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讓我見識一下你的本事!”面對錢玉簫強大的氣場,唐川身如疾風,率先向着無匹的劍氣衝了上去。
“愚昧!”錢玉簫淡淡地看着衝上來的唐川,臉上有說不出的淡漠。
劍氣所致,萬千劍氣不斷交匯,彷彿眼前即便是一座大山,也能輕鬆劈開。
唐川手上的圓月彎刀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一柄半截的***,逼上錢玉簫無匹的劍氣,轟轟巨響不絕於耳,無數的劍氣粉碎,唐川多處血肉翻卷,鮮血淋淋。
兩人的身影漸漸模糊,在場衆人只能看到一團團耀眼的銀色光芒與泛着紅光的靈力分庭抗禮,短短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兩人交手無數,各有所傷。
錢玉簫臉上一片鐵青之色,原本的沉穩已經漸漸被震撼和惱怒取而代之,眼眸都有些顫抖,不可置信地望着唐川。
這麼久居然沒有拿下這個雜碎,確實讓錢玉簫臉色難看,但此時的唐川則顯得更爲悽慘,好容易換來的新的長衫再一次支離破碎,身上也是劍傷無數,鮮血淋淋,周身各處傷痕無數,幾乎已經血肉模糊!
雖然模樣悽慘至極,但唐川始終在笑,一身氣勢不但沒有絲毫減弱,反而在絲絲攀升,釋放出來的戰意令錢玉簫都感到壓力陡增,這是個怪物嗎?
朝陽的映襯下,唐川渾身浴血,一頭黑髮飛揚,狂野的美感被釋放的淋漓盡致,守在路小云身邊的路小月,此時竟然忘記了剛纔對唐川的厭惡,美眸閃動,小乞兒原來這麼帥啊!
“想不到我錢玉簫竟然看走了眼,你確實是個天才。”錢玉簫漸漸恢復了平淡的臉色。
“事到如今,再說這些有的沒的還有什麼意義?”唐川笑意更濃,眼中多了一絲不屑。
錢玉簫淡淡地看了唐川一眼,彷彿要將這張面孔牢牢地記住,接着眼中寒芒迸發,獰聲道:“你確實強的出乎了我的預料,不過還遠遠不夠,今日遇到了我,你的命運就已經註定。”
唐川吐了一口血水,嗤笑道:“在我眼中,你連個垃圾都不如,路小云將你視若珍寶,你卻千方百計要置她於死地,真可謂喪心病狂之徒。”
“唐川,我謝謝你的救命之恩,但請你不要再詆譭師兄。”路小云聲音淡漠地說道。
唐川尷尬的看了路小云一眼,無奈搖頭,所謂愛之深說的便是如此吧,他沒有去責怪路小云的愚蠢,自己面對方婉兒何嘗不是如此?只是心中莫名地生出了一絲感同身受的痛楚。
“我對師妹的情誼深似海,豈是你這山野小兒能夠明白的?”錢玉簫深吸了一口氣,靜靜說道:“我勸你不要再做無謂的抵抗,乖乖領死還能少些痛苦。”
唐川忍不住一個趔趄,面對如此不要臉的東西也是深感無奈,冷笑道:“不要再浪費口水了,是非曲直你心裡清楚,說這麼多廢話不就是爲了爭取恢復體力的時間麼,不知道你恢復的怎麼樣了,可以繼續了麼?”
錢玉簫臉色一變,沒想到自己的心思竟然被人一語點破,猙獰說道:“好,你一心求死我便成全了你,看看是你死還是我亡!”
從小到大,他享受的都是長輩們的讚譽和同輩的仰視,奔雷宗更是將他當成未來的希望來培養,今日卻被境界遠低於自己的對手挑釁,錢玉簫只感覺氣血上涌,哪裡能夠再忍?
厲喝之後,錢玉簫瘋狂的臉色突然平靜了下來,一股讓人心悸的力量跌宕了出來。
澎湃的劍氣加持,錢玉簫感覺自己無所不能!
他站在那裡,象是一柄出鞘的利劍,恐怖的劍氣籠罩周身,虛空之中游走的劍氣發出刺啦啦的響聲,切割着天地,大地上瞬間便多出一道道細小的劃痕。
兩人的氣勢截然不同,錢玉簫此刻展現的是無堅不摧,而唐川則是霸道張狂。
“十五年了,自從修煉這門劍技,整整十五年,沒有人能擊敗我!就算是大衍城那些一等勢力我也不懼,劍鋒所指,莫敢不從。”
錢玉簫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臉色凝重起來:“我不知你是何方妖孽,但今日遇到了我,你註定要死。”
“吹牛是你的強項麼?”唐川冷笑出聲。
錢玉簫雙眼一眯,冷哼道:“你真以爲能勝得了我?幼稚!”
“那就再來!”唐川嘿嘿笑道。
“這是我最後的一劍,接不下來……便是死!”錢玉簫猙獰嘶吼,一身靈力突然盡數催動,火山噴發一般涌了出來,加持在手中的長劍之上。
剎那間,錢玉簫的身邊便被無數道道劍氣包裹。
這些劍氣每一道都是精純的靈力所化,蘊藏了巨大的殺傷和不容小覷的破壞力,若是劍氣齊發,無論是誰都得避其鋒芒。
遮天敝地的劍氣,縈繞在他身邊,方圓三丈之內的虛空,彷彿冥冥之中誕生了一種特殊的意志,那是屬於劍道的意志。
劍意——
唐川悚然一驚,這個錢玉簫果然有些不簡單,竟然領悟到了一絲劍意,若非他心胸狹隘,未來成就絕對不低。
“接招吧,劍穿!”
錢玉簫嘴角溢出鮮血,這一招威力不弱,但消耗甚巨,錢玉簫已經有些力不從心,可見他並未打算動用此招,是唐川肉身的強悍,迫使他不得不如此。
一聲悶哼,錢玉簫面色陡然一白。
長劍一抖,無數道劍氣鋪天蓋地地朝唐川襲來!
劍穿!
唐川第一時間感受到了這一招的強悍,他沒有足夠的信心抵擋下來,而路小云姐妹倆竟然也在這一招影響的範圍之內。
可憐這女子傻了一般,雙目無神,竟是文絲未動。
“愚蠢的女人!”唐川怒罵一聲,急速奔向她,就在此時,耀眼的光芒從身後綻放,當它爆發出來的時候,整個世界都在這一瞬間失去了色彩。
早已退出一里之外的衆位弟子皆驚駭莫名,所有人都只感覺眼前一暗,緊接着從新回覆了光明,彷彿只是一瞬間,一切都安靜了下來。
陽光照在身上,感覺到絲絲暖意,但所有人的心,都籠罩着濃濃的涼意。
所有目光都不約而同的朝唐川望去,只見他背對着衆人,張開着雙臂,上身的衣服已經徹底粉碎,露出那不算強壯,卻充滿爆發力的身軀。
此時裸露的後背處,多出了一點殷紅,下一瞬,鮮血從那裡瘋狂的涌了出來。
“啊——”一聲尖銳的叫聲打破了寧靜,路小月怔怔地望着近在咫尺的唐川,任由鮮血柒在淡粉色的衣裙上。
路小云也驚醒了過來,赫然發現姐妹二人正被唐川攬在懷中,下意識的拉起妹妹陸小月抽身向後閃去。
唐川的雙臂脫離了支撐,啪地一聲撲倒在地上,透體的血窟窿依舊血流如注。
“姐姐你……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啊?”路小月彷彿看着陌生人一般看了一眼自己的親姐姐,接着奮不顧身的衝了上來,將唐川攬在懷中。
路小云癡癡的望着這一幕,這纔回想起剛纔那恐怖的場景,猛然擡頭望去,錢玉簫直挺挺地站在那裡,彷彿一直沒動過,身軀依舊筆直如劍,手中的長劍此刻就杵在自己面前,雙目之中帶着一絲不甘。
“哇——”錢玉簫張口吐出一道血箭,神色瞬間萎靡,一身生機緩緩消散,彷彿狂風之中搖曳的燈火,隨時可能熄滅。
“師兄!”路小云花容失色,急忙踉蹌起身,快步來到錢玉簫的身邊,扶住其緩緩跌落的身軀。
“小乞兒,你怎麼了,說話啊,別嚇唬我啊!”路小月慌忙取出大量的輕紗,無力的擦拭着汩汩而流的鮮血,眼神之中充滿了無助。
“咳咳...快鬆開點兒,要讓你捂死了。”唐川的頭此時正被路小月埋在自己的胸前,壓得唐川喘不過氣來。
“啊——”路小月霎時間頓時顯出了一絲不自然,慌亂間一把將唐川推到了一邊,俏麗的臉頰上泛出了讓人遐想聯翩的紅暈。
“哎呀——”唐川頓時發出了殺豬一般的慘嚎,路小月頓時驚慌失措,急忙跑過來又將唐川扶了起來,臉上愈發的不自然了。
另一邊,路小云剛剛扶住錢玉簫的肩膀,讓其不至於摔倒在地,不料錢玉簫卻突然暴怒,用盡全身僅剩的力氣,一把將路小云甩到了一邊:“滾開,我不需要你來假惺惺!”
路小云被大力甩到了一邊,一顆芳心徹底沉入了谷底,淚水不斷滲出,心中充滿了絕望。
唐川艱難地咳了幾聲,艱難地從路小月的懷中站了起來,整個人氣息懸浮,看起來搖搖欲墜。
“你不過是個垃圾,我錢玉簫怎麼會被一個垃圾逼到這個地步?你這個垃圾,我是奔雷宗未來的翹楚,我將來理應有輝煌的人生,受萬人膜拜,我不甘心!”
此刻的錢玉簫狀態瘋癲,踉踉蹌蹌仿若喝醉了酒,說完又驀然轉身,怨毒地望着路小云:“我有萬中無一修習劍道的資質,竟然要靠你來博取大長老的器重,呵呵上天對我不公,我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