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貴人家的孩子,雖然從小學武,但是哪裡吃過這樣的苦,八十里的山路,還要翻山,至少需要兩天時間,兩天之中,還要趕路,還要保持體力,吃飽肚子,對於一個山裡人來說可能不是很難,但是對於宋雲玉來說,那就是大問題了,這小子一開始在怒火的支持下,一個勁的猛衝了,翻過了一個座山之後,就開始哭爹喊娘,叫苦不迭。
壽山山脈上樹木繁多,人跡罕至的地方被各種植物所覆蓋,想要通過,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宋雲玉修煉不久,連先天境界也不是,就算是會輕鬆,那也得要強大的真氣支持才行,走了不到五十里,就開始叫苦連天,在山中行走,那一身綢緞衣服早就被樹枝劃的破破爛爛,露出白嫩的皮膚,那些枝條打在身上,出現了許多於痕,他到底不是布衣,敢用身軀去撞樹,幢山,磨練筋骨皮。
飢餓,身體睏乏,肌肉痠麻,一天不到,宋雲玉開始頭昏眼花,心中滿是後悔,怎麼就控制不了自己呢,非要和那個變態鬥氣,大丈夫能屈能伸,忍着不久行了麼,聽別的弟子說,那個年輕的不像話的三代弟子纔是一個妖孽,不知道是真是假。
宋雲玉此刻是多麼希望自己的爺爺和奶奶能出現在頭頂上,雖然他老人家對自己確實有些嚴厲的過分,但是這有些已經不重要了。
當宋雲玉再次出現在山道上的時候,已經是三天之後,被弟子們發現的時候,這個真實年齡才十歲的小子已經昏倒在了山道上,被下山取水的弟子發現並擡了回來。
布衣也感受到了這一點,暗自搖了搖頭,這等富貴人家的弟子,不好好珍惜自己的資質,真是平白長了一副好皮囊,好好修煉,到頭來,終究是廢物一個。
想到這裡,他將自己的念頭收回,開始全力運轉功法,爭取在意識海蛻化完之前,完成五行真身的修煉。
混沌爲一,陰陽爲二,四象爲三,然後三分天下,五行,八卦,六合,七星,所有修道者修煉的方向,幾乎都是一致的,從各種不同的元氣,選擇修煉開始,到了最後,都是追求混沌,無論修煉的火系功法,還是修煉的水系功法,到了最後,都是修煉成混沌之火,或者混沌之水,最終領悟混沌的真意,修道界並沒有混沌的存在,只知道它是天地初開之前,宇宙之中唯一的強大力量,誰也沒有見到過,但是方向總是不會錯的。
布衣藉助五行真雷法的方便,直接從五行開始修煉而起,由五行轉化四象,陰陽俱全,正魔皆修,幾乎囊括了天地間所有元氣,具備了一切因素,作爲五行真雷法的唯一傳人和繼承了上古道癡老人的知識,他走的路,要比任何人都要遠,在別人還在追求法力的純粹和威力之時,他已經開始接觸天地本源,眼界開闊的不是一點半點。
修煉五行真雷法,本質就是在修煉五臟,五行真雷法小成之後,五臟便已經先於身體的任何地方,初步道體化,現在他要做的就是,按照身體各處不同的屬性劃分,將這些地方,一一道體化,最後形成完整的五行道體,這個過程十分難,也十分簡單,簡單的是,他本身就是五行之身,梳理身體上手極快,又有雷音灌體大&法輔助,這個過程只需要幾個月,困難的是,修煉五行真身,就等於將後天的身體,轉化爲先天道體,有一個被人稱爲肉體靈變的過程,十分複雜,需要大量的時間,一般說來,這個階段,幾乎沒有人完成,就算是完成,那也肯定不在修道界,而是上界之中,布衣得到了道癡老人的知識,倒是明白幾分。
所謂靈變,就是將資質一般的肉體,經過法力的梳理以後,漸漸的變成道體之後,一個本質轉化的過程,這個過程之後,身體與天地之間的聯繫將會更加緊密,就如同那些真正的先天道體一樣,吸收元氣的速度將會達到一個十分恐怖的境界,對於法術的領悟,將將提升到一個不可思議的高度。
只是這個過程十分困難。
布衣眼中光芒閃爍不定,神識急速運轉,身體各處元氣盪漾,散發出各種不同顏色的光芒來,看上去五彩繽紛,在這五彩繽紛的光芒下,卻是以另外一番景象。
身體組織被元氣洗刷,去掉雜質,只留下精華,有許多地方需要打破,重新生長,這份痛苦和耐性,非一般人能夠忍受,這是必須要經歷的過程。
布衣的身下,一層黑色的物質,這些東西都是從他身上掉落下來的,搬來,按照雷音灌體法的淬鍊,身上應該沒有多少雜質纔對,但是轉化道體非同小可,依舊將這些本質之中隱藏的雜質過濾了出來,這其中,幽冥草的藥力起到了一定效果。
幽冥草的藥力,本身就有一種排除雜質,洗刷身體體制的作用,加上布衣刻意爲之,這股藥力被完全催發了出來,使得修煉五行真身的速度大大增加。
數天過去,布衣的本來有些微黃的皮膚已經變得宛如白玉一般,臉上更加透出一股神光,與周圍的元氣遙相呼應,彷彿布衣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團元氣的聚合體一般,他隨意一動,都能引動元氣的變化,這種狀態,就十分恐怖了。
當然,他現在還沒有到真正道體的程度,真正道體的恐怖,不是一般人能夠想到的,就比如說,那兩個蜀山的小傢伙,才凝煞期,就敢拿着靈寶到處闖蕩,那纔是真正的變態,若是一般人,莫說使用,就是拿起來,也會被靈寶吸成人幹。布衣現在還記得,那兩個調皮的小傢伙,資質到底有多麼的恐怖。
空氣之中元氣隨着天氣而變化,當空氣之中火系元氣升騰,其他元氣下降的時候,布衣忽然將全身法力斂去,恢復到了平常的樣子,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茅屋門口,一聲熟悉的清脆的聲音再次傳了進來,“布衣師叔,弟子奉刑律堂首座之命,前來請師叔到刑律堂一敘。”
又是那個皇家弟子。
布衣有些不悅,他明白,雖然不知道天來到底讓他去有何事情,但是那傢伙能拖到今天,而且只派這一個弟子來,傻子都知道其中有別的意思,雖然不清楚這小子到底有和身份,布衣也不準備爲難他。
他想到這裡,雙手放在胸前,手指掐了一個指訣,整個人忽然消失不見。
“正好修煉到了一個階段,索性休息休息,去山後看一眼幽泉如何了。”回到壽山道觀之後,布衣幾乎還沒有見到過幽泉的身影,倒是撲捉到了一絲妖氣,這絲妖氣,那日沖天而起,直奔觀中,想必應該是那位妖族前輩。布衣知道,壽山道觀奉行有教無類,只要沒有殺過生的妖族,只要有大毅力,能夠心存正氣,就能投入門中,便想到了那個妖族前輩,有可能是自家師門的前輩。
到了後來,他發覺幽泉正是跟着這股妖氣走的,心中便有了幾分疑惑,只是一直沒有時間去問,這次正好一併解決了。
宋雲玉跪在茅草屋外,使勁的喊了幾聲,心中感覺有些不妙,剛纔來的時候,他便聽太師伯說,那位妖孽師叔定然是在茅草屋之中,現在不吭氣,難道是消失了?不見了?還是不理他?
宋雲玉雖然出身富貴之家,但並不是傻子,吃了一次虧,便知道要去請教別的師兄弟,問問這位年輕的不像話,活似大哥哥一類的傢伙到底是什麼人,不問不知道,一問嚇一跳,這才明白,這個傢伙,纔是真正的妖孽,比自家爺爺還要妖孽,若是在壽山道觀之中得罪這個人,以後肯定沒有好果子吃。
天來第二次要宋雲玉邀請布衣的時候,他便毫不客氣的答應了,一是看看這位妖孽師叔到底還生沒生自己的氣,二是好好看看布衣,到底長的什麼模樣。
他上次來的匆忙,還沒有看見布衣真正的樣子。
喊了幾次之後,宋雲玉頗有些不耐,但是卻不敢去開門,他是真正的怕了,足足過去了半個時辰,他實在等不住了,這才站起來,躡手躡腳的走過去,將茅草屋門打開一條縫,向裡面張望,這一看不要緊,裡面根本連人都沒有,他頓時生氣了,一氣之下,衝着茅草屋的小門,一腳踹了過去。
就在這時,茅草屋的小門上忽然散發出一陣霧氣,宋雲玉一腳踢在這霧氣上,彷彿踢到了軟綿綿的棉花上,沒有絲毫着力的感覺,這股霧氣,將他踢出去的力量勁力卸去了個十成十,他的腳連門挨都沒捱上,就被反彈了出來,這股力量十分強大,直接將宋雲玉推了出去,看到這裡,這個小公子頓時泄了氣。和布衣這種人打交道,絕對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人家根本就不聽!
“等爺爺來了,非要他老人家收拾你,欺負人。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