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好價格,付完錢,黎千惠留下一個職員監視撞車,跟着張揚上了下一家店鋪。一直這麼生冷無忌的掃了五六家店鋪後,街上的所有店鋪都得到了消息,一個個以最快的速度將家裡或者倉庫裡的毛料拉了過來,放到了店裡。這些商鋪都不大,手裡的毛料多的幾百塊,少的只有一百多,就算將手頭的貨物全部取來,也沒有多少。可以架不住店鋪多啊,橫掃了五六家店鋪,張揚就購買了幾百塊毛料。
有的論斤,有的論外形,有的論坑,但是總體下來也花了兩千多萬。
對於那些大戶來說,好像算不得什麼,可是攤到每家店鋪都有幾百萬的營業額,也不怪其他的店家沉不住氣了。這麼好的主顧可太難找了,選好就付錢,一點也不拖欠,更爲重要的是,挑選毛料的好像是一個生手,不管什麼樣的毛料,只要他看中就要。
這些店鋪忙個不停的時候,騰衝幾個大的毛料批發商都接到了消息,一個個皺起了眉頭。他們本來都收到好處或者承諾,讓他們冷處理金玉閣的黎千惠。對於他們來說,這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反正他們有毛料也不愁賣,就算黎千惠生氣,最後也要找到他們的頭上,難不成拿錢上翡翠公盤上去砸不成?所以就答應了下來。而且這裡面也有一個利益跟着,壓一壓金玉閣,等到黎千惠着急了,他們還可以趁機提價。
本來這件事挺簡單的,金玉閣那邊開始的時候問都沒有問,今天問了,他們也擋了回去。以爲這件事就完了,後面會按着他們設定的走,可是黎千惠當頭給了他們一棒子。
黎千惠竟然帶人去毛料街上掃貨,而且是挨家店鋪掃,一家不落,看起來花費要比往年高,可是按照今年的行情,還有他們給金玉閣制定的價格,那是便宜的多。
怎麼辦?所有人都着急了,誰都知道金玉閣手裡捏着大把的現金,他們是想趁機哄擡一下價格,而不是不做這筆生意。那些遊資的承諾雖然重要,可是他們也不能包圓所有的翡翠原石,而且這些人現在是隻看熱鬧不出手,因爲他們都留着錢要在翡翠公盤上阻擊金玉閣。誰知道他們的承諾作不作數?
他們阻擊成功了的話,還會跟金玉閣來爭奪他們的毛料,爭取斷了金玉閣的貨!萬一阻擊失敗了的話,也就沒有必要來買他們的毛料!
而金玉閣如果一直這麼收購下去的話,不管公盤的情況怎麼樣,他們的財路都被斷了!
黎千惠這個時候也明白了張揚的想法,拉着張揚的胳膊道:“揚哥,你太牛了,怎麼想到這個辦法的?”
張揚笑着道:“這個辦法擺在這裡,只是除了我沒有人敢做而已。畢竟這些店裡的毛料少,價格高,出翡翠的概率低,除了那些真正的賭徒跟遊客,商人很好大批量的採購。可是我是誰,我是張揚,毛料是什麼樣,我一眼就能看的出來。對於別人來說,上這裡是找賠,而我們則是來撿漏,明白嗎?”
黎千惠道:“明白是明白,可是這麼掃下去,我們的資金未必夠用,畢竟翡翠公盤的爭奪纔是大頭。”
張揚想看傻子一樣看着黎千惠道:“這些毛料運回去,你不會解石啊,不會賣啊!我告訴你,這裡面有百分之九十的出翡率,現在那些遊資掃貨,我們就出貨,看他們能掃多少,等他們吃不住往外吐的時候,價格就由不得他們了。”
黎千惠想到張揚神奇的表現,突然有了信心,用力點頭道:“我明白了,我這就安排他們運回去,就近解石!我們的現金一點點增加,他們則一點點減少,等到了翡翠公盤開始的時候,我看他們拿什麼跟我們鬥!”
想到高興的時候,黎千惠得意的笑了起來。
同時黎千惠也想明白了,如果真的想張揚說的那樣,就算翡翠公盤輸了又怎麼樣?他們手裡有着大量的翡翠,就沒有什麼好怕的!
商量完,兩人朝下一家店鋪走了過去。
這是黎千惠的手機響了起來,剛纔一個個還推三阻四的大佬們紛紛打來了電話。
黎千惠哼哈的也不承諾,掛了電話後,冷笑着道:“現在着急了,剛纔拒絕我的時候,幹什麼去了!揚哥,你說我們見他們嗎?”
張揚笑笑道:“不着急,先拖着,等我們今天掃夠貨在說。我的目的今天花出去兩億!”
黎千惠倒吸了一口涼氣,雖然她手頭有着三十億的現金,實際上這不過是嚇人的,真正能動用十億就不是一個小數字了。沒想到張揚要在這條街道上動用兩億,天哪,這個消息一出來,恐怕那些傢伙都坐不住了吧。想到那些人的面孔,黎千惠得意的笑了起來。
“揚哥,聽你的,我們繼續!”黎千惠道。
這時張揚在商業街引發的風波,已經以最快的速度傳播了開去,不僅是那些騰衝的各大毛料商人震驚了,就連一直穩坐釣魚臺忙着跟雷家爭雄替孫子報仇的黃老也坐不住了。
“你說什麼?黎家在掃散戶的貨?是怎麼掃的,全都收購?”黃老問道。
黃老面前的中年人搖搖頭道:“沒有!他們很平均,每家店鋪都掃五分之一到六分之一的貨,掃完之後,立即裝車運走,動作趕緊利落,一點後患都沒有。現在還在掃,半個多小時前,有人統計,他們已經花了超過一億了,現在應該更多。”
“書林,你的意思是他們是有的放矢。那就需要一個有名的賭石師傅,是誰?有這麼大的魄力,這麼大的名聲,能讓黎家信得着他?知道是誰在替他們賭石嗎?”黃老道。
黃書林是黃老的侄子輩,當然不是那種特別直系的,說道:“已經問出來了,是前幾天離開的張揚!”
“是他?他從哈市回來了!”黃老皺起了眉頭。
“黃老,您知道他?”黃書林驚訝的道。
黃老點點頭,黃炎軍出事後,黃老不僅懷疑雷家,同樣懷疑黎家,而跟黎家走的很近的張揚,同樣也是他的懷疑對象。不過張揚早在來到騰衝的當晚,就急匆匆離開了,去了哈市,嫌疑自然就消除了。
黃老沒有想到,張揚這個時候又回來了,而且是以這麼一種方式宣告他的迴歸。
“這個人開的博古齋還是我題的字!這是一個很有意思的小子,不僅賭石有天賦,收藏也很有天賦,更重要的是他的運氣很逆天!”黃老皺着眉頭道。
“那我們怎麼做?黎家在這麼掃下去的話,原石就採購的差不多了,如果那個張揚眼光真的很厲害,達到一半的出翡率,就算翡翠公盤遭受到大的狙擊,也不會有太多的影響。而一旦金玉閣堅持到緬甸仰光公盤的話,我們的計劃就泡湯了。就算他們丟失一些頂級客戶,中端客戶維持住,那也不會傷筋動骨啊!”黃書林焦急的道。
“急什麼?遇到這麼點事,就鎮定不下來,成什麼樣子!”黃老道。
黃書林不說話了,看着黃老在那裡走來走去。
“這樣你一會你去酒店請他,就說我要約他談談。哼,黎家出了多少,我同樣出多少!我蟄伏了三十年,纔得到了這麼個機會,絕對不能出差錯!”黃老道。
黃書林道:“是,我這就過去,他不來怎麼辦?”
“他會來的!不管怎麼說他欠着我的人情,還有我曾經擺脫他一些事情,也是時候需要他給個結果了。”黃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