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的房間後,我換了身衣服,坐在牀上,心緒有點亂,就沒有去找白瀟清了。
拉起薄被蓋在身上,我就手裡拿着媽媽的頭髮,躺下睡了。
可閉上眼睛,腦海裡總是浮現顧冷辰轉過身時,滿臉淚痕的模樣來。他原來也會落淚的……
爲什麼要想他呢?
恐怕,是因爲我接下來做的決定吧!
“顧冷辰,我不是接受不了你,而是,我接受不了自己成爲樓月霜的替身!”我睡不着,睜開了眼。
而就在這時,我感覺眼前一晃,閃過一抹白影,我本能的往房間四周環視了一圈,並沒有發現什麼異樣,難道我剛纔眼花了?
“婉婉……婉婉,把我撿回來!”門外突然傳來歪歪那尖細的女孩聲音,我這纔想起,把她放在走廊地上的事情來。
“心情不好,明天撿!”我翻過身,懶得理她。
“真是的,外面露水那麼大,你把我放地上,我弄溼了身子,會很難受的!”
“一個破木偶你有什麼好難受的!”我嘴上說着不樂意的話,可已經掀開被子,穿好鞋,走向門口了。
走到門邊,我擰開把手,剛把門開出一條小縫,歪歪的虛體就鑽了進來,“婉婉,剛纔幫你撿頭髮的男人,究竟是誰?”
“怎麼了?”看樣子顧冷辰剛纔幫我撿頭髮時,歪歪看見了。
“沒什麼,只是覺得他好厲害,居然會開天眼!”歪歪眨巴着紅色的眼瞳朝我咧嘴一笑。
她一笑看起來特別的詭異,讓我感覺慎得慌,“以後少對我笑,慎人!他本來就不是普通人,以後不要大驚小怪的。”
“哦,本來我也沒覺得有什麼,誰知道,他開天眼就是爲了給你找頭髮呀!”歪歪說了這麼一句,身體就又飄到外面了。
我的心裡卻咯噔了一聲,起了一層漣漪。
“婉婉,快點啊!”歪歪催促的聲音,拉回了我的思緒。
隨即,不多想,就走到院門口,撿起了歪歪的布偶實體,歪歪的虛體就鑽了進去。
我抱着她剛折回,就見到了白瀟清從房間裡走出來,手裡拿了兩張靈符。
我特意看了他的嘴脣一眼,發現沒有了血跡,估計他擦拭了。
“小叔,你剛受傷了,就多休息,起來幹什麼?”
白瀟清朝我笑了笑,“我已經恢復了,你不用擔心。剛纔,我發現了不少邪祟在院子裡作怪,就寫了幾張靈符,打算貼在我們兩個房間的門口,暫時避一下,明天在想辦法設陣除掉它們。”
“我幫你貼。”
我伸手剛要奪他手裡的靈符,歪歪就驚恐的喊道,“不要!”
這纔想起來,歪歪不能碰靈符……
“我真的沒那麼虛弱,而且,我身體自愈能力很強,以前出了一次車禍,腿撞骨折了,結果,第二天就好了。這點小傷,對我來說,就更不算什麼了!”白瀟清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笑着對我說道。
我仔細的看了他白淨的臉一會,發現真的沒什麼虛弱的蒼白顏色,這才放下心來,“那好吧,你貼。我回房間睡覺。”
“呃……記得把手臂的劃傷處理一下,不然留疤就不好了。”他目光移到我被雜草劃傷的胳膊上。
我順着他的目光看過來,隨即豪爽道,“這算什麼,我在鄉下經常卷草,劃破胳膊的次數多的去了。過兩天就好了,不會留疤!你放心吧!”
劃破幾道小細口子,有什麼要緊,我真沒放在心上。
可我發現,我這話一出,白瀟清就沉默了,拿靈符的手變成了緊捏。
就在我不知道他怎麼突然不開心的時候,他房間裡傳來手機來電音,他就掃了我一眼,“我去接個電話。”
“嗯,我回房休息。”
我抱着歪歪,剛邁開步伐走了幾步,就聽到白瀟清接電話的聲音,“你們不要着急,先把他手腳綁起來,我馬上趕過去!”
聽這話的口氣,小叔這是要離開老宅啊!
一想到,我又要一個人在老宅裡,我就有點冷,伸手抱了抱胳膊,環視了黑漆漆的院子一眼,總覺得自己被好多雙眼睛盯着,心裡毛毛的。
而這時,歪歪的聲音又傳來了,“你千萬不要一個人留在老宅,十幾個怨氣鬼,你可對付不了!”
我一聽這話覺得有道理,所以,就折回到小叔門口。
這時他正好拿着幾張靈符,和一面八卦鏡就往外走,一看到我,不等我開口,就說,“婉婉,我要去趟排練會廳,我有個朋友被邪祟附身了,情況不妙。你跟我一起吧,否則,留你一個人在這老宅,我不放心。”
“好啊,我也不敢一個人留在這了!”我一聽他這話,趕緊走向他。
而他則看了我懷中的歪歪一眼,我立馬就明白他的意思,抱着歪歪跑到自己的房間,將她往地上一扔,就關上門快速的跑了回來。
全過程不超過十秒鐘,幸好我剛纔換得是一套運動服,而不是睡衣,要不然絕沒這麼快。
白瀟清滿意的一笑,“你真的反應靈敏,動作迅速啊!”
“那是!”我傲然的揚了揚下巴,得意的回他一句。
“不謙虛!”他寵溺的說了我一句,就邁步朝前走去,我緊緊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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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21點左右,白瀟清開車載着我到達了他平時排練的宴會廳,這個宴會廳是在音樂學院的學校裡面。
我們一下車,進到大學門口時,好些學生看到他,都和他客氣的打招呼,可見他的人氣多旺了。
以前,經常在電視上看到他指揮的演奏會,可我,看到之後,總會換臺,或者是直接關掉電視。因爲,我看到他拿着指揮棒,優雅的身影,會讓我心酸難耐,覺得他那麼優秀,卻不管我,將我丟在鄉下,吃盡苦頭,甚至連上醫學院的學費都沒有。
包括現在,隨着他進入音樂學院的大門開始,我就有種失落的感覺溢上心頭,讓我不想說話。
等我們來到宴會廳門口的時候,守在那的保安看到白瀟清後,立馬迎了過來,焦急道,“白先生,我們已經按照你說的,把那個學生給綁起來了,可是,他還是在那發瘋,怎麼辦?”
“嗯,我知道了。”白瀟清卻只是淡淡的回了他一句,隨後,走近了宴會廳。
我也跟上,保安掃了我一眼,臉上浮上了詫異的神色,但,什麼也沒說。
我們進去後,保安就把門從外關上了,聽到門砰一下合上了,我跟着白瀟清,走過一段走廊,就漸漸看到前面一扇半開着的門裡,投出來明亮的光線。
“到了。”白瀟清領着我來到門邊,對我說了一句,隨後就走了進去。
我跟着進去後才發現,這裡就是宴會廳了,四周的觀衆席,都是紅色的沙發椅,中間是圓形舞臺,現在,這裡雖然沒有觀衆,可燈光都是打開的,簡直可以用亮如白晝來形容宴會廳現在的場景。
“清!”白瀟清一走進去,就從舞臺那邊,傳來了一聲溫柔的女音。
清?第一次聽到別人這麼稱呼小叔,我還真是有點肉麻。
不過,那聲音很好聽,讓我這個女人聽了心裡都像被羽毛劃過一樣,很是舒服。
我順着聲音尋過去,就看到一個捲髮及腰,長相柔美可人,穿着橙色長裙的女人,朝他迎了過來。
“錦繡,他們人呢?”這個女人一走近,白瀟清卻並沒有看她,而是目光四處搜尋着什麼。
這個女人回答道,“在休息室。”
說完,她目光落在我身上,來回打量了我一遍,“這位是?”
我發現,她看我的眼神帶着一點銳利,但轉瞬即逝。
“她是……”白瀟清想了一下,最後說了句,“她是我一個朋友,叫夏蘭蘭。”
“她也姓夏啊!真巧,和活寶晟一個姓!”這個叫錦繡的女人,朝我微微一笑。
她的笑容不友好,所以,我沒有迴應她,而是對小叔道,“瀟清,你不是說有人被邪物纏身嗎?我們趕緊去看看!”
白瀟清點點頭,隨即,就往觀衆席後面的一條過道走過去,我跟在後面,那個叫錦繡的女人卻一把拉着我的胳膊,勸道,“你還是不要進去了,以免被我那個學生嚇到。”
我聽到這話,覺得好笑,“這世界上,還真沒有能把我嚇住的東西!”
看樣子,她是個老師!
只是,這個女人對我敵意很大啊,拉我的時候,居然伸手狠掐着我的胳膊。
我好像沒對她做什麼過分的事情吧?這可是初次見面啊!
“夏小姐,我是爲你好。”她在我看向她的時候,朝我淡淡的扯了扯淡粉色的脣瓣。
不知道爲什麼,我看着她的脣瓣時,發現她的脣瓣上有層淡淡的紅色霧氣散了出來……
妖氣?
我還是第一次見人在說話的時候,脣瓣泛妖氣的!
這個女人究竟是誰?
“我和你不熟,不需要你爲我好!”既然見到她身上有妖氣,我絕不能不跟着小叔,萬一她要是對小叔或我不利怎麼辦?
“錦繡,我這個朋友性子直,你別介意。不過,你也不必擔心,她不怕這些邪祟的。”白瀟清這時候,適時打破我和這個女人之間的僵局了。
那個女人才鬆開我的胳膊,卻走在我的前面,跟在白瀟清的身後,“清,我也是好意,晟現在被附身的樣子,真的很嚇人。”
這個女人的話音剛落,前方休息室的門內,就傳來一聲嘶吼,“啊~白思思你逃不掉的!哈哈哈……”
白思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