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委辦公樓出來拐個彎便有恬高檔食府。好像專門炮才以妾領導幹部準備的。而張青雲也入鄉隨俗,晚上就在這裡宴請了全司副處以上的幹部。
請吃飯當然就要喝酒,部委的年輕人明顯比地方上活躍,而且能年紀輕輕就上處乾的想都不用想,其背後多少都有一些勢力,所以他們在張青雲面前倒也不是很拘謹,敬酒很積極。
不過在喝酒方面,張青雲向來都是來者不拒,兩桌宴席大家輪流着來也沒見他怎樣,倒是敬酒頻繁的有幾個兄弟先扛不住,醉得不醒人事了。
面對這種情況,黃姚實在看不下去了,辣脾氣又上了了,忍不住制止別人再對張青雲敬再,她一開口,既是美女又是綜合處處長,在男同事中顯然很有威信,一時真不敢有人在向張青雲敬酒了。
張青雲看得暗暗點頭,自己初來乍到,還沒有威信,很多人年輕氣盛,面上對自己客氣,心理還不知怎麼想呢?受制於上下級之間的距離。不能明着給自己下馬威,便通過喝酒來探探虛實,算是他們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黃姚在這個時候能夠挺身而出也是識大體的,真要灌趴下的太多,個個都出洋相,也不利於自己開展工作。而此時恰到好處,有一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兄弟當衆出醜,也算是隱晦的給了他們一點教,讓他們也明白,能當上領導自然都是有道理的,哪怕只是酒量比他們強,那都至少有一個特長。
酒不喝了,宴席也差不多可以散了,黃姚等着張青雲來安排,可張青雲就是不做聲。大家乾坐着,沒了喝酒、敬酒那一套虛情假意的寒暄。誰能坐得住?一時一個個如坐鍼氈,真有些尷尬了!
“張司長,這,呵呵”我看大家都酒足飯飽了,您”文鳳山提醒道。
“恩?”張青雲似乎沒聽到。將耳朵湊過去示意文鳳止。大聲一點。文鳳山臉色變了變,鬧了個大紅臉。
作爲副司長,在司裡他是僅次於張青雲的二號人物,而且他在高技術呆的時間長,年紀也比較大,在司裡應該是有威信的。可今天酒桌上明顯狀況不對他卻裝聾作啞,現在場面一下冷清了,他臉上是最掛不住的,所以才忍不住提醒張青雲。
本幕就是硬着頭皮提醒的,現在被張青雲這樣一弄,他就更騎虎難下了。再重複一遍剛纔的話,又似乎欠妥,不重複這話。一屋子人這麼多人都盯着看呢!
黃姚眼光流轉,一雙烏黑的眸子掃了張青雲一眼,終於找到了一種熟悉的感覺。以前的張主任,現在的張司長就是這種風格,敲打、教人與無形,總讓人不知不覺就陷入被動。和他一起日子呆久了,自然就怕他了,以前在江南省委督查室其威信就是如此建立起來的。
現在換了一個環境,舞臺也不是當年督查室能比的了,可是張青雲明顯也老辣、犀利了很多,僅僅一個回合,幾乎什麼都沒做,就等於給全司幹部一記當頭棒喝。
不要欺負他年輕,也不要欺負他初來兩眼一抹黑,組織上既然派他來高技司任一把手,那張青雲就是這個團隊的核心,這些話張青雲雖然沒明確說,但直接讓二號人物文鳳山下不了臺意思就傳遞得很明顯了。
房間裡面很安靜,剛纔一幫活躍的年輕處長、副處長都不做聲了。就連醉酒的幾個兄弟也被人摁住了頭。大家都算是老機關,看着場面大家就能領會其間的厲害關係。
張青雲網上任,一幫年輕猴子心高氣傲。他面上不動聲色,就在大家都沒察覺的時候,突然將文副司長揪了出來讓其下不了臺。那不是擺明是可以理解成司裡年輕人不懂規矩,那不能怪年輕人。得揪出領導來扒一層皮嗎?
“張司長,文副司長的意思是大家酒足飯飽了,問您有沒有什麼跟大家指示的。”黃姚道,算是替文鳳山解了圍。
“哦!”張青雲恍然應了一聲,拜拜手道:“沒啥指示的,既然酒足飯飽了,時候也不早了,那就”老文,莫、趙兩位司長,你們什麼意思?”
文鳳山和莫立慧三人對望了一眼,這麼一個簡單的問題三人竟然沒敢應,生怕又說錯什麼話。
張青雲到沒有讓尷尬重現。沒等三人答話他繼續道:
“今日我們初次見面,我請大家吃一頓便飯算是初識了一下,吃了這頓飯就意味着大家以後要長相守了,長相守不容易!在這之前,可能需要一個戊白屍月,不討我希望泣個磨合期越短越好,所以我希望大家力。大家一起把高技術司的工作做好、做得讓領導滿意!
張青雲洋洋灑灑說了差不多千餘言,思路清晰流暢,實在讓人難以相信他剛剛遭遇過如此多人輪流的酒精轟炸。不僅是那些年輕的處長、副處長驚訝莫名,就連文鳳山、莫立慧幾位見多識廣的副司長都感覺駭然。
莫立慧到底是女人,她平時和黃姚很熟。也知道黃姚以前就和張青雲熟悉,她忍不住碰了碰黃姚壓低嗓音道:“黃處長,你們江南人都是這樣能喝酒嗎?”
“啊”黃姚聽張青雲說話正入神,遭莫立慧突然的一問,她沒準備一下叫出聲來。這一叫不要緊,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她吸引了,張青雲順勢道:“哦,好了!黃處長提醒得及時,我不說了,今天感謝大家賞光,謝謝!謝謝!”
黃姚一愣,很假的笑了笑,知道張青雲是在替自己解圍,可當着這麼多人,她只能儘量不露餡,心下對張青雲的感覺又親近了幾分,對張青雲的成見當然隨之也淡了很多,,
張青雲離開了,可是其他人似乎約好了似的都沒走。文鳳山最後覺得不好意思,準備站身先走留點矜持,可心下對這個張青雲又實在是好奇,忍不住朝黃姚瞅了一眼道:
“黃燃啊,我聽說你以前就和張司長挺熟悉的,現在他來我們司是新官上任,你能不能給大家說一說我們這位新領導的特點啊!”
黃姚皺皺眉頭,一見大家都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心下不由感嘆張青雲吸引眼球的能力,在官場上他似乎天生就是那種明星似的人物。當年在江南,他一直都是別人眼中傳奇的焦點,現在來京城了,到高技術司上班僅僅一天,就弄得大家都急於瞭解他了,這不是明星又是什麼?
對文鳳山來說,張青雲的來歷他當然認真研究過,不過這些都只是停留在背景上,他知道張青雲是趙家的女婿,同時又一直在江南工作。
可這一接觸他現自己對張青雲瞭解太少了,張青雲表現出來的這種老辣遠遠過了其背景帶來的震撼,文鳳山也是老官場了,可是剛纔談笑間便被張青雲敲打得沒有脾氣,張青雲對官場人情世故的拿捏可謂是妙到毫顛。他初來乍到,又比自己年輕,可是當着如此多人的面讓自己下不了臺卻不讓任何人覺得其過分,這份功力就足夠讓人歎爲觀止了!
老實說黃姚對張青雲很瞭解。但真正要介紹他的時候卻又不知從何說起,籠罩在張青雲身上的光環太多了。草根出身、江南最年輕的市委書記,趙家最桀驁不馴的女婿”等等,無數身份,任意挑出一樣黃姚認爲都可以編一個,傳奇故事出來,保證聽得司裡這幫人全都留哈喇子。
一想到這些,黃裡又覺得不平衡,張青雲既有白手起家可以炫耀。現在又有深厚的背景可以讓人望而生畏,好處簡直就是讓他一個人全佔了,從江南這一路上到京城。看上去曲折,實則一直在高升。黃姚覺得自己提拔就夠快了,她老公郭雨現在還卡在正處的位子上沒上去呢。可和張青雲比還是有明顯的差距。
她以前是副科的時候,張青雲是副處。現在她是正處了,張青雲已經上正廳了,雖然都是差兩級,但現在的兩級和當初的兩級豈可同日而語?官位越高,晉升越難,黃姚自己估計,在正處的位置上不呆五年以上恐怕上不了,但張青雲在正廳的位子上能呆五年嗎?
黃姚對此表示懷疑,張青雲人家進京前本就要提拔市委書記的人,別人硬生生的將他摁了一年本以爲其仕途遇到大坎兒了,誰曾想就在所有人都如此看的時候,他捲土重來了,高調接替了改委高技術司司長。
別人不清楚高技術司的重要性,可黃姚心裡門清。不誇張的說,在改委刃個司局中,高技術司的重要性絕對排在前3位。每年從高技術司批下的項目以千億計,無論是領導的重視程度還是實權,高技術司司長絕對都是大有前途的人,這幾乎是母庸置疑的。前任司長就是下放到某沿海重要城市擔任領導去了,這就是活生生的例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