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道界史上,記載着無數種煉製靈器的方法,但是到了後來,全部失蹤,後人研究了數千年乃是萬年,也沒有辦法完全按照書上記載的辦法煉製靈器,只有用最傳統的辦法,讓法器自動升級成爲靈器,這個事情看上去很簡單,但是卻是每一個煉器師心中最可怕的事情。
雷劫,無論是三九天劫,還是四九天劫,還是九九天劫,對於一件沒有自主能力的法器來說,都是最可怕的,可怕到可以輕易抹殺掉它的存在,任何煉製期間出現的瑕疵,都有可能導致一件十分完美的法器在恐怖的雷劫之下變成一堆渣滓,這是煉器界的悲哀。
九州大陸雖然資源豐富,但是數萬萬年來,低級資源可以再生,高級資源卻已經面臨枯竭的想象,人類只能將目光放在宇宙之中。
布衣也明白,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九州之上,除了某些禁地之外,其他的地方,所謂的頂級材料,已經快要被髮掘一空,或許在千年以後,煉製一件法寶都是問題,這個現象,讓他心中有些沉重。
雖然修道界曾經遺留下來無數法器,但是這些法器畢竟不能不朽,他們大多數都損壞與戰鬥之中,變成廢物。
除了煉器,布衣同時將修道界面臨的現狀與這位長者說了一遍,這纔是他最後關注的問題。
風靈子沉默了片刻,嘆了口氣道,“天下大勢,合久必分,分久必合,這是無法避免的事情,無論是人族還是妖族,或者靈族,只要心中存在私心,這個世界上就沒有辦法平靜,哪怕是短暫的平靜,也是在爲將來更加龐大的災難做鋪墊,沒有任何辦法改變,歷史就是一部戰爭史,除了戰爭,還是戰爭,這就是生存。”
布衣笑了笑,他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言論,稍微一聽,還有那麼點意思,他笑道,“前輩說的沒有錯,人的私心,便是天下間最大的禍根,這是不可避免的,就如同我們一樣,也有私心。”
兩人忽然看着對方,忽然哈哈大笑。
風靈子與布衣聊天甚久,心中不少謎團已經解開,也明白眼前這個看上去不大的年輕人到底有多麼恐怖的理論基礎,就連自數百年的學識也差點沒有跟上,最大的困難怎麼樣煉製靈器,已經琢磨出來大概,心中十分歡喜,蒼老的臉上滿是笑容,他笑道,“你這小子,倒是有趣,我承認,你已經有資格站到修道界的高峰,俯視修道界的所有生命,呵呵,說吧,到我們崑崙來,到底有何事情,我老人家可不相信,你是專門找老夫論道的。”
布衣也笑了笑,然後表情變得十分嚴肅,道,“你們門派有些人,扣押了我的師妹,我過來,是要人的。”接着,他將事情說了一遍,就連幽泉本身的至純水靈體也沒有隱瞞,因爲,這根本沒有必要。
風靈子蒼老的面容在聽完了所有事情之後,變得異常陰沉,緊着立刻站起來,暴怒異常,“這幫子蠢貨,真以爲出現幾個高手,就能改變世界?真是不知所謂,好了,這事情,我會出面,老夫給你承諾,最多三天,我這個糟老頭子便會出現在你面前,現在我還有一點事情要做!”
布衣面色一怔,他沒有想到,自己只是一說,這個老頭子如此大怒,不過,他老人家也說的對,就算是門派收入了幾個高手,在如今的修道界,又能起到什麼作用?根本沒有作用。
他站了起來,恭敬的向老人一禮,道,“謝謝您,以後若是有什麼煉器上的問題,可以與我交流,我這裡還有不少思路煉製靈器,可以再次進行商討。”
老人家暴怒的情緒聽到這句話緩了緩,“你這個小子,難道還有存貨?”
布衣笑了笑,“那是當然。”
走出這片芥子空間,回到崑崙山,剛走出山洞,布衣便看到一個人來,這個人正是先前帶路的和碩。
和碩是三代弟子,在二代弟子執掌崑崙的這個時代,自然有驕傲的資本,五十多歲便成爲了煉罡期,將來成爲金丹期的機率十分大,這才所有弟子之中明顯提高了不少地位,因此,總是看不起人,但是在知道了布衣的真實身份和真實實力的時候,看着對方,明顯有些拘謹,“布衣師弟,掌門有請?”
布衣擡頭,眉頭一皺,“那個掌門?”
“自然是清微掌門,您進去好多天了,周閣主等人,在大廳之中等了您三天。”
布衣一愣,然後笑了笑,“好的,帶路吧。”
煉器師,不比煉丹師,鑽研陣法的大師,涉及的面極爲廣闊,討論起來需要很長的時間,再加上芥子空間之中無日月,自然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他擡頭,看了一眼天空的太陽位置,掐指算了算,卻沒有想到,已經過去了五天。
崑崙後山,一座極爲宏偉的大殿之中,清微掌門坐在首位,清心道人正坐在旁邊,此刻,他的心中無比煩躁,看着眼前數十位代表各個門派的掌門副掌門來訪,感覺頭大無比,本來只是以爲,一個小屁孩能有多大能量,現在看來,對方似乎來頭很大,似乎這些人,欠了他很大人情一般。
這幾天,不止這些人言語之間十分不客氣之外,就連掌門對他也有了幾分意見,若不是禁地之中風舞子師伯在背後爲他撐腰,恐怕這壓力早就頂不住了。
此刻,大殿之中,兩邊的檀木桌椅上,足足坐了三四十個在修道界有些名字的門派煉器師掌門之類,一邊喝着茶,一邊聊天,如此,已經兩天了。左邊第一個,坐着蜀山劍院子煉器宗師,威望十分高,右邊第一個,則是坐着周元慶,這兩大宗師打頭,讓崑崙上下無比緊張。這些人,論起輩分來,可都是二代之中的翹楚人物,有些人,甚至還是一代,壓力十分大啊!
在這些人旁邊,奉命侍候端茶倒水的弟子們,此刻無比緊張,這些可都是修道界的大人物。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多的大人物齊聚一堂,來卻只是爲一個人。
崑崙不鬆口,這些人只能在這裡乾坐着,喝茶聊天,將大廳當做了門派交流的場所,剛來的時候,還有些生疏,兩天過去,這些人已經顯得極爲熟絡,尤其是周元慶,此刻已經用他強大無比的交際手腕,令很多人佩服不已。
衆人聊天聊的十分高興,就在這個時候,門口忽然進來一個道童,清脆的喊道,“掌門,布衣來了。”
正說着,布衣到了,他走到門口,忽然一愣,停了下來,然後腳下又開始動作,走向大殿之中,一邊走,一邊拱手向兩邊所有掌門施禮。這些人的身份,他早在前幾天就知道了,這個時候,只不過是對號入座。
“見過於曉掌門,見過……”
這些人都是一門之長,或者一個門派的代表,此刻見到布衣,紛紛眼中冒出無窮的光華,客氣萬分。
“布衣不必多禮。”
“少年才華啊!”
“前途無量啊,天雷一脈,果然是正道的奇葩啊!”
……
布衣一來,一路施禮過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大家紛紛議論。
他太年輕了,年輕的簡直可怕,這樣的人物,再過幾年,這些人簡直無法想象會成長到什麼樣的高度。
大家在議論着,這個時候,應該對和個少年,採取什麼樣的措施,應該有什麼樣的態度。
清心道人看到布衣來了,眼中冒出一絲不自然,除此之外,就是一絲後悔之外,才過了幾天,崑崙已經成爲了修道界的笑柄,扣押別派弟子,這個名頭,可不怎麼好聽。
清微掌門臉色十分難看,見到布衣前來,稍微好了一點,他看了清心道人一眼,心中無比震怒,“這都是你們乾的好事,崑崙的清譽,就毀在你們手裡。”
清心道人臉上也極爲難看。二代弟子之中數十人,此刻,願意到大殿之中的,就只有他一個人,掌門師兄能站在這裡,那是沒有辦法,本來能夠得到一名至純水靈體,所有人都十分高興,但是當這些人往這裡一站,說明來意之後,那些在修道界之中赫赫有名的人物立刻灰溜溜的走了出去,他們怕丟人。
布衣一圈走完,最終來到最前面,看着清微道人,深施一禮,“見過清微掌門,師傅他老人家讓我問候您一聲。”
清微面色緩和了半分,“布衣不必多禮,你師傅與我是多年故交,不必如此。”
布衣心中無比開心,臉上卻沒有流露出半分,只是淡淡笑了笑道,“小侄這次前來,冒昧打擾,實在是有些唐突,請問清微掌門,到底這件事情,如何解決?”
清微面色一僵,心下嘆了口氣,這個小子,到底是天雷那混蛋教出來的,一樣的那麼直接,想了想,冷哼一聲道,“布衣師侄,這件事情,我說了不算,還是問問我旁邊這位吧。”
清心道人臉色一變。
布衣轉頭,轉向旁邊的清心道人,忽然冷聲道,“清心師伯,這件事情,到底如何解決,我師妹,你到底放還是不放。”
清心道人看着大廳之中數十人,臉色鐵青,不知道如何回答,這個答案,他不能給,也給不了。
可此,一片肅靜,眼看,再次僵持。
就在這時,周元慶站了起來,看了看布衣,點了點頭,淡淡道,“清心道人既然無法給個答案,那還請風舞上人出來,給一個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