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凌然決定將頭垂得更低,免得自己忍不住翻眼去瞪那對男女。
“是,臣妾以後一定謹遵娘娘教誨。”她發誓,以後出門必戴面紗。
她的臉長得再丟人,也不及他們的行爲丟人!
“皇上、皇后,請喝茶。”南宮奕遞個眼色給蔚凌然,奉上茶,連半個字都不肯多說。
皇上與皇后也就意思着沾了沾茶杯。
“茶——喝過,微臣與王妃就不打擾皇上與皇后了。”南宮奕一直在笑,語氣也很淡,態度也恭敬,蔚凌然卻覺得這情景很怪異,她甚至在他眼底看到了冰封千里的淡漠森涼。
南宮奕一直在排斥!
“微臣與王妃告退。”
南宮奕拉着蔚凌然略一躬身,皇帝無聲揮了揮手。
南宮奕挺直了腰轉身,毫不遲疑步出少宣殿,燦爛的陽光薄薄打在他肩頭,照出他眼角墜凝不散的悲涼。
蔚凌然看着他臉上虛無的笑,心裡一陣陣發緊。
也許她該好好了解一下,南宮奕這個名義上的丈夫。
“走吧”蔚凌然笑得暖意洋洋,悄悄挽上他的手臂,“我們回家去。”
南宮奕回首,看她和暖的笑容,眼神出現了一絲冰裂,在她明媚盪漾的眼波里,神思恍惚。
目光落在羅袖交纏的臂彎,“嗯,回家。”他淡淡迴應,突然覺得,如果不去看她滿臉的麻子,其實她的眼睛很醉人。
寧王府
蔚凌然很忙。
儼然女主人的架勢,在下人面前恩威並施,然後,忙着清點府裡的財物。
南宮奕默許她的一切行爲,所以她更加忙得樂不可支。
她盤算着三個月後,能從這裡帶走多少銀兩,應付她日後漫漫旅途的揮霍。
找人是件很費時的事,尤其當你要找的人,連方向都沒法確定的時候,所以很有必要斂更多的錢入袋。
“雛菊,去帳房拿帳簿過來。”蔚凌然從一堆雜物中擡頭,吩咐身邊伶俐的丫環。
“蹬、蹬、蹬……”雛菊疾風一樣去而復返。
“王妃,你快出正廳來吧。”
“怎麼了,雛菊?”蔚凌然挑眉,盯着她略顯緊張的小臉。
“皇后娘娘賞賜到,王妃按禮需親自去接。”
“賞賜?”蔚凌然想起,清晨在少宣殿見的那張美豔如花,卻沉凝成冰的臉,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悻悻然走了出去。
“寧王妃聽賞。”執事太監吊着懸在頭頂的眼睛,持一柄拂塵,冷漠橫了她一眼。
蔚凌然垂眉瞼目,將他當透明。
“江南絲緞一匹、蘇繡錦綢一匹、玉霞翠釵一副、南海珍珠鏈一條。”太監停了停,奇怪地瞟了她一眼,“芙蓉如意羹一盅。”
蔚凌然眼角斜斜飛掠,絲緞、錦綢皆爲素白,翠釵、珍珠項鍊卻爲碧青……,皇后賞的東西也太奇怪了,這些顏色配在一起……視爲不吉。
“寧王妃,皇后娘娘吩咐,請你趁熱喝下這盅芙蓉如意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