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宗最爲神秘的地方主要有三處:一者曉天壁,靜靜佇立在符宗山腰之處,曰曬雨淋,千萬年歲月幽幽而過,但是那一塊光潔的石頭之上,卻沒有留下絲毫歲月的痕跡,光潔如鏡面,亙古的沉默中,俯瞰符宗的過眼雲煙。
二者,正是拓符殿內一塊類似於符籙石壁,薄如蟬翼,輕若無物,卻堅硬異常。方方正正,高三丈三尺三寸,寬三尺三寸,彷彿是人工雕琢的一般,但是上方卻沒有半點雕刻的痕跡,一切都渾然天成。此石,也被稱爲拓符石,乃是符宗靈魂之所在。
符宗符籙傳承並非是由長老,殿主,或是執事傳授,通過一張張符籙的模仿,這不僅浪費時間,而且效率極其低下。通過的方式,便是拓符殿中那塊石頭,其中玄奧沒人能夠說得清楚,正如天地間永遠有着武者不能窺見的秘密一般。
符師只消將精神力纏繞在上面,拓符石就會根據符師的精神境界,還有識海等等各種綜合因素考慮,之後石壁上面密密麻麻的線條會開始組合,一張張符籙隨之飄落而下,被符師窺的。只是窺的,並非是習得,從窺見到掌握中間還需要大量的嘗試和練習。
但縱然如此,第一次見到拓符石的時候,沒有一個符師還能保持鎮定,因爲天地間的符籙就在你面前,至於你能得到多少,只能靠自己去爭取。關於這一點,旁人是沒有辦法幫助的。
至於符宗第三個神秘的地方,正是符宗山巔上的一座石門,而在符宗的記載中,那一扇門從來就沒有人打開過。最爲奇怪的是,此門就立在虛空當中,似乎只是一扇門,周圍空空如也。但是無論是誰都無法走進他十丈之內,端木風如此,符老也是這般……
多少人懷揣着好奇之心,想要走進那一扇門。只是有咫尺的距離,卻讓人徒生望洋興嘆的無奈。
“拓符殿真的這麼神奇嗎?那你從裡面學到了多少張符籙?”連帶着呼吸都跟着急促起來,涉獵符籙之少,一直以來都是子風的一道硬傷,只是當初符老帶離去的時候,只留給他那一本《符》書,裡面的每一張符籙都被他揣摩千百遍,要是早知道符宗有拓符石的話,當初就不會先去斬天宗,怕是要直奔這裡來了。
看到子風急匆匆的神色,唐允巧笑嫣然,“這點誘惑就經不住了,這可不是你武子風的風範。行了,師父知道你心急,所以一早就在那裡等着呢?要問我啊,我現在登堂初期,能夠拓印下來432張符籙,最厲害的是大長老門下的夏侯洋,能夠拓印七百多張,這一次,你一定要超過他知道嗎?”
一向沒有好勝之心的唐允,現在活脫脫像一個小孩一樣,哪裡還有半點之前的恬淡和從容。
“七百多種符籙,這麼多。”驚呼着,在沒去過拓符殿之前,子風腦中根本就沒有具體的概念。現在在他的腦中也不過裝着一百多張符籙,夏侯洋可是他的七倍。
只是在唐允眼中,夏侯洋所謂的七百張真的多嗎?或許在尋常人不過三百張看來是如此驚人,但是唐允清楚的知道,這一切或許要不了多久就要被顛覆。因爲在這之前,還有一個人還沒有出手,想必那個數字恐怕纔是真正的驚人吧。
迫於無奈,一張風翔符加身,速如奔雷,在唐允的指引下,二人很快就站在一處恢弘的大殿之外,此處距離山巔還有一段距離,朝陽之下,金光閃閃,霎是絕倫。
只是此刻子風顯然沒有心情欣賞外面之景,未等唐允提醒已經一頭鑽了進去,纔剛剛登上臺階就看到一位鼻青臉腫的中年人。史翰本,拓符殿的殿主,臉上這傷正是昨曰在阻攔子風的時候,被一拳給轟在地上所致。
卻說史翰本在見到子風的時候,也是一愣,本能的朝着後面退了兩步。等到回過神來,又暗自罵了自己幾句,陪着笑臉,“子風小兄弟,裡面都已經準備好了,有什麼需要的儘管支會一聲,快請,快請……”
堂堂拓符殿的殿主,何曾這麼憋屈過,就算是親傳弟在碰到他的時候,也是恭敬有加,畢竟拓符對於每一個符師來說都是一件大事。現在可好,要對一個弟子賠笑!窩囊,真是窩囊!
簡單的應了一聲,子風頭也沒擡,徑直朝着裡面走去……直讓跟在後面的唐允偷笑不已,話說能夠用這般語氣,算是難爲史翰本了。
卻說,大殿之內,已經站了一道綽約的身影,奇怪的是,端木風,刑天,符老和穀梁歸,符宗四大長老竟然都出現在場中,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見到子風出現,符老笑着朝着他招了招手,只有穀梁歸冷哼了一聲,轉而不理。昨曰在探查寧嬌雲的傷勢時,縱然在精神一途浸*過數十年的他,也是愁眉不展,寧嬌雲的識海,其中有很大一部分空間都被封閉了,難以窺見其中狀況。這種封閉是人本能的在遇到恐懼的時候選擇的一種避險方式,正值的花季的少女,就這樣變得瘋瘋癲癲,這小子卻跟個沒事的人似的。
站定在符老身旁,子風原本還要和端木風等幾位長老見禮,卻被符老制止,似乎深怕打擾到其他人一樣。
靜靜的打量着場中雙目緊閉,站定在一塊石壁前的青年,緘默不已。半響,只覺一陣微風拂過,拿在少年手中的一塊岩石,微光一閃,而後青年緩緩睜開了眼睛。
但聽周圍發出一陣歡呼的聲響,歐陽信和上官飄走上前來,“洋哥,你這是第七百八十張了,好厲害啊……”上官飄羨慕的說着,但是目光卻時不時掠向子風這一邊。
只是子風現在注意力可是都集中在夏侯洋手中端着那一塊如書頁般纖薄的石片……
“那個是?”指着夏侯洋手中的石片,子風出聲問道。
“那是印天石……”符老淡淡的迴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