倉卒之間,傅玉麟沒想到對方還有一枝劍的,倒是被他制住了,可是他的手指也觸及了對方的身子,停在將臺的位置上,兩個人就這麼僵住了。
片刻之後,蒙面人才道:“傅玉麟,你認命了吧!”
傅玉麟卻十分沉穩地道:“未必見得,在你的劍尖刺進我的身子之前,我還有足夠的餘暇發出指勁!”
蒙面人笑了一聲道:“我的劍是可以致命的!”
傅玉麟也笑了一笑道:“對閣下而言,我這一指也是可致閣下於死地!”
蒙面人冷哼一聲道:“將臺穴並不是致命的要穴!”
傅玉麟道:“不錯,但閣下的練門在這個部位,那就不同了,白小云,你不會否認吧!”
蒙面人呆了一呆,忽地抽劍退後道:“傅玉麟,你怎麼知道是我?”
傅玉麟笑道:“跟我交過一次手的人,我永遠會記住的,尤其是你,我的印象更爲深刻,即使您蒙了面,仍然瞞不過我的,現在你把面紗取下來吧!”
白小云終於揭下面紗,笑了一笑道:“我雖然佩服你的判斷,卻難以相信你的理由,因爲我所用的劍法,沒有一招是以前用過的!你從何猜測呢?”
傅玉麟一笑道:“這就叫欲蓋彌彰,因爲你故意避免使用以前的招式,放棄了許多爭回先手的機會!老弟!你聰明絕頂,卻欠缺經驗,否則不會犯這種錯誤的!”
白小云先是呆了一呆,繼而笑道:“不錯,我的確是太笨了,假如我不故意隱瞞起那些招式,您未必會想到是我,這一來反而露出破綻了,不過我畢竟擊敗了你,把上次那一敗補回來了!”
傅玉麟肅容道:“上次你並沒有敗,因爲我們勝負未分,被人攪散了,你自動認輸,胸襟氣度上還勝我一籌!”
白小云笑道:“不!我的人在決鬥中偷襲,雖然沒幫上忙,仍然是我有疏忽,我應該認輸;可是今天我卻在公正的決鬥下勝過了你,我們總算扯平了!”
傅玉麟莊容道:“不!今天你纔是真正的輸了,而且輸得很慘,因爲我視你爲君子,爲劍士。根本不防備你會在袖中另藏短劍!”
白小云道:“兵不厭詐,你應該想得到的!”
傅玉麟道:“假如是白雲殘,我的確會想得到,他是以狡猾出名,玩陰謀起家的,但對於你,我根本沒設防,我把你當作一個光明磊落的劍士,一個劍士的劍,就是在手上的那一柄,只有小人才在袖中藏劍!”
白小云臉色現得很窘迫,突然屈膝跪下道:“小弟叩見師兄,並謝謝師兄的教誨!”
傅玉麟含笑把他扶了起來道:“兄弟!你見到家父了?”
白小云道:“是的!在馬大叔的指點下,小弟見到了傅師伯,也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我很慚愧,多年來一直認賊作父,滅門血仇,還是師兄昭雪……”
傅玉麟道:“別這樣說,我們即是東海門下,自然有責任追償師門血債的,誰報都是一樣!”
白小云道:“傅師伯還可能,師兄卻不同,因爲你只爲了東海的武功,並不是東海門下!”
傅玉麟道:“家父是東海門下就夠了!”
白小云道:“不!傅師伯說了,你並不是他的親生骨肉,他把東海武學教給你,只是請你幫忙探可兇手而已,並不敢要你代東海復仇,因爲他知道你本身還有更重大的責任,因此要我向師兄道謝,並且正式宣佈剔除你東海門人的身份!”
傅玉麟一怔道:“這是爲什麼呢?”
白小云道:“銅椰島對天道門虧欠得太多了,怎麼敢叫天道掌門人屈爲東海門人呢,這樣一來,我們就太對不起凌老伯與天道門中的幾位老前輩了!”
傅玉麟笑笑道:“我只是天道盟主,卻不是天道掌門人,你師嫂莫秀秀才是天道門的掌門人!”
白小云笑道:“那只是暫時說說而已,天道門戶與天道盟本就是一而二,二而一,掌門人與盟主怎麼能由兩個人分任呢,遲早都要劃歸爲一的,所以傅師伯一再堅持要剔除師兄的東海身份來表示對天道門的敬意!”
傅玉麟道:“以逐出門戶來作爲敬意,這倒很少見!”
白小云連忙道:“師兄誤會了,小弟只是解除你的身份,而且小弟以銅椰後人的身份,要求列入天道盟,從服於天道盟下,對師兄絕無不敬之意!”
傅玉麟道:“天道盟只是武林中道義互助的組織,我以盟主的身份,歡迎銅椰島加入,但服從兩個字卻不敢當,在盟會中,都沒有什麼高下之分!”
白小云笑道:“師兄,你又來了,天道盟的情形小弟又不是不知道,你這個盟主高於任何人!”
傅玉麟嘆道:“那只是在開會的時候,才以職司相稱而分尊卑,在平時我對誰都是稱兄道弟,何況這個盟主又不是終身職,三年一選,我隨時都會下臺的!”
白小云道:“話雖如此說,但在師兄有生之年,這個盟主是沒人能爭了,師兄就任不過一年,使天道盟的勢力打進了綠林道,遠及苗疆,說你是武林盟主也不爲過,這些豐功偉業,可是空前絕後,沒有一個人比得上了!”
傅玉麟卻一嘆道:“兄弟!表面上看來是如此,但實際的情形你是知道的,豪傑盟的勢力卻深人五大門派,而且還掌握了大半個綠林道,天道盟的人數雖然不少,卻是散落各地的個人而已,比起來差得太遠了!”
白小云道:“這一點師兄放心好了,小弟是綠林盟主,而且已經完全掌握了綠林道,只要小弟宣佈加盟天道,誰都不敢反對,至於五大門派,豪傑盟也只控制了一部分不肖之徒,師兄在少林及武當兩戰,等於幫他們剔出了潛伏的細作,其他幾家也都提高了警覺,豪傑盟對他們威脅已經不足以控制了!”
這對傅玉麟來說,無異是個好消息,因此忙問道:“兄弟!白雲殘最近有何打算?”
白小云道:“他煽動邪神中十大邪神,血洗銅椰島、目的是在取得九家的技藝,練成十方劍陣,現在已經練得差不多了,在最近的時間內,他就會召開豪傑盟,展示十方劍陣威力,準備稱霸武林!”
傅玉麟道:“在什麼地方?”
“還是在江都十三連環場,他已經發出了請帖,邀請各大門派的掌門人以及知名的武林世家與會!”
“他們會去嗎?”
白小云想了想道:“恐怕非去不可,因爲他以當年血洗桐椰島的事件爲例,聲明如果某一家缺席,將以十方劍陣登門拜訪,當年鋼椰島武力之強,那一家都比不上,然而在十方劍陣之下,死無唯類,誰也不敢冒這個險!”
傅玉麟臉現憂色,白小云卻逍:“師兄放心好了,十方劍陣以小弟爲主,到時候我抽身退出,就不足爲慮了。”
傅玉麟嘆道:“你想得太大真了,白雲殘絕不會把成敗系在一個人身上,他的十方劍陣,也不會只訓練你一組!”
白小云道:“不錯!他共遴選一百名弟子,練成了十組劍陣,少了一兩個人,自然不足以影響,但小弟剛纔跟師兄所露的袖中藏劍,就是十方劍陣的殺手,只要注意防範這一手,破陣也不難!”
傅玉麟道:“我會注意的,而且我也另外作了點安排,他把赤身教的歐元敬擄了去,就是一個失着,赤身教上下都恨他到了極點,怎麼會幫他的忙呢!”
白小云道:“師兄千萬別寄望在這一點上,白雲殘把歐元敬的功力又恢復了,盡得赤身教技藝之秘,十方劍陣中的凌雲飛指,就是歐元敬提供的!”
傅玉麟微笑道:“我知道,但是歐元敬的武功恢復並不是他的本事,是我故意留下的一個機會,讓他去作人情的,銅椰武學的閉元指法絕非外人所能解的!”
白小云不禁一怔,傅玉麟笑道:“我在歐元敬身上所施的禁制看來像是天道手法,實際卻還留了一手,如果不經我的手而恢復了功力,三個月後,必將全身萎縮,筋骨僵直,血脈倒流,身如針刺,受盡苦楚,求生不能,求死不得,這是東海用來懲治叛門弟子的家法!我知道白雲殘一定會將歐元劫去的,所以預留了這一手,廢他的功力時,先用了天道門的手法,再施以東海的閉元指,白雲殘出身天道門下,前一類手法他自然解得了,可是後一類指法爲東海不傳之秘,他連聽都沒聽過!”
白小云忙問道:“歐元敬知不知道?”
傅玉麟道:“知道,我叫哈太虛告訴他了,同時也將閉元指的徵象告訴了他,叫他萬一爲白雲殘擄去練十方劍陣時,替我留下一個破綻,異日要擊破十方劍陣,也就是仗着這一着伏擊!”
白小云道:“歐元敬答應了嗎?”
傅玉麟道:“他既然讓白雲殘替他恢復了功力,大概是答應了,否則三個月後,就有的罪受!”
白小云不禁默然,片刻後才道:“大哥!您跟歐元敬商談的條件是什麼?”
“爲他解除禁制,饒他不死!”
白小云道:“他是東海血債的元兇!”
傅玉麟道:“是的!但白雲殘幫兇之罪更大,當年鋼椰上人懲治十大邪神並不想對他們太過份,也不曾揭穿他們落敗的事,破壞他們在邪神教中的地位。但白雲殘知道了這件事,以揭發爲威協,逼他們練成十方劍陣,違誓赴東海報復,否則不會釀成東海的慘劇,歸根結底,白雲殘纔是禍亂之由,白雲殘對你有撫育之恩,你都可以放過了,何獨不能放過一個歐元敬呢?”
白小云想了一下才道:“大哥說的是,歐元敬有心悔過,能協助大家擊潰豪傑盟,使武林得以平靜,小弟的私仇自然也該略過了!”
傅玉麟連忙道:“兄弟!你有這付胸懷,必能使東海重光,更勝於先人,家父說東海一派雖然藝業蓋世,但孤居海外,坐霸一方,與武林道不相往來,也沒有盡到行俠濟世的責任,所以東海之禍傳出,他連一點消息都無法探出,否則這段懸案不會等候多年才明白真相。因爲十大邪神離開苗疆遠赴東海,不管行動多隱秘,總有跡象可尋,正因爲東海與江湖隔膜太深,誰也不清楚底細,武學的人在江湖上行道,除了濟危扶貧外,還應該互相幫助……”
白小云道:“小弟知道,傅師伯對小弟指示很多,東海一門重建後,加入天道盟,就是要補先人之所缺,投身於衛道的行列!”
傅玉麟笑笑道:“好兄弟!我代表天道盟竭誠歡迎你!”
白小云又道:“大哥既然對破解十方到陣已有成竹在胸,小弟就放心了,我這就趕回揚州,準備策應大舉!”
傅玉麟道:“好吧!我也不留你了,豪傑盟耳目衆多,萬一被人發現你身份,那就糟了!等豪傑盟解體,天下復歸平靜時,我們再好好地相聚吧!”
白小云點點頭,要走的時候,忽又問道:“大哥!聽說謝大姐已正式歸於大哥了!”
傅王麟道:‘是的!我一個人承襲傅凌莫叢四家宗祠,不得不多在身邊收幾個人。而且晚雲她們身世堪悲,根本無意他適,我若不收留她們,她們就將寂寞以終”
白小云道:“謝大姐是我最尊敬的一個人,對於他的過去,我感到很抱歉!”
傅玉麟坦然笑道:“沒什麼,過去的事就當沒發生,她所受凌辱始自白雲殘,繼以秦無極,我都不會放在心上的,也損於她人格的完美!”
白小云道:“別的我知道大哥不會計較,但在豪傑盟,我曾經促成她下嫁林玉秀,也是希望她終身有個歸宿,現在林玉秀墮落江中,生死未卜,萬一他找了來……”
傅玉麟笑道:“兄弟放心好了,林玉秀就是我,爲了要解救你嫂子秀秀,我喬裝易名,混進了豪傑盟,晚雲她們都知道的,否則我真還不容易得手!”
白小云呆了一呆,才大笑道:“妙!妙極了,我也正在奇怪,謝大姐並不是隨便的人,有時爲情勢所迫,不得不咬牙忍辱,但她對林玉秀卻是一片真心,我才促成她,林玉秀生死未定,她竟促爾改適,我也想不透是怎麼回事,現在總算完全明白了,大哥珍重,我走了!”
他一拱手,身形如飛而逝,傅玉麟倒着實發了一陣呆,但心中是欣悅的,回到了天道總壇。那兒已經發現了他的失蹤,亂成了一團,見他突然回來了,自然是驚喜萬分,傅玉麟卻沒有說出白小云來訪的事,只推說發現了一個可疑的人影,追出去看了一下,卻沒有任何結果。
因爲白小云是侵入內院才發現的,傅玉麟認爲警戒方面的確太鬆懈了,白小云能進來,別的人自然也能,那就太危險了!所以傅玉麟跟天道盟四老商議了一下,把總壇的防務又重新佈置了一下!
閒中無事,他跟莫秀秀兩個人劍法與武功的深造,用東海武學配合天道秘笈上的各種內功精招,作更進一步的深進與配合,因爲要擊破十方劍陣,只有靠他們兩個人了!那個劍陣的威力很強,應戰的人越多越能具見其威,銅椰島上高手如雲,仍然無一倖免,正是入圍的人太多,自己人擠在一堆,影響了施展。
傅玉麟在歐元敬的口中,問知了十方劍陣的虛實,加以研究後,發現只有以精破堅,只要他跟莫秀秀兩個人配合得好,才能破解那個劍陣!
等了將近一個月,豪傑盟的帖子來了。
傅玉麟並不感到驚奇,他早已策劃妥當了,略事摒擋,連天道四老都不帶,只帶了莫秀秀與謝晚雲兩人,輕騎裝束就道,途經太湖君山水寨,約齊了叢申仁與崔乙貞、白劍珠,再次上道。在途中,他發現白劍珠對他已經不如先前的熱絡了,現在又多了四位,尤其是謝晚雲等人,是她深爲不齒,要與她們爲伍,白劍珠實在沒這份雅量!
這一來傅玉麟反而輕鬆了一點,在路上歇宿時,他跟叢申仁崔乙貞私下密談,在崔乙貞的口中,他對白劍珠的個性作了深一層的瞭解後,乘機要求爲白小云作美!
因爲白小云形將接長,東海銅椰島威鎮海外,縱橫海上的綠林豪雄,無人敢逆其鋒,白雲殘的豪傑盟是以綠林道奠基的,所以要拔除東海一派,擴展他的勢力,這也是原因之一!
白小云此刻是綠林盟主的身份,但是水道實力卻大部份爲君山水寨所掌握,與白小云正是天作之合,再者一個女孩子長踞綠林總非善局,而銅椰島一門爲東海宗主,東海島主夫的身份,也能滿足她的了!”
崔乙貞聽了傅玉麟敘述後,輕嘆一聲道:“玉麟!這兩個人的確是很佳的良匹,只是不知道劍珠這孩子的心意如何,他也倔得很!而且白小云的素行並不太好!”
傅玉麟道:“那是受白雲殘所授的邪功影響,但是看他對晚雲的一番苦心,可見此子良知未泯,尤爲難得,等他修習了東海正宗心法後,自然也會消除舊日習性的!”
崔乙貞道:“可是白雲殘手下的那些女弟子被他沾染過的有不少,又將如何安排呢?”
傅玉麟笑道:“劍珠並不是量窄不能容人,只是不甘屈居爲次而已,我這邊的情形特殊,對晚雲她們的重視並不下於秀秀,她才感到委屈,但在小云那邊,她是嫡室正配,另外那些女孩子,擇其善者留之,東海復立,需要的人手很多,總沒有比身邊人更靠得住的!”
叢申仁笑道:“你們光是談自己,沒有考慮到小云是否肯答應,是否看得上劍珠!”
傅玉麟道:“這個包在我身上,岳母說得劍珠點頭,事情就定了,因爲小云重建東海門,最需要的也是水上的人才,劍珠的品貌武功不必說了,就以這陪嫁的資本,也不由他不動心!”
崔乙貞道:“你們說得就像是做買賣!”
傅玉麟道:“因爲往後沒有時間給他們去慢慢培養感情了,豪傑盟殲滅後大家要比現在更忙!”
崔乙貞道:“等豪傑盟的問題解決了再說吧!這一戰之後,誰還能夠活着都很難說得準呢!”
這的確是個值得顧慮的問題,傅玉麟想想道:“是的,大問題是要等以後再說,只是目前可先做些鋪底的工作,我們在言談中不防多爲小云吹噓一下,而小云的確也值得敬佩,尤其是在天道總壇外的一戰,他的劍法是真正的強於我,這恐怕是劍珠最感興趣的一件事!”
兩老都會心地一笑,他們發現傅玉麟在把握人的心理上確有過人之處,叢申仁笑道:
“玉麟,天道第二代中,以白雲殘最強,可惜他未能用於正道,但三代合起來,連我父親在內,沒一個比你更傑出的!”
商談到此爲止!接下來的一段行程中,大家都以白小云爲話題,連謝晚雲與莫秀秀都受到傅玉麟的暗示,不住地對白小云誇讚。白劍珠先前倒還冷淡,漸漸的,她似乎也感到興趣,對他們的談話,不住地提出一些問題了。
到達了揚州,已是豪傑盟大會的前夕,豪傑盟遣出馬漢忠接待他們,豪傑盟的實力也的確驚人,八大門派武林中知名之土,幾乎沒有一個不到的,而且全是掌門人親臨,但每一門派來的人都很少,掌門人外,最多隻有一兩個長老或門下弟子陪同,這也證明了一件事,大家對豪傑盟的威協手段並沒有屈服,赴會的人,似乎都抱定了必死的決心,把實力留在家裡,備作全力一抗!
傅玉麟的來到,立刻受到了大家的歡迎,因爲他們希望之所繫,全在天道盟身上,但是他們見到傅玉麟僅以幾個人赴會,內心又不免失望。
峨嵋掌門人心月神尼與傅玉麟較爲熟悉,忍不住道:“傅盟主,豪傑盟之創立,主要是與天道對立,盟主只以這幾個人前來,不是太單薄了嗎?”
傅玉麟笑笑道:“不單薄,天道所在即天心之所寄,只要稍具良知的人,都將爲我之友,又何在乎人之多寡,何況傅某就任天道盟主之後,從未作挾勢凌人之舉,遠人苗疆,獨鬥十大邪神,傅某也闖過來了!”
心月神尼嘆道:“盟主豪情過人,但此會與苗疆之行的情形不同,苗疆十大支派各自爲政,且又存心擺脫邪神的束縛,才袖手旁觀!而豪傑盟中卻全是白雲殘的死士!”
傅玉麟笑笑道:“正義之所在,即爲最有力之後盾,豪傑盟中不乏忠義之士,白雲殘不可能一手遮天,當他的真面目揭露後,正邪自明,傅某自有助力。”
看他說得這麼有信心,大家也不便多說了,因爲他們自己也有私心,沒有把門中的精英帶了來,自然也無法對天道盟作更多的要求,因此心月神尼歸後只能道:“貧尼與各家掌門人都已作過聯繫,如果白雲殘對大家的要求過份,我們都站在盟主這一邊!”
傅玉麟笑着稱謝,回到宿處之後,發現傅秉仁與凌寒水莫九霞三個人也在,父子母女這次真是真正的團聚了,以莫九霞與赫連達的的關係,本來是很難堪的,因此他們參見大師兄時,神色不免尷尬,好在崔乙貞笑道:“凌兄弟,九霞妹,大師兄還是大師兄,但赫連達已經死了,天道淵源本自叢氏,外子叢申仁纔是天道傳統,我這大師嫂也是名正言順的大師嫂,你們不反對吧!”
一句話打破了僵局,也揭過了尷尬的場面,傅玉麟這時才道:“爹!您幾位怎麼也在這兒呢?”
他這一聲爹可是稱傅秉仁,也可以稱凌寒水,因此兩個人都不便啓口回答,最後凌寒水道:“大兄,小徒在問你,還是你回答他吧!”
他自承是傅玉麟的師長,也無異是指定傅秉仁的父親身份,傅秉仁也下便推辭,笑笑道:“是馬漢忠安排的,他跟小云已取得連繫,也決心幫助我們推翻白雲殘的一統武林野心,只有一個要求!”
傅玉麟笑道:“我知道,要我們別傷害白雲殘!”
傅秉仁道:“是的!他只有這一個希望!”
凌寒水道:“白雲殘跟我們有同門之誼,何況他也沒有真正傷害到我們,跟他們仇恨最深的是大兄與小云,你們都能放過他,我們自然更沒有問題了!”
傅秉仁一嘆,道:“師門有後,自然以小云的意思爲主,白雲殘對他有撫育之恩,我還能說什麼呢?”
商談了一下,大家只是養息一陣,到了第二天,曙色才上,已是豪傑盟的開盟大典了!
這是一個勢挾天下,威脅武林的大組織,可是開盟之典,卻十分簡單,賓客就位後,三聲炮響,白雲殘在一批年輕劍士的簇擁下進入會場,也不過才三四十人!
他就位之後,向四下一拱手道:“豪傑盟早已成立多年,今天不過是公開跟各位見面而已,所以沒什麼排場,因爲本盟的人員都分散在各地,各位也早知道了!”
這番話中充滿了威脅,明白地告訴大家,他的人是在每一個門派之中,直接掌握着每一個門派的命運。那些掌門人個個股有憤色,卻不便出聲!
白雲殘又道:“豪傑盟不是一個武林幫派,跟天道盟一樣,只是一個武林中互相聲援的組織,對各位的加盟,兄弟感到十分榮幸!”
心月神尼忍不住道:“白盟主,我們並沒有加入貴盟!”
白雲殘笑笑道:“神尼別心急,也別太早下決定,聽我把話說完了再詳細考慮一下也不遲。敝人一共訓練了十組十方劍陣,現在只留下了兩組,其餘八組都派遣出去,分駐在人大門派的門戶附近。目前本盟是以天道盟爲對象,這兩組劍陣一組是向天道盟討教的,另一組則爲各位準備着。如果各位能闖出這十方劍陣,兄弟沒有話說,恭送各位離開,並撤回本盟的人員,否則的話,就請各位考慮一下,以各位現有的實力,是否能抗禦這十方劍陣之威,現在先請各位接受兄弟一點薄儀!”
他一揮手,一名少女律出一大堆絹冊,分送到八大門派的掌門人手中,心月神尼間道:
“這是什麼?”
白雲殘笑道:“是各位門中加盟的人員名單,上面有他們親筆簽名,各位想必認得出真僞。在這份盟單上,各位知道兄弟絕非故作狂言,豪傑盟如果要取得各門派的控制權,不過舉手之勞而已!”
衆人俱都一驚,正準備翻閱,傅玉麟忽然道:“各位請等一下,我相信這份名單是真的,但也知道他們絕不是甘心叛離本門而投身豪傑盟,一定是受其威脅挾持……”
白雲殘笑道:“可以這麼說,閣下有何高見呢?”
傅玉麟道:“傅某夫婦願一試劍陣之威,如果愚夫婦身陷陣中,各位再考慮一下得失而作決定。如果我們闖出了劍陣,就證明此陣不足懼,各位也不必看名單了,直接加以銷燬掉,免得中了白雲殘的陰謀!”
心月神尼道:“盟主是要讓那些叛徒繼續留在門中?”
傅玉麟道:“沒有了豪傑盟,就沒有叛徒!”
白雲殘笑道:“傅玉麟,你闖得出我的十方劍陣?”
傅玉麟道:“拿事實證明不是更好嗎?”
白雲殘笑笑道:“對!徒爭口舌是沒有用的,只有事實才是最好的證明,請出場!”
傅玉麟與莫秀秀雙劍連袂站在場中心,白雲殘一揮手,十名劍士男女各半,包圍在四周,傅玉麟微微一笑,口發清嘯,舉劍逕擊當前一人,莫秀秀也朝另一個方向發動。
那十名劍士配合極爲周密,而且移位更是靈活,受攻擊的人直待傅玉麟招式遞足時,突然抽身滑開,而旁邊的兩個人,卻一前一後,急攻而至。
傅玉麟雖然胸有成竹,卻也沒想到這人劍陣具有如此威力,倉卒中滾身避開當面的一刺,背後卻捱了一劍;幸好他內力深厚,護體真氣貫注全身,僅只是一點皮肉之傷,但一招之下就失風受傷,使得每一個人都爲之譁然大驚。
傅玉麟再度揚劍進攻,這次有了戒備,招式不敢用足,雖然可以及時自保,但攻勢受了限制,捉襟掣肘,劍上威力施展不開,行動漸見遲緩。
莫秀秀稍微好一點,因爲她展開了天道盟中最高的絕學,劍演飛鳳九式,身形一直在雲中遊移,可是她發出的攻式老是落空,沒有一招能取中對方,出手之後,老是落在後頭,也顯得很吃力!
傅玉麟與莫秀秀的劍上威力已經使人震驚了,而十方劍陣的威力更爲驚人,因爲那十人始終是站在十丈之外,只有一兩人進入圈子應戰,但補位之速,眨眼即至,使得觀戰的人心驚膽顫。他們都是一代宗師,看得出這個劍陣變化之奇,已奪造化之工,即使大家一齊進去,也討不了一點好去!
白雲殘得意大笑道:“當年銅椰島威挾東海,也是在這個劍陣下,死無孑遺,各位想想,即使你們集全門之力,在這個劍陣中逃得了嗎?”
傅玉麟道:“不見得。秀秀,過來,我們採取聯手攻勢,施展鳳凰于飛十三式!”
莫秀秀一個妙轉,退到他身邊,兩個人雙手封勾,一正一反,雙雙縱起,就像是一個整體,然而前後各有一枝劍,這一來果然改觀。因爲他們無後顧之憂,而且兩人心意步伐一致,轉動靈活,兩枝劍卻各自爲主,任意因勢發揮,而且更能在最快的速度下居高下去,竟然採取了主動,使得劍陣略見凌亂。
白雲殘神色微變喝道:“縮小陣圖,全力攔截,不必再留活口,直接搏殺!”
那十名劍士立刻縮小了圈子,每人只有丈許距離,接應上更見靈活,但是鳳凰于飛十三式,是天道武學的精華所在,傅玉麟與莫秀秀兩個人身形在空中的時間居多,他們利用劍上的彈力,始終不落地,劍陣有許多攻勢是在平面見威的,對他們毫無威脅。
拼戰了一會兒,空中的兩個人毫無倦容,因爲他們連成一體,一個人運力拔高時,另一個跟着帶了上去,可以藉機調息,而組陣的十個人卻被牽動得往來不息,個個都背心見汗,溼透了衣衫。傅玉麟一笑道:“白雲殘!你看見了,再過一會兒,我不必出手,就可以把他們擊倒下來!”
白雲殘臉色突變,沉聲道:“百劍齊飛!”
那十名劍士把手中的長劍各朝空中擲去,傅玉麟與莫秀秀連忙揮劍格開,可是那十名劍士雙手齊揚,但見無數寒一星飛射,正是赤身教中的脫指飛劍。
那是十個精鋼指套,帶在手指上,以內力彈射而出,也是赤身教中最具威力的殺手。
傅玉麟哈哈大笑道:“我等的就是這一手!”
身形猛地一拔,長劍抖起一蓬寒光,叮叮之聲,不絕於耳,等他與莫秀秀飄身落地,那十名劍土的身上都密密地釘着自己發出去的指劍,一個個猝然倒地。
白雲殘臉色突變,霍地起立道:“傅玉麟,你破解百指飛劍的那一招是從那兒學來的?”
傅玉麟道:“是東海絕學‘萬佛朝天”。
白雲殘道:“胡說,當年圍攻東海時,怎麼不見此招!”
傅玉麟道:“因爲當年的百劍齊飛不是用你的手法施展,自然沒有用。目前的這一招百指齊飛,是我教給歐元敬,讓他轉授給你,百枚劍指所走的方向,全是爲配合萬佛朝天劍式而設,我閉着眼睛也能送回去!”
白雲殘一怔道:“什麼?歐元敬是跟你串通一氣的!”
傅玉麟道:“不錯,十大部神中只有赤身教的武功沒有藏私,都傳下來了,因此也只有赤身教的秘笈不必交給你。我知道你一定會把歐元敬擄去湊齊了十方劍陣,所以我才留下他的性命,也留下了這一手!”
白雲殘的臉色變得十分可怕,厲聲道:“這個忘恩負義的匹夫,我要他的好看,小云,把他抓出來!”
白小云道:“我已經派人送他回苗疆去了!”
白雲殘一怔道:“什麼!你把他放走了。”
白小云道:“是的!雖然他是我殺家滅門的元兇之一,但爲了他能識大義,我決定不計私仇,放過他一死。”
白雲殘更爲愕然道:“你說什麼?”
白小云道:“義父!這是我最後一聲叫你,請你聽清楚,我原姓許,是東海唯一的後人,今後我更名爲許小云,滅家之仇與撫育之恩,兩相抵銷,我也不找你報復,可是不能認敵爲父,你我的恩怨到此爲止,今後兩不相關!”
白雲殘兩眼圓睜,盯着馬漢忠道:“馬老弟!這是真的?”
馬漢忠道:“是的!東海戰後,有一個婦人傷重未死,她是東海銅椰島主的次媳,我把她救活之後,生下一子,就是小云……”
白雲殘渾身亂顫道:“匹夫,你騙得我好……”
馬漢忠痛苦地道:“白大哥,我不是存心騙你,我只覺得你爲了達到目的,殺人全家的手段實在是太過狠毒了,我的一原意只是想爲許家留一條根苗而已,是你硬要把小云收爲義子的!”
白雲殘怒極道:“匹夫,我絕不饒你!”
許小云道:“白雲殘,你沒有能力再傷害誰了,豪傑盟是個邪惡的組織,我已經決定解散,大部份的人歸還到綠林盟中,由馬叔叔統率,一部份的人我帶到東海去,重建東海銅椰島。”
白雲殘冷笑道:“馬老弟,原來你是想代我而起!”
馬漢忠淡然道:“白大哥,豪傑盟中綠林道的弟兄,原本就是我召來的,我要有是權勢之慾,不會幫助你把豪傑盟撐下去,要權柄不是比現在還大得多嗎?就是這個綠林盟,我也不想幹久,弄出一個局面後,我立刻就交出去!”
白雲殘道:“你倒想得太如意了!”
馬漢忠道:“白大哥,事實趨勢已是如此,豪傑盟中早已人人心萌去意,若不是我維持着,早就崩潰了,大哥如若不信,不妨問問看,誰還願意支持你的!”
白雲殘道:“不必問,我知道那些人是你的心腹,不過你們別忘記了,我還有九組十方劍陣,那些人是我一手訓練出來的子弟兵,他們不會背叛我的!”
許小云道:“目下這一組是我領隊,大概不會聽你的!”
白雲殘道:“我還有八組!”
許小云道:“那八組人也不會聽你的了,因爲他們已經是東海的門下弟子!”
白雲殘大叫道:“我不信!他們怎敢背叛我!”
許小云一嘆道:“你爲什麼不想想他們爲什麼要聽你的,你雖然對他們有授技之德,扶育之恩,可是他們原都有父母雙親以及一個很美滿的家,被你用強擄的手段搶來,恨你尚且不及,還能對你有忠心嗎?”
白雲殘叫道:“若不是我的栽培,他們庸庸碌碌一生,那有今天的成就!”
許小云道:“話是不錯,但他們並不會感激你,因爲你除了武功之外,並沒有給他們什麼別的東西,反之你滅絕了他們的人性,根本沒拿他們當人看待,勾漏九侶是你最早訓練的一批,卻有四個人歸向了傅大哥就是個例子!”
白雲殘語爲之塞,半晌才道:“你們別得意,至少還有一個人你們改變不了!”
許小云道:“你是說你自己嗎?”
白雲殘道:“不錯!我一個人就足夠把你們都解決了!”
許小云道:“白雲殘,你不要自我毀滅,別人不知道你的底細,我卻最清楚的,你爲要練那些邪功,導致邪火攻心,不能夠再出力一拼了,安安份份地還可以得保餘年,如果妄用真力,五十招後,你立將走火入魔!”
白雲殘臉色一變道:“胡說!”
許小云道:“是不是胡說你自己清楚,你拼命的培養殺手,不遺餘力地加強那些人的武功,並不是你真心喜歡他們,造就他們,主要是你自己不能動手拼鬥!”
白雲殘如同一個泄了氣的球囊,整個地垮了下去,因爲許小云這一番話,纔是真正的擊中他的要害。
許小云道:“在場的這麼多人,誰不是恨你人骨,你只有施展五十招之力,又能殺得了誰?”
白雲殘忍無可忍,厲聲叫道:“那怕是宰一個人也是好的,我就先劈了你這小畜生!”
他拉出長劍,猛地一劍砍去,許小云抽身避開了道:“白雲殘!不要逼我,在你的訓練下,我已經是充滿了戾氣,如果逼得我太急,我可顧不得什麼扶育之恩了!”
白雲殘如同瘋狂一般,揮劍直砍,許小云連讓過兩劍,嗆然拔出長劍道:“我已讓過三招,算是三次報過你的情分了,你四招我就要展開反擊了!”
白雲殘第四劍還是砍了出來,許小云揮劍迎上,嗆然聲中,兩人各自退了一步,竟是勢均力敵。白雲殘微微一怔,許小云沉聲道:“白雲殘,自我明白身世之後,傅老伯又把東海武學心法給了我,現在可不是從前了,如果你想勝過我,至少也在百招之後,你撐得過嗎?”
白雲殘形同瘋狂,狂吼一聲,兩度撲上去,斜刺裡有人揮劍突進,把他格開了,那是傅玉麟,朝許小云道:“兄弟,你退下去,讓我來!”
許小云道:“不行,大哥,我對他的武功瞭解最清楚,只有我才能抵得了他!”
傅玉麟道:“我是天道門戶中第三代的掌門人,白雲殘出身天道,叛門背上,應該由我來清理門戶!”
許小云還要開口,傅玉麟道:“兄弟!你行將繼長東海,成爲一代宗師,雖然你跟白雲殘已恩斷義絕,但絕不能用他教你的武功去對付他,武林中以忠孝爲先,道義爲上,你絕不能成爲不孝不義之人!”
許小云道:“我不會殺死他的!”
傅玉麟道:“我以天道盟主的身份請你退下呢!”
許小云只有一恭身道:“是的!謹尊盟主示諭!”
收劍退後,白雲殘獰笑道:“沒出息的東西,我把你造就成一個天下的霸主之材,你竟屈服於他人之下!”
許小云道:“天道即天心,亦即仁義之所在,屈服於天道之前,正是武人應守之份!”
白雲殘再度欺身,傅玉麟已經運劍架住,兩個人在場中一來一往,劍起劍落,殺得十分緊湊!
每個人都在凝神注視着戰況的進行,也數着招式,因爲他們都緊記着白雲殘只有五十招之限!
二十招後,白雲殘的攻勢更見凌厲,每一劍出手都帶着尖銳的呼嘯,劍氣所及,沙石飛揚,地下劃出了一道道的深痕,但傅玉麟抱元守一,劍下十分沉穩,在重重劍影的籠罩下,峙如泰嶽,屹立而不搖。
進到四十招後,白雲殘的攻勢緩了下來,但功力更強,一劍推出,連站的遠遠的人都感到壓力。
可是傅玉麟仍然穩立不動,一枝劍如秋葉飛舞,輕靈而飄逸,卻把白雲殘攻來的殺氣化於無形。
四十五,四十六,四十七,劍演到四十九招時,每個人的心都要跳到胸腔外了,只有一招,再一招,白雲殘就將力竭而走火入魔了。
可是事實並不如許小云所說的那樣,決鬥進入了六十個回合,兩個人仍是在一招一式地拼鬥着。
許小云愣然道:“怎麼會呢,難道這老魔頭竟能把體內的貯積的陰火煙化了,否則他早就該倒下了。”
傅秉仁在他肩頭一拍,笑道:“孩子,有許多事你不懂的,仁者無敵,仁也能將戾氣化爲祥和,以胸襟之豁達,對武學體會之深,你玉麟大哥實爲天下第一人。”
決鬥到了百招上,白雲殘突然收劍退後,朝傅玉麟凝視良久,把劍一拋,垂手肅立道:
“雲殘以待罪之身,多蒙掌門人成全,化除戾氣,泄盡陰火,自顧以往諸多行爲深自感愧,願受門規制裁。”
傅玉麟也收劍還禮道:“不敢當!白師叔,玉麟初應重任,門規尚未制定,執法一職虛懸,師叔才華蓋世,敬請重返門戶,制定法規,爲吾門立萬世之基。”
白雲殘看了叢申仁,凌寒水及莫九霞一眼道:“雲殘雖有心重爲師門盡力,其奈已往之作爲,愧見諸人,如蒙掌門不賜允,請準雲殘在祖師靈前守孝三年,潛心養性,稍贖前愆,再爲門戶效力。”
傅玉麟道:“那也好,玉麟敬候師叔歸來。”
白雲殘朝傅玉麟又施了一禮,回身翩然而去。
等他走得看不見了,衆人才一擁而上,包圍住傅玉麟,誰都想說話,誰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許小云緊握他的手道:“大哥!小弟是真心服你了,在咸陽小弟蒙面求見,引你一戰,原是想跟大哥較量一下高低的,承大哥相讓,小弟還沾沾自喜,今日一比,才知道跟大哥相差得太遠了。”
傅秉仁也感動萬分道:“玉麟,你的確了不起,把醫道劍道仁道溶於一身,居然能在決鬥中,把白雲殘的體內邪火引泄,使他靈臺歸於清明,幡然而悟,這份成就可以說是冠古絕今,再也沒有一個人比得上了。”
傅玉麟笑了一下,才道:“那是孩兒的運氣好,能夠一身兼得東海天道兩門武學,又得到了您的醫術……”
他排開衆人走向各大掌門人面前道:“豪傑盟已煙消雲散,各位手中的名單也可以毀去了,事起於白雲殘,但他出身於天道門戶,敝人對各位深感歉疚!”
心月神尼將名單一拍,震成碎粉,恭身道:“貧尼敬謝盟主賜全,並請盟主賜允,讓峨嵋納於盟中。”
接着少林、武當、五臺、華山等門派掌門人也紛紛起而響應,將名單毀去後,同聲要求加盟。
傅玉麟笑道:“各位加盟,玉麟自是無任歡迎,只是玉麟年輕德薄,實不敢當此一盟主之職,玉麟回到咸陽,重新召開盟友大會時,再由大家互推一位年高德重的長者來領導武林,玉麟當盡餘力,永爲天道效力……”
衆人異口同聲道:“這一人選除傅盟主外,再無人能更適合了,加盟之事已成定局,就等侯盟主詔示了!”
傅玉麟好不容易把大家敷衍過去,再回頭看,已經不見了叢申仁與凌寒水莫九霞等人,忙問道:“老人家呢?”
莫秀秀笑道:“他們都走了,娘與大師伯回去爲劍珠準備送嫁。過一陣子送劍珠到東海完婚……”
傅玉麟想想道:“秀秀,我們也該完婚了!”
莫秀秀滿臉飛紅,嬌羞萬狀。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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