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了於順的故事,我和獨眼張,阿秋兩人分別互相望了一眼,很難形容我當時的感覺,於順不善於講故事,語氣很平緩,就像流水賬,但是我能感覺到當年那件事詭異的經過。
“那個叫小刀的獵人還活着嗎?或者,他有沒有後人?”我在故事裡唯一能夠抓住的重點,就是這個獵人。
於順點了點頭:“還活着,老爺子八十多歲了,怎麼,你要見他?”
我點頭,既然整支隊伍裡,只有獵人還活着,那他肯定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於順看了看天,道:“今天恐怕不行,陰天了。”
“怎麼?陰天了不能見人嗎?”我問。
於順搖了搖頭:“老爺子在當年從山裡回來的時候,得了一種怪病,每當陰天下雨就渾身不自在,非常痛苦,這會兒去找他,他肯定不見人。”
“好吧。”我道:“等天晴了,你帶我去見他。”
於順嗯了一聲,問:“該交代的我都交代了,您看......我能走了嗎?”
“去吧。”我擺了擺手,捏捏眉心,覺得於順的故事看似平淡,但是信息量很大,我需要好好分析分析,等於順走後,我給阿秋使了個眼色,讓她監視於順,內心深處,我對這個於順還是有些不放心。
第二天是個大晴天,我叫上鬍子和獨眼張,讓於順帶我們去見那個獵人小刀。其間我把於順跟我講的故事同鬍子簡略說了一遍,鬍子一聽就直瞪眼:“我靠,有這種事你怎麼不早告訴我?”我罵道:“你丫昨天被那幾個苗家姑娘給灌得,看什麼都像花姑娘,我跟你說你能聽進去嗎?”
鬍子嘎嘎嘴:“爺那叫活的飄逸。”
一路無話,老獵人的家離於順家非常遠,其實直線距離也不怎麼遠,只不過這寨子的路不是正常人走的,七扭八拐的給人視覺上看上去非常遠。
也是一棟跟於順家差不多樣式的吊腳樓,於順進去通報了一聲,然後讓我們三個進去。
一進門於順就反手把門關上了,客廳很黑,影壁下供着一尊石像,不知道是哪路神仙,看上去兇巴巴的,不過少數民族的神邸很複雜,正神邪神都信奉,我也不願去鑽研。
影壁的前面,坐着一個苗族的老頭,這個老頭猛然間給我兩個印象,概括成兩個字,一個是黑,一個是老!出於他也叫小刀的緣故,我不自禁地把這個老頭跟小刀進行了一下比較,也不知道是意識使然,還是怎麼,我總覺得這老獵人眉宇間跟小刀有些相似。
鬍子戳了我一下,低聲問:“你確定他叫小刀,不叫老刀?”
我瞪了他一眼,仔細去看那老獵人,他閉着眼,非常地安詳,嗯,安詳這個詞很多時候被形容死人,不錯,他**詳了!以至於他說了一句話,我們都沒意識到是他說的。
“老阿公讓你們坐。”於順道。
我們三個坐下了,於順站在老獵人身邊,爲我們三個充當翻譯。
“你們來的目的,我都知道了。”於順翻譯道:“我知道遲早會有人問起此事,我會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們,這樣我也好去下面跟元守陵交差了。”爲了方便,我下面就不把於順在中間穿插翻譯的場景給羅列出來了。
太好了,我心中不禁激動,想不到老獵人這麼配合,多少次我調查一些事情的時候,很多人都跟我打馬虎眼,譬如二叔,這老獵人倒是讓我有些意外。
我想了想就問:“老阿公,你爲什麼說元守陵死了?”
老獵人聽了,突然睜開眼看着我,問:“小娃子,你爲什麼說,元守陵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