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按照鬍子的辦法,繼續行進,依舊是鬍子開路,頂針兒比我們謹慎,所以他走在最後監督第一個人的行進軌道,安全起見,我們展開繩子抓在手裡,這樣不管誰發生意外我們都能以最快的速度救人。
這樣我們確實能保證走的是直線,但行進速度非常慢,每走十幾米就要停下來校正方位,因爲面對一片漆黑,哪怕是幾公分的偏差都有可能讓我們迷失方向。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感覺走了很遠,但其實並不遠,而是我們的體力在下降,距離最後一次進餐,我們已經十幾個小時沒吃東西了,我不禁有些擔心,這樣走下去,即便是找到了巖壁,我們還有沒有力氣爬上去?但是誰也不想困死在這裡,這種時候人的求生慾望起到了不可想象的作用。
還好這個地方深處地下,溫度比較穩定,我們並沒有感覺到冷,體力消耗是次要的,在不吃東西的情況下,冷,是最可怕的。
休息的時候我們也在原地呆着,目的是爲了保持隊形,每兩個人的距離將近五六米,說話幾乎靠喊,開始大家還有一搭無一搭地侃侃大山,後來爲了保存體力,誰也不說話了,五個人默默地行走在這個無盡黑暗的枯樹林中,彷彿提線木偶。
看着時間一個鐘頭一個鐘頭的過去,我們開始把多餘的裝備丟棄在路上,最後只留下了一套登山設備,五隻手電,兩壺水還有每人一把步槍。
我心中早已把那個於蘇帶來的日本人罵了無數遍,小狗日的他想得可真美,爺爺們都這副德行了還怎麼找瓊漿玉露?想長生不老,下輩子投胎做王八吧。
走着走着,鬍子再次停了下來,這次不是休息,因爲我們看到,前方出現了一塊空地。
我們還以爲終於走出樹林了,一陣激動,剛要跑過去,後面的頂針兒一下子拉緊了繩子:“別衝動,保持方向。”
我們把繩子放在地上固定方向,紛紛湊了過去,一看不禁有些失望。
樹林並沒有到盡頭,只是出現了一塊圓形的空地,空地的中間,鑲嵌着一塊巨大的圓形石頭。
石頭大部分埋在地下,地表露出一個半圓,像一口大鍋扣在地上,從遠處看,石頭上似乎還雕刻着一些奇怪的紋路。
鬍子招招手,我們奔着石頭走了過去。石頭露在地表的體積非常大,像一個大型的蒙古包,手電照上去,散發着青黑色的古老光芒。
“是青銅!”彈弓的下巴都快掉了下來:“這麼大個的青銅!”
雷子靠了一聲:“你激動個屁呀,又不能吃,現在就算你面前擺這麼大一饅頭,你啃得動嗎?”
我跟鬍子還有頂針兒沒有說話,只是互相看了一眼,眼神裡透着無限的吃驚。
這樣的青銅圓球對我們來說,並不陌生,幾個月前我們在秦嶺的戰神宮裡,看到不止一個,但比這個小得多,這個青銅圓球的個頭,光看地表露出的部分,應該要比小刀和二叔他們進入的那個還要大。
我突然有種衝動,會不會我把鮮血灑在那些紋路里,這個青銅圓球也會射出一道光,把我帶進它的世界?但是我最終沒有那個勇氣,而且小刀當時那種行爲並不是灑血,而是灌血,這麼大面積的紋路,恐怕還沒等我的血灌滿,人已經over了。並且,我也沒有找到通往青銅圓球頂部的臺階,這個青銅球跟戰神宮的那個是不是同樣的性質還得另說。我找出很多理由,最終說服了自己沒有放血。
青銅球附近非常乾淨,別說是樹,就連雜草都沒有,但是我們發現了四周有很多人爲砍伐過的樹樁,有的已經爛成了泥。這說明這片空地是人清理出來的,也就是說,第一個見到這個青銅球的人並不是我們。會是長生侯嗎?還是小刀族人的祖先?我想弄不好是後者,估計戰神宮裡的那些青銅球都是按照這個仿造的。
我們還在四周發現了建築物的廢墟,與其說是建築物,其實就是幾個木頭架子,但看得出來,那些木頭架子的大致輪廓是一棟房子,有的還有形狀,有的已經徹底塌了。
有人在這裡生活過!我們最終得出了這個結論。在戰神宮的時候,由於發生了太多令我們應接不暇的變故,所以沒有仔細研究過那些青銅球,現在我們權當休息,仔細看了看這個銅球,不禁有些咋舌。整個青銅球面都是一體的,沒有任何間隙,也就是說,這個青銅圓球,是整體鑄造出來的,我學過冶金,這個我比較有自信。
古代有那麼大那麼先進的鑄造技術和模具嗎?肯定沒有,如果說整個青銅球是被分成若干份,一片片鑄造出來,然後再用銅水焊接在一起,這是有可能的,因爲我相信古人的智慧,萬里長城都能建成,積少成多,如果有足夠的青銅礦,肯定能搞出這麼大個的大傢伙的。但是這有一個很致命的前提,如果用銅水焊接,那麼青銅球表面的氧化帶分隔是很明顯的,即便是經過了細心的打磨,仔細看也能看得到,可是這個青銅圓球就是一個整體,是整體鑄造出來的,這個古人絕對做不到。不要說古人,就是現代科技這麼發達,也沒有這麼大的模具,另一個因素是不需要,鑄造這麼大的傢伙用來幹什麼?
鬍子就說也不一定非得較真是不是古人的作品,也許這塊青銅就跟隕鐵一樣,是從天上掉下來的,被古人發現後雕刻成了這樣。
這個說法聽上去比較科學,猛然間我一下子想起了一件事,轉頭看着鬍子:“你猜會不會......跟后羿射日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