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三木當年爲了保全無我派的最後血脈,在逼不得已的情況下只能以死相逼,最終藍督館的人沒有痛下殺手,只是將王三木以及其餘黨關押起來,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挑人出來施虐逼供。
聽見這邊在說着,在房間另一頭的萌萌早就按耐不住:“哥哥,我早就發現這裡有個暗門啦,讓我來打開!”
“等等。”
阻止了萌萌,古旭堯看着眼前的王三木以及另外兩人,單憑外表來看的話,王三木的確老實可靠,但方纔他說的話卻引起了白髮男子的注意。“你說你的弟子們被關在這裡的地下密室中?”
王三木聞言一愣,木然的點了點頭。
在得到肯定的答覆後古旭堯揮了揮手,那藏得一點也不牢靠的密室門被打開,內裡的密室立刻燈火通明,長長的甬道設滿了牢房,相比上面精緻的裝潢,這囚室也不遑多讓,至少在古旭堯見過的地牢中要算得上是品質極高的了,不僅如此,數量更是極多,此時約莫百名修士被關在其中卻只佔了半數牢房而已。
“你口口聲聲說你是個無辜的小門派,且不說你宗門耗費的錢財有幾多,這地下爲何會擴建這麼個大型的地牢?你用來關押誰人?”被他這麼一點,萌萌也醒悟過來,一臉憤慨的走到古旭堯的身旁,狠狠的看着眼前的王三木。
這次被問得啞口無言,這位無我派掌門一時間竟然說不出話來。反而是他身旁的兩人實在看不下去,站出來解釋:“前輩,我們的確不是表面上看起來的那樣,我承認無我派並非是單純的受害者,這監牢也是我們自己修建的,但我想請問,是否一個人做過錯事後就一輩子都是壞人,我們難道沒有改過的機會?”
說着,兩人站了出來,臉上竟有些許大義凜然的味道:“我們曾經是一夥盜匪。我們這些人什麼都經歷過。門派毀滅,逐出師門,這種悲慘的事情誰會想要去嘗試?可是無奈老天這樣對我們,在最無助的時候。是三木大哥帶領着我們。從一開始僅僅幾十人到最後數百上千人。我們在不斷的壯大,但唯一沒變的是每個加入我們變成盜匪的修士都絕對不是因爲喜歡搶劫他人才進來的!”
兩人義憤填膺,不難體會此時此刻他們的心情。這似乎比折磨凌虐更難受,古旭堯的指責毫無疑問是在挑戰這些人的尊嚴,而既然事情已經說破,王三木也接過話頭:“前輩修爲精深,洞察一切,我們這等低微的修士實在不敢有絲毫隱瞞,沒錯,我們曾經在凌霄界東劫掠過許多修士,在當時來說,也算是個比較大的盜匪組織,不過我們每次幹完這種事情都並非真的開心,對於我們來說,這只是爲了生存下去,最終有了足夠的資本,我們還是希望開宗立派,將過去洗淨好好做人。”
王三木說得誠懇,萌萌惡狠狠的表情都稍稍鬆了下來,不過古旭堯可沒那麼容易相信別人:“既然要改過自新那爲何還要建造這麼大的監牢?”
回頭看了看牢房以及裡面自己的兄弟們,無我派掌門嘆了口氣:“說出來或許難以相信,但其實我們修建這座監牢真的並沒打算用來關押任何人,當初我們決定要重新做人後盜匪組織內部出現了激烈的分歧,儘管當初每個人都是被迫纔來當盜匪的,但難免有些人過慣這種日子後沾染上了匪氣,不怕前輩笑話,我王三木當時的確是首領,可由於人數的增加,分幫分派的事情自然少不了,另一派不支持我們脫離組織自己開宗立派的人數比我們這邊要多得多。”
王三木回憶起那段往事,臉上閃過痛苦的神色,那兩個本來情緒激昂的修士也低下了頭。“最終爲了自由以及最初的夢想,我們打算強行離開組織,收拾好所有的東西后趁着一次行動完結後我們偷偷離開,但很可惜另外那派修士的頭領卻並不想放我們走,他覺得我王三木這邊的修士已經不如他了,爲了確保首領的位置我是要出賣組織通風報信給其它人來消滅他,於是我們就遭到了追殺,在逃到凌霄界南的這一路上,我們原本一同離開的兩百一十一人死傷慘重,待得來到這裡時僅僅只有五十人存留,於是爲了紀念死去的兄弟和我們的過去,我就在這地下密室中修建了這些牢房,它象徵着我們的過去,盜匪總是會聯想到鐵牢,而我也希望這些不堪回首的過去被永遠的長埋在地底不再被人提起。”
整個地下密室都靜了下來,這地牢中百餘名修士中至少有半數是不知道這段往事的,如今得知自己拜入的門派竟然有這段過去,許多人心中都不是滋味。
萌萌感性,聽過後也稍稍有些落寞,估計全場最淡定的也就只有古旭堯了。
“原來如此,那麼藍督館是爲何找上門來的呢?”古旭堯想要知道這王三木究竟知道多少事情。
“實不相瞞,當時我們來到凌霄界南後就開始物色好的山門,不過無奈找尋許久都沒有特別滿意的,一路漂泊來到這裡,發現此地雖然曾經被滅門但卻是處極好的地方,於是乎便使錢買通了藍督館的修士在這裡開宗立派,我聽說此地許久之前叫太恆門,據說因爲某些事情遭到滅派,之那之後儘管這裡風水好也沒人願意來開設門派,可是我們卻不在意這點,而就在重建宗門的過程中我發現了這個密室,直通地下,非常隱蔽,前人修建得很是粗糙,而當時密室中也沒什麼特別的東西,找到暗格后里面的東西也已經被取走,所以我才全部推翻自己再擴建成今日的樣子。”
古旭堯微微頷首,瞟了三人一眼,卻忽然出手!
凝結成劍刃狀的元力猛的向王三木身旁一人飛去,這次出手古旭堯已經將力量減弱到極低的程度,但也絕對不是他們這種修爲的修士能夠抵抗得了的!
“前輩!”王三木大吼一聲,想也不想的撲過去擋在那人面前,古旭堯見此也揮了揮手,將自己的元力打向別處。
“這,這是怎麼了,難道我們將所有的事情都說了出來還是不能放過我們嗎?”那被攻擊之人驚魂未定,本以爲得貴人相救,沒想到自己卻幾乎被這位貴人所殺。
“三木哥,算了,別說那麼多了,既然都是要死的,那就來得痛快點!”
牢內許多修士也開始叫喊起來,倒是王三木很是冷靜,他制止了衆人的喧譁,疑惑的看向古旭堯。“我想前輩並非想要殺死我們,若不然我又如何能夠反應過來呢?”
王三木的修爲在無我派來說是最高的,他已經達到了三階,比當時太恆門的掌門還要厲害,而古旭堯也是掐着這個修爲能反應過來的極限來出手的,此時聽見他如此說,白髮男子終於露出了笑容。
“很不錯,頭腦冷靜,重情重義,一心想要爲善,可惜了,洗白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除了有足夠的資金來修建宗門之外,還需要運氣以及實力。”說着,古旭堯回頭示意,萌萌立刻知道了他的想法,五玄蓮光閃過,所有構成牢房的鐵柱被掀飛。“既然你想把過去遺忘,就不要留下任何紀念,你能夠來到太恆門舊址,說明你與這個門派有緣,我有一個建議,不知道你想不想聽。”
“願聞其詳。”王三木躬身作揖,而被關押了許久的修士們也紛紛走了出來,站在自己掌門身後。
“我與太恆門有莫大的淵源,當初太恆門掌門乃是我的好友,儘管對於滅門一事我無能爲力,但卻曾經許諾過會幫助他重建山門,無奈我身有他事無法抽離,只得找人代行,可惜這人選實在難尋,你既然想要改頭換面,那我就允許你再以太恆門之實開宗立派,凌霄界南你是肯定不能再留的了,東邊亦有你的仇敵,界北兇險水深並不適合你這等修爲的人發展,那麼唯有西方是你的去向。”古旭堯說着拿出一枚六角石,閉上眼睛好一會兒。“這是我記憶中還能記起的太恆門道法,包括只有掌門才能修習的那部分,當然,這並不是完整的法訣,不過你放心,既然我能叫你替我完成這件事情,那麼我就不會撒手不管,有時間的話我肯定會去指導你們一番。”
王三木聞言一愣,接過古旭堯遞上來的六角石,他沒想到事情有這麼大的轉機,一時間語塞,只是默默的將念想探入六角石中,好一會兒才神情複雜的擡起頭。
看見對方這種樣子,古旭堯也察覺到了什麼,向萌萌發出信號,五玄蓮光立刻籠罩了整個密室,多餘的人無法再聽到他們的對話。
“前輩,我想你與太恆門的關係肯定不簡單,不然也不會連恆字訣都通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