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滄行的表情仍然平靜,儘管前面的兩道狼頭氣牆都被先後擊破,但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自始至終,他握刀的姿勢都幾乎保持不變,甚至沒怎麼擡手動刀,只靠着刀尖逸出的漩渦狀真氣,就形成了天狼戰氣後的多個兩儀氣旋,把赫連霸絕大部分的攻擊力量全部化解於無形,甚至還可以借力打力,調轉那些金槍戰氣反過來阻擋赫連霸的兇猛突擊,此消彼漲,本就內力不如他的赫連霸,在攻破兩道氣牆之後,就幾乎是用盡了全力,強弩之末了。
眼看着赫連霸人槍合一,賭博式地向自己進行了最後的突擊,李滄行冷笑一聲,原來不動如山的身形,終於大步向前,朝着來勢洶洶的赫連霸反擊而去,在他身前的那個紅色狼頭,瞬間增大了三倍以上,幾乎變得跟魁梧壯碩,如山嶽般強壯的李滄行本人一樣高大,張着血盆大口,衝着直面而來的赫連霸而去。
赫連霸的雙手緊緊地握着黃金蘇魯定長槍的槍身,他的虎口已經在微微地滲出血來,習武數十年來,這位大漠獸王惡戰無數,卻從沒有長槍脫手過的情況,可是對面的李滄行,卻已經是實力凌駕於他之上,讓他不敢想象的恐怖存在,那灼熱的天狼戰氣,更是讓他周身如受炙烤,導熱性極好的槍桿上,火焰般的溫度,幾乎要把他的一對肉掌給融化,若不是知道槍在人在,槍亡人亡的道理,只怕赫連霸早已經棄槍而退了。
可是面前的可怕狼頭。卻是越來越近,越來越大。赫連霸頓感面前的氣牆如泰山壓頂,讓自己喘不過氣來。一雙黃鬚黃髮虯結的臉上,漲得通紅一片,他猛地一咬自己的舌尖,一口老血噴在槍尖之上,強烈的痛感讓他本已經有些運行不暢的經脈,又變得重新舒通,他抖擻精神,大吼一聲,大槍瞬間抖出十幾個槍花。槍尖如同靈蛇吐信,變幻莫測,向着狼頭後的李滄行,攢刺而去。
金色的大鳥一樣的槍氣,迎面撞上了對面的狼形戰氣,“轟”地一聲,二人的身邊方圓兩丈內的一個圓圈形的地面,土石橫飛,一道深達尺餘的環狀深坑。頓時出現在衆人的面前,而圈內早已經被金紅兩色的戰氣所籠罩,兩大絕世高手的身形,已經完全湮沒於這戰氣之中。只聽到金鐵相交的脆鳴聲不絕於耳,越來越快,混合着赫連霸不停的獅吼之聲。與李滄行時不時的兩聲輕聲呼喝,震動着衆人的耳膜。而不時逸出的戰氣,則四散而出。飛出三五丈後,頹然落地,炸出一個個圓形小坑,帶起沖天的煙塵。
沐蘭湘和屈綵鳳的注意力早已經集中在這圈中的龍爭虎鬥,沐蘭湘的眉頭緊緊地鎖着,嘆道:“本以爲這赫連霸已經敗局已定,可沒想到在這種情況下,他居然還有如此的反擊之力,倒是我們小瞧了他呢。”
屈綵鳳冷笑道:“這蠻子畢竟是漠北第一高手,英雄門主,手下還是有幾把刷子的,看起來他一開始的鬥氣這麼容易就處於下風,也是想要有意示弱,要讓滄行貿然進攻,他好在絕地中反擊。看他一開始出擊時的那一槍,威力雖然強大,但也就是和展慕白的天蠶戰氣一個水平,這種程度,根本不是滄行的對手,可是最後他噴向槍尖的那口血,卻是讓這力量提高了至少三成以上,這纔是他的真正實力啊。”
沐蘭湘點了點頭:“屈姐姐,你能看清現在圈中的情況嗎?我現在什麼也看不清楚,只有隱約模糊的身影,可以感覺到他們的速度很快。”
屈綵鳳有些意外,轉過頭打量了沐蘭湘兩眼:“妹妹,你最近是不是很疲勞呢,按說以你的功力,不應該看不清裡面的情況啊,赫連霸現在已經把那槍拆成了兩杆,正跟滄行近身廝殺呢,你真的看不清?”
沐蘭湘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也許是因爲姐姐在古墓中有了奇遇,武功大增的原因吧,我本來天賦就不是太高,最近身體又有些不適,所以,所以讓姐姐見笑了。”
屈綵鳳的臉上疑雲更甚,這會兒也不看場內的打鬥了,看着沐蘭湘,奇道:“不對啊,以你以前的功力,要看清他們圈內的樣子,也不是難事,怎麼感覺你的武功好像有所衰退呢,氣息也顯得很凝滯,你是病了嗎?”說到這裡,屈綵鳳突然雙眼一亮,一把扣向了沐蘭湘左手的脈門,沐蘭湘反應不及,根本來不及反抗,直接就被扣住了要穴,驚呼道:“屈姐姐,你,你這是??”
屈綵鳳的嘴角勾了勾:“兩儀仙子的武功,怎麼會給我一下子就扣住了呢?這太不可思議了。莫非你是??”屈綵鳳說到這裡,一邊左手扣着沐蘭湘的左腕,一邊右手摸上了沐蘭湘的臉,在臉頰的邊緣處輕輕一探,搖了搖頭,“你沒戴人皮面具啊,奇怪,真正的沐妹妹怎麼會這樣?”
沐蘭湘幽幽地嘆了口氣:“姐姐也不想想,若我是假冒的,又怎麼可能知道只有我們三人才知道的那個傳音入密呢?”
屈綵鳳先是一愣,轉而笑了起來,順便鬆開了扣住沐蘭湘脈門的手:“對啊,我怎麼忘了這一層呢,對不起了,沐妹妹。”
沐蘭湘輕輕地揉着自己左手的手腕,嘴角勾了勾:“不過這個易容術確實害人,姐姐有這個擔心也是正常。自從你們走後,我便成天心神不寧,頭暈腦脹,也許就是因爲這個原因,我才,我才反應遲鈍,武功退化了吧。”
屈綵鳳嘆了口氣:“也難爲你了,這麼多事一起發生在你身上,換了別人早崩潰了,這次的事情結束後,你好好休養一陣,就能恢復過來了。”
沐蘭湘的嘴角輕輕地勾了勾,壓低了聲音:“屈姐姐,其實我有件事情,一直沒來得及告訴滄行,我想,也許先告訴你更好些。”全本小說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