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給韓蕊兒開了一些補身子的藥,囑咐她要好好休息,多補充營養。
一切醫囑說完了,李青叫住了林奕陽:“林先生請等一下!呵呵,有些事情我想問問你,可以耽誤你一會兒時間嗎?”
“嗯?好的!”林奕陽一愣,隨即猜到李青肯定是想問他一些家裡的事情。
“蕊兒,你先去外面等我,我馬上就來!”林奕陽鬆開攬着韓蕊兒肩膀的手,笑着對她說着。
“走吧!我幫你去拿藥!”林允兒挽着韓蕊兒的手臂,和她一起走出了李青的辦公室。
“李醫師,你有什麼事情要和我說啊?”林奕陽微笑着看着李青問道。
“我和你的父親以前認識,我們大概有二十年沒見了吧!我想抽空去拜訪一下。林先生,不知道什麼時候合適呢?”李青神色一片凝重地詢問林奕陽的意見。
“李醫師,叫我奕陽吧!我爸要是知道有故人來找他,一定樂壞了。隨時歡迎李醫師來我家做客!”
“好!好!等我哪天有空,就去拜訪!”李青笑眯眯的就這樣和林奕陽約好了。
林奕陽回到家和爸爸提到李青,可林峰怎麼也想不起來那個叫李青的人是誰,他的腦海裡對這個名字一點兒印象也沒有。
林峰就追着兒子問李青的細節,長什麼樣啊?口音是哪裡的呀?
“李醫師說了,改天會來拜訪你,到時候你們見了面,不就知道了嗎?”
林奕陽在給韓蕊兒燉雞湯,正忙得手忙腳亂的,丟下一句話,就把絮絮叨叨的爸爸從廚房裡推了出去。
林奕陽以爲李青說的“哪天有空”,是很多天後,誰知道他第二天就打電話給林奕陽,要去拜訪林峰。
林峰接到兒子打回來的電話,就興沖沖跑去菜市場買了一大堆菜,又把珍藏幾十年的好酒拿出來,想要招待這個據說二十年沒見的故人。
李青提着兩瓶陳年的“劍南春”,心情忐忑地跟在林奕陽身後,走進了“馨園小區”的住宅樓。
“十二胡同”早就拆了,這個小區就的原本的住戶,拆遷還原的房子。
“我爸說他年紀大了,不想住高層,拿房子的時候,他就拿了兩套四樓的房子。”林奕陽帶着李青走的樓梯,微笑着轉頭向李青解釋不坐電梯的原因,“他呀,也不愛坐電梯,每天都是走樓梯的。我跟着他呀,也習慣走樓梯了!”
“每天爬爬樓,對身體好呀!尤其像我們這樣的老人家,爬爬樓梯就當鍛鍊身體了!”李青擡頭看着林奕陽笑着說道。
“到了!李醫師,請進——”林奕陽打開家門,邀請李青進去。
正在廚房做飯的林峰,聽到開門的聲音,連忙從廚房裡跑了出來:“奕陽,是你回來了嗎?”
聽到那熟悉親切的歡快聲音,微微蘊着一絲蒼老的低沉,李青心裡一陣難過,目光也情不自禁停在聲音飄來的方向,等着他的大哥出現。
“你好!你好!”林峰望着面前的男人有些面生,但還是把剛洗的手在圍裙上擦乾淨,上前一把握住李青的手,熱情的大招呼。
看到大哥雙鬢已經斑白,李青心裡更加的難過,聲音微微透出一絲的哽咽,喚了一聲:“大哥——”
林峰聽着這聲音有些耳熟,死死盯着李青那張陌生的臉瞧着,心裡忐忑不安地想着:這聲音怎麼那麼像阿靖的聲音啊?不對,絕對不會是阿靖,他……他已經在那場車禍中去了!
“這位老弟,不好意思啊!我這年紀大了,記性不好。我怎麼對你沒啥印象呢?你是?”林峰盯着李青詫異不已地問着。
“大哥……我……”李青看看林奕陽,眉頭皺得緊緊的,真的是有口難言,憋了半天冒出一句,“我們可以單獨聊聊嗎?”
“額……”林峰聽到他突兀的話,微微愣了一下,可瞥到李青眼裡閃爍的哀求目光,實在是不忍拒絕。
“老弟,這邊請吧!到我書房聊吧!”林峰伸出右手做出一個邀請的姿勢,領着李青走進了書房。
“請這邊坐!我給你倒杯茶!”林峰一邊親切地招呼李青坐下,一邊幫着給他泡茶。
李青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忙碌的大哥,眼眶微微潮溼了起來。
“來——!老弟,喝杯茶吧!”林峰把泡好的“鐵觀音”,遞到神情恍惚的李青面前。
“謝謝大哥!”李青接過茶杯,低頭望着茶杯裡打着轉兒慢慢沉下去的茶葉,心裡煩躁地思考着該怎麼和林峰說出他的真實身份。
“這位老弟,老哥人比較直率啊!有啥說啥,你可別見怪吶!”林峰在李青對面的沙發上坐了下來,笑呵呵說道,“我看老弟,你好像有什麼難言之隱啊!來——!和老哥說說,能幫到忙的,老哥一定幫你!”
林峰的幾句話,讓李青心裡的感動一下子涌了上來。
他的大哥還是這麼心底善良,樂於助人,面對第一次見面的陌生人,也這麼仗義。
“大哥,我們才第一次見面,你怎麼就願意幫我呢?”李青感動的雙眼紅紅的,望向一臉和善微笑的大哥。
“呵呵呵……!老弟,我這麼說,你別見怪呀!我總感覺你有點像我的弟弟,所有我感覺特別的親切!”
“我那苦命的弟弟呀……那麼年輕就……去了……”
提到那個出車禍意外身亡的弟弟,林峰眼睛紅了起來,低頭幽怨地說着。
只聽“噗——通——”一聲,李青跪倒在地,紅着眼望着林峰,深情地呼喚:“大——哥——!大哥,我是阿靖啊!”
林峰驚得坐了起來,可心裡又不敢相信,連忙擺着手說道:“你是阿靖?不……不可能……!阿靖出車禍摔下懸崖死了!”
“大哥,我真的是阿靖啊!”李青見林峰不認他,心裡急得不行,一邊向他爬去,一邊哀聲說着。
“不!你不是阿靖,阿靖長的不是你這個樣子!”林峰看着李青不斷搖着頭,不相信他說的話。
“大哥……我……”李青摸摸自己的臉,急得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忽然想起他最後和大哥的那個約定。
他急忙擡起頭對林峰說道:“大哥,我記得和你最後一次見面的時候,大嫂剛懷上孩子,我還給你說,等我的小侄子出生,我要打一個和我家暖暖一樣的墜子送給他!還要帶着大哥大嫂一起去照相館,照一個全家福,貼到墜子裡面。”
這件事只有只有林峰和林靖知道,李青居然能說出來,林峰一下子就相信了李青的話。
“阿靖啊!真的是我的阿靖!”林峰一下子抓住了林靖的手,激動得老淚縱橫。
“大哥!”林靖也緊緊握着了大哥的手,眼眶潮潮地望着他。
“快——!阿靖,你快起來!”林峰把林靖從地上拽了起來,看着他那張陌生的臉,慼慼然地問,“阿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這麼多年,你到底去了哪裡?爲什麼不回來找大哥?”
坐在沙發上的李青,聽着大哥一個有一個問題,眼淚再也忍不住流了出來。
他慌忙擡手抹去眼角的溼意,想讓心裡的壓抑、難過、憤然、怨懟……一併抹去。
林峰雖然很想弄清楚弟弟這麼多到底經歷了什麼,但是看到他悽然的悲傷樣子,心裡也跟着難過起來。
“阿靖啊,你別難過了!只要你人你沒事就好了!只要我們一家團聚就好了!”林峰聲音溫和地安慰。
“大哥……這麼多年,我經歷了很多,我……我不知道該如何說起!”林靖皺着眉的眉心,糾結成一團,滿是苦惱地說。
“不知道怎麼說,就先別說!等你啥時候想說,再說給大哥聽!”
看到弟弟安然無恙的出現在自己面前,林峰心裡高興極了,什麼東西都比不上這份親人久別重逢的喜悅。
“隔了二十年,我們老哥倆又見面了,今天陪大哥好好喝一杯!我去讓奕陽整幾個下酒菜去,你不曉得奕陽那小子做的菜,可好吃了!”
林峰一邊歡歡喜喜說着,一邊站起身,準備去吩咐兒子做飯去。
“大哥!你等一下!”林靖連忙叫住了滿心雀躍的大哥。
現在,他還不能讓別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不然會給大哥一家帶來麻煩,也讓他的復仇之路雪上加霜。
“什麼事啊?你有什麼想吃的菜嗎?我叫奕陽給你做!”林峰心花怒放,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條縫了。
林靖抿了抿脣,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說出了明知道會讓大哥失望的話:“大哥,我……我現在還不能讓奕陽他們知道我的身份!”
“阿靖,你……你這是什麼意思?”林峰臉上的笑容斂去,很不解地盯着弟弟。
“大哥,你坐下來,聽我慢慢說給你聽!我把這些年發生的事情都告訴你!”林靖拉着大哥的手,仰頭鄭重其事地望着他。
“好!”林峰又坐了下來,把林靖面前的茶杯拿了起來,塞到他手裡,“阿靖,你喝口水,慢慢和大哥說!”
從哪裡說起呢?還是從她說起吧!林靖思考了一下,決定從他又愛又恨的那個女人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