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王的貪財妃
負盡天下,不負你?
臨晚鏡忽然想到前世聽過的一句話:世間安得兩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
自家老爹和孃親竟然還有這麼浪漫的約定。可是,老爹到底沒有保護好自己的女人。不然也不會在十幾年前就讓月彌夫人出了事,即便那不是他的錯,也有他無法推卸的責任。
臨鼎天聽到這句話,卻猛然擡起頭看向月彌夫人,眉眼含笑,目光極其柔和。後者接收到臨鼎天的目光,更是笑得志得意滿。她就知道,這句話是最有用的。
“原來爹孃之間還有如此令人羨慕的許諾,也不知道當時在什麼場景下,母親纔會和爹爹許下這樣的諾言?”臨晚鏡微微一笑,似乎並沒有聽出月彌夫人話裡的另一層意思。
臨老爹在聽到那句話之後眼底一閃而過的詫異和深思,月彌夫人可能沒注意到,但是敏銳如臨晚鏡,又怎麼可能忽視呢?
“你這孩子,父母之間的事情都好奇。孃親說過,不會再對臉上的傷抱任何希望,你也不必白費心思了。至於這位風公子,孃親建議你還是讓他去別院暫住。姑娘家,名節最重要。現在景王喜歡你,所以不介意那些傳聞。可誰又能保證,男人的寵愛到底能持續多久呢?紅顏未老恩先斷,這個世上的女子大多數逃不過這樣的命運。不是每個人都像你爹爹,鏡兒,你已經不小了,很多事情都應該爲自己多考慮考慮,防範於未然。”月彌夫人語重心長地道。
她也不在意風無定這個當事人和臨鼎天這個老爹都在,就如此教導女兒。聽在別人耳朵裡,她還真是爲了女兒好。
也不是說她對臨晚鏡這個女兒沒信心,只是臨晚鏡要嫁的人比較特殊。景王是皇室最尊貴的王爺,他喜歡你,你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沒有之一!可如果將來某一天,他要不稀罕你了呢?那你就什麼都不是!以前爬得有多高,到那時候就會摔得多慘!換做任何一個母親,這樣勸告女兒,都是非常明智的。
可偏偏,月彌夫人給臨晚鏡的感覺不太好,所以她語重心長的勸告在某女心裡就大打折扣。甚至,她說出這話的時候,臨鼎天也下意識地皺起了眉。
顯然,他聽着月彌夫人的話,也隨着她的意思想到了以後。女兒如果真的被景王欺負了,那該怎麼辦?
他不希望有這種可能,也不喜歡任何人對這種可能妄加猜測。所以,臨鼎天不喜歡月彌夫人的話。而風無定則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姿態,他喝他的茶。即便月彌夫人在話裡提到了他,他也沒當回事兒。
因爲,他心裡明白,臨晚鏡是不可能聽了月彌夫人的話就把他安排到別院去住的。他住在侯府,可不就是看中了侯府是個清靜之地嗎?別院再好,哪裡有侯府這麼安全?江湖上的人都會給定國侯三分面子,那些硬闖的也都被擋在了侯府外,而他在這裡專心研究自己的藥,完全不用擔心會有人來騷擾他。
月彌夫人也知道這個女兒對自己的身份至今都有所懷疑,她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能寄希望於丈夫。可惜,後者卻裝作沒看見,和風無定天南地北地聊了一會兒便起身要走,說是要回書房處理公務。
臨晚鏡點了點頭,把畫兒之前收好的兩幅畫拿出來,遞給自家老爹。
臨老爹不明所以:“什麼東西?”
“這兩幅畫裡面都是畫的孃親,爹爹不妨拿回去看看。”臨晚鏡沒有說其他的,只讓臨鼎天接過了畫。
可是,也就是這一句話,卻讓月彌夫人警惕起來。
那兩幅畫都是畫的她?還是說,一幅畫是畫的她,另一幅是……
“哦?都是畫的你娘,怎麼不送給你娘?”臨鼎天不甚在意地問了一句。
“孃親想看自己,對着鏡子就可以看,可爹爹不一樣啊。我那書房裡還有以前孃親的畫像,不就是老爹您自己畫的?所以,我纔想你對孃親的畫比較感興趣。一幅是從別人那兒得來的,一幅是我讓畫兒這丫頭現畫的。這幾天她都在畫呢,畫的就是孃親戴着黑紗面罩的樣子,您那回去鑑賞一下,哪一幅畫得更好。”
“這樣。”臨鼎天接過畫,笑着點頭,“那爹爹回去可要好好看看。”
說完,臨鼎天就帶着月彌夫人走了。
臨晚鏡望着兩人離去的背影,牽起了脣角。從今天的試探來看,她爹爹未必不知道這位月彌夫人的異常。至少,心裡不是完全沒有疑慮的。
這樣她就放心了,老爹只要心裡有一絲防備,將來就不會被騙的太慘。然後其他的事情就由她來做吧。只要月彌夫人一有異動,她就會讓人把她控制起來。
待到那兩人走後,風無定也站了起來:“這下沒我什麼事了吧?”
他被人請來演了一場好戲,現在戲都謝幕了,自然也沒他什麼事了。
“你還不能走,實際上,我找你是真的有事。”臨晚鏡扯住風無定的衣襬,阻止他離開。
“什麼事?”他不是被請來演戲的嗎?難道現在還要加戲?
臨晚鏡欲言又止,風無定看着她,神情微訝:“你不會真的聽了你那個孃親的話,要趕本谷主走吧?不帶你這麼過河拆橋的!”
“噗,你想到哪裡去了?如果本小姐真的想過河拆橋,早就讓你收拾東西滾蛋了吧?我可沒那麼缺德。何況,你在侯府都已經住慣了,讓你挪窩兒你都不一定願意。”臨晚鏡根本沒想過要讓風無定離開。在她眼裡,風無定就是個移動寶庫。如果他能留在侯府,當自己的專屬醫生,那是再好不過的,趕他走幹嘛?侯府多一個吃閒飯的又不多。
至於江湖上那些要求神醫幫忙的人,很多都已經知難而退了。所以,這段時間風無定住在侯府是一點問題都木有。
“那你還想做什麼?”沒事他就回藥房煉藥了。
“你剛纔看到了吧,我早就說過,這位月彌夫人有問題。她一直反對治療,說明她臉上的傷確實有問題。你功夫高,又是神醫,我想讓你幫忙去做一回樑上君子。”這是目前唯一能確定那女人真假的辦法。
如果她的傷與她的描述不符,又或者其實那張臉根本沒有受傷,那傷疤是假的,那就可以直接揭穿她的謊言了。
“你是想讓本谷主去偷看一個女人?”這種爲人不齒的事情可能由他堂堂神醫谷谷主來做呢?簡直是太掉份兒了!
“其實我也不想這樣,不過那女人神神秘秘的,派其他人去我實在不放心。而且,萬一她真的是我娘,我派的人根本瞞不過她的視線。要知道,當年她的武功可是能與我爹比肩的。”臨晚鏡嘆了口氣,人到用時方恨少,她現在才知道在古代和現代最大的不同在哪裡。在這個古武遍地的世界裡,她那點戰鬥值就是渣。雖然,別人並不這麼認爲。
以她的隱匿功夫,不知不覺地靠近月彌夫人是沒有問題。可如果要看出她臉上的傷疤到底是什麼問題,卻沒那麼容易。
求助風無定,也是萬不得已的纔出此下策。
“你倒是聰明,萬一那女人發飆,倒黴的也是本谷主,你的人完全沒有任何損失,對吧?”風無定瞪着她,這丫頭的心思,他也能摸個八九不離十。
可惜,臨晚鏡忘記了很重要的一點。
“我這不是知道您功夫高,眼神兒好,專業技能棒嘛!”某女諂媚着道。
也不是怕損失自己的人,而是辦不好事情還要承擔不必要的損失,這種事情她做不來。讓風無定來做,不過是權宜之計。
“難道你忘了,本谷主是個名副其實的路癡?”雖然,他不願意承認這一點。可是,某女之前義正言辭地叮囑過他不要出門,就是用了這麼個伺來形容他。
“……”臨晚鏡徹底囧了。
沒錯,她是忘了這個問題,所以纔會讓風無定去做那個樑上君子。心裡想着月彌夫人睡覺之前肯定會梳洗,梳洗的時候總不會還戴着面紗吧?只要她取下面紗,風無定不就有機會看到她臉上的傷疤了?
可是,如果風無定根本不認識路,怎麼才能找到月彌夫人現在的住處?白天還好,一到晚上,風無定基本上是什麼路都不認識的。沒有小童在身邊,他跟瞎子沒有任何區別。
“好吧,你可以走了。”既然這個人不能用,那就只能想別的辦法了。月彌夫人不好對付,那她就只能先對付聞人卿華,等那邊的事情解決完了,她和景王的婚期也就到了。明月笙繡出來的嫁衣非常漂亮,其實她已經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穿上那件嫁衣招搖過市了。一生只有一次,她自然不希望自己的婚禮上出現任何變故。
所以,臨晚鏡對風無定揮了揮手,示意他離開,而自己卻走向聞人初靜的院子。
好些日子沒見到小狼崽兒了。這幾日宮裡事多,小公主沒來,小狼崽兒又在自己的院子裡練武,基本上沒出過房門。
這會子,不早不晚的,也不知道那孩子在做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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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5。20啊,姑娘們,愛要大聲說出來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