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法師,火龍焰虎!
危險的念頭纔剛剛從傭兵們的腦海中劃過,那碧藍水熊已經和教廷騎士們同時撲到了羅伊麪前。
“吼!”水熊仰天一聲咆哮,人立而起,原本就巨大的身軀更是驟然暴漲數倍,厚厚的手掌宛若泰山壓頂一般拍向羅伊。
與此同時,教廷護衛們也齊齊向羅伊攻去。兩名侍衛近身一個地滾,揮劍砍向羅伊的雙腿,另外兩名侍衛則騰空而起,揮劍下劈。再加上水熊左右的兩名教廷騎士手中劍芒閃爍的長劍,完全封死了羅伊的閃避空間。
傭兵們心頭一緊。
眼看弓手就要喪命在水熊的巨掌和教廷騎士們的劍下……
忽然,一道黃色的光芒,在虛空中浮現出來,如同一個巨大的光蛋一般,將羅伊包裹在其中。
同時,羅伊一聲獰笑,雙手成爪,猛然翻開向上。兩團紅光在光線暗淡的叢林中,綻放出萬丈光芒。
“天啦!他是法師!”
“七級魔法,火龍焰虎!”
這一刻,傭兵們全都駭然從草叢中人立而起,同聲驚呼。
聲音未落,羅伊雙手上的紅光,已經懸浮而起,陡然膨脹。左邊的火團在劇烈的扭動中分散開來,化作五隻撲棱着翅膀的火龍,而右邊的火團,則化作五隻渾身燃燒的猛虎。
沒有人能夠用語言形容這龍虎齊現時的震撼場面。
傭兵們一時間只感覺當這些膨脹的魔法猛獸陡然成型的時候,原本如同潮水一般涌向弓手的教廷衆人和那隻巨碩無比的水熊,轉眼之間就變成了一羣雄獅面前臉色慘白的小豺狗。
“轟!”
隨着一聲巨大的聲響。一團刺目的光芒以羅伊爲中心向四周擴散。吞噬了周圍的所有人,並伴着巨大的衝擊波席捲了整片叢林。
傭兵們的頭髮、衣襬都在颶風中陡然飛揚起來。
高空中的樹葉如同下雨一般飄落。而低矮的灌木叢中的樹葉,則如同沙漠中被捲起的塵埃般紛揚而起。草叢中的草被割斷,地面上的枯枝落葉和塵埃泥土一起捲上天空。整個世界彷彿世界末日一般。
爆炸中心,龍吟虎嘯聲驟然升起!
火龍和焰虎迎面撞進了教廷騎士們的戰團中!
當先的水熊被一隻火龍狠狠撞上,雙雙厲嘯一聲,化作星星點點的紅藍光點消散於虛空。兩名教廷騎士手中的劍剛剛觸及到羅伊身上的黃色光芒,就停滯了下來。如同被虛空中一隻無形的手捏住了一般,再也無法向前遞進分毫。
隨後,兩隻焰虎咆哮着撲到了他們的身上。
騎士身上的戰環在頃刻間消散,身上的鎧甲,手中的劍,如同紙糊的一般,片片碎裂飛散。
猛虎縱聲咆哮,烈焰熊熊的身軀變成了透明的淡紅色,如同幻影一般穿透了兩名騎士的身體。它們的後肢和尾巴還在騎士們的前胸呈現透明淡紅,從後背透出來的頭部和前爪,已經變成了鮮紅色。
那不是烈焰,而是從騎士身體中帶出來血霧!
當渾身妖紅的焰虎落地回頭時,兩名武裝騎士圓睜着不敢置信的眼睛向地上倒去,身體還在半空中,就隨着呼嘯的狂風化作了飛灰。
與此同時,剩下的其他人也迎來了他們的末日。
兩隻火龍從四名距離最近的教廷侍衛身邊掠過時,用展開的烈焰翅膀將他們包裹了起來。
熊熊烈焰鑽進侍衛們的身體,又變成火流從他們的七竅噴出來。頃刻間,四人就變成了四團烈火。場面看起來詭異而恐怖。
疾撲的紅光,向前方延伸。
空中振翅急撲的火龍,地面奔騰的焰虎,所過之處,草葉枯卷,林木焦黑。空氣因爲水汽的蒸發而扭曲。
頃刻間,這些紅色的猛獸,就在特使等人的瞳孔中放大。
特使臉上的冷酷和高傲,就像他釋放的海怒之熊般消失得無影無蹤。剩下的,只有極度的恐懼,震驚和絕望。
“不!”這個淒厲而絕望的聲音,只喊出一半,轉身欲逃的他和兩名教廷侍衛,就已經被烈焰猛獸追上並淹沒。
林外陽光明媚。乾燥的泥土路,在風中飛揚着塵土。
那是特使視線中的最後景象。隨後,他就被一隻焰虎從背心撲進身體,從前胸透體而出。
妖紅焰虎落地,化作星光消散,一蓬鮮血,如同血雨般撒落在距離特使兩米外的土地上。
特使的身體和其他人一樣,在落地之前,就已經化作了飛灰消散於風中。唯一不同的是,他強大而充滿了怨念的精神力,讓身體沙塵最終飛散之前,組合成了一張充滿了驚恐和怨毒的扭曲的臉。
他做夢也沒想到,他的對手,竟然是一位遠比他強大得多的魔法師。
“呸!你他媽算個什麼東西!”
這個他原本一點都不在乎的聲音,在腦海中迴盪。就像一記耳光,終於用最響最狠的方式落在了他的臉上。
而他,卻永遠也沒有機會再還回來了。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光芒消散。只剩下羅伊和完全石化的郡主教,站在一片狼藉和死寂之中。
羅伊撤去了土盾,身體放鬆下來。
這一戰,他已經竭盡全力。尤其是這最後發動的“火龍焰虎”,消耗了足足兩千五百法碼的魔力,遠比兩千魔力的“春筍怒發”更多。再加上一個兩百魔力的“土盾”,此刻體內只剩下了兩百法碼的魔力。
不過看起來,此刻雖然左臂受傷,魔力也消耗到了幾乎枯竭的地步。但這一戰,畢竟是他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場大戰。能夠取得這樣的戰績,比起一年多以前,簡直是天壤之別。
憑藉這些底牌,雖然距離報仇還差得很遠,但至少在這個亂世中行走,算是有了一定的自保能力。
“小子……”腦海中的矮人斧靈的聲音有些發呆,“你夠狠!”說着,矮人暴跳如雷的吼道:“你瘋了。哪個魔法師像你這樣乾的?白癡!蠢貨!等杖靈醒了你就等着好看吧。看他不把你罵個狗血……”
“那我就不叫醒他。”羅伊一咧嘴。
矮人斧靈的罵聲嘎然而止,羅伊想象着他吹鬍子瞪眼的模樣,嘿嘿一笑,向郡主教走去。
“你想幹什麼?”
郡主教看着向自己逼近的“復仇惡魔”那冰冷的青銅面孔,心膽俱碎,聲音抑制不住地顫抖着。全然沒有了平日裡的威嚴。
在他的四周,火焰還在熊熊燃燒着,滾滾黑煙直衝天際。可原本整整一支車隊十幾個人,現在卻只剩下了他一個。
被壓死的人和勇敢騎士還留了個全屍。特使和其他人,則化作了地面上的一灘灘觸目驚心的血跡和風中飛揚的白灰。
“襲擊教廷,可是死罪。若是被教皇知道了……”郡主教一邊說着,腳下一邊後退。片刻之後,他就在羅伊的逼迫下,退到了公路邊。
“站住。”隨着羅伊冰冷的聲音,郡主教頓時渾身僵硬的站在原地,連動都不敢動一下。
眼看“復仇惡魔”向自己走近,自己卻又不能動,郡主教的精神已經瀕臨崩潰了,口中再沒有任何強硬威脅,改口哀求道:“我們無冤無仇,如果是要錢,我可以給你,一千金路郎……不,不……一萬。”
“一萬?”羅伊走到他身邊,卻沒有看他,而是把目光投向了被釘在地上的加拉斯,“一萬金路郎能讓死去的那一家人和安娜都活過來?”
這話一出口,時間就彷彿凝固了下來。
看着加拉斯絕望的眼睛,郡主教蒼白的臉色,傭兵們都是大感快意。
雖然大家都隱約猜到“復仇惡魔”襲擊教廷車隊的原因,是爲了安娜他們報仇,可這畢竟只是猜測。
只有此刻“復仇惡魔”親口說了出來,大家才最終確定。
隨即,就是一種無法言語的喜悅油然而生。
不久之前,當加拉斯逃入教堂,並在教廷的包庇下乘車離開的時候,大家再憤怒,也只能在旁邊看着。
那個時候,教廷的這些人,哪一個不是高高在上,根本不理會平民們的聲討?
即便大家明明看見加拉斯殺人,追着他到了教堂,他們也能指鹿爲馬顛倒黑白,蠻不講理地包庇加拉斯。
可沒想到,這才短短不到一個禱時的時間,他們的報應就來了!
“活該!”傭兵們都在心底大感暢快吐氣。一時間只覺得這位復仇惡魔冰冷猙獰的面具,看起來簡直比天使降臨還讓人親切。
聽到這個答案,郡主教一時間簡直把加拉斯給恨到了骨子裡。如果不是加拉斯這個白癡,怎麼惹出這麼一個煞星來。
爲了幾個低賤的平民,他竟然就滅了整支教廷車隊!
此刻保命要緊,郡主教飛快地向旁邊挪開一步,和地上的加拉斯劃清界限道:“這事情和我沒關係,是加拉斯……還有,還有……”他想要用手去指特使,卻發現那裡除了灰以外,什麼也沒有。
羅伊在加拉斯面前蹲下來,看着這個美丁城中臭名昭著的惡棍:“還有一點時間,有什麼遺言沒有?”
被活活釘在地上的加拉斯,目光怨毒地看着羅伊。知道自己絕對逃不過這一劫,厲聲道:“你敢……”
噗!鮮血飛濺。
隨着羅伊一劍斬下,加拉斯最後的話還沒出口,就隨着他的脖子一同被斬斷。臨死,他還睜眼瞪着羅伊,似乎在說,你讓我說話,我還沒說完……
“他……抱歉,時間到了。”羅伊一臉遺憾。
“太……太壞了……”傭兵們個個眼睛發直。而旁邊被濺了一臉溫熱鮮血的郡主教,已經白眼一翻,暈了過去。
羅伊抓起郡主教,用繩子把他綁好。
“幹嘛把他留下來?”矮人斧靈覺得,自己哪怕比羅伊早生了幾百年,也永遠猜不透這個渾身都是心眼的小狐狸的心思。
“烤着吃。”羅伊嘴裡胡說八道,扭頭看了一眼遠方草叢中一幫傻傻的傭兵,衝他們揮了揮手,然後拎起郡主教大步向叢林深處行去。片刻之後,他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密林中。
望着羅伊消失的方向,傭兵們一時間竟是心蕩神搖不能自已。
“他剛纔衝我們揮手?”良久,一位傭兵傻傻地扭過頭問自己的同伴們,“你說,他要是想滅咱們的口,咱們誰能逃得掉?”
領頭傭兵搖頭道:“如果他想殺咱們,咱們一個都跑不掉。不過他不會。”
“爲什麼?”一位傭兵困惑地道。
“他……我怎麼知道,你很想被人家滅口嗎?”領頭傭兵眼睛一瞪。衆人紛紛笑了起來。
他們和對方的距離並不算太遠,從草叢中跳起來的時候,就知道瞞不過對方的眼睛。
要說沒一點害怕,那畢竟是假的。
可打心眼裡,他們就不認爲這位替冤死的安娜和所有憤怒的平民討公道的復仇惡魔,會向自己下手。
況且,這麼精彩痛快的一齣戲,自己若是因爲害怕跑掉了,漏掉其中一個情節,以後怎麼跟人吹牛?
就在這時候,凱里忽然興奮地跳了起來,拔腿就往美丁城的方向跑。
“回美丁城去!我得趕快把這消息告訴他們!”
傭兵們回過神來,眼睛放光,互視一眼飛快地追了上去。
這個好差事,可不能讓凱里一人獨佔!
“你說什麼?”
在搬空了大部分貴重陳設,顯得有些寒酸的教堂房間中,約瑟夫臉色蒼白的看着眼前神色恭謹的助祭。
“這是郡主教大人的命令?”
“是的,神甫大人。”
“這個……”約瑟夫臉上涌起一絲驚喜的血色,隨即又消褪得乾乾淨淨:“郡主教大人沒有帶給我的信嗎?”
“神甫……您知道,這種事情……”助祭的眼中閃過一絲輕蔑。他不明白約瑟夫是走了什麼狗屎運才爬到這個位置上的。但很明顯,他提出的這個問題,就算是自己也知道答案。
那樣的事情,郡主教大人可能留任何證據在你的手裡嗎?
“好吧,好吧。”約瑟夫顯然知道自己的問題有些愚蠢,急急忙忙地道:“我知道了,你回覆郡主教大人,我會好好考慮一下。看怎麼把他交代的事情辦好。”
說着,他有些爲難地道:“郡主教大人也該知道,事情剛剛發生,如果現在就動手的話,恐怕會搞出大亂子來。”
“我來的時候,郡主教大人說:‘這件事就交給約瑟夫神甫負責,我相信,他會幹得很好。至於計劃和時間,我沒有任何意見。’”助祭恭敬地重複了郡主教的話之後,接着道:“大人會耐心等候您的好消息。”
“好的,我明白了。”約瑟夫又是興奮,又是惶恐。連連點頭道。
等到那位剛剛離開美丁城不久,就匆匆趕回來的助祭離開房間。約瑟夫搓着手,在房間裡來回亂轉。
“殺人……”一想到這個讓人心悸的字眼,約瑟夫就覺得自己的心跳加速,渾身都在冒汗。
要知道,自從誠心皈依聖父的光輝下以來,二十多年,約瑟夫可從來沒有幹過什麼虧心事。
雖然有時候在平民面前擺擺譜,心安理得的收些財物。在聖教中也一門心思地想往上爬。幹些阿諛奉承溜鬚拍馬的事情。可是,他卻從來沒想過……殺人,這個字眼一浮現在他的腦海中,他就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寒戰。
房間裡一片安靜。
約瑟夫忽而繞室徘徊,忽而在椅子上坐下來,忽而跪在聖父像前唸唸有詞,忽而面色鐵青咬牙切齒地攥着拳頭給自己鼓勁。
自從上一任郡主教死後,他已經漸漸被排擠到了邊緣。別說升級無望,就是這個神甫的位置,也眼看不保。
他不是沒有想過辦法。平日裡送禮也好,低聲下氣忍辱吞聲也罷,他一直試圖向郡主教表達自己的忠誠。
可是,或許是天性優柔寡斷,能力普通,又或許是在某些觀念上有分歧。總之,在錯失了幾次機會之後,他被完全排除在了郡主教的圈子之外。
到最後,就連這個原本是在他管轄下的教堂,權力也被郡主教的親信助祭和執事分走了大半。
而現在,郡主教居然又給了一個機會――派人殺了安娜的父母家人。
約瑟夫有些拿不定主意。
從他的本性來說,他一點也不想幹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這也是他遲遲不能融入郡主教圈子中的最大症結。可是他更明白,若是再錯過這個機會,或許自己這輩子都不可能再擁有同樣的機會了。
現在的美丁城教堂,已經成了一個爛攤子。
西區教廷布置下來的任務完成率,對世俗的影響力,財務狀況等等數據,美丁城每每都排在最後。西區主教早已經大爲不滿。而現在又鬧出了平民圍攻教堂的事情……
若是不抓住這個救命稻草,約瑟夫實在想不出來自己還有什麼機會逃脫被貶到邊遠鄉村去的命運。
幹,還是不幹?
這個問題在約瑟夫心頭反覆糾結着,就像兩條毒蛇一般,左咬一口,右咬一口。讓他片刻不得安寧。
“仁慈的聖父啊。”約瑟夫又可憐巴巴地在聖帝像前跪了下來,雙手合十,心裡一陣哀愁。
不久之前,他花費重金,好不容易纔買到了盧利安大主教的嗜好。準備定製一個組合魔紋的馬鞍,送給對此異常癡迷的大主教。
大主教的這個嗜好,可是連郡主教和西區主教大人都不知道。
約瑟夫一直將其視作自己爬出泥潭的唯一希望。
可是,或許是組合的設計太難,在幕尼城任務堂和神匠堂中請人做出來的幾個效果都不理想。到後來,不但沒有魔紋師願意承接,就連約瑟夫原本就不多的財產也花得差不多了。
在美丁城任務堂發佈的任務,已經是他賣掉了一個莊園才湊齊的錢。
前幾天,聽到美丁城任務堂忽然出現了一位能製作新型魔紋的魔紋師的時候,約瑟夫在第一時間就趕去了任務堂。
除了自己的馬鞍以外,他更明白這樣的一位魔紋師,對教廷來說意義同樣重大。就連郡主教,也親自交代了這件事情。
可誰知道,他不但想盡了辦法也沒有見到獨狼的面,就連他發佈的那個任務,獨狼也沒接。
若是獨狼不接三級任務也就罷了。可偏偏美丁城任務堂不多的三級任務他都接了,唯獨不接馬鞍的任務。這就由不得約瑟夫不哀嘆自己的運氣之差了。
就在約瑟夫跪在聖像前可憐巴巴祈禱的時候,忽然,房門被猛地推開,一名助祭飛也似的衝了進來。
約瑟夫嚇了一跳,趕緊收起臉上的可憐相,裝出一副威嚴的模樣,瞪着這位一直跟着自己的助祭:“埃文,慌慌張張的幹什麼,連敲門都不會嗎?”
“大……大人……”助祭埃文圓乎乎的臉上,說不出是驚恐還是興奮,結結巴巴地道:“出……出大事了!”
“大事?”約瑟夫皺眉問道:“什麼大事?”
“死了……車隊的人,都死了。”埃文喘了好半天,才勻過氣來,“剛剛有傭兵回城,說是郡主教大人的車隊被人襲擊。加拉斯,特使和所有人都死了。郡主教大人也被抓走……失蹤了!”
約瑟夫驚駭地張大了嘴巴,隨即就聽到敞開的門外,傳來一陣驚天動地的聲音。
“您快去看看吧,外面都鬧翻天了。”
埃文話音剛落,約瑟夫胖胖的身軀,已經以他前所未見的速度衝了出去。
片刻之後,約瑟夫和埃文以及一干教堂的工作人員站在教堂頂的平臺上,個個目光呆滯,如同石化了一般。
視野中,整個美丁城都沸騰了起來。
那些原本聚集在一起聲討議論,遲遲不肯散去的憤怒民衆,此刻已經是一片歡騰。安娜的父母,哥哥在人羣中哭成了一團。四周的平民們有些在叫好,有些在安慰,有些在陪着他們抹眼淚。
而更多的人,則自發的用整齊的掌聲拍着手。如同迎接英雄一般,簇擁着六位回城報告消息的傭兵們,在衛兵的護衛下,向領主城堡走去。
“啪!”
“啪!”
這有節奏的掌聲,一下,又一下。片刻之後,已經隨着無數平民,無數傭兵,甚至高貴的騎士們的加入,席捲了整個美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