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文元年七月,朱棣以“朝無正臣,內有奸逆,必舉兵誅討,以清君側”爲理由,指齊泰、黃子澄爲奸臣,發動“靖難之役”。 世界開始亂了…… 林府廢墟 林風和小蓮躲在林府後山原來林寒住的茅屋當中,這是那場大火唯一沒有燒燬的地方。 夜晚星空很亮,林風擡頭看天,星盤近在咫尺,天象……,世間恐怕又要起一場浩劫,而北方,北斗七星明明暗暗,而南方主星卻晦澀不明,這場戰役,恐怕是凶多吉少。 “小蓮,連我到現在都不明白,我爲什麼就成了捕影者,你能理解嗎?” 小蓮搖頭,爺爺幾乎沒有和她提過這些事情,而關於他和那個高人之間的關係,也是她到江湖行走之後,道聽途說的傳說,她也沒有想過,爺爺居然會找人代替他的宿命。 “風哥哥,每當我仰望天空的星星的時候,我會想到天上的星星那麼高深莫測,是不是每個星星上都住着一個人,而當有一個人去世的時候,天上的星星就會化作流星墜入大地。風哥哥,所以,我不喜歡星星,因爲我總害怕,它會什麼時候突然墜落,那樣的感傷……” “蓮……”林風伸手想喲去抓秦小蓮的,卻被秦小蓮躲開了來,“蓮……” “風哥哥,我現在明白了,風哥哥,其實這一年來,都是你在暗中保護我的吧?” 林風無言,他偏過頭去,默認。 “甚至,他還自作主張殺了陸小霖,是不是?” “你怎麼會知道?” “是呀,我怎麼會知道?”秦小蓮反問自己道,“難道你不記得了?那次,我問過你,我居然看不到你的靈魂,你還記得嗎?” “我記得,那又怎麼了……” “因爲,後來,我看到你的靈魂了,於是我就明白了,你的靈魂是藍色的……” 沉默,繼續沉默…… “風哥哥,陸小霖是該死,可是他
的生命不該由你來主宰,就象我的宿命,不需要爺爺來更改一樣,可是,一切都錯了……,風哥哥,爺爺沒有教過我‘術’,可是,我既然能夠參透靈魂,因此,我也就有或淡或濃的感應……” 還是沉默,林風不敢看秦小蓮,面對她,那些深明大義的話,似乎都成了對她的深深愧疚,是呀…… “風哥哥,我一直都感覺到你,只是從來沒有認出你,因爲你,藏的那麼深,深到,我只有在偶爾的夜深人靜的時候,聽到你濃濃憂傷,虛無縹緲的簫聲的時候,你可知道我心裡是什麼感覺,風哥哥……,我……” 有些話,還是不說的好。 星空下,人影一雙。 有些繁華落盡,有些景象恍如夢幻,而人心也會在這樣蒼涼的景象中荒蕪。 尋找,在一樣被燒的漆黑的瓦礫堆中尋找,而無論尋找的答案如何,都無法讓人面對。 一片荒涼,一片黑…… 小蓮和林風在林府的廢墟上尋找2老的遺骸,人不在了,還是要入土爲安的。 一路搜尋過去,有些還來不及逃散的家僕,也一起被燒死在林府當中,那些人有的還依稀可以看到死前痛苦掙扎的形態。觸目驚心,慘不忍睹。連小蓮這樣見多了生死的大夫都無法過目,更何況林風。 隨着記憶中,他們向林億和其夫人最後停留的臥室走去,沒有幾日,有些枉死的怨靈仍然不願散去。 看不見,卻依舊可以感應到,小蓮越來越覺得身體的不舒服,眼前恍惚的黑白晃動的氤氳,以及那些不斷撞擊着她的心的那些或怨或恨的氣息,讓她無法透上氣。 尋到主屋臥室,遠遠就看到2個摟在一起的黑色人影,已經完全看不出形態,甚至已經化爲黑色粉末,只是依稀的覺得,就是2個相依的人形。 撲面而來的,2團白色幽影,一下穿透小蓮的軀殼—— 無法承受,除了透不上氣
,更覺得世界在瞬間變得虛離,離自己好遠,那穿透的幽影還來不及去感應它的氣息,就已經被它的強烈給徹底征服,眼前一黑,小蓮昏了過去,而眼角卻又淚水不自覺流出…… 林風顧不及管小蓮,看到小蓮此刻不尋常的反應,他敢肯定,眼前的這一堆焦土,就是他的養育雙親。 無法給他們辦一個風光的葬禮,可是人死,那麼風光的葬禮又有何用?幾乎是顫抖着,身邊也沒有合適的容器來裝,林風脫下自己身上污跡斑斑的外套,又脫下自己勉強稱的上乾淨的中衣,他將白色的中衣鋪在地上,小心的用手,將這個勉強成人形的焦黑塵土,一捧一捧的放到衣服上放着,誰也不知道,這究竟是不是雙親的骨灰,還是說混合了其他什麼雜質,這些都沒有他的心意重要。 他將骨灰包好,確保不會遺漏,然後將其縛在身上,一把撈起已經暈過去的小蓮,朝青蓮湖畔走。 不遠的距離,在青蓮湖的另一角,有棵漂亮的楊梅樹,樹邊,是一條從後山淙淙匯入的小溪,而這裡,從早到晚都可以享受到溫暖的陽光,而遠處的綠山環抱,這個角落,最合適不過他們的長眠了。 用手,一點一點挖開泥土,完全不顧自己的手已經被泥土和碎石弄的血跡斑斑,也似乎只有這樣鑽心的痛,可以讓他平靜下來,小蓮在邊上昏睡,完全沒有清醒的跡象。他的眼淚再次滑了下來。世界,總會在他需要別人的時候,將他一個人拋棄到另一個角落,清醒的角色,還是隻有他一個呀! 埋好父母,又找了塊木板給雙親刻好墓碑,他的心才重重舒了一口氣。該如何是好?林風看着昏睡的秦小蓮,眉頭緊皺,過了一會兒,他終於下定決心,輕巧的點了她幾個穴位,然後將她抱回林寒的小屋內躺好,他留戀的在秦小蓮的額頭印下一個吻,便不再猶豫,大步朝遠處飛奔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