輔導員足足懵了三秒。
直到邵溫白又重複問了一遍,她才後知後覺開口:“蘇、蘇雨眠啊……她昨天請假了。”
“請了多久?有沒有說去幹什麼?”
“只說有事,具體什麼事沒說。我想着她能有什麼事啊?除了泡實驗室,就是寫論文,反正專業課門門都沒落下,之前也請過幾次了,所以這次我也沒多問……”
“是出什麼事了嗎?”輔導員小心翼翼試探。
邵溫白:“……”
“還有其他特殊情況嗎?比如陳一?”
輔導員:“您說的是,研三那個陳一?”
“嗯。”
“我不是他輔導員,具體情況不太清楚,不過您如果有需要的話,我可以幫忙打聽一下。”
“……好,麻煩了。”
“不麻煩,不麻煩。”
五分鐘後,輔導員回電話——
“邵教授,陳一那邊確實有點特殊情況。”
“怎麼了?”
“從開學到現在,他一直沒返校。輔導員聯繫他,也聯繫不上。對了,剛纔還說漏一件事。”
“什麼?”
輔導員:“蘇雨眠請假那天,何苗苗和林書墨也一前一後請了假。”
“能不能查到陳一的家庭住址?”
“聽他輔導員說,他留的資料不全,只知道是渝省的。”
渝省……
那就沒錯了!
結束通話,邵溫白轉手又撥給教務處領導。
對方已經睡下,接到電話後的驚訝程度不亞於輔導員——
“你是說要查陳一檔案上的地址?!”
“對。”
“可是……這個點了,教務處已經下班,要不明天再讓他們……”
“明天來不及,就現在。”
“這……”那頭顯然有些爲難。
邵溫白淡淡道:“你只管安排人,如果校長問起,實話實說,後面我來跟他解釋。”
“好!我馬上安排人過去。有結果了立馬回覆您。”
“謝謝。”
該做的做完,剩下的就只有等待。
邵溫白走到陽臺,寒風讓他保持清醒。
兩分鐘後,他拿着手機,回到客廳,撥通了一個號碼——
“喂?”
“沈時宴,是我。”
那頭頓了五秒:“……邵溫白?!”
“哦,看來你沒存我號碼。”
沈時宴:“……”重點是這個嗎……
“邵教授深夜來電,有何貴幹?”
“跟蘇雨眠有關。”
那頭,沈時宴坐直:“你說。”
邵溫白將目前自己掌握的消息盡數告知,“……目前看來,你也不清楚,對嗎?”
沈時宴:“……她沒跟我提過。”
邵溫白:“我知道,你們混商界的有自己的消息渠道和人脈,如果你願意,我們可以合作。”
“好,我馬上過去找你。對了,把那個……陳一的相關資料發我一份,不需要太詳細,有本人照片和身份證號碼就行。”
這是要動用人脈去查了。
邵溫白:“好。”
半小時後,沈時宴抵達。
邵溫白開門請他進來。
沈時宴也不客氣,進來就問有沒有水。
邵溫白一邊給他倒水,一邊示意他腳下:“要麼換鞋,要麼穿鞋套。”
沈時宴:“……”
最終他選擇穿鞋套。
“水,給你。”
“……謝謝。”
然後,兩人相顧無言。
大約二十分鐘後,沈時宴接到電話,“好,你先說……”
同時,邵溫白手機也響了。
是教務處領導打過來告知他陳一的具體住址。
兩人同時掛斷,又同時轉向對方——
“查到了!”
邵溫白:“我剛纔看了一下,飛渝省最快的航班是凌晨1點,高鐵要明天早上了。”
沈時宴:“那就坐飛機!渝省那邊我會提前安排人,準備好車去打通鎮上。但要到陳一所在的下壩村,車進不去,只能到了之後再轉別的交通方式。”
“好。”
兩人簡單收拾了一下,馬不停蹄前往機場。
其實也沒什麼好收拾的,邵溫白只背了箇中號旅行包,沈時宴就更簡單了,一個手機,一個充電器,隨身帶着的皮夾裡還有幾張銀行卡。
這就夠了。
凌晨三點,飛機降落渝省江北機場。
沈時宴安排的人已經帶着車鑰匙等候在機場外,他拿了鑰匙,示意邵溫白上車。
在經過兩段高速和大約20公里的盤山路後,兩人於凌晨五點四十抵達打通鎮。
彼時,天還沒亮。
路燈卻已經滅了。
安靜的小鎮,基本沒有人家還亮着燈。
邵溫白坐在副駕駛,從揹包裡拿出兩個麪包,一個自己吃,一個遞給沈時宴:“將就一下,墊墊肚子。”
沈時宴接過來,嚐了幾口:“……真難吃,硬邦邦的。”
話雖如此,最後他還是吃完了。
就在這時,邵溫白手機響起微信提示音,他隨手拿起來,一看——
“是雨眠!”
沈時宴立馬湊過來:“她發了什麼?”
“她說她還有何苗苗、林書墨現在在陳一家,手機信號很差……陳一家裡遇到了麻煩……昨天有兩個人打上門,差點發生衝突……今天還要來……讓我幫忙想想解決辦法……”
蘇雨眠在微信裡所說的情況和兩人查到的基本吻合。
邵溫白收起手機:“她說,今天那兩個地痞還要來,咱們得快點趕去村裡。”
沈時宴沒動。
邵溫白又叫了他一聲。
還是沒反應。
“沈時宴?你被面包噎着了?”
邵溫白都解開安全帶,準備湊過去查看情況了,誰知,他突然轉過來,幽幽開口——
“爲什麼她只給你打電話、發微信?”
邵溫白:“?”
“爲什麼不問我解決辦法?處理這種情況,我比你差嗎?”
“……”
“我現在跟她的關係不比你親?”
“……”
“憑什麼啊?”
“……”
靈魂四連問,問得邵溫白啞口無言。
而沈時宴臉上,則是肉眼可見的怨氣。
就在邵溫白硬着頭皮準備說點什麼,緩和一下氣氛的時候,沈時宴手機響了。
也是微信提示音。
他隨便瞥了一眼,正準備摁滅,突然滿臉興奮,整個人像打了回春針,瞬間從蔫了吧唧變得神采奕奕。
邵溫白:“?”
沈時宴把微信點開,反手炫到他眼前——
“誒嘿,她也給我發了。我就說嘛,她怎麼會只找你,不找我呢?”
“肯定是信號不好!”
“說不定她還先給我發的呢!可能因爲信號差,被延誤了。”
邵溫白:“……”是是是。
你說什麼就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