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青蒼的法術沒有在小蘭花身上作用許久,因爲當小蘭花離開萬天之墟時,她那司命畫出來的身體便開始慢慢消失,隨着身體一同消失的,自然還有東方青蒼的咒術。
小蘭花只覺自己周身一輕,待睜開眼,東方青蒼已在流雲的那一端,小蘭花的突然消失好似也讓他有點沒回過神來。
看着魂體在白雲裡若隱若現的小蘭花,東方青蒼瞳孔一縮。
一無所依的空茫感讓小蘭花下意識的對東方青蒼伸出了手:“大魔……”話還未說完,風一來,小蘭花便覺自己要被這大風颳走。
魂體一晃,小蘭花正無措之際,忽然間她被一股溫暖的力量牽引住,小蘭花那麼明顯的感覺到,她正在被那股力量拉着往前走。
白雲在眼前飄散開去,小蘭花猛地撞進一個胸膛之中。
然而她卻並沒有止步與東方青蒼胸膛前,力量牽引着她讓她慢慢融進了東方青蒼的身體裡。
眼前一黑,待再回過神,小蘭花只覺左邊身體一沉,而右邊身體依舊輕飄飄的沒有實感,但總的來說,她卻比剛纔感覺要穩定許多了,風也刮不走她……
等等。
這感覺……
小蘭花嘗試着動了動左手,她感覺自己的左手擡了起來,垂頭一看,纖長的手指,鋒利的長指甲,小蘭花有些呆滯。
穿着黑色衣服的平坦胸膛,垂到胸前來的招風銀毛……
“我!”一開口,果然是東方青蒼的聲音!
小蘭花大驚:“東方青蒼!你爲什麼又要和我共用一個身體!”
身體的右手動了動,將肩頭銀髮撩到身後:“噢?爲何要用‘又’字?”小蘭花猛地靜了下來,她能感覺到眼睛不受她控制的微微眯了起來,“小花妖,你不是什麼都不記得了嗎,嗯?”
小蘭花五指緊了又鬆,鬆了又緊,然後咬牙道:“你不是早就看出來了嗎……”現如今,她瞭解東方青蒼,並不比東方青蒼瞭解她少,“我那樣做,你不是也默認了嗎。”小蘭花道,“放我回去,我要和主子在一起。”
“不放。”東方青蒼這兩個字蹦得生硬卻十分的果決。
小蘭花生氣道:“我要和主子在一起!這一次,我不要再跟着你走了,你也休想再將我在手掌心玩弄!我不會再被你騙,也不想再被誰拿去當藥材。”小蘭花說着,聲音微微低了下去,“只有主子不會害我。”
“本座……也不會害你。”
東方青蒼這話說得低沉,像是在承諾。小蘭花一怔,沉默。
東方青蒼重新開口:“你而今也再成不了藥材,魂魄重塑,豈能恢復你原來的力量,不過勉強能成普通魂魄罷了。”
“那你復活我幹什麼?”
小蘭花脫口而出的話讓東方青蒼默了許久,直到小蘭花以爲他都不會開口回答了,東方青蒼才道:“情之所至,理所當然。”
小蘭花驚呆,一瞬間以爲自己耳朵是出了什麼問題,如果她還有身體,一定會拍拍東方青蒼的臉,讓他清醒一下。呆了許久,沒等到東方青蒼再開口,小蘭花倒是品出了幾分認真的意味,她咬了咬嘴脣:“你又騙我。”
“信與不信皆隨你,總之,你得呆在本座身邊。”
小蘭花很無奈:“你爲什麼非和我過不去!”
“本座說了,因爲喜歡。”
什……
在小蘭花愣神之際,東方青蒼身影轉瞬化爲白光,白雲如光在身邊飛逝,小蘭花不安:“你到底要做什麼!”
“幫你找一個身體。”
找她的身體,這是在之前她千求百求,都求不得東方青蒼做的事,但現在,他卻自然而然的在幫她做了……
小蘭花呆呆的杵在東方青蒼的身體之中,控制着他的左半邊身體,卻什麼都沒做。東方青蒼卻自己拖着殘廢了一樣的一半身體,闖進魔界結界,在驚呆魔界守衛之後,他頂着魔界衆人看瘋子一樣的目光,拖着半條腿,一路氣勢洶洶的踏上魔界大道。
十餘年時間,被東方青蒼弄亂得一塌糊塗的魔界已恢復秩序,九幽魔都中央大道的盡頭處又建立起了一所高高大大的宮殿。
孔雀和觴闕聽聞消息,領着重兵攔在了東方青蒼前進的路上。
孔雀一身妖豔,但此刻臉色卻有點難看:“東方青蒼。”他喊着名字喊得咬牙切齒。
一旁的丞相觴闕神色也是凝重,但還控制着情緒,沉聲問:“時隔十數年,不知魔尊而今重回魔界,是有何貴幹?”東方青蒼眉毛挑了挑:“本座卻是不該來魔界?”問道最後一字,他聲調微微一沉,被挑戰了威嚴,讓他有些不開心,“爾等後輩,竟是比上古魔寵都更是不如。”話音一落,威壓震懾開去。
重重魔兵盡數下跪,連觴闕也是膝蓋一彎,險些跪倒在地。孔雀與觴闕二人臉色極爲難看,再是與東方青蒼一個對視,那雙腥紅的眼瞳好像一把鉤子,鑽進了他們心裡,然後勾出了他們內心的恐懼。觴闕腿一彎跪在地上。
孔雀咬牙支撐,東方青蒼勾脣一笑,滿是嘲諷之意,他右手一擡,五指一收,孔雀便被東方青蒼隔空抓了去。他捏着他的脖子,神色裡滿是殺氣。
“倒是險些忘了你算計本座之事。”
東方青蒼掌心裡漫出黑氣,侵蝕了孔雀的脖子,他眼睛睜大,在空中胡亂蹬着。
觴闕大驚,連聲乞求:“求尊上放過軍師!”
東方青蒼哪裡理他。手中魔氣更多溢出,爬滿了孔雀的臉,讓他變得面目恐怖。
左邊眼睛猛地閉上。東方青蒼恍然意識到,小蘭花也和他一起眼睜睜的看着這些事。東方青蒼眉頭一皺,隨手將孔雀丟開,讓他殘存了一口氣。
“今日不想髒了手,算你運氣好。”東方青蒼一拂袖,揚聲道,“無論何時,無論何地,本座若是出現,爾等只需記住一件事便好了。”東方青蒼神色淡淡的,“臣服。”
他邁出一步,小蘭花故意給他掉鏈子,左腿定在地上不動。東方青蒼跛了下腳,地上的影子跟着他滑稽的崴了下,即便是跪着,但依舊有魔界的人看見了。
沒人吭聲。
東方青蒼面不改色的提自己的要求:“本座此來,只爲尋人,集魔界之力,尋妖市主與其身邊女子一名。何時找到,本座何時離開。在那之前,那處,便是本座的寢殿。”
言罷,他沒有半分停留,眨眼間便行至魔界最高的那處宮殿。
魔尊離開,壓力頓減,周圍士兵站了起來,竊竊私語。觴闕連忙上前將孔雀扶起。孔雀恨得咬牙。復活魔尊,望其復興魔界,大概是他此生,做的最可笑的一個決定!
這哪裡是什麼魔神,簡直是瘟神!
到了宮殿,小蘭花道:“大魔頭,魔界的人都會以爲你有毛病……”
“隨他們。左右從遇見你開始,本座在他們眼裡,就沒有正常過。”東方青蒼腳步停了下來,“好好走路。”
小蘭花嘀咕了兩句,倒還是聽了他的話,配合着他走進了宮殿之中。
到了晚上,小蘭花怎麼也睡不着覺,她睜着左眼,東方青蒼也陪着她一樣睜着右眼。兩人誰也沒說話,在黑暗的安靜之中,一直沉默着。
其實這感覺很奇妙,小蘭花想,明明在同一個身體裡面,但依舊不知道對方在思索什麼樣的事情,“想法”這樣抽象的東西,大概是所有人身體裡最隱秘的部分吧,別說其他人,連自己或許都看不完全……
小蘭花覺得,她現在大概也是看不清自己的內心的,對東方青蒼的想法看法,但唯一有一點,她很清楚,她不相信東方青蒼。
或者說……
不願意去相信東方青蒼。
所以東方青蒼對她說的喜歡也好,要幫她找身體也好,小蘭花都在絞盡腦汁的思考着,他幫她做了這些,會要她做什麼?她有什麼可以還給東方青蒼……
一夜靜謐,當窗外開始有了些許光芒,小蘭花才恍然意識到天亮了,而她和東方青蒼……就這樣躺着睜眼到天明,還一句話沒講……
“大魔頭。”
“嗯。”
“……沒事,你一夜沒睡啊。”
“在等你說話。”
就這麼不經意的,小蘭花心頭一動,她按捺住心思:“我沒什麼話說……天都快亮了,我睡會兒。”
東方青蒼無言,在小蘭花以爲他不會說話的時候,他卻又開了口:“小花妖,你不是說,本座很壞,但你卻喜歡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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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她說過。
“大魔頭。”小蘭花輕聲道,“我死過一次了。”她頓了頓,“死了一次,很多事情都變了。”
所以……現在是不喜歡了嗎。
東方青蒼右手不自覺的握成了拳。然後在沉默中鬆開。
東方青蒼住在魔界,孔雀與觴闕寢室難安,無奈實力擺在那裡,兩人只好像急着送瘟神一樣,急催下屬賣力的去尋找妖市主的蹤跡。
半月之後,終是有了消息。
“花草甸?”東方青蒼指尖在王座的扶手上敲了敲,“十餘年前,赤鱗躲藏的地方?”下方前來稟報的將領闔首稱是。
東方青蒼想了一會兒:“除妖市主,可有探到與他在一起的女子消息?”
“這……並沒有女子與妖市主在一起。”
東方青蒼脣角揚起了一個陰險的弧度:“藏起來了嗎……”他呢喃,“先前讓你將人從本座手裡搶走了,這次,本座便毀了你整個世界。”
沒與任何人打過招呼,東方青蒼如入魔界時一樣,一晃便不見了身影,只是將領一擡頭,看見王座左邊供着的糕點,少了兩塊。
東方青蒼身法極快,出了魔界,行至花草甸不過片刻間的事。
然而道了花草甸,小蘭花看着面前的景色,忽然間覺得有幾分氣悶,這處景色與妖市主以前的千重幻境一模一樣,她之前被困在那裡,而後死在那裡,自是對那處沒什麼好的印象。
感覺到小蘭花的緊張,東方青蒼倏爾開口:“誰也傷不了你。”
是啊,這次,誰也傷不了她了。她在東方青蒼的身體裡。他是這個世上最厲害囂張的大魔頭,所以,他要守護的地方,也是這世上,最安全的地方。
花草依舊帶着香氣,然而與之前在那息壤身體裡不同,這次在東方青蒼的身體裡,小蘭花能很清晰的嗅到空氣中法力的味道,她也能看到結界的佈置,甚至陣眼都看得一清二楚。
魔尊的身體,便是如此方便。
東方青蒼一路目不斜視,徑直向陣眼而去。
花草甸上依舊有一座古樸小院,和妖市主那幻境之中的並無不同,要說唯一有什麼不同的話,大抵是之前陣眼便在這小院之中,而如今,陣眼卻被妖市主深深的藏在了地下。
東方青蒼在紅瞳裡略施法力,地下十丈深的構造他看得清清楚楚,錯綜複雜的結構,遍佈機關的山洞隧道,還有無數掩人耳目的石室,但所有的僞裝都被東方青蒼一眼看穿,他找到了自己想要找的東西。
最底層的石室裡坐着一人。
東方青蒼閉上眼,神識往下一探,隨即笑了:“小花妖,你還不知道本座的本事?”
小蘭花一直知道的。
在他只憑陣法之力撕開昊天塔的時候,在他揮手間便讓八萬人馬消失蹤跡的時候,在他默不作聲便沉了千隱山的時候,小蘭花一直都知道他的強大。於是此刻,即便呆在東方青蒼的身體裡面,小蘭花也有幾分害怕。
她嚥了口口水:“你想幹什麼。”
東方青蒼一笑:“託這妖市主的福,本座現在,可是好生憋屈。”他說着,手中烈焰凝聚,凝出了長劍的模樣,“偷來本座的成果,這小人定是竊竊自喜了許久吧。”東方青蒼聲音越來越危險,“本座便讓他一夕之間,一無所有。”
東方青蒼可不是個以德報怨的人。
烈焰長劍凝聚法力,宛如盤古的開天斧,一劍斬下,刺入大地,身邊花草登時被燒爲灰燼,力量滌盪開去,別說花草,遍地沙石翻飛,一道裂痕自大地中裂開。越來越深,越來越大,徑直向下,如分水術一般,將大地砍成了兩半。
耀目的光芒之中,小蘭花忽聽有人在身後咬牙切齒的嘶聲大喊:“東方青蒼!”
她聽得出,這是妖市主的聲音。背後傳來殺氣,東方青蒼卻頭也沒回,周身盪出一個烈焰結界,將那人攔在了外面。
於此同時,東方青蒼一躍跳進了腳下裂縫之中,落下的過程裡,小蘭花回頭一望,看見了裂縫之上,被東方青蒼結界擋住的人。
“是妖市主!”
“來得好。”東方青蒼道,“便讓他親眼看着這具身體,如何被本座搶走。”
聽聞這句話,小蘭花恍然醒悟,東方青蒼,這是在報復……
眼看着便要落到最底層的石室,一層透明的結界卻將東方青蒼擋了住。
東方青蒼眉頭一皺,揮劍便要將結界斬開,而此時石室內的赤地女子卻忽然走了過來,讓人驚異的是,赤地女子的腳上,竟然被帶着沉重的精鋼腳鏈!
“魔尊。”赤地女子看着東方青蒼,半點沒有被囚禁的狼狽,她依舊挺直背脊,道,“你是來取這具身體的吧。”她指了指東方青蒼手裡的劍,“那你就不能用它,這個結界一壞,整個山便會坍塌而下,東方青蒼倒也不急,收起了劍。唯有妖市主在地上對東方青蒼的結界使盡了辦法。
赤地女子坦然指揮:“我出不去,但你可以聽我的,在結界上寫下八字咒言,以你的血,便可解此結界。”
東方青蒼挑了挑眉,氣息往體內探了探,小蘭花的靈魂在他的身體裡被養得生龍活虎的,沒有大礙,於是東方青蒼依言在結界上畫下了咒語,加上一滴血,結界果然應聲而破。
下了石室上方的妖市主更是心急,在下面他們都能感覺到他施加的法術,讓大地顫動得有多厲害。
小蘭花看了看上面,又看了看赤地女子:“他不是喜歡你麼,爲什麼要這樣對你?”
聽到這個語氣,赤地女子愣了愣:“小蘭花?”
“是我。”
赤地女子看着東方青蒼笑:“放在外面不放心,索性就放在身體裡面了麼……魔尊,你也有今天。”
東方青蒼冷笑一聲,指了指赤地女子腳上的精鋼鐵鏈:“天地戰神不也是如此,你也有今天。”
兩個千古宿敵,到如今,卻在這個石室內互相調侃了起來。赤地女子不由笑出了聲,但笑着笑着,聲音卻變得有些無奈:“他怕我跑了,這鏈子上,還有縛魂咒呢,我這徒弟等我等得太久了,他生病了。”
小蘭花猶豫着問出了口:“他……囚了你十幾年?”
“嗯。”赤地女子點頭,“但他卻將自己囚了千萬年。”她動了動腳腕,聽着鐵鏈的響動,笑道,“你看,天道果然不曾繞過誰。”
聽得這句話,東方青蒼冷哼一聲,手一揮,火焰化爲的利刃飛了出去,碰撞上了精鋼鐵鏈,鐵鏈並沒有瞬間被融化。
東方青蒼眉頭一皺。不過瞬間,火焰的熱量便通過鐵鏈傳到了赤地女子的腳踝之上,腳踝皮膚開始泛紅。赤地女子卻連眉頭也沒皺一下。
又是兩股烈焰跟上,鐵鏈終於被割開。
東方青蒼望着赤地女子:“天道算什麼。”
“天道算什麼……這十餘年時間,你還不曾知曉天道是什麼嗎?”赤地女子看着東方青蒼,“魔尊,你如今,可是依舊毫無畏懼?”
東方青蒼一默。他有畏懼的東西了。
以前的無畏無懼,是因爲對任何生命都不在乎,但他現在,在乎的,想要守護的東西了。
所以,難免,心懷敬畏。
土地一顫,仰頭一望,東方青蒼的結界竟然被妖市主撕出了一條口。
東方青蒼挑了挑眉:“別廢話,把身體給本座讓出來。”
“自然,我等這天,也等了許久了。”
小蘭花聞言,心裡忽然閃過了一個想法,難道之前,赤地女子那麼拼命的保下她一縷氣息,就是爲了等今日,東方青蒼來“救”她,拿回這個身體,換她重入輪迴?
若是如此,赤地女子的謀算,雖是厲害,卻也有些無情呢……
但沒有給小蘭花詢問的機會,赤地女子慢慢閉上眼睛,“東方青蒼,我最後請求你,殺了阿昊。只是別讓他魂飛魄散,讓他到忘川,來找我吧。”她脣角輕輕的笑,“那塊三生石,以前可以隨意刻畫的時候,我每一次路過,都寫過他的名字。”
白色的魂魄飛離息壤身體。
頭頂東方青蒼的結界破裂,妖市主近乎聲嘶力竭的聲音傳來:“師父!”
東方青蒼眉頭一皺,一聲低喝:“進去!”隨即小蘭花便被東方青蒼擠出了身體,但她倒是將東方青蒼的意思領悟得快,立即一頭扎進了息壤的身體之中。
息壤的身體經過這十來年的磨練,早已不再有生氣排斥小蘭花的魂魄了,她的靈魂完美的嵌合入了身體的每一個角落,然後,她動了動手指,睜開眼,用自己的雙眼看見了石室和東方青蒼。
經過了那麼多……她終於是又回到這具身體裡了。
這具身體,最終還是成了她的所有物。
然而此時此刻,並沒有給小蘭花太多時間欣喜,只見東方青蒼那頭,妖市主如瘋了一般像他撲去。挾帶着要噬咬他血肉的痛恨:“東方青蒼!你竟敢!”
他手一握,朔風長劍登時出現在他手中!
小蘭花大驚,對於這把劍兩次給東方青蒼造成的傷害,她可是記得清清楚楚。
妖市主一劍砍向東方青蒼,烈焰與寒冰碰撞,巨大的衝力幾乎將小蘭花掀翻。一擊之後,東方青蒼卻未戀戰,身形一閃,抱住小蘭花,在她脖子上飛快的印下了一個血印:“保護好你自己。”
東方青蒼在小蘭花耳邊落下這句話,緊接着,小蘭花只覺眼前一花,待得她再回過神來,四周場景卻是早已經發生了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