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回去的時候天早就黑了，但是這條路亮的猶如白晝，現在正是他們營業的時間，街上不乏一些年輕的男男女女，有些店門前停滿了私家車，遮擋牌照的方式也是五花八門。
“那個紫溪姐的店，嗯，算是什麼店，呃，什麼性質的...”張兵也不知道怎麼問好，反正他就是覺得那因該不是什麼正規的店就是了。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能想到的服務她們都提供。”
“那你...”那你還同流合污，原來警察都是這樣的？不過算了，這種事沒什麼好稀奇的不是嗎？
“我如果秉公執法，那不過就是月末的時候多點錢罷了，我現在幫了她，一是爲了交她這個朋友，二是這裡絕對是一個資訊的集散地，藉着這裡可以瞭解很多我們不知道的事
。有了她們的情報有時候可以省不少事呢。”
“......”
“其實那裡的那些女孩子都是自願的，她們大都是些農村來打工的女孩，沒學歷沒經驗能找到什麼好工作，反正我認雙方都是自願交易又沒有損害到他人利益就可以了，我們有什麼資格斷了人家的生路。”
“是嗎...”這話倒是有點道理，人總要生存下去，無論是以什麼方式，這是本能。
“我覺得這裡的顧客還都挺年輕的呢。”
“嗯，我想有一些是在校大學生吧，這附近有一所大學。”
原來這些都是大學生的娛樂方式啊，張兵突然覺得自己在大學時錯過了很多東西啊。沒辦法啊，誰叫自己是沒人疼沒人愛的窮孩子呢，是不是？不過這種東西自己也不會感興趣就是了。
這街上到處勾肩搭背的男女，東倒西歪的醉漢，這裡盡顯人的本性，就像這條表面燈紅柳綠的街道，小巷裡卻是堆滿垃圾。
“啊-----”
在熱鬧的街道，這聲尖叫的聲音本市無法引起人的注意的，但是這時偏偏是在劉楓林和張兵正走到這小巷的道口。兩人順着聲音看過去，是一個拾荒的老太太正對着一個破爛的袋子跌坐在地上，袋裡有什麼露出來，看不清。
兩人趕過去，看到地上的東西，就算是當過好幾年刑警的劉楓林，也皺了一下眉頭，那是一截人的手臂。
“大娘，您先別走，我是警察。張兵。”使了個眼色，張兵馬上會意，扶起老太太，其實重要的還是看住老太太，別讓人跑了。
劉楓林蹲下仔細看了看，以自己的經驗來看應該是人的手臂，於是馬上拿出手機給局裡打電話。
“我是劉楓林，我現在在...”說明了情況，刑警大隊值班的同時馬上連夜往這邊趕來。
同志們徹底破壞了袋子，裡邊是一具被四分五裂的屍體，這東西被放在這裡的時間應該不長，因爲每天早晨會有人來清理這裡的垃圾，本來呢，到了早晨這東西就會跟着別的垃圾一起被運走了，但是誰知道這位拾荒的大娘今天突然心血來潮想搶在同行之前，於是在她不小心挑開袋子之後就看到了這個。
這些屍塊，經同志們簡單的組裝可以拼成一個一個人的上半身，然後大家在垃圾堆中找到了另一個裝有屍塊的袋子，這回算是可以拼回人形了。這東西得帶回去交給法醫科。
唉，沒想到纔回來兩天就得連夜回去了，就算是放假沒辦法，誰讓這回自己就是第一發現人呢，不過跟同志們的車回去就比自己回去省事多了，警車上路就是暢通無阻。
路上劉楓林纔想起來給劉媽媽打個電話，劉楓林說媽，我得回去了，今晚碰上個案子。劉媽媽還能說什麼呢，行，知道了，自己注意安全。
要說劉楓林還是挺佩服老陳頭的，人家看到那堆碎屍塊仍然是面不改色，我們小王妹妹可不會死要面子，當時就跑到了洗手間。劉楓林其實還是有些心理準備的，因爲這東西跟昨天電影裡的確實有些相似之處。
“這個放這，你們等結果去吧。”老陳頭不愧是職業法醫。
經過一番調查，死者叫王宇，今年24歲，是那條紅燈街附近某大學的學生，刑警大隊立刻聯繫了死者的學校，希望他們配合調查，學校方面答應的很痛快，但是要求儘量不要驚動學生。
這事不宜拖得太久，所以林隊長決定馬上前往死者的學校調查。首先從教過王宇的老師開始，老師們一致的反應是，王宇雖然不積極卻也不是什麼惹是生非的學生，由於他不怎麼和老師交流，所以老師們也不是太瞭解他。沒辦法，學校秘密的把他的3名室友找了來，一番詢問也沒問也沒覺得這人有什麼特別的，大概就是這人沒什麼特別不好的地方也沒什麼讓人喜歡的地方，不過有一點就是很花心對象一直換，一年內就好幾個。夜不歸宿是經常的事，所以那天晚上室友們沒見到他也沒當一回事，說到對象，因爲總是換，室友們也不知道現在是誰。
結果這一天的調查沒什麼有用的結果，既然學校發現不了什麼，那麼就是去他家調查，不過他家不是本市的，所以要向外市申請支援。劉楓林倒是覺得鬆了一口氣，因爲幹了這麼多年這行，她最討厭的一件事就是通知被害人家屬，誰也不是心理變態，怎麼會喜歡看別人遭到晴天霹靂時的慘狀呢。不過被害人的家屬應該還是會過來處理一下被害人的後事。
根據資料，被害人的家境還算挺好的，只是父母很忙，沒什麼時間管他，被害人的父母說被害人這些年自己也算安分，也不怎麼用別人操心。
這都沒什麼用，現在只能等屍檢報告出來後再進一步調查了。
“小王，我上次讓你補辦的張兵的證件怎麼樣了？”
“哦，都在這呢，我昨天才拿到的。”
“不錯，謝謝你啊，辛苦了。”
“嘿嘿..那楓林姐要怎麼謝謝我啊？”
“你說吧，只要我付得起的。”
“楓林姐請我吃晚飯。”
“嗯...”劉楓林有點猶豫，看看錶快下班了，這個時間張兵應該已經開始做飯了吧，自己又沒辦法通知他。
“怎麼了楓林姐？”
“沒什麼，只是張兵應該在家裡做飯了吧，我又沒辦法跟他說我不回去吃飯了，明天中午好嗎...”
“誒..張兵還會做飯？他做得怎麼樣？”
“挺好的。”
“那我要去楓林姐家，好不好。”
“也行，那一會兒跟我走吧。”省得自己還得破費。
12
這會兒小王妹妹覺得爲什麼當時自己沒把張兵這小子帶回去呢，沒辦法誰讓自己就快結婚了。
“誒，楓林姐你們知道嗎，上次案子的神秘報案者，居然是那個楊媛男朋友，昨天他纔來過的。”其實小王妹妹是個典型的小女人，大家在一起的時候送應該說點家長裡短的。
“嗯，然後呢。”其實劉楓林不怎麼關心這事，案子破了就破了，其餘的跟自己也沒有關係。
“我昨天跟他聊了一會兒，那孩子也沒什麼學歷也不知道他女朋友會被判什麼罪，只是覺得他女友越來越不對勁，也覺得販毒是不對的事，我想他只是單純想阻止楊媛的行爲纔會報警的吧。”
“嗯，我想他現在一定後悔了吧，楊媛雖然是未成年人應該會從輕量刑，但是也免不了在監獄裡蹲上幾年吧。”劉楓林覺得這是理所應當的，沒什麼好說的，犯錯誤就要受到懲罰，誰叫這幫孩子自己不學好。
“別這麼說嘛楓林姐，你是沒看到昨天那小男生哭的梨花帶雨的樣。我覺得這些孩子也挺不容易的。”
“...”這話說的，反正劉楓林的同情心是從來沒氾濫過，街上的乞丐她都是繞着走，捐款什麼的她也就是配合上面的最低標準，沒辦法，這年頭養自己就都不容哪有心情管別人。
“哦，差點忘了。”小王拿起皮包翻了起來。“這個，你的各種證件我都給你找來了。”
“謝謝。”警察的效率果然快啊。
“那我先走了啊。”
送走了小王妹妹，兩人開始清理戰場，原本劉楓林是基本不會做這種事的，但是現在...也不知爲什麼，有時候也會想動動手。
“昨天的事情怎麼樣了。”
“沒什麼頭緒，現在只能看看屍檢報告能提供什麼信息了。”
“你們是不是應該從他身邊的人開始調查？”
“是啊，但是他的老師，室友，父母，都不是太瞭解他，連他現在的女朋友是誰都不知道。”
“現在的？”
“是啊，是個花心的小子，換女朋友像換衣服。”
“呵呵，是嗎，真是不公平啊，上大學時好多朋友都抱怨找不着對象什麼的。”
“其實有什麼找不到的？就是很多人把自己看得太高了，天天活在自己的白日夢裡。如果你主動去追，我想很多人都會同意的吧。”
“那你......是因爲標準太高還是不夠主動呢...”這話問的很輕，但是這麼近的距離之下劉楓林還是聽到了吧。
“我，其實我沒怎麼想過這些事吧。”劉楓林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說，自己確實沒想過這些是，父母也是順其自然從不過問，再加上自己這種性格是絕對不會煩惱這種事的。
張兵沒說什麼，剛剛的話自己也是沒有過腦就那麼問了，自己其實沒什麼別的想法。
劉楓林這裡能提供娛樂的就只有這古董級的電腦了吧，她平時也就是偶爾上上網查查資料看看新聞什麼的。
“借我上一下qq，我覺得應該告訴大家我手機意外身亡了。”
“嗯，用吧。”
劉楓林不怎麼上qq的，雖然當時好奇就申請了一個，但是老媽又不這東西，同事們天天都會見到，以前的同學也都沒什麼好說的。
“你這個，還是不要保存密碼吧，萬一我不小心弄錯了就上你的號了。”
“沒事，隨你高興。”呃，等等，說不定可以從被害人的qq什麼查到什麼呢，現在的年輕人都很喜歡用這東西不是嗎。劉楓林決定明天就要去訪問一下被害人的電腦。還好自己雖然不怎麼用這東西，但也算是會用，唉，現在辦案對警察同志要求真是越來越高了。
第二天屍檢報告出來了，被害人正是那天劉楓林發現屍塊前兩小時遇害的，死因是頭部遭受重擊，之後被人分屍的工具應該是一般的木鋸，劉楓林大概瞭解了一下情況就直接去被害人的寢室了。寢室的同學倒是很配合，當然，不配合哪行，人家可是警察，以前大人不是都說什麼你再不聽話小心警察來抓你啊，是不是？劉楓林抱着試一試的心態打開了被害人電腦，幸運的是qq自動登錄了。劉楓林大概點了點他的qq，發現居然有一個分組就是專門的女友分組，劉楓林不禁感嘆，這孩子.....沒辦法，這裡一共有十幾個女孩，劉楓林只好一個一個的看他們的聊天記錄。
終於在他和一個叫小玉的女孩的聊天記錄中發現到他們約在被害人被害的那一天在紅燈街的一個酒吧見面，問題是那個小玉到底是誰，現在出了這種事，小玉的qq一定不會再亮了，再往下面就是劉楓林不懂的技術問題了，只好把這電腦帶回去看看有沒有辦法了，劉楓林說這電腦我帶走了啊，謝謝你們配合，同學們說行行行，什麼都行，反正現在他的東西我們也不敢碰。
之後劉楓林順道去了聊天記錄中提到的酒吧，這酒吧看起來沒有什麼特別的，一共兩層，好像最近在搞點小裝修，但是不影響正常營業。劉楓林拿出隨身帶着的被害者照片給吧檯的服務生看，但是這服務生是白天上班的所以那天晚上當班的不是他。劉楓林也覺得每天那麼多客人，人家服務生也不一定會有什麼印象了。
“真TM倒黴，你說這是什麼社會啊，一把破木鋸也有人拿。”
“你就認了吧，誰叫你不拿走的。”
劉楓林順着聲音的來源看去，是兩個裝修工人。他們的話劉楓林倒是很在意。
“師傅我問一下，你們是給這裡裝修的嗎。”
“對，前兩天他們給這想換一下裝潢。”
“你們丟東西了？”
“可不是嗎，我們都是白天來幹活，因爲他們這晚上人多。我嫌麻煩就把我那套行頭都放那邊的逃生通道里了，誰知道還真TM有人看上我那把破木鋸了。”
“是不是這樣的？”
“對對對，就是這種。”
劉楓林由衷的佩服老陳頭，這老頭真是行啊，人家就對着那麼一堆爛肉，就把兇器都推斷出來了，不錯，沒白多活那麼多年。
與兩位工人聊了一會兒，劉楓林覺得也說不出什麼有用的了，於是，打道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