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凡指了指三十里坡上的幾個點道:“你到了這裡後,就在這裡佈置陣法,我的目的很簡單,給隨後追過來的方森的大軍一記迎頭痛擊,讓他們更加瘋狂的繼續追擊咱們。”
“你怎麼就確定他們一定會追過來?”御空月問道。
“就算他不想追,我也會想辦法讓他追的。”夏凡微笑道:“他們的兵力遠比咱們多,如果堂堂正正的正面對陣,輸的那個肯定是咱們。爲今之計,就是不斷的激怒他們,引逗他們,讓他們像是一頭發了狂的瘋牛似的追着咱們屁股跑,在此過程中,削弱他們,拖垮他們,然後再擊敗他們。儘管這麼做很麻煩,但是對於咱們來說,這是保全自身實力並獲取到最大勝利的最好的法子。”
“我明白了。”御空月看了看夏凡弄出來的這個小沙盤,最終點點頭道:“那你也要注意安全。”
“放心,我有分寸。”夏凡點點頭道。
“我就是不放心才提醒你。”御空月說着看向一直站在夏凡身後的嘟嘟道:“嘟嘟,照顧好你家少爺。”
“是。”嘟嘟連忙點頭,握了握拳頭,一副我會很努力的樣子。
御空月見狀笑着點點頭,這才率領自己麾下的兵馬離開。
看着御空月離開,挺她擔心的詢問,還有臨走時的叮囑,夏凡的心中暖暖的。因爲只有他最清楚,御空月是何等存在,那可是真正的魔族公主,在魔族強者爲尊,她可不是那種一般皇朝只知道在後宮的柔弱公主。
否則,她哥哥也不至於爲了殺她不惜一切,因爲她本身就是魔皇最有力的競爭者,天份、才智、手段都是最頂尖的存在。只是跟了夏凡之後,除夏凡有需要時她會獨當一面,更多時候她卻只是聽夏凡命令做事,更關心夏凡生活跟安危之事,完全不像有資格成爲女魔皇的存在。
這一切,夏凡心中自然清楚,也正因爲如此,這條路他更要走下去,目送御空月離開,夏凡立刻趕往山谷。
百餘里的距離對他來說真的算不上很遠,幾乎是眨眨眼的功夫就到了。隨即他就祭出了萬魂幡,將魂兵魂將以及靈獸神魂投放到了戰場之中。
隨着大量生力軍的加入,原本形勢不太明朗的戰局很快就發生了變化。
於宏的大軍能夠支撐到現在還沒有潰敗,一是於宏還在戰鬥,支撐住了本就已經大大打擊的軍心和士氣。二是他們的數量佔優,哪怕是佔不了地利,也可以勉強撐得住局面,不至於在瞬間崩盤。
可是現在夏凡的魂兵魂將以及靈獸神魂進入了戰場,於宏大軍僅有的優勢就徹底被抹殺掉了。勝利的天平驟然間就發生了傾斜。
“步封侯,這裡的事不用你管了,你立刻暗中收攏你的兵馬,在不驚動敵人的情況下儘快撤出戰場,前往三十里坡跟御空月會合。”夏凡看到了步封侯和於宏正在全力拼鬥,當即就縱身過去,揮起那根短棒朝着於宏劈頭就打,同時傳念給步封侯。
“一羣卑鄙奸詐的傢伙,受死吧。轟……”於宏見夏凡突然冒了出來偷襲自己,當時怒喝一聲,揮起長刀就劈。刀芒呼嘯而出,勢頭驚人。
棒影和刀芒對碰之下,轟隆隆響個沒完,瞬間爆發出來的狂暴勁氣更是像平地刮起來的颱風一般,橫掃周圍千餘丈之地。不但吹的旌旗獵獵作響,更是把一些立足不穩的兵卒給生生吹飛了起來。
有了夏凡跟於宏交手,步封侯也不再戀戰,藉着四散的勁風就朝着後方退去。夏凡的命令他雖然有些地方不太理解,但是還是決定一絲不苟的執行。
“你往哪裡跑?給我死回來!嘭……”於宏恨步封侯遠勝恨夏凡,畢竟這次被對方算計損失慘重。
見他要走,怒喝一聲,瞬間全力爆發,手裡的長刀竟然在瞬息間連劈十餘刀。刀芒呼嘯而出,竟是融匯爲一,瞬間變成了一道長有數百丈的銀白刀芒,如同驚濤駭浪以鋪天蓋地之勢朝步封侯轟去。
如果步封侯不回身格擋,那麼被劈中之後當然是必死無疑。可要是他還手的話,也就再次被留了下來。
可就在此時,夏凡手裡的短棒一橫。呼的就是一記橫擊。棒影激盪,向前延伸就彷如一道門閂般橫在了半空中,直接就擋住了那好像要將天都劈開的刀芒。
兩者對碰之下,頓時爆發出驚天動地的巨響,不但是氣浪滾滾,朝着四面八方震盪,衝擊的山谷兩側崖壁都嘭嘭作響,不少巨大的石頭摔落下來。同時在強勁的衝擊力撞擊下,就連周圍的地面都像是地震般晃動不已。可見兩人一攻一防所爆發出來的力量何等強烈。
“噗!”於宏直接被震得向後飛退出一二百丈遠才穩住了身子,氣血翻涌之下,喉嚨一甜,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太強了!於宏看着夏凡,意識到面前這個年輕人遠比自己以往遇到的敵人要強得多。
步封侯雖然走出了很遠,不過依舊被這股氣浪波及,前衝之勢更快。瞬息間已到了百餘丈外。
“噗……”
有於宏麾下的十餘個兵卒見到步封侯,揮刀衝過來想要圍攻他,卻被他輕而易舉的砍掉了腦袋。十餘顆腦袋一起飛上天,伴隨着鮮血狂噴的場面還是相當血腥和刺目的,但是在這個有着十多萬人正瘋狂拼殺的修羅戰場之上,這樣的場面實在是算不上什麼。
步封侯一邊朝着戰場邊緣處退去,一邊也在召集自己的手下。遇到了敵人,也不會客氣,順手就殺了。
走出七八里後,步封侯身邊已經聚攏了差不多有三千餘人,隨即他就以這些人爲基礎,開始滾雪球一般的把散落在各處的兵馬不斷召集起來。
軍隊之所以強大,除了人數衆多之外,更重要的還是有紀律。尤其是在這種所有人都在混戰的時候,當步封侯聚攏起了成千上萬的人,組成整齊的軍陣朝着前後左右推進時,除非對面有着同等編制的軍隊或者強大到令人咋舌的修士,否則的話,他們幾乎是沒有什麼對手的。
於宏偷眼看到步封侯不斷的聚攏兵馬時,臉色已經變得很是難看。而等到他看到聚集在步封侯身邊的兵馬已經可以排列成軍隊時,一顆心就涼了大半截。因爲他很清楚這樣的軍陣擁有着何等兇殘的殺傷力。那根本就是個殺戮機器,足以把所有擋在前方的敵人都絞碎。
倘若於宏現在是自由的,他當然可以同樣召集自己的兵馬與步封侯對面碰撞,誰輸誰贏就看各自的本事了。
可現在他卻被夏凡給壓制的死死的,自身尚且難保,想要做別的就更難了。
“死,死,給我死。”於宏心中着急,想要儘快擺脫夏凡對自己的壓制,但是他已經接連爆發了兩三次,可是依舊奈何不了夏凡。
豁出命去拼了,要不然就真的要損兵折將慘敗於此了,於宏心裡想着,再次猛然爆發,劈出了幾刀將夏凡逼得暫時向後退開時,突然將一枚龍眼大小的丹藥扔進了口中。
這丹藥的眼色很怪異,看起來像是青綠色,但是仔細看的話又像是黑色。光溜溜的丹藥表面之上有着一些詭異的符文,看起來彷如是一隻只的眼睛似的。
等到於宏將這丹藥吞下肚,身上的氣息就隨之發生了變化,更加強大但也越發的詭異和狂暴,就像是即將爆發的火山似的,哪怕只是發出來的氣息中都蘊含着讓人感到恐怖的力量,令人會不自覺的想起瘋狂,毀滅,殺戮等等不好的事情。
更加顯著的是於宏的一雙眼睛,此時變成了讓人一看就覺得毛骨悚然的暗紅色。這一刻,他的力量節節攀升,已經達到一個於宏自己以前都不敢想的程度。
“不管你是誰,擋我者……死!唰。”於宏沉聲說道,嗓音有些微微嘶啞,跟之前略有不同,但是底氣更足,聲音也更加富有力量感,一字一句聽在耳中都會覺得有金鐵交鳴之聲。
不等話說完,於宏就揮起手中長刀斬向夏凡。招式跟先前來更加簡潔,狠辣,同時也更加迅疾,狂暴,刀芒一動就有風雷之聲,同時刀鋒掠過長空,甚至有無數火光閃爍。
“說得倒是挺霸氣的,有實力的說這種話叫裝逼,沒實力的就是找死了,嘭……”夏凡嘴裡回擊之時,已經掄起短棒正面迎了上去。
震耳欲聾的巨響聲中,於宏再次被震得不由自主的向後滑退出去七八十丈遠。一雙腿踏在地上,生生趟出來了兩道溝壑。可見剛纔夏凡那一棒的威力多麼猛烈。
怎麼會這樣的!?我服用了魔血丹竟然還不是這小子的對手!要知道,剛剛那一擊,他自信就算一般神靈面對都不可能輕易接下,化神存在之中,於宏不信有人能接住。
可讓他不敢置信的是,這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小子,他……他竟然接住了,該死的,他究竟有多麼強!!於宏握着刀柄的手虎口也被生生震裂開來,鮮血淋漓,不斷的淌在地上。
就在夏凡跟於宏交手之時,方森和周耀祖正率軍趕來。這就意味着不管他是殺於宏也好,還是逃走也罷,都得儘快才行。要不然等到那十五六萬大軍一到,他要是還沒能及時撤走就真的麻煩大了。
百餘里的距離讓普通人來走,也許得走上一天一夜甚至更久,可是對於訓練有素的軍隊來說,根本就算不上什麼。夏凡如果不想被大軍徹底包圍,不想被死死纏住,那麼現在能夠做的就是速戰速決。
“不可能的,你纔多大,你,你是誰?你…你們們究竟想要幹什麼?”於宏此刻也意識到,事情肯定不簡單,盯着夏凡,他胸口氣血翻騰,卻很想弄明白,到底出了什麼事。
原來他看到了步封侯在召集了越來越多的軍隊後並沒有趁勢發起衝殺,一舉奠定勝局,反倒是開始緩緩後退,有條不紊的將軍隊撤出了戰場。這就讓於宏相當驚詫和不解。
於宏此人過去打仗時多數都只憑個人勇武,是出了名的敢打敢拼不惜命,但是這並不意味着他腦袋瓜子裡全都是肌肉棒子。況且眼前的局面太過超出常理,於宏就是在沒腦子也同樣會覺得奇怪。
當然,此時此刻,撤出戰場的只是步封侯之前帶過來阻擊於宏的兵馬,而夏凡的魂兵魂將以及靈獸魂體則在源源不斷的衝進戰場,填充了步封侯的兵馬撤退留下的空白。也正因爲它們的加入,本來就已經慘烈血腥的戰場變得更加殘酷。
只是這一舉動,卻讓於宏越發迷惑,他實在猜不透,這些人到底在想什麼,他們…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