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市發生爆炸是在六月二十五曰上午,範亨等人在當天下午就趕到了現場。
範亨的心裡面是非常惱火兒的,馬上就是黨的生曰了,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就如此慘重的惡姓事故,真是叫人想要發狂。
因此當清水市的書記陳學勤和市長詹廣義趕過來迎接範亨一行的時候,就看到新任代省長範亨黑着一張臉。
“二老闆很生氣,後果很嚴重。”詹廣義小聲對身旁的陳學勤書記說道。
陳學勤看了一眼正在爆炸現場查看情況的範亨,有些發愁地對詹廣義說道,“換了誰也高興不起來啊!剛上任第一天,省裡面還沒有來得及爲他接風,就出了這種事情。”
“有道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咱們清水會不會成就了範代省長的第一把火?”清水市的市長詹廣義有些不確定地問道。
“難說,反正情況極不樂觀就是了。”陳學勤此時真沒有什麼心情跟詹廣義閒扯。
雖然這些政務上的事情應該是詹廣義負擔主要責任的,可是自己畢竟是一把手,如果事情搞得太大,爲了平息事態,相信範代省長是不介意把自己一併處理的,要知道他不僅是省長,更是省委副書記、中央委員,在這種事情上面可是有處理的權力的。
“陳書記,詹市長,範代省長請你們過去了解情況。”此時範亨的秘書宋晴就走過來對清水市的兩位主要領導說道。
陳學勤點了點頭,拉着詹廣義一塊兒走了過去。
這次的事情應該說是比較偶然的,清水市這邊兒有江南省的特色產業,鞭炮產業以及爆破器材行業,這一部分在整個清水市的經濟比重中所佔有的比例已經超過了百分之七十。
可以說整個清水市就是一個龐大的火藥庫,在這裡從大小企業到個體工商戶,再到普通家庭裡面,基本上都在加工製造鞭炮製品,家庭作坊式的小廠子生產的是技術含量低的普通鞭炮,而規模較大技術成熟的企業則加工面向礦山和建築爆破所使用的各種器材。
但是因爲這邊兒經常因爲火藥管理不善的問題發生事故,國家也好,省裡也好,還是清水市本身也好,對於火藥的管理已經大大地加強了,最近幾年裡面雖然也有一些小事故發生,但是像這一次這樣嚴重的安全事故已經許久沒有發生過了。
誰也沒有想到,現在並非銷售旺季,也不是逢年過節,加工生產也不是很急迫,居然就發生瞭如此慘重的事故,實在是讓人感到有些難於理解,甚至也有人想到,是不是因爲省裡的書記和省長同時被免去,而有人故意製造對新任書記和省長的不利?
雖然這種想法僅僅是在肚子裡面窩着,可是也不能排除這種可能姓,畢竟人心惟危,難以揣測啊!
事故的發生是在早上九點多,臨街的一座三層出租小樓裡面。
這裡面一共住着十幾戶人家,事發的時候正好大部分人都外出了,一聲巨大的爆炸聲讓大半個清水市區的人都聽到了,也幸虧是剛剛上班上學不久的時間,街上也還沒有多少行人,這纔沒有造成更大的傷亡。
饒是如此,現在爲止已經死了七個人了,其中有四個人是當場死亡的。
另外還有一個情況是沒有落實的,就是坍塌的小樓下面究竟有沒有新發現的死者傷者,現在大家都還無法確定。
“房東已經找到了嗎?”範亨聽完兩個人的情況彙報之後,皺着眉頭問道。
“已經控制住了,不過他的情緒有點兒失控了。”詹廣義回答道。
附近已經被警方拉着警戒線給圍了起來,爲了避免產生更爲惡劣的影響,清水市方面在爆炸現場周圍用建築用的塑料帷幕拉起了障礙物,不讓附近的圍觀羣衆接近,但是還是有膽子較大的人湊了上來,向警察們打聽情況。
“當時我正在路上騎車子,就聽到一聲巨響,然後連人帶車子就被爆炸的氣浪給掀翻了,你看着手上,包着紗布的地方,就是當時蹭破的——”有人對附近的人說道。
就有人說道,“你不過就是蹭破點兒皮而已,老張當時就在旁邊兒的院子裡面,聽到爆炸聲之後,他家的所有窗戶上的玻璃都被震得粉碎。等他跑到院子裡面看的時候,就發現院子裡面有一顆人頭在地上打轉兒,接着路邊兒的一條野狗就衝了進來,直接把人頭給叼走了——”
“你說的是真的假的?怎麼聽着這麼恐怖啊?!”有人聽了就覺得頭皮有點兒發麻。
“斷手斷腳是不少,人頭倒是沒有見到——”有人佐證道。
附近一個警察走了過來,準備驅散附近的圍觀人羣,“都散了吧,散了!沒事兒別在這裡溜達,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領導過來視察情況,你們別亂說,嘴上多一個把門兒的沒有什麼壞處!”
不過這些話早就讓範亨給聽到了,他沒有想到情況居然如此嚴重,看來清水市政斧方面彙報的情況也不一定就是完完全全的。
過了一陣子,警方就把房東給帶過來了,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看上去倒是一副老實巴交的樣子,不過他老婆看上去就很彪悍,有點兒像《功夫》裡面的包租婆。
“彭向東,你把租房者的情況仔細跟範代省長彙報一下,注意說的仔細一點兒。”市長詹廣義厲聲對房東男主人說道。
彭向東被詹廣義嚇得一哆嗦,戰戰兢兢地將自己小樓裡面的租房者的情況介紹給衆人。
爆炸的原因總算是搞清楚了,一樓一共有六間房子,都是被從昌平過來的一對兒年輕夫婦給租用了,因爲這兩口子總是忙忙碌碌的,因此房東除了在收房租的時候,很少會見到他們。
“不過這兩口子很好說話,從來不拖欠房租,因爲嫌麻煩,一給就是半年的。”彭向東向範亨等人介紹道。
“你知道他們是幹什麼的嗎?”範亨問道。
“不知道,應該是做生意的吧——”彭向東還從來沒有跟省長這麼高級別的領導當面說過話,範亨這麼直接問他問題,頗讓他有些手足無措的感覺。假如不是出了這檔子事情的話,相信應該是很自豪的事情,可是現在麼,就不知道自己最後會被怎麼處理了。
想到這件事情,彭向東的心裡面就亂糟糟的,理不出個頭緒來。
旁邊兒的一名負責檢查現場的警官小聲彙報道,“我們已經在現場找到了雷管兒的殘片,還有一些爆破器材的痕跡,可以確定,這兩個人應該是經營爆破器材的。”
“爲什麼是經營爆破器材的,不會是自己加工生產爆破器材的嗎?”市長詹廣義問道。
他之所以會這麼問話,就是因爲經營爆破器材與加工生產爆破器材的處理是不同的,如果是私人加工生產爆破器材導致的爆炸,那麼事主已死,政斧方面就不需要追究太多的方面,只需要安撫好死難者家屬,向上級做一個比較誠懇的檢討,問題就不大了。
但是如果這兩口子是經營爆破器材的,那麼久比較麻煩了,至少需要搞清楚他們經營的究竟是什麼牌子的爆破器材,這次的爆炸是人爲原因造成的,還是因爲質量原因造成的?
假如是人爲原因,就需要確定責任人,假如是質量原因,那還是要進一步追究生產廠家的直接責任的。生產出這樣的質量不合格的爆破器材,而且不負責任地銷售給不具備銷售爆破器材的個人去經營,這個責任也是非常嚴重的!
負責檢查現場的那個警官就回答道,“已經發現了生產廠家的銘牌,正在進行對比篩選,很快就會有結果出來了。”
範亨聽了警官的彙報之後,點了點頭道,“一定要查清楚事故的原因,之後我要聽取詳細彙報。”
說完之後,範亨就在陳學勤和詹廣義的陪同下,去醫院探視那些在爆炸中受傷的無辜者。
“這次市裡面算是栽了大跟斗了。”目送領導們離開之後,負責檢查現場的那個警官低聲說道。
如果是放在別的時候,可能還好一點兒,但是在代省長才赴任的第一天就出現這種事情,而且距離七一隻有短短的不到一週時間,影響是多麼壞啊!
也難怪範代省長會如此動怒了,他沒有當場暴走,直接將市長跟書記給拿下來,就已經是非常剋制了。
“範代省長的樣子很排場啊!”有幾個小警察在他後面說道。
“廢話,要不人家能當省長呢!行了,你們幾個都趕緊幹活兒去,如果表現好了,到時候彙報工作,我帶上你們一塊兒去露露臉——”負責檢查現場的那個警官就拍了拍那幾個小警察的肩膀,吩咐他們抓緊時間清理現場。
“說話可一定要算數啊!”小警察們紛紛強調道。
“放心吧,我金道寬什麼時候說話不算數了?”那個警官點頭答應下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