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四:秘密話

沒有窗子的屋內,一片漆黑。

殘月緩緩走到念君身邊,取出一枚夜明珠,運使道法令此夜明珠懸浮在空中。屋子便在夜明珠光華的映照下變得明亮。

看着沉睡中的念君,殘月面上的笑容完全淡去。她輕輕吐出一口氣,眉目中出現一點哀愁。“這個人,就是我母親的轉世嗎?”她淡淡說道,眼裡盡是迷茫,“煙月叔叔,雖然早就知道這一切,可不知爲何聽你說起她的故事我心裡總是有些傷感。”

“唉。”煙月寒緩步走到她身後,搖頭,嘆道,“嫺婷啊,你還不明白嗎,現在你肩上揹負的太多太沉,你爲了自己門派的大業努力僞裝自己,讓別人因你的強勢而懼你三分,畏你三分,從而減少大業上的阻礙。不過這樣的僞裝也令別人疏遠你,使你自己越來越孤獨。這個時候你再聽到念君姑娘的故事,心有所感,想到自己沒有父母的前半生,越來越渴望父母的關愛,越來越怨恨他們離你而去,進而由渴望怨恨轉化爲哀愁所以就成你現在的心態。”

殘月靜靜等他說完,眼中突然閃過一絲殺氣,面色變得肅穆,她冷冷道:“煙月叔叔,你這樣的說法未免有點過於臆斷吧。”

“嫺婷!”煙月寒聲音猛然拔高三分,帶着點點威嚴,“何必這樣。我們畢竟有千年的交情,我對你知根知底,你的心思哪裡瞞得過我?”他聲音足夠響亮,若在其他地方定然能傳個數裡遠,不過由於屋內布有法陣與屋外隔絕,他並不怕外面的人聽到自己的話。

殘月冷靜下來,將他的話仔細回想一遍,最終嘆氣,說道:“好吧,也許真如你說的那樣。不過煙月叔叔,我,我也是有苦衷的。爲了大業,我不得不繼續這樣做下去,不得不繼續。”

“可憐的孩子!”煙月寒眼中露出一點憐惜,“依你的性子,我也阻止不了你,不過我仍希望你考慮考慮我所說的。好了,暫且把這些放下,我們先替念君姑娘解除她身上的封印吧。”

“等等!”殘月阻止道,“煙月叔叔,在爲君兒姑娘解除封印之前我還有一件事想你替我解答。”

“什麼事?”煙月寒問道。

殘月眼中的波瀾盡消,她看着念君,說道:“要論天下靈物,比你所說五件靈物靈氣更充足,靈力更強的數不勝數。據我所知我逆仙派內珍藏的這樣的靈物就不下二十件,煙月叔叔你這裡的靈物也應該不少吧。既然如此,你爲何還要多此一舉讓我和兩個小傢伙上天入地去找那幾樣並不算多有用的靈物?”

“果然還是被你看出來了。”煙月寒無奈地搖頭,道,“的確,正如你所說,我這裡類似的靈物至少有七件,每一件足以媲美我所說那五件靈物中的任何一件。而且其實沒有這些靈物,我也自信能救活念君姑娘……”

“那麼——”殘月眉頭皺起,警惕地看着煙月寒,道,“煙月叔叔莫非有什麼打算或者……陰謀?”

“別說得那麼難聽。”煙月寒受她最後一個詞所激,面色微變。他道:“其實我這麼做還不是爲了你們逆仙派的大業!”

“哦?”殘月眉頭平展,放鬆警惕,冷冷道,“怎麼講?”

煙月寒便道:“嫺婷,我不知道你爲什麼要對他們隱瞞你們的計劃、大業,就如我不知道你爲什麼要對我隱瞞那翠微谷谷主的身份一樣,不過有些事情,即使不給他們挑明,也應該讓他們先去見識一下,令他們有些準備。”

“你的意思是——”殘月似乎明白了一點,道。

“我故意安排他們去找五件靈物,實際上那幾件靈物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五個地點。”煙月寒緩緩說道,“那裡會有一些大事發生,讓他們見見那些事情,會使其明白很多的。到時機成熟的時候你再把你們的大業告訴他們,他們會更容易接受的。”

“原來是這樣,煙月叔叔你果真厲害。”殘月冷冷說道,“不過你這種做法完全打亂了我的計劃,不見得是好事啊。”

“嫺婷!”煙月寒輕輕搖頭,道,“你們的大業籌劃了這麼多年,也不在乎多幾個月吧。何況你剛纔不是也打亂了我的計劃嗎。本來是讓他們去五個地方,現在倒好,成四個地方了。”

“彼此彼此。”殘月淺淺笑道,嘴角露出的卻是一道寒氣,“煙月叔叔你讓他們去南海無非是想讓他們知道掌門的身份,但這事不是他們現在應該知道的,沒讓他們去反而更好吧。”

“真不知道你在想什麼!”煙月寒不住嘆氣,道,“總是不願意將你們掌門的身份告訴他們兩個。也罷,反正他們最終會知道的,我也不用越俎代庖了。”

“如此,甚好!”殘月笑道。

“好了,現在開始爲念君姑娘解除封印吧。”煙月寒說道。

於是殘月看着念君的容顏,手中出現一道微弱的光亮,這光亮緩緩飛出,落在念君身上,漸漸鋪開,形成一道薄膜,將她輕輕覆蓋住。

“收!”殘月輕喝一聲,幾絲白線便從她身上緩緩抽出,與薄膜相觸,瞬間發出幾點光芒。光芒過去,白線融入薄膜中,顏色也變成金色。片刻以後,所有的“白線”漸漸淡去,一道金色的圖案出現在念君身上。這圖案紛繁複雜,赫然是逆仙派的門徽。“破!”圖案應聲碎裂,所有碎片同時飛入薄膜中,與薄膜融爲一體。殘月見此伸手抓住薄膜,皺起眉頭對煙月寒說道:“煙月叔叔,快!”

“嗯!”煙月寒點頭,所有白髮同時飛起,一手作鷹爪狀向薄膜打去,竟直接穿入薄膜中。“封!”他輕吐一個字,手打在念君身上,無數金光便憑空出現圍繞着他的手緩緩旋轉,最後結成一片,齊齊打入念君身體中。

耀眼的光華瞬間充滿整個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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