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族監牢偶遇哀歌人魚姬,攻高血厚強如怪物,拼盡全力無法戰勝!”
【?】
“弟子無能,拜求老祖助我!”
【?】
“上仙救我啊!擡一手啊!你爲什麼只是看着啊上仙!”
【?】
諧神閣下似乎也沒想到赫伯特會是這樣的反應,連續發出三個問號,並在在遲疑了很久後纔開口。
【……說人話。】
請你正常一點,我有點害怕。
好不容易遇上一個能交流的,怎麼是這個樣子啊?
赫伯特撇嘴,最終還是沒有繼續皮下去。
雖然皮下去真的很有趣。
“哦,就是說,我今天遇到了一個傳奇海妖,她想要控制我的精神,但你猜怎麼着?”
“嘿!我不但不受她歌聲的影響,她還對我非常友善,想要給我一個愛的擁抱!神奇吧?”
“那麼,對於這件事,你有沒有什麼頭緒呢?”
【你注意到了?】
文字變得更加華麗,隱約能夠從中感受到背後之人的愉悅心境。
“當然,都這麼明顯了,我又不是白癡,很難不注意到啊。”
【哼哼,看來你現在已經明白我的偉大之處了。】
“明白,太明白了。”
赫伯特咬着牙,太陽穴暴起幾條青筋,一臉的堅毅。
太尼瑪黑暗了。
讓搔首弄姿的母牛頭人、母哥布林一同向我發起衝鋒……
這種夢特麼絕對不是人能想出來的!
太扭曲了。
雖然邪神大人留有了一絲憐憫,最後沒有真的做下去,沒讓赫伯特真的崩潰。
饒是如此,也已經給他的精神留下了不可逆的損害。
腦子不乾淨了!
在他大腦層層疊疊的褶皺裡,已經塞滿了堪比舊日污染的記憶碎片。
赫伯特甩了甩頭,深吸口氣,讓自己的注意力轉移到別處。
【你明白就好,呵呵呵呵……】
【有了我的庇佑,區區一個傳奇海妖,根本算不上什麼~】
說到得意之處,邪神還在紙上畫出了一個洋洋自得的簡筆畫表情。
【不過呢,魅惑之力不起效倒是跟我沒什麼太大的關係~你不妨想想,你身上還有什麼加護?】
其他的加護……哦!
赫伯特一琢磨,便反應過來,正是自己身上那個被他嫌棄的純潔加護。
心靈潔淨,不受任何蠱惑。
赫伯特本以爲這種能力最多隻是讓他有了更多的魅惑抗性,但沒想到居然是直接有了抗體。
免疫魅惑!
那麼這也就能夠說得通了,爲什麼修道院高層敢讓他一個人管理監獄了。
有了純潔誓言加護,只要赫伯特不主動破誓,他就不會受到任何人的蠱惑,不會被監牢中的魔物娘們玩弄。
所以,就像是喝了三杯黑咖啡還要自備速效救心丸去公司熬夜加班的社畜一樣,真正的工具人都是自備抗性的嗎?
【沒錯,我雖然看不上祂,但只要這個聖痕加護還在,所有魅惑之力都將對你失效。】
“但不對啊?昨天晚上,我不是被你蠱惑了嗎?”
我當時可是差一點就被你給騙出房間了!
【你拿她們跟我比?你是有多看不起我?】
“哦……”
彳亍。
你是邪神你牛逼。
赫伯特嘴角抽了抽,好不容易纔忍住沒有反問——既然你這麼牛逼,那爲什麼只能午夜之後才能上線啊?
是因爲不想嗎?
還是媽媽不讓你玩手機,只能半夜偷偷玩嗎?
兩人又繼續拉扯了一會兒,最後還是赫伯特率先岔開話題,認真書寫道:“我說,別說這些沒用的了,我們是不是該談談正事了?”
【哦吼?你想談什麼呀?】
“你的目的,需要我做的事情,以及你能夠給我提供的報酬。”
【你這是在威脅我?】
“還不是,現階段還只是商談而已,真要威脅,那也是談不攏了之後再說。”
在談起正事後,赫伯特身上的懶散消散,表情平靜,全然不在意自己是在跟什麼存在討價還價。
要知道,即使邪神屬於邪惡領域,但誰也無法忽視這是一尊俯視人間的神靈。
這個世界的原住民或許發自心底裡地敬畏這樣的存在,認爲對方無法抗拒。
但轉世而來的赫伯特腦海中並不存在這樣的思想鋼印,對祂們的態度屬於有畏而無敬。
【你很自信嘛~你就這麼篤定我一定會按照你的想法來?】
赫伯特的左手一顫,筆尖上的一滴墨水落下,迅速在紙上擴散開來,觸目驚心地自動匯聚成一段妖異的文字。
【你真的覺得自己有談條件的資格?】
你不會真的覺得,你區區一介凡人,也有與神明談判的資格?
邪神毫不掩飾自身的輕蔑,詰問着凡人的自大。
而凡人……對此毫無在意。
“嗤!”
甚至發出了嗤笑。
“當然。”
赫伯特表情都沒有多少變化,也不再玩着書信交談的筆仙遊戲了,直接平靜開口:“因爲有求於人的,不是我,而是你啊。”
他將身體向後靠去,將凳子的兩條前腿翹起,悠閒地前後晃着。
“別急着反駁,讓我幫你捋一捋。”
“不請自來的人是你,一直在拉着我陪你玩這個無趣的遊戲是你,被封印受困的那一個……也是你。”
房間安靜,唯有他一人的自語迴響。
“此外,這一天的時間,讓我確定了一件事——你比我想象的要弱得多。”
“你真以爲我白天的時候什麼事都沒幹,只知道躲在哪個角落裡瑟瑟發抖嗎?”
“給你一個小小提示,你猜猜,我爲什麼要一開始就問你海妖的事情?”
少年不屑地咧開嘴角,正如之前邪神蔑視凡人時,嗤笑着神靈的愚蠢與傲慢。
“還真以爲我真是閒的無聊啊?”
嗡——
耳邊聽見了微弱的嗡鳴聲,似乎某位存在的震怒干涉了現實。
但赫伯特對此熟視無睹,繼續自顧自地自語。
“你的反應給了我答案,你並非全知全能的存在。”
“你不清楚我與海妖的相遇,不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麼,更也不知道我跟她交談的內容……也就是說,你其實沒辦法知道我心裡在想些什麼。”
“就算你真的是一尊邪神,你也沒有我最初想象的那麼可怕,那麼無法抗衡。”
“我說的對嗎?親愛的邪神大人。”
咔噠。
“現在……”
搖晃着的椅子腿落下,少年將右腿翹起,悠閒地問道:
“我有與你談條件的資格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