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無心與你爲難,”南風扔掉木盆,手指畏縮着站在遠處的耗子精,“但是它偷搶我們的東西,必須與我們一個說法。”
“它不是沒偷到也沒搶到嗎?”紅眉老者抹了把臉,三昧真火不同於尋常火焰,發乎於內,不會焚燒衣着穿戴。
“有做賊之心就等同偷盜,”南風正色說道,“自我們中土,有偷盜之心就要處以極刑。”
“啊?!”紅眉老者和耗子精面面相覷,最終還是紅眉老者率先反應過來,“哪有這樣的規矩呀,你們究竟是哪一路的仙人,閒來無事,跑來消遣我們?”
“我們不是仙人,”南風說道,言罷,又指耗子精,“閒話少說,你是兇手,你說吧,你想怎麼辦?”
耗子精驚慌失措,瞪着兩隻小圓眼愕然發懵,自己什麼都沒幹,怎麼糊里糊塗就成了兇手。
紅眉老者接過了話頭,“不是仙人,怎麼能得無根之水?難道你們是這南海的龍族?”
“且不管我們是什麼人,只說它,”南風再指耗子精,“這鼠輩心術不正,作惡多端,今日定要打殺了它才得舒心。”
南風言罷,邁步向耗子精走去。
紅眉老者見狀,急忙上前,試圖阻攔,南風也不多說,延出靈氣將他定在當場,繞過他,向耗子精逼近。
耗子精驚怯後退,南風步步緊逼,與此同時右手外探,凝變閃亮快刀一把,冷聲恐嚇,“偷東西偷到我們頭上,你有幾個頭可砍?”
耗子精嚇的亡魂大冒,見勢不妙,調頭想跑,南風哪裡會讓它跑掉,耗子精剛一轉身,就被他定在了那裡。
眼見南風眼露兇光,耗子精嚇的魂不附體,連聲求饒。
紅眉老者雖然移動不得,卻能說話,連連幫腔,替耗子精乞命。
眼見火候差不多了,南風回頭看向元安寧,“你怎麼說?”
元安寧默契配合,冷聲說道,“這鼠輩饒它不得,一刀殺了。”
“別殺,別殺,”紅眉老者急了,“我那屋裡還有些寶貝,可以送與你們,換它性命。”
南風並不接話,持刀上前,將那耗子精的衣領往下拉了拉,作勢欲砍。
耗子精怕死,鬼哭狼嚎。
眼見耗子精就要沒命了,紅眉老者情急高喊,“別殺它,要殺殺我。”
“嗯?”南風皺眉回頭。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哪?”紅眉老者哭喪着臉。
南風並不接他話茬,而是反問道,“你剛纔說什麼?”
“我說你別殺它,要殺就殺我好了,”紅眉老者說道,“是我沒管好它,它才兩百年的道行,你們就別難爲它了。”
聽得紅眉老者言語,耗子精感動非常,痛哭流涕,哭喊着叫三爺,又道一人做事一人當,要殺殺它。
見此情形,元安寧衝南風使了個眼色,示意他適可而止。
南風並未就此收手,看了看耗子精,又看了看紅眉老者,猶豫片刻提刀走向紅眉老者,“哼哼,既然你硬充好漢,我就隨了你,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硬到最後。”
到得近前起腳踹向紅眉老者後膝,令其跪倒,“你還有什麼要說的麼?”
“有有有,”紅眉老者急忙說話,言罷,開始痛罵耗子精,說它不知死活,說它瞎了狗眼,然後又囑託日後沒了庇護應該怎樣過活,不可惹事招災,最後又說哪裡哪裡埋了些酒,哪裡哪裡藏了些吃的。
眼見火候到了,元安寧說話了,“依我看,還是饒了他們吧。”
“不成,哪能這麼便宜他們,不可姑息罪惡。”南風正色說道。
見南風不鬆口,元安寧明白他想做什麼,於是又道,“他們既然有心納貢贖罪,不妨往他的住處走一遭,若是無有稱心的抵罪之物,再殺也不遲。”
南風“猶豫”片刻,“勉強”同意,放二人自由,讓他們自前面走,二人自後面跟着。
紅眉老者氣惱非常,行走之時痛罵不止,不時踢踹,那耗子精自知理虧,連累了紅眉老者,垂頭喪氣,任憑他打罵教訓。
紅眉老者將二人引到自己的住處,請二人自行挑選,自己站在一旁,指點解說,只說這個如何好,那個如何好。
此前南風曾經來過木屋,屋裡有什麼他都知道,況且也不是真的要選什麼東西,只是藉故磨蹭,趁機與紅眉老者說話,詢問他的生平。
正如他先前猜測的那般,這處島上有幾座火山,並不適合人類居住,紅眉老者和這耗子精都是此方土著,生在這裡,長在這裡,島上那種紅眉食蛇的大鳥名爲赤眉鷹,紅眉老者的原形與赤眉鷹有五成相似,但連他自己也搞不清自己到底是赤眉鷹的變種,還是赤眉鷹與其他鳥類的混血後裔。
至於名字,二人也是有的,紅眉老者的名字是齊全神智之後自己起的,赤爲朱,就姓朱,名三爺。而那耗子精的名字則是朱三爺給它起的,叫黑老四。
自報家門之後,朱三爺又探問二人姓名來歷,南風只道自己是個道人,名爲南風,此番要往太陰鬼域去,只是途經這裡。
“真人去太陰鬼域做什麼?”朱三爺追問。
“聽人說那裡有海妖爲人引路,去探個新奇。”南風說道,言罷又問,“怎麼,你曾去過哪裡?”
朱三爺連連搖頭,“那倒不曾,我平日裡不喜歡往別出去,我只是聽來往之人說起過那裡。”
南風沒有再問,又挑揀了一番,意興闌珊,再度看向耗子精。
見南風又看它,耗子精慌了,急切的看向朱三爺。
不等朱三爺說話,南風就移走了視線,佯裝無意,看向放在牆角的木盒,走過去端詳片刻,掀開了蓋子,“怎麼你還精通此道?”
“粗通,粗通。”朱三爺緊張汗顏。
南風點了點頭,他對這個朱三爺的品性還是認可的,但這人有個很大的缺點,那就是不很聰明,若是遣派上陣並獲勝,日後不能放任其根據自己的喜好辦理公事,得確保他俯首聽命,而讓他聽話的最佳方法就是將他的這條命給贏過來。
南風刻意多看了幾眼,然後蓋上蓋子,往別處看。
“真人若是喜歡這副牙牌,也可以拿走。”朱三爺抱了盒子來送。
“君子不奪人所愛,”南風以退爲進,“你自己留着吧。”
朱三爺又送,南風只是擺手搖頭,再往各處看過,沒有入眼之物,又將視線投向那耗子精。
見此情形,朱三爺急忙抱了牙牌過來來送,“真人高擡貴手,你取了這牙牌去,饒了它這回吧。”
“這牙牌我是不會要的,”南風說到此處,佯裝臨時起意,“不如這般,咱們賭上一局,可好?”
一聽要賭,朱三爺雙眼冒光,“何爲賭注?”
“賭大點兒,”南風擡手指他,“就賭你的命。”
朱三爺聞言驚愕皺眉,歪頭看向耗子精,耗子精咧嘴搖頭,示意他不可應承。
朱三爺哪裡願意拿自己的命來賭,但事到如今也沒有選擇的餘地,一咬牙,一瞪眼,“好,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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