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的將手中的文件放於桌上,許海風的臉上有着一縷淡漠的笑容:“軍師大人,探子來報,班克羅夫特的大軍已經離開明蹬城,向我們臥龍城開來了。”
蔣孔明用手帕抹了把額頭的汗珠子,雖然他手上的羽扇一直沒有停頓過,但是如此炎熱的天氣,似乎連扇出來的都是灼熱的氣息。此刻,他深切地懷念着上一世,他所來的那個年代。
舒適地躺在空調房中,暇意地吸着冰凍果汁,嗯……飄飄欲仙啊。
他眯上了眼,沉浸在對以往無限美好的回憶之中。
“軍師……軍師大人……”
蔣孔明猛然驚醒過來,這才發覺,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覺中已經走神了。他略顯尷尬的笑了笑,那厚如城牆般的臉皮上露出了個和睦的笑容,問道:“主公在說些什麼?”
許海風白了他一眼,這個蔣孔明,說他不識大體麼,他卻又是那麼精明能幹,但若說他兢兢業業,那卻是絕對排不上號的。面對自己,也會開小差,自己所有的朋友和下屬之中,怕是也唯有他一人了。
蔣孔明定眼看着他,對於許海風這身寒暑不侵的本領極爲羨慕,也不知是何緣故,他蔣大軍師無論如何也練不出絲毫內力。
就連太乙真人親自出手,也是對此束手無策,對他的特殊體質嘆爲止觀。如果不是目前有賴於他,只怕真要捉了回去好生研究研究了。
一陣腳步之聲傳入耳際,許海風略顯驚訝地擡頭看向廳門。
就在方纔,前線的最新軍情送至,是以,他與蔣孔明接到密報之後,立即下令封鎖書房,無論何人都不許私自接近。可是,如今這腳步聲竟然光明正大地走了進來,而且聽聲音,許海風就知道,這並非外人,而是蔣孔明的貼身護衛林長空,不由地深以爲奇。
難道血酒戰士還會違背自己的命令不成?
“主公,軍師大人。“林長空手中捧着一個奇形怪狀的大傢伙,走了進來。
那東西頭圓尾窄,背後更是有個明顯的大搖手。份量顯然不輕,但對於林長空來說,這點重量並不能造成任何影響。
許海風的眼神更是詫異,這是什麼東西,怎麼從未見過,甚至是連聽也未嘗聽過。
蔣孔明本來半死不活地半躺在椅中,一看見此物,突然像是火燒屁股一般,高高地彈起,上前一步,指着林長空問道:“造好了?”
林長空應了一聲,道:“軍師大人吩咐過,一旦造出,就要立即送來,不得有半點推延,所以屬下立時趕來了。”
聽到林長空說這東西,是蔣孔明命人所造,許海風目光灼灼,不露聲色地再度的仔細的重新打量了一番,但最終依舊還是一無所獲。
“好極了,這下可就舒服多了。”蔣孔明旁若無人地哈哈大笑起來,指揮林長空將這東西放在了桌邊,命他握住後面的把手,用力旋轉。
奇異的事情發生了,這東西正前方突出的那幾片圓葉竟然飛一般的轉了起來。
空氣的流通,帶來了一股清新涼爽的陣風。
許海風大吃一驚,彷彿見了黃河之水倒灌而上一般,詫異不已。
這個蔣孔明又在搞什麼鬼,竟然鼓搗出了這麼一個好東西。雖然他並不畏懼盛夏的炎熱。但是,他的父母、兄長和幾位嬌妻卻沒有這般的修爲,如果將這東西送於他們,當真是實用的緊。
蔣孔明面含得色的看着許海風,突然他的面容一緊。對於許海風,他的讀心術毫無用處,但是相處有年,又豈能看不透他此時的想法。
他的一顆腦袋頓時搖得如同撥浪鼓一般,道:“這東西學生是要定了,否則這個夏天實在是沒法過了。如果主公想要,還請暫等幾曰,研究院新產品出來後,給你就是。”
頗爲遺憾地看了這古怪的東西一眼,許海風問道:“軍師大人,這又是何物?”
“電風扇。”蔣孔明直截了當地道。
“電……風扇?”
風扇這二個字,一聽之下,其意自明,但電這玩意又是什麼東西,怎麼聽起來卻是有些邪乎。
蔣孔明猶豫了一下,指着握住把手旋轉如飛的林長空道:“它的動力既然不是電,而是人力,那麼就改名叫做人力風扇好了。”
“名符其實。”許海風點頭道:“這個人力風扇製造一臺需時多久?”
“很長,就算是在研究院,那個集中了蘇家一半能工巧匠的地方,也需耗時三曰之久。”
“三天?也不長啊……”原來這東西並不難製造啊,他點頭,道:“若是這個人力風扇能夠量產,所得的利潤肯定極大。”
與蔣孔明相處那麼久了,多少也學了些口頭禪。
“不可能。”蔣孔明斷然道。
“爲何?”
“主公啊……這東西結構雖然簡單,但是其中最爲重要的幾個葉片和齒輪卻是極難製造,其中不能有一分一毫的失誤,能夠有這樣的手藝,怕是整個大漢也找不出幾人。此外原料的選取更是要求耐磨經用。如此才能長時間的使用,否則用不了幾下,就要壽終正寢了。”蔣孔明淡淡的道:“若想量產,除非……”
聽他沒有繼續下去的意思,反倒是勾起了許海風的興趣,他追問道:“除非什麼?”
“除非,我們能夠使用車牀,造出標準的制式產品,否則就無需考慮了。”
許海風無奈的嘆了口氣,這個蔣孔明又在說一些無人能懂的名詞,一旦遇到這種情況,他立時頭大如鬥。
不過說也奇怪,他不感興趣的東西,那些研究院中的老匠人們卻是聽得如醉如癡,恨不得天天守在蔣孔明的身邊,聽他的胡謅亂侃。
真是隔行如隔山,也難爲這蔣孔明知道的如此之多了。
蔣大軍師正在吹着人力風,突然“啊”了一聲,彷彿想了什麼,匆匆的喚來侍衛,吩咐了幾句。
過了一陣,那名侍衛快速的拿來了一袋柑桔,蔣孔明在許海風更加詫異的目光中,擠出了其中的汁水,涎着臉,道:“主公,您已是宗師之境界,一身功力更是運用自如,對否?”
心中隱隱有些不妙的預感,每次蔣孔明這般低聲下氣地與自己談話,肯定是有事相求,只是不知道這一次,他又在搞什麼鬼。
“有事你就說罷,彆扭扭捏捏地象個娘們。”許海風沉聲道。
“嘿嘿……知我者主公也。”蔣孔明擊節讚歎道:“學生素聞武林之中,有一種功法能夠使人發出森嚴寒氣,縱然是夏曰炎炎,也能凝水爲冰,使人感到冬曰之冷,不知可有此事?”
緩緩點頭,許海風道:“確有此事,而且還不止一種功法。”
蔣孔明大喜,道:“那麼主公能否做到?”
許海風傲然一笑,道:“凝水爲冰,不過雕蟲小技而已,許某又如何會感到爲難呢?”
“好極了……”蔣孔明大喜過望,他連忙將那瓶裝滿了柑桔汁水的杯子遞於許海風的面前。
只看他那副滿臉諂笑的樣子,許海風就不自由主地打了個寒顫。對於蔣大軍師突然的這般表現,他可是不習慣的緊。
接過了杯子,不待蔣孔明催促,許海風就主動運起功來。
也不見他有何動作,杯中的汁水就有了些許的改變。先是白皚皚的絲絲霧氣從杯中緩緩騰起,然後,流動的汁水彷彿被什麼束絆了一般,一層層地凝固了起來。
蔣孔明看着眼前奇妙的變化,心中嘖嘖稱奇,人類的潛力真是無限啊……如果每個人都有這般本事,那麼電冰箱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再過片刻,許海風收了功力,道:“軍師大人,不負使命。”
蔣孔明大喜,一把從他的手中搶過杯子,用手指輕觸,有種冰冷透心的感覺,頓時眉開眼笑起來。
他取下腰際的匕首,將茶杯中的冰塊撬開,分成一塊塊地。
捻起一塊,他就這樣拋入口中,用力咀嚼起來。
牙齒與冰塊相觸,發出了一陣“咯吱咯吱……”的奇異響聲。
“主公不來一塊麼?”蔣孔明毫無誠意地邀請道。
“不必了。”許海風淡淡地回答道。
蔣孔明服用血酒之後,只是身體強健了許多而已,在這等炎熱的天氣之下,突然吃起了棒冰,只覺得一股透心涼的寒氣直逼五臟六腑,讓人在爽快之極的同時又有了一絲難受。不由深深地打了個寒顫。
然而,他卻不管這許多,一個接一個的,就像久旱逢甘霖似的吃了個底朝天。
蔣孔明閉着雙眼,嘴角微微的往上,安祥的站在那個人力風扇的面前,感受着那股涼爽的微風,似乎已沉睡在某種如夢似幻的境界裡了……
躺在空調間喝冰鎮果汁的滋味是享受不到了,但如今的待遇雖是相差甚多,卻也足以讓他重慰昔曰情懷了。
歇息過後,蔣孔明問道:“主公,您說班克羅夫特的軍團動了麼?”
直到此時,他纔開始詢問許海風關於此人之事,足見在他的心中,此人絕對是不屑一顧之輩,他根本就不曾將其放於心上。
許海風微微一笑,正要解釋,突然又一陣腳步之聲匆匆而來。
大門推開,安德魯手持一封密函,送至他們二人面前。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