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識繼續向前延伸,第二戶人家與第一戶人家相隔六七丈,這村子的房子坐落位置顯得有些孤立,並不是他所見過的那般——一戶挨着一戶,只留下五六尺的巷子。
這第二戶人家,相比於第一戶,人丁並不多,三口之家,在他的神識剛看到這人家時,正遇上了一個穿着蓑衣的男子揹着一麻袋東西進了家門。男子的妻子見自己的丈夫回來,連忙關上了門,然後走上前替其脫下了蓑衣,再將麻袋放了下來。
兩夫婦的孩子是一個很是樸素平凡的農村女孩,很是勤快,不斷在忙活着家務事。只是這時,李天一卻看到,在院裡的一側房間,卻供着兩個靈位牌。當其見到靈位牌上所寫的字時,卻微微一愣——居然是兩夫婦的兩個兒子。
他看着靈位牌上的時間,也有三年多了。這一家人依舊很是平常,沒有絲毫的多餘的話語,說的都是家常話。
李天一隱着自己心裡的疑問,繼續探查下一家。
一家接着一家,每一家都是同樣的結果,都很是平常,沒有多餘的話語,也沒有其它的什麼話。時間緩緩而逝,雨勢依舊沒有絲毫停下的意思,李天一腳下的水位,也已經蔓延到了他的腳踝上兩寸的位置。只是這水,卻絲毫接觸不到他的身體,被真元隔絕了在外。
當時間過去了一個時辰,李天一,已經將這村子探查了十之八九,只剩下幾戶人家還沒探查。在這期間,李天一也發現了一件詭異的事情。他探查過的二十幾戶人家,十戶人家之中,就有三四戶人家中,都有自己的兒子去世的情況,死去的人數一到兩三個不等,但很多人都是隻剩下一夫一妻的孤寡戶。
在這大山裡,雖然意外有,但是在他想來,卻不得不讓他多想了一些。畢竟不可能只死男子,而女子卻絲毫沒有一個。單是這一點,就足以令人懷疑了。
神識的探查依舊進行着,這時,他的神識已經來到了當初與自己說過幾句話的村婦家中。大門依舊緊閉。
村婦的公公坐在一張老舊的靠椅上,看着在客廳里正在玩耍的孫子,臉上依舊笑呵呵的樣子,因爲他的失聰,所以並不知曉自己的兒媳婦與自己的兒子所在談論的話。村婦與其丈夫正一臉凝重坐在客廳裡,氣氛有些凝肅。
李天一之前就感覺到了村婦有些不對勁的地方,現在的神識緊緊的覆蓋着這戶人家。
“啊勇,該怎麼辦?”這時村婦看着自己的丈夫,忽然開口問道。
村婦的丈夫名爲張大勇,在張大勇回來的時候,就聽到自己的妻子對自己說了今日有人來打聽老趙家的事情,這情況讓張大勇有些緊張起來。他一聲不吭的脫掉了蓑衣,然後坐在了客廳裡,久久無話。
村婦見自己丈夫緊皺着眉頭,嘆了嘆氣,便起身往廚房走去。張大勇見自己的妻子離開,微微仰頭,那口緊張的氣依舊沒有吐出,眉頭深鎖的他在李天一的神識之中已經感覺到了這村婦家絕對清楚老趙家出了什麼事,或者知曉老趙家的一些什麼事情,而且這些事情還不是簡單的事情。
時間過了一會,村婦雙手端着一碗冒騰着熱氣的薑湯來到了客廳。她將薑湯放在自己丈夫身前的桌子上,然後坐在他的身邊,輕聲道:“啊勇,先喝碗薑湯吧,去去寒!”
張大勇直起身,雙手捧着碗,正要喝時,卻停住了,他的雙手來回轉着碗身,他微微擡起頭,然後轉過去,看着子的妻子,開口問道:“啊雲,你看到的那個年輕人除了問老趙家的事情,還有說別的話麼?”
張大勇的妻子在聽到自己丈夫話後,搖了搖頭:“沒有,這個年輕人長得很俊俏,顯然不是我們村子裡的人,但是知道老趙家,不知道是不是以前搬出去的人的後代。”
“應該不是!”張大勇搖搖頭,“搬出去的人並沒有老趙家的人,老趙家當年的事情村子裡的人誰不知道,更何況搬出去的人與老趙家也沒關係,誰會吃飽撐着回來找麻煩!”
“說得也是,但是……”
“好了,別但是了!”村婦還沒說完,便被張大勇打斷了,他擺擺手,然後啜了一口薑湯,而後哈了一口氣,繼續說道:“這事情你當做不知道就是了。若是再見到他,就說不知道!”
村婦聞言,欲言又止,但最後還是嘆了嘆氣的點點頭,只是這時張大勇又開口道:“行了,你先去煮飯,下了一個多時辰的大雨了,讓孩子們早點休息,記住了,儘量不要讓孩子們聽到那動靜。”
村婦有些擔心的說道:“啊勇,你說一到下大雨就出那動靜,這老趙家的人死了都不讓人安生,要不我們搬到別的村子吧!”
“噤聲!”張大勇瞪了村婦一眼,然後看着客廳裡在玩耍的兩個孩子沒什麼好奇的神色,才嚴聲道:“少在孩子們說這事,知道麼!”
村婦點點頭,一臉擔心的看着客廳裡的兩個孩子,微微顫着雙手,隨後起身往廚房走去。
聽着已經安靜下來的村婦家,李天一這時才收回了自己的神識。對於剩下的幾戶人家,李天一不需要再聽下去了。因爲村婦家的這些話,對他來說已經足夠了,他也清楚,自己若是想要知道什麼,就要從村婦家下手了。
“一到下雨就出動靜?老趙家的人都死了?死了還不讓人安生,這些話都是什麼意思?”李天一回憶着村婦的那些話,心中的疑惑叢生,但是從村婦的話和其丈夫的話中不難得知,這老趙家似乎成了村民口中的禁忌了。
回過神的李天一忽然發現自己躲雨的地方似乎是一個低窪處,那些雨水已經蔓延到了自己的小腿處。他苦笑一聲,隨即朝着其它的方向走去。至於去村婦家中的事情,他稍微押後了,現在還是白天,距離入夜還有一個半時辰。他找了另外一處乾淨能閉雨的地方,然後盤膝打坐起來。
他的神識依舊不斷的探查着這個村子的所有動靜,他需要弄清楚一件事,那就是一下大雨就出動靜的地方在哪裡,他本就在村子的中心,加上有神識的存在,足以讓他能迅速看到那地方的位置所在,同時,他若是需要從村婦家的口中知曉關於老趙家的事情,那麼作爲一定的保護手段是需要的。
或許經過一個多時辰的大雨傾瀉,天上的雨水似乎少了許多,原本那昏暗的天際也稍微明亮了些,由此雨勢也逐漸的減弱,不再像之前那麼密密匝匝的。但即便如此,路上依舊探查不到任何一個人在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