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眼張立刻摘掉眼罩往下面看了半天,“怎麼樣?”我焦急地問。
他搖了搖頭:“冰太厚,看不出來,不過看樣子,下面應該是個佛塔。”
“靠,這還用你看?”鬍子蹲下來往手上哈了口熱氣:“冰川的形成一般需要多久咱們整不清楚,但沒個萬八千的年頭估計達不到規模,這埋在冰川下的佛塔,恐怕非常古老,依我看,肯定是古象雄文明的遺蹟。”
我看了看冰層下面,又看了看那幾個冰洞,就道:“先別搞學術研究了,保命要緊,走吧。”
頂針兒看了眼獨眼張:“你認爲這下面會有什麼?”
獨眼張有些不甘道:“如果這下面有開啓關心腦中識藏的鑰匙,這麼錯過了,太可惜了。”
鬍子嘖地一聲就道:“你以前那麼灑脫,怎麼現在變得這麼嘰嘰歪歪放不下了?”
“人活久了,總得變個活法。”獨眼張嘆了口氣。
“你是不是活得有些膩歪了?想作死?”我用手電掃視了一下過來的冰洞,已經越來越小了:“趕緊走吧。”
幾個人對視一眼,雖然不甘,但也無可奈何。可就在這時,突然,我感覺腳下的冰層深處,似乎閃過了一束微弱的光,讓我心頭動了一下,之所以說是感覺,是因爲我並不確定我是不是看到了那束光,畢竟我們已經深入冰川太長時間,身體和精神已經達到了極限,出現幻覺是概率非常高的事。
他們幾個也頓了一下,突然低頭往下面看,很顯然,他們也看見那束光了,那並不是我的幻覺,但我還是忍不住問:“你們是不是看到什麼了?”
“鬼火!”
“閃電!”
“極光!”
“你是風,你是電,你是唯一的神話......”鬍子就靠了一聲:“奶奶的,老子怎麼感覺是手電?”
“手電?”我們三人同時用一種詫異的目光看向鬍子,怎麼可能是手電?這下面的世界,起碼被冰封幾千年了,怎麼可能會有手電?
“不是手電會是什麼?”鬍子捏了下下巴:“難道真的是SUPER STAR ?”
“阿嬌阿Sa,是你們在下面嗎?”鬍子大喊一聲,嚇我們一跳。
“SHE好嗎?”我鬱悶道。
“阿嬌阿Sa阿...嗨?”鬍子嘖嘖稱奇:“竟然是三個人!”我直接趴地上。
突然,那道光又閃了一下,這下子我們看清楚了,那是一道手電光。
“哥幾個,英雄救美的活來了!”鬍子說罷,開始鑿擊冰面,我們心照不宣,也跟着忙活起來。
很快,我們就開出了一個冰洞,慢慢地逼近下面的佛塔,開着開着,這時我們就發現,在我們四周,出現了大量的冰胎,看架勢,它們似乎正在向我們靠攏,離我們最近的,已然能看清它們的手指了。
我們不敢怠慢,所有人都掄開了膀子使勁兒鑿冰,腦袋上都開始冒起了熱氣。
砰——鬍子最後一錘子下去,只聽嘎吱吱一陣清脆的聲響,我們腳下的冰一下子來開了好幾條縫子,獨眼張叫了聲不妙,但說時遲那時快,突然嘩啦一聲,我們腳下一空,幾個人慌忙雙手亂抓,可惜周圍全是冰,沒有任何借力的地方,頃刻間全部掉了下去。
掉落過程中我們被佛塔伸出來的飛檐擋了一下,然後我跟鬍子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只見頂針兒就像燕子一樣翩然落地,再看獨眼張,他手腕往飛檐上勾了一下卸去力道,隨即一個空翻完美落地,兩個人看着我跟鬍子,嘴角一翹。
鬍子靠了一聲,揉了揉屁股站了起來:“奶奶的,早知道你們也用輕功,老子就給您們露一手梯雲縱了。”
頂針兒拍拍鬍子肩頭:“胡爺您這輕功已經夠高了,這麼高掉下來,屁股着地還能談笑自若,佩服。”
鬍子嘿了一聲:“獻醜獻醜。”
突然,遠處又閃了一道光,獨眼張跟頂針兒對視一眼,疾步奔了過去,我一看這冰川下面的空間着實不小,除了旁邊的佛塔,四周還錯落着很多禪舍一樣的建築,那佛塔猶如擎天之柱一樣,支撐着上方的冰層。
我忙要跟去,鬍子夾着屁股一把拉住我,我看他表情有些變化,不禁一愣:“怎麼了?肛裂了?”
“滾犢子。”鬍子把我一推,咬了下後槽牙,奮力追了上去。
七轉八轉,前面的獨眼張和頂針兒停了下來,我跟鬍子趕緊湊了上去:“怎麼沒追上?”
獨眼張點了點頭:“看着背影,應該是三個人,這裡的建築有蹊蹺,人一轉,就沒蹤影了。
“靠,展開輕功追啊?”鬍子捂着屁股。
頂針兒嘖地一聲,突然指着斜上方的冰穹:“看那裡。”
我們不約而同地擡頭,就看到頂針兒指的方向,距離我們幾百米的冰穹上,有一根巨大的冰柱支撐着冰穹,冰柱上出現了一個鍋蓋大小的光暈,閃了兩下就消失了。
那是手電光照在上面產生的效果,剛纔那三個人,應該就在那個方向。
四個人二話不說,立即拼命朝冰柱方向跑了過去。很快我們就發現不對,這裡的建築用了奇門遁甲,現在我們所在的位置,距離冰柱看上去比剛纔還要遠了許多。
“怎麼辦?咱們已經陷進來了,沒有日月星辰,怎麼破陣?”我焦急地看了一眼獨眼張。
“輕功,上房!”頂針兒說着,助跑幾步,一個提縱,雙手構築一間禪舍的飛檐,猛地一借力,整個人翻了上去,然後回頭看着鬍子:“梯雲縱,上!”
鬍子靠了一聲:“今天老子就放下這個老腚,讓你見識見識武當梯雲縱!”說完,走到禪舍牆角,騰地一下跳了起來,雙手就要去抓屋檐,可是他的彈跳力比不上頂針兒,何況連助跑都沒有,眼看雙手距離屋檐還有十幾公分,堪堪夠不着。要說鬍子也不是一般人,就在這時,突然大吼一聲,雙腳一彈,把禪舍的窗戶給踢碎了,踩着窗戶框又是一提,終於雙手勾在了飛檐上,然後雙腳一陣亂蹬,爬了上去。
我們都上了屋頂,目力所及,所有建築物的蹊蹺盡收眼底,我就嘖嘖稱奇:“這奇門遁甲好是好,可又有什麼用?咱們只要在屋頂上走,奇門遁甲豈不就是擺設?”
鬍子就搖頭:“能擺出這種陣法的人就不是二百五,肯定能想到你說的這些,我估計,這裡的奇門遁甲,不是用來防人的。”
“那是防什麼的?”我一下子警惕起來。
獨眼張就指了指冰穹裡那些冰胎的影子:“是防它們的。”
我們不敢停歇,踩着禪舍的屋脊,一間一間的朝冰柱的方向抄了過去,很快來到了冰柱的外圍,這回我們看的清晰,冰柱所在,是所有建築物圍成的中心地帶,一個空曠的廣場,差不多有一個籃球場那麼大。
冰柱的直徑,起碼有五六人合抱粗細,它的外圍,站着三個人,正在用手電往裡面照,透過手電光,可以看到冰柱裡面有一個黑色的影子,一個球形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