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見皇甫羽然單手持刀瘋狂的揮舞着,似乎毫無章法可言。但是那混亂之中好像還有着莫名的端倪,一道道凜冽的刀芒從殘魄弒魂刀之上飛射而出,將周圍偌大的範圍全都囊括了進去,這樣一來韓步語就是想離開這裡也不是什麼易事了。
畢竟有着修爲上的差距,縱然皇甫羽然的揮刀速度已經達到了一個視覺的極限而產生了讓人眼花繚亂的幻影,可是在韓步語眼中也還沒有達到那種讓他找不到痕跡的程度,充其量也就是速度快了點而已。
就算是看清楚了皇甫羽然的招式走向,還是無法完全躲開,身體還處在冰凍的凝滯之中,皇甫羽然的刀已經到了頭頂。
說時遲那時快,韓步語真元一震身體側轉躲開了這致命一刀。揮劍格擋着皇甫羽然那近似瘋狂的刀招,兩人速度愈來愈快,兵器交擊產生的混亂真元將周圍的空氣攪得混亂不堪。
“死吧!”皇甫羽然冷喝一聲,雙手握刀高舉過頭頂,刀尖上吞吐着三尺長的刀芒。隨後就看到皇甫羽然雙手下劈,一刀巨大的刀芒衝着韓步語飛了過去。
韓步語也條件反射一般唰唰揮了兩劍,兩道交叉的劍氣迎着刀芒就衝了上去。原本以爲會有驚天動地的碰撞和真元的撞擊,卻在衆人目瞪口呆之中看着刀芒和劍氣交錯而過。
沒有驚天巨響也沒有亂竄的真元,就像兩個處於不同位面的光影擦肩而過一般。彷彿連空氣都沒有帶動,徑直朝着對方直衝而去。
韓步語眉頭一皺,額頭上已經滲出了冷汗。像現在這種情況,還真是沒有見過幾次,真元成形卻抵擋不住,只能用兵器硬擋,這樣一來很有可能會傷到身體。
這個時候可不是能夠發愣的時候,將真元凝聚在體表,擡手將長劍橫在胸前真氣注入長劍之中。希望藉此能夠擋住皇甫羽然這逆天一擊,幾乎調動了所有的能夠調動的真元,看來他也不敢再小視皇甫羽然的存在了。
“嘭!”轟然一聲巨響,韓步語驚詫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皇甫羽然的刀芒從自己身上穿了過去並沒有造成傷害。而自己的劍氣卻着實的擊中了皇甫羽然,皇甫羽然的身體就像是風中飄絮一般向後面倒飛出去。
這匪夷所思的過程任誰都不敢輕易相信,皇甫羽然那麼具有威勢的一擊竟然是個虛招,本身還被對方的劍氣擊中。就算是要兩敗俱傷,至少也要做出點防禦措施纔是,可皇甫羽然偏偏就沒有,在刀芒揮出之後就緊隨其後跟了上來,然後被劍氣正面擊中倒飛了出去。
看到皇甫羽然這麼禁不住打擊,韓步語長舒了一口氣,將外放的真元給收了回來。心裡還在想着:“畢竟還是小孩子,沒有多少戰鬥經驗,來生別再進入修真界了。”
擡手剛要將長劍入鞘,就感覺背後一陣讓人渾身顫抖的殺氣衝來,習慣性的轉身揮劍疾刺。刺啦一聲長劍入肉的聲音傳來,韓步語嘴角微微揚起輕蔑的說道:“小娃,你還嫩得很!”
“呵呵,是嗎?”皇甫羽然左手抓住刺入腹部的長劍,鮮血從手指縫中滴落下來。而在皇甫羽然臉上看到的卻是笑,一種殘忍的笑意。
皇甫羽然嘴角向上斜挑着,眼睛中綻放着嗜血的紅芒。右手中的殘魄弒魂刀微微顫動着,動作緩慢猶如慢鏡頭一般劃出一道圓弧其後還拖着長長的殘影。
眼看着殘魄弒魂刀當頭罩下,韓步語心中竟然萌生了懼意,有了逃離的念頭。伸手拉了下長劍卻是紋絲不動,身體彷彿被鎖定了氣機動彈不得。
只是皇甫羽然揮動的殘魄弒魂刀卻不會停下來,雖然緩慢刀氣可是咄咄逼人,森寒的氣息機會要將空氣凍結。快要接近的時候紅芒一閃,速度陡然快了幾分,韓步語只來得及將頭側向一邊就再也躲不開殘魄弒魂刀的攻勢。
“噗嗤”一聲過後,一道鮮血從韓步語脖頸出沿着殘魄弒魂刀刀身流了出來。皇甫羽然依舊緊緊抓着韓步語刺進自己身體的長劍,嘴角也已經滲出了血珠,面目猙獰的嘿嘿笑着,森冷的聲音讓人毛骨悚然,彷彿是來自九幽地獄的幽魂空洞而又森冷。
殘魄弒魂刀砍進韓步語肩膀並沒有拿開,而是停留在那裡像是嬰孩一般吸吮着傷口流出的血液。同時被吸出來的還有淡淡白色的靈魂之力,這纔是殘魄弒魂刀的真正可怕之處。
韓步語忽然感覺身體內的血液正在飛速的向肩膀上的傷口匯聚而去……不,應該說是在向身體外流失而去。魂魄被撕扯的疼痛感覺是那麼的明顯,丹田之內的元神也在蠢蠢欲動。
驚慌之中趕忙封閉自己的穴道想要止住這不好的預兆,可是根本就沒有效果,不僅僅是傷口處,全身各處都傳來了一種拉扯的力量想要將韓步語的靈魂給拽出身體。漸漸地韓步語意識有點模糊了,元神也在這個時候慢慢的向丹田外遊走着,根本就受韓步語的控制。
韓步語內心的恐懼已經無法表達,想要大聲呼喊才發現就連發聲都已經是力不從心了。難道真的這麼死去了?真的這麼死在一個小輩的手中,百餘年的修爲就要毀在一個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手中?
韓步語不甘心,換做是誰都不會甘心的,這是這個世界的不公平,自己艱辛修煉一生卻抵不上一個小娃娃三十年不到的修煉,這……讓人如何不心生嫉恨?韓步語開始了掙扎……無用的掙扎。
皇甫羽然嘿嘿冷笑着將插在自己胸口的長劍慢慢拔了出來,左手中呼的一聲冒出赤紅色的火焰。在火焰的灼燒下,那長劍竟然一點點融化掉了,不說是什麼神兵利器也不能這麼耐不住火焰纔是,至少這可是一個掌門人的隨身兵器。
終於,站在不遠處看着的於賀發現了不對勁,擡手一掌拍了出去,嘴裡大喝道:“孽障,給我住手!”
皇甫羽然眼皮微擡斜睨了一眼於賀,右手輕輕一擡將殘魄弒魂刀拿了回來,順着手勢膝蓋輕擡頂在韓步語後腰之上,身體向後傾斜着倒飛了幾步將韓步語給推了出去。
皇甫羽然這麼一下做得很到位,不但傷了韓步語還保證了自己的安全,讓韓步語擋在自己身前,於賀至少不會直接下毒手。
韓步語被皇甫羽然推出去直接就撞向於賀拍出的掌勁,說來也奇怪,原本凌厲的掌勁在碰到韓步語身體的瞬間竟然變得柔和了起來,將韓步語託着慢慢放到了地上。
於賀一個閃身到了韓步語身邊,蹲下身檢查着韓步語的傷勢。韓步語此時已經魂遊天外了,除了那微弱的呼吸可以證明還活着,整個人就像是一具屍體。
於賀皺着眉頭將真元傳輸進韓步語身體內,感受着韓步語身體內那虛弱的元神,於賀眼睛有點泛紅了,擡頭對着皇甫羽然的方向低聲喝道:“你對他做了什麼?”
“三魂已去其二,七魄僅餘其一,元神能量不足一成。他命不久矣,卻又死不了!”皇甫羽然森冷的聲音淡淡飄出,同時揮舞了一下手中散發着紅芒的殘魄弒魂刀。
於賀有點暴走的衝動,皇甫羽然的所作所爲已經深深觸動了於賀的逆鱗。先是殺了自己的愛孫百曉生於傑,現在又把愛徒給打成這樣,這些對於一個老人來說是多麼大的打擊!
於賀慢慢站起來,鼓盪的真元將身上寬大的袍子都吹了起來。手指做着詭異的手勢,高高的指着天空嘴裡唸唸有詞。
其他無機門的弟子們一見太上長老做出這種姿態,紛紛效仿了起來,除了皇甫羽然,在場的所有人都做出了同一個動作,手指指着天空嘴中唸唸有詞。
皇甫羽然聳了聳鼻翼,嗅着空氣中淡淡的血腥味,身體慢慢飄了起來,雙手握刀高高舉過頭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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詭異的對峙詭異的姿態,每個無機弟子的手中同時出現一抹淡青色的真元,遙遙傳輸到了太上長老於賀身上,猶如一個蛛網在瞬間完成一般,所有人都將真元送到了於賀身體內。
激盪的真元使得於賀的氣勢節節攀升,隱隱中已經帶動了大自然的變換。天空中的雲也開始有規律的旋轉着,遠遠看去就像是一個大大的太極圖案鋪在天際一般。
皇甫羽然則是完全無視這一切,高舉過頂的殘魄弒魂刀微微震動着發出幽遠的嗚鳴聲。半眯着的眼睛中血紅色的光芒閃過,幾多殘酷幾多哀傷。
彷彿經歷了遠古的滄桑一般,於賀舉起的手放了下來,在身前輕輕畫出了一個八卦圖形。將全身真元緩緩注入到那八卦圖之中,八卦圖散發出耀眼的光芒。
皇甫羽然那邊也發生了變化,血紅色的霧氣再一次瀰漫出來將皇甫羽然整個人都包裹了起來。在那紅色血霧後面彷彿有一個戰神的影子矗立在那裡,說不清那是守護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