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您了,金老。”剛坐在龍椅上,龍凝香就迫不及待的道謝,而且並不是用龍晨江的聲音,而是本來的聲音。
“老夫本就是你們龍家的家臣,這點微不足道的事情,不用謝的。”
虛空中傳來聲音,正是大齊國守護神獸金麒麟金鱗。
“只不過,畢竟是你叔叔,真的沒關係嗎?”
龍凝香一愣,轉而笑了笑,“龍聖光早已有謀反之心,做爲一國之君,本就不應該放任不管,國家與叔叔之間,我選擇了國家,這畢竟是祖先龍嘯天創下的基業,不能因爲我的疏忽,而令大齊分崩離析。”
龍凝香心中的痛,金鱗又何嘗不明白,畢竟這丫頭是他看着長大的,她的性格,他了解。
沉吟一陣,金鱗小心的道:“那……龍晨山呢?”
龍凝香目光閃了閃,“他已經不能人事,以後也無法作惡,就貶爲貧民,放逐出境吧。”
言於此,她苦澀的一笑,“不談這些了,金老,我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需要您幫忙?”
……
皇宮之下,金鱗的安身之處,乃是一座巨大的廣場。
藉着金鱗全身上下散發的光輝,這裡並不顯得昏暗。
廣場正中心,是一個奇特的圖案,類似巫術師的陣法,但其內符紋排列及其複雜,又不是任何一種巫術能夠比擬的。
“決定好了嗎?”金鱗目光有些凝重。
見龍凝香堅定的點了點頭,他卻有些躊躇,“此陣法雖然來自於你的祖先,但畢竟年頭已久,到底能不能做到萬無一失,就連老夫也無法預測,你現在要反悔還來得及。”
龍凝香搖了搖頭,“爲了曉曉,我顧不了那麼多。”
一想到妹妹的脾氣,她是真不敢賭,蒼炎一時間回不來,萬一被妹妹誤解成已經身死,後果不堪設想。
“金老,你那個術法能夠堅持多長時間?”想到擔心之處,龍凝香朝金鱗問道。
“放心吧,消耗老夫那麼多神力,起碼能堅持一年時間,等你回來後,再爲她解開也不遲,到時候,曉曉那丫頭的實力絕對會突飛猛進。”
龍凝香既然是尋找蒼炎,說不上多長時間能夠回來,料想也不會太短,所以就拜託金鱗用術法令曉曉陷入昏迷狀態,當然,有神力加入其中,對曉曉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最後,陣法運轉,在一道金光中,龍凝香消失無蹤。
直到消失的那一刻,她用的是龍晨江的模樣,因爲她不想讓蒼炎知道,自己是特意去救他的,還不如以一個皇帝擔心臣子的藉口。當然,這種藉口也很勉強,還沒見過哪個皇帝爲了臣子以身犯險。
國家大事已經交由朝中心腹大臣管理,還有金鱗在旁監督,她沒什麼好擔心的,唯一要做的就是找到活的蒼炎,然後藉着陣法感應,兩人安然無恙回去。
……
烏雲翻滾,天色本來大暗,但時不時的雷鳴電閃將這一片大地映的有如白晝。
先是淅淅瀝瀝的小雨從天而降,轉而就是狂風暴雨沖刷着這片遼闊的土地。
“冒着風雨趕路,真讓本姑娘苦惱!”
聲音的主人乃是一年約十六、七的少女,只見她跑在雨中,嘟着小嘴,明顯在詛咒着老天,身上穿着黑色獸皮做成的衣服已經被雨水滲透,身後的馬尾辮一搖一晃的,水花飛濺。
“哎呦!”
被什麼東西絆到,她頓時一聲驚叫,摔了個屁墩,本以爲屁股上會傳來一陣疼痛,令她沒想到的是,竟然出奇的軟乎,小手下意識的伸到下方摸了摸,只感到冰涼中帶有絲絲滑膩。
“什麼東東?”她一驚,沒着急起身,相反的小腦袋開始幻想,“難道是什麼絕世兇獸慘死於此,該着本姑娘命好,能夠僥倖得到他的獸丹?”
又覺得這種想法不太可能,她急忙晃了晃小腦袋,接着想來,“最次也是個普通兇獸剛死不久,能夠令本姑娘飽餐一頓吧。”
心動就開始行動,當她揉着癟癟的小肚子站起身,一眼望去,白膩的小臉頓時紅霞滿布。
雜草叢中,隨着狂風肆虐,暴雨傾盆,一具年輕男性的身體若隱若現,仔細看來,他渾身上下都是傷口,經過雨水沖刷,那些大小不一的傷口已經逐漸泛白,這還不是重點,令少女感到害羞的是,這個不知道是生是死的男子竟然全身上下一絲不掛。
“天啊,真讓本姑娘苦惱,這與幻想的差距也太大了吧,明明就是個暴露狂!”
剛有這種想法,她又覺得不現實,想着,“都被剝成光腚娃娃了,一定是遇到了強盜。”
“衝靈嶺這種人一天怎麼也有幾十個,哎,算了,不管了!”
想着,少女一狠心扭過頭,剛想拍拍屁股走人,餘光卻不經意落在地上那人臉上,只見他俊美的臉頰,慘白異常,一對兒似柳似劍的眉毛緊緊皺起,顯得可憐兮兮……
一間不大且簡單到極點的小石屋中,少女將“撿來”的少年放在獸皮墊子上,急忙找來一牀被子蓋在他身上,又在屋中拾掇了一些用來備用的幹木頭,燃起火焰,燒了一大鍋開水。
“哎,本姑娘爲了你可是不遺餘力,你可要挺過來呀,本姑娘最最苦惱白忙活的。”
嘴中喃喃的叨咕着,將一碗熱水喂進少年肚中,又爲他掖了掖被角,少女一雙玉手墊起精緻的下巴,呆呆望着少年憔悴的臉龐。其實她對於少年能否活過來,心裡很沒譜,甚至有些悲觀,畢竟在衝靈嶺這種人她見多了,差不多都是有死無生。
一夜時間過去。
少女已經趴在少年的身上呼呼大睡,疲憊不堪的她,早已忘記身下的是病號,嘴中還掛着一絲傻笑,時不時伸出小舌頭舔着嘴角,貌似做着飽餐一頓的美夢。
緩緩的睜開眼睛,少年一愣,進而腦海中翻江倒海般的劇痛,無數的畫面飄過,但都是殘缺不全,他想要將它們拼在一起,卻是無論如何都做不到。
“這……這裡是哪兒?”
望着趴在自己**胸膛上的少女,少年本就頭痛欲裂的腦袋有些短路。
伸出小手揉了揉迷迷糊糊的大眼睛,又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少女醒了過來,正對上少年那雙奇異的紫色瞳孔,頓時驚喜溢於言表。
“你終於活過來了,太好了,本姑娘總算是沒有白忙活,這下也不用苦惱了!”
看着面前突然手舞足蹈的少女,聽着她所言,少年不明所以,伸出手撓了撓後腦勺,眉頭緊皺,想着什麼,終究是什麼都抓不到。
見此,少女不滿意了,賭起小嘴,“喂,臭小子,本姑娘救了你呢,你怎麼也該說聲謝謝吧。”
“謝謝?”
少年歪了歪腦袋,想了想道:“什麼是救了我?我爲什麼要說謝謝?”
如同一個晴空大雷劈下,少女懵了,嘴中下意識嘟囔道:“不會撿回個傻子吧,什麼好處撈不到不說,連句感謝的話都沒有。”
她可是準備等少年醒來後就敲詐,哦不,是討取救他一命的好處費的,現在可好,有她苦惱的了。
“喂,我爲什麼會在這裡?你又是誰呀?”
聽到問話,少女回過神,望着他,一臉的思索,“不對吧,說話也挺利索的,看這小模樣,跟傻子也不搭邊呀,而且……而且還長得這麼討人喜歡。”
說到最後,少女一張俏臉再一次紅霞滿布。也不知道傻子與長相有個毛關係。
終究是無法釋懷,少女嘗試着把他當成正常人,開口道:“喂,你那紫色頭髮與紫色的眼睛在我們衝靈嶺根本就沒聽說過,你應該是外嶺人吧?”
“外嶺?”少年一雙大眼睛中盡是迷茫,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呆呆的道:“你先回答我剛纔的問題,我才告訴你我是不是外嶺的。”
聞言,少女頓時一臉黑線,“真令本姑娘苦惱,你那一副白癡相已經暴露了你的無知,還敢以此與本姑娘做交換?”
無奈的揉了揉額頭,只聽她擺出一副大人不記小人過的樣子,沒好氣道:“這裡是衝靈嶺,而本姑娘叫夜輕靈。”
說着,她一揮手,指了指屋內,“至於這間屋子呢,是本姑娘的地盤,既然你已經活過來了,就滾蛋吧。”
知道面前的小子貌似是一智障,叫夜輕靈的少女也不打算打聽他的身世了,料想他自己也不知道,很乾脆的就下了逐客令。
少年迷茫的眨了幾下眼睛,似懂非懂的樣子,不過終是明白了夜輕靈的意思。
只見他掀起被子,搖搖晃晃的向外走去……
“等等!”
一聲尖叫嚇得本就重傷未愈的少年摔倒在地。
夜輕靈也沒去扶他,而是紅着一張小臉,從一旁的獸皮堆中左翻右翻的找出一套完整的衣褲扔到他面前。
“穿上。”
聞言,少年呆了半晌,似是不明白她的意思,就在夜輕靈快要急的跳腳時,少年低頭看了看,才發現自己是赤身裸體的,頓時臉頰一陣泛紅,下意識就撿起面前的衣服,搗鼓了半天才穿在身上。
待到少年終於不再暴露,夜輕靈轉過身,打量了一陣,走到他身前,幫他整理穿的亂七八糟的衣服。
估量着少年要比自己高出一頭,看着穿在他身上明顯不合身的衣服,夜輕靈無奈的道:“小是小了點,不過也沒辦法,出了門後,你自求多福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