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了?”坐在地上的莫金詢問卓木強巴。
“希望如此。”卓木強巴的回答卻並不令人滿意。
莫金來到環道邊緣,只見那些藤蔓紛紛纏繞上了廊柱,大有不捉住他們誓不罷休的意味。
卓木強巴大惑不解道:“究竟是怎麼回事啊?”
莫金道:“原始的生命形態,捕食,進食,排泄。”
卓木強巴道:“不,它們有固定的食物來源,要不早死了,不應該對我們窮追不捨,剛纔我們在它們的攻擊範圍之內還能理解,如今我們已經脫離了它們的攻擊範圍,它們應該罷手纔對。還有你看,若它們真的想沿着柱子攀爬而上,以它們的機動能力,不應該如此笨拙。”
莫金轉念一想,確實那些藤蔓攀爬的速度極爲緩慢,和剛纔的攻擊完全不同,那種感覺就像那些藤蔓的底部吊着什麼無比沉重的東西,莫金喜道:“我明白了,古戈巴族人將這些東西鎖在湖底,令它們無法自由活動。”
卓木強巴微微點頭,莫金說得或許有理,只是有一點他不太明白,難道一千年前,古代戈巴族人就將這麼多東西鎖在湖底?按那段銘文理解,祭湖之主應該只有一個啊!
兩人自然無法知道,那些觸手之所以死死纏着柱子,並不是爲了捕食它們,而是因爲大量冰冷的湖水聚集在湖底,那位祭湖的主人是在是冷得受不了了,本能地向湖面靠近而已,只是由於身軀太大,即使在湖水中移動起來也十分地吃力。
眼前暫時沒有了危機,卓木強巴和莫金得以恢復體力,同時打量起這座大廳來。這座大廳和剛纔的海底長廊比起來,顯然破敗了許多,經不起湖水的浸洗,牆壁和穹頂都是光禿禿的一片,露出原始的人工開鑿石窟的痕跡,不過它大氣!不管是大廳本身,還是屹立在湖中的那些巨型佛像,都有着奪人心神的氣魄,遙想當年大廳落成時,四壁佛繪完好,佛像描金塑蠟,整體燈火通明,湖心光照掩映,如果沒有這些扭來扭去的怪物,那該是何等的氣派!何況還有湖心中那根頂樑柱,周長接近百米的巨大柱子,也只有在這樣的大廳中才能看得見,若是在它光潔的四壁開鑿些小孔,那看起來就像一棟摩天大樓。
那些扭來扭去的“酷得不能再酷”到處鑽孔,四壁和佛像都被它鑽得不成原形,若沒有那些燭火照亮,在一片黑暗之中,卓木強巴和莫金都斷定自己無法倖免。
莫金好奇地走近一個火盞,看裡面到底燃燒的是什麼物質,只見盞裡竟然是一團固體,像一塊沒有融化的蠟,或一種凝膠物質,而它們的來源則藏在石壁內,有一個小孔不斷地分泌着這樣的物質。莫金用槍口挑起一點,那團凝膠就在莫金的槍口上燃燒,這種東西似膠凍狀,拉出來的時候扯起了細絲,看上去就像一根燃燒着的火棉線,而且隨着燃燒的過程,它們在不斷溶解,有一部分就化爲液體,變成一滴水狀物,燃燒着滴落在地,變成一片火焰。
“這是什麼?”卓木強巴問道。
莫金搖頭:“我也不知道,估計是某種可燃的固體,或許與地熱和火山能量有關,就像海底的可燃冰一樣,經過擠壓變形,在適宜的條件下就形成了一種可燃的固體能量。”
卓木強巴道:“既然不知道就別研究了,我們現在應該想想,如何才能離開這裡。”
“找到出路了?”莫金看了卓木強巴一眼,剛纔他們繞着環道跑的時候,發現這個地方除了那些河道沒有別的出路,他們之所以始終沒離開大廳,就是因爲那些河道都是流進來的,若沿着河道反向前進,那顯然是跑回去了,說不定再也沒有機會進到神廟的中心。
卓木強巴對着那根柱子道:“看來只有那裡了。”他的想法也很簡單,古人爲什麼要修那麼粗一根柱子,顯然那柱子裡面設置了通道,而整座大廳,除了那根柱子,就只能在湖底找尋出口了,而這座湖的湖底……卓木強巴連想都不去想它。有了這樣的念頭,卓木強巴便用電子望遠鏡觀察,結果符合他的預想,只是多了三道門。
莫金也考慮到了這種可能性,他接過卓木強巴手中的望遠鏡,但還有一個問題無法解決:“可是,我們要怎麼過去呢?”
兩人先前在奔跑時,也看見了那些傭兵未用過的石浮萍,也想到了那是用來通往湖心的工具,可就算知道又如何,在當時的情況下別說通往湖心,就是靠近湖邊,對他們而言都是致命的。眼下情況同樣如此,雖說許多藤蔓纏繞上了廊柱,但還有許多藤蔓在湖中游弋,看起來就像無數黑色的柱子,快速地在湖中穿來穿去,時不時有一根柱子突然張開頭頂的口器,情形十分詭異。卓木強巴擡頭看了看穹頂的日輪輻射線條,詢問道:“走上面如何?”
莫金大驚,道:“你是說,懸吊攀爬?”懸吊攀爬,實是攀巖中最極端、最危險的方法,身體完全懸空,僅憑手指的力量抓住頭頂的縫隙,就算是手指力量再強的攀巖高手,以這種方式能攀爬一百米就算不錯了,看從他們這裡到湖心的距離,那是相當地遠啊。莫金試了試一根通向火盞的輪輻,搖頭道:“不行,以我現在的體力,不足以支撐着攀爬到湖心去,你要是掉下去了……”他看了看湖裡面那些張着大嘴的傢伙,憂慮道:“那就有意思了。”
“難道我們就只能這樣看着?”卓木強巴有些怒了,將揹包解下,問莫金到,“你還準備了些什麼工具?”
莫金苦笑着反問:“你們又準備了些什麼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