我們反覆推演和計算,那天龍寶藏就在海神域的某處。若是能得到這天龍寶藏,那未來的劫難到來時,吾輩也許還有一線生機。”摩羯老祖語氣認真,在他手中正有兩塊龍形的玉佩,分別刻有囚牛、蒲牢的圖案,與任蒼穹手中的三塊龍形玉佩風格如出一轍。
“摩羯老祖,按照您的推測,解開那天龍寶藏需要九塊龍形玉佩齊集一處方可成事。如今,我們手中只有這麼兩塊玉佩,還有另外七塊該去什麼地方找尋?”崔巍老祖問道。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只要條件豐厚,就沒有得不到的東西。”摩羯老祖微微一笑,相當篤定,“本老祖決定在無盡海域和人類世界頒下懸賞令,開出讓所有人都無法拒絕的獎勵,不怕收集不全這九塊龍形玉佩。”
“人爲財死,鳥爲食亡,摩羯老祖大手筆出手,必定可以馬到成功!”衆人皆是稱頌,馬屁如潮。
……東皇殿內,氣氛沉悶壓抑到了極致。
所有歸順東皇之人,一個個嚇得大氣都不敢出。
與任蒼穹那一戰,東皇可謂丟盡了臉。如果在這時候有誰不識趣,去碰觸東皇的黴頭,那簡直是自己活膩歪了。
東皇臉色蒼白,眉頭緊鎖,坐在王座上,尚未從那一戰的恥辱之中完全回過神來。這一戰,讓他怒火難息,鬱悶難平。
身爲一個神道強者、四古神之一,東皇是絕不會嚥下這口氣的。
堂堂一個神道強者,氣勢洶洶殺到大天閣,擺足了趕盡殺絕的架勢。絕對卻鬧了個鎩羽而歸。結果與他設想的局面判若雲泥。而且——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如今這件事,已經鬧到天下皆知了。這讓東皇的顏面往哪裡擱?
“爾等是不是認爲這一戰沒有殺掉任蒼穹,本皇大勢已去?”東皇冷眼一掃四周。
“東皇陛下神威蓋世,這次任蒼穹走運,是因爲東皇陛下有些輕敵了。若有下次,準備充足了必可拿下任蒼穹那小子。”金天源就算是違心,這番話表面上也說的極爲誠懇。
在此刻,順着東皇纔是保命之道。
“哼,不管你們是真心,還是假意。爾等的小命都拿捏在本皇手中。本皇只需動動念頭,爾等便會灰飛煙滅。”東皇的心情,顯然沒有因爲幾句馬屁就有所好轉。
衆人一片愁容慘淡,九轉禁神丹就像是壓在他們心頭的一座大山,也粉碎了他們所有反抗的念頭。
“任蒼穹……你現在一定很得意吧!不過,你得意不了幾天了。”東皇霍地起身,朝外走去。
“東皇陛下,您這是準備去哪?”金天源訕笑着問。
“本皇要去北冥洲冰雪聖殿走一趟,請北聖出山。任蒼穹那小子仗着那奇怪的傀儡,讓本皇不好下手。若有北聖幫本皇牽制住那傀儡,殺任蒼穹,如殺一狗耳!”東皇嘴巴很硬,當然他說的倒也是實情。
“可是陛下,咱們九轉禁神丹一個月服一次解藥,這個期限馬上就要到了,如果沒有解藥……”金天源腆着老臉,小命要緊啊。
“至於解藥,本皇可以先給你們一半,藥效足夠支撐到本皇回來。”東皇一聲怪笑,“當然,如果本皇不能及時回來,諸位就自求多福了。”
說罷,東皇順手連連彈動,沒人面前飛來半枚解藥。
做完這一切,東皇直接化爲一道長虹,消失在天際,前去北冥洲搬救兵。
看着那半枚解藥,所有人的心都跌到了谷底。東皇這廝,簡直就是喜怒無常啊。搞不定任蒼穹,也不能拿手下人出氣不是?
“實在是太欺負人了!吾輩好歹也是大道強者,他這般對待我們,與對待豬狗有何區別?”石清憤然將手中的半粒解藥扔在地上。
東皇一而再再而三地踐踏他們自尊的底線,已經讓石清實在控制不住,徹底爆發。
所有人都一言不發,其實心中何嘗不是與石清想法一樣,覺得受盡了屈辱。他們都是堂堂一宗之主,平素都是頤指氣使,高高在上之輩。如今卻要落得像狗一樣搖尾乞憐而活,前後心理落差之大,可想而知。
金天源連忙上前將那半粒解藥撿起來,小心撣去了灰塵,遞給石清:“石兄,如今不是置氣的時候。你又不是不知道,吾等現在都是身不由己。常言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如果因此惹怒了東皇陛下,必死無疑啊。”
“金兄,你認命,我石某人卻不想認命。就算是死,我也不想再這般苟延殘喘了。”石清拂袖,大步走出了東皇殿外。
“石兄,你的解藥……”金天源舉着半粒解藥。
而石清理都不理,徑直走出門外,似乎心意已決。
……任蒼穹身在造化天頂上,卻不知道自己現在已經名聲大噪,成爲了整個天澤小世界最熱門的存在。
與東皇的一戰,對於任蒼穹而言,獲益極大。原本以爲要一個月纔有突破神道的機會,卻不想提前便有有所感悟了。
他感覺如今已經是萬事俱備,隨時可以衝擊神道。
這一日,任蒼穹與大天閣的高層商談要事,卻有人來報:“宗主,山門外有一人自稱是抱石宗宗主石清,說他有要事求見宗主。”
“石清?”任蒼穹眉頭皺了起來。
“石清這個東皇走狗來這裡做什麼?莫非,是前來充當東皇的說客?”賀鬆吟冷哼一聲,對石清、金天源這些人極爲不待見。
任蒼穹本意也是不見,畢竟抱石宗受他任蒼穹之恩,最後卻投靠了東皇。雖然談不上背叛,但任蒼穹終究不是聖人。
“蒼穹,不管怎麼說,石清都是一宗之主,投靠東皇或許也只是無奈之舉。”李逸風嘆道,“既然他來了,便讓他進來,瞧他有什麼話說。”
就算是給師尊一個面子,這石清也不得不見一見了。
任蒼穹沉思片刻,點了點頭道:“師尊,那就見他一見。”
石清被直接帶到衆人跟前。
看見任蒼穹和在座這些熟面孔之後,滿心愧疚。他二話不說,直接跪倒在地:“蒼穹宗主,老夫糊塗啊……今日,老夫是來負荊請罪的,還請宗主責罰。”
任蒼穹被石清突如其來的舉動給愣住了,連忙道:“石道尊,你這是鬧哪一齣?如此大禮,成何體統?”
一旁的賀鬆吟卻是陰陽怪氣地道:“石道尊,都多大年紀了,還玩負荊請罪這一出。”
無視賀鬆吟的諷刺,石清慚愧嘆道:“當初,我石某人是豬油蒙了心,被東皇威脅,投靠東皇麾下。若是當初能……”
“哼……如今知道後悔,早幹嗎去了?”賀鬆吟一點都不客氣,直接打斷石清的話。其實他心中那叫一個痛快,十年河東,十年河西。當初妖族之禍,他陰陽道在衆人面前擡不起頭來。如今自己走對了路線,也可以用勝者的姿態來俯視石清了。
“石道尊,你當初歸順東皇也是逼不得已,遠道而來就是客。來人……賜座。”
石清雖然坐上了凳子,卻如坐鍼氈,被一干老熟人圍觀,十分不自然。一時間有千言萬語想說,卻又不知道如何開口。
“石道尊,你我之間算是舊識,沒必要欲言又止,倒不如開誠佈公。在座都是我的親近之人,也不必提防。你此番前來,到底所爲何事?”任蒼穹看得出石清似乎有難言之隱,淡淡提醒了一句。
石清思慮再三,終於下定主意,再次離座下跪:“蒼穹宗主,石某人這次來,是想歸順大天閣。我也知道,朝三暮四,不是我輩所爲。但是,老夫是真心想跟着蒼穹宗主混。而且我保證,以後若有二心,我抱石宗上上下下,盡皆不得善終!”
連水長東也忍不住在一旁揶揄道:“石道尊,你跟東皇混了這纔多久,就跪出癮來了?”
“石道尊,起來說話。”任蒼穹對石清這種動不動下跪的舉動,也是有些不以爲然。
“當初歸順東皇,是我個人做的決定,禍不及宗門。如果蒼穹宗主不肯原諒,可以拿我石清殺雞儆猴。但是抱石宗門人弟子是無辜的……”石清眼眶泛紅,“如今我石某人也不求蒼穹宗主寬恕,只盼蒼穹宗主能給這些弟子一條活路。”
任蒼穹一時無語,石清的這個請求讓他左右爲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