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6 鎏金鳳凰釵定情
後來,臨晚鏡真的去迎風關看雪了,不過,與紀醒空想象的場景不太一樣。不是他帶她去看雪,而是,她帶他去。
只是,這個時候,他們都不知道,有很多事情,終究始料未及。
紀家少年離開,夙鬱流景已經在院門口等很久了。
前者走出攬月樓時,與景王四目相對,噼裡啪啦,一陣火花閃過。然後,錯身而過,沒有任何言語。
照理說,紀醒空是應該向夙鬱流景問安的。可是,正待他要開口的時候,後者已經撇過臉去了。根本就不多看你一眼,還問什麼安?
夙鬱流景進去的時候,臨晚鏡正在研究羊皮紙上的針法。
“紀家那小子送了什麼東西讓你這麼高興?”
“九轉還魂針法譜啊,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臨晚鏡沒察覺到景王語氣裡的醋意,也沒看見他眼底的那一抹暗沉。她一心沉浸在尋得九轉還魂針法譜的高興中去了。
九轉還魂針法譜?
聞言,夙鬱流景呆愣了一下。那小子還真會送禮物討鏡兒歡心!投其所好,看現在鏡兒臉上的喜色就知道了。
等等,這不是重點。關鍵是,他派人闖無回宮都沒拿到手的東西,怎麼就被紀家小子輕而易舉地得到了?
“鏡兒,紀家那小子是怎麼找到九轉還魂針法譜的?”完全難以置信好不好!
“誰說是他找到的了?”臨晚鏡擡起頭,白景王一眼。
“……”不是你說的嗎?
話沒有說出口,可臨晚鏡依舊從夙鬱流景的眼底看出了這個意思,還伴隨着點兒小委屈。
“這只是我師父讓他代爲轉交而已。”臨晚鏡撇撇嘴,眼神卻柔和了下來。
剛剛那一記白眼,還把人家景王給看委屈了,她好罪過!
“你師父?”他想問,她的師父到底是誰。
不提還好,一提起,夙鬱流景便正了眼色。意思是,讓她老實交代。不僅是要講師父是誰,還有今天突然冒出來的那位神醫谷谷主,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師父是絕谷老谷主絕無悔,名義上,也就是風無定的師伯吧。”
“所以,你與風無定,也是名義上的師兄妹了?”夙鬱流景平靜地問。
他突然想起了這丫頭以前說過,師兄妹什麼的在一起,很有愛。那她和風無定,現在不就是這種關係嗎?
爲了避免她突然一時興起想嘗試這種有愛的感覺,他是不是應該想個辦法,讓他們脫離這種關係?或者,他也去拜絕無悔爲師,不就是比風無定更近的師兄妹了麼?
不對,應該是師姐弟了。她怎麼形容的來着?師姐弟在一起,很萌。雖然他不明白那個“萌”到底是什麼意思,可觀她說這話的表情,應該比師兄妹在一起更有愛吧?
“錯!我們不能算師兄妹,就算真的要論關係,那也是表師兄妹。畢竟,不是出自同一家門的。而且,人家學的是歧黃之術,拯救世人的,而我學的是毒,最懂的也是毒。”她搖了搖頭,糾正道。
“鏡兒,你不是說,你師父已經被你逐出師門了麼?”他忽然問。
“嗯,對啊。”不過,剛剛在收到九轉還魂針法譜的時候,她又決定原諒他了,允許他重返師門。
“所以,他爲你定的親事,算不得數。”夙鬱流景捏了捏她的手心,淡然道。
“本小姐的婚事,什麼時候輪得到他人做主了?即便糟老頭兒是我師父,也沒有這個權利。而且,他已經後悔了,所以連見都不敢來見我。留下風無定的目的,你應該知道。”即便他是個大美男,本小姐心儀的還是你咩。
何況,本小姐覺得,單論長相而言,你未必會輸給他人。只是他們不懂得欣賞他臉上如同妖嬈綻放的彼岸花的美。
“嗯。”說着,夙鬱流景看向臨晚鏡,目光定定,“鏡兒,坐我身上。”
他把腿擺正,讓臨晚鏡坐。
某女也不客氣,直接跨坐在他腿上,與其面對面,姿勢曖昧。
“要幹嘛?”她湊近他,臉貼近他,幾乎能聽見他的心跳。
“轉過身來。”看着女子秀美的臉,白皙如此的肌膚,近在咫尺。她靠近自己,吐氣如蘭,讓他差點亂了心神。斂了斂神,他才把人抱着轉了一個面兒,讓她背對着自己。
景王身形修長,臨晚鏡即便是坐在他腿上,也顯得嬌小玲瓏。
“你……”到底想做什麼?
後面的話還沒說完,她只感覺頭上一鬆,自己的髮簪便被夙鬱流景給拿掉了。
烏黑如瀑的長髮一下子披散開來,髮絲柔軟得如同綢緞。夙鬱流景在身後執起她的一縷髮絲,放在鼻下嗅了嗅,神情安然。
臨晚鏡可不會等他享受這片刻的安寧,她不安分地扭頭,髮絲瞬間從景王手中滑落。
“乖,別動。”景王一隻手按着臨晚鏡的身子,不讓她有機會轉過身來,一邊從懷裡拿出一個瘦長的錦盒。
打開,裡面赫然是一根漂亮的鳳凰釵。他先替臨晚鏡攏起頭髮,再拿出鳳凰釵,替她固定挽發。
臨晚鏡不用看,就可以感覺到景王手法嫺熟。替她挽發一點兒也不費勁兒。艾瑪,這有可能是個慣犯哦。她在心底調侃。
她是不知道,夙鬱流景爲這一天,已經自個兒學了不知道多少天了。
而且,還都是拿乘風的頭髮來練習的。
不要問他爲何不找個丫鬟來試驗,因爲,除了臨晚鏡,他不想碰到其他任何女子。厭惡情緒,其實依然存在,臨家大小姐只是成了那個特殊而已。
“好了。”然後,朝角落裡蹲着畫圈圈的畫兒丫頭道,“去給你家小姐拿面銅鏡來。”
“好嘞!”她今兒個被小姐嫌棄了,正想不開呢。這會子終於有事兒可做,也就不計較使喚她的不是她家小姐了。
瞧見畫兒如此沒骨氣的模樣,臨晚鏡斜睨了她一眼,低聲唾棄:養不熟的東西!
當然,這樣的低咒,實屬愛稱。
“王爺,銅鏡來了。”畫兒丫頭一陣風似的跑出來,把銅鏡舉到夙鬱流景面前。
“舉到你家小姐面前。”
“是。”畫兒丫頭忙不迭地又把銅鏡舉到臨晚鏡面前,還諂媚地看了她一眼。
小姐,您別生畫兒的氣啦,人家放紀家少將軍進來,不是讓您收穫滿滿麼。其實,她也就是閒着無聊纔會放紀醒空進來的。若是放在平時,肯定是要先請示了自家小姐再說。
臨晚鏡用的銅鏡,都是她讓人加工過的,不像古代的銅鏡那麼模糊,可以看得很清晰。
銅鏡裡,她面色紅潤,粉面含春,眼睛水潤,肌膚如瓷。
艾瑪,真漂亮!某女快要被自己看醉了。
等欣賞完了自己,臨晚鏡才把目光轉向頭上的鳳凰釵。
這支鳳凰釵很漂亮,上面的鳳凰栩栩如生。雙眼是紅色的寶石,在陽光照射下,閃閃發光。釵身形狀獨特,看起來有一種別緻的美感。
“這是鎏金鳳凰釵,算是本王給你的定情信物。”信物不信物的,不重要,關鍵是,戴上它,你就註定一輩子都是本王的人了。
“鳳凰釵不是隻有皇后纔可以佩戴,阿景,你確定不是在害本小姐嗎?”她細眉輕輕挑起,眉心氤氳起絲絲疑惑。
“沒關係,你也可以戴。”這鳳凰釵是父皇給的,說是讓幼子送給自己的將來的心上人。不必受皇家宿命約束,只要他想,任何女人,都可以配得上這支鳳凰釵。因爲,這是皇命!
“可是,這麼金光閃閃的東西,明顯不是本小姐的品味!”她又不想把自己打扮成移動珠寶庫,沒必要把這麼貴重的鳳凰釵戴上吧?
“鏡兒,它不僅僅是一支鳳凰釵。”夙鬱流景揉了揉眉心,他發現,某女的小腦袋瓜真的不能用尋常的思維去判斷。
“難道還能一分爲二?”某女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不僅僅是一支鳳凰釵,意思是說還可以拆分成兩支咯?如果把兩支鳳凰釵都戴在頭上,豈不是更在炫富?
“本王的意思是,它不僅是鳳凰釵,更是王府寶庫的鑰匙。”他無奈地低下頭,湊近她耳邊,輕言細語。
“你說什麼?”某女猛地擡頭轉身。
只聽得“砰”地一聲,她的頭,撞到了夙鬱流景的下巴。
“嘶。”她還聽見景王口中發出了這麼一聲。某女心下暗道不好,不會把他下巴磕壞了吧?或者是,磕下巴而讓景王咬到自己的舌頭了。
可是,還沒等他開口詢問,只聽見夙鬱流景來了一句:“怎麼樣,有沒有把你頭碰疼?”
說着,手還伸過來給她揉了揉頭頂。
臨晚鏡一時之間有些呆愣,沒反應過來,只慣性地搖了搖頭。後來據畫兒回憶,當時景王的眼神,那簡直是春風十里柔情,足以融化一尺堅冰啊。而自家小姐,就傻愣傻愣的,與景王的表情完全不搭!
然後,等她反應過來,思維已經跳躍到:
“阿景,你方纔說什麼,這把鑰匙。不對,是這支鳳凰釵,還是王府寶庫的鑰匙?”
一提起寶庫,某女整個眼睛都在發亮,完全沒注意到景王被她撞紅了的下巴。
咳,景王也是個倒黴孩子!
“嗯,這確實是王府寶庫的鑰匙。”誰也不會想到,他把王府寶庫的門開啓鑰匙孔,做成了這支鳳凰釵的形狀。
而且,就算知道了,只要不懂得怎麼開,也是白搭!
“那,王府的寶庫在哪裡?”臨晚鏡纔不想關心王府寶庫鑰匙的由來,她現在只關心王府的寶庫究竟在哪裡。然後——她第一反應是去把寶貝全部取出來!
“在……”他正想說,可當接收到臨晚鏡那迫切想要知道的目光之後,他話鋒一轉,“以後嫁過來,你便知道了。”
“夙鬱流景!”臨晚鏡瞪了他幾秒,在後者堅定無畏的目光下終於沉不住氣吼了一聲。
“怎麼了?”相較於她的不滿,景王倒是淡定極了。不僅是淡定,他還樂在其中。
鏡兒此般模樣,煞是可愛,平常可不多見。
嗯,是不多見,人臨家大小姐只在見錢眼開的時候才亂了格調。平常,那可是一高端大氣上檔次的主兒!
“你是故意的!”某女不高興地扯下夙鬱流景的面具,雙手去揪他的臉。(原來,不高興了還有這麼野蠻的一面。好在,某王爺喜歡!)
“嗯?”他蹙眉,眼睛裡滿滿的都是無辜,也不去管被她揪得快要變形的臉,笑着道,“鏡兒,說話要憑良心的,我故意什麼了?”
“你就是故意的!”臨晚鏡雙手固定在他雙頰,把他的臉瓣正對着自己,“阿景,你就是知道本小姐貪財,所以纔拿這麼一支俗氣的鳳凰釵引誘本小姐!鳳凰釵就算了,偏偏還把它做成寶庫的鑰匙,不是故意引誘,還是什麼?”
最可氣的是她,明明知道對方是故意的,卻還是想去瞧一瞧那王府的寶庫裡到底裝了些什麼寶貝。摺合成銀票,那可得煮熟多少鍋粥了。
“那,你到底要還是不要?”他看着她的眼睛,認真地問。
我若拿寶庫裡所有財富換你,你換是不換?
“你真願意給我?那些東西,可都價值連城呢。”王府寶庫裡的,能差到哪裡去?
“自然是樂意之至。”他回答,眼皮未擡,顯然這個答案根本不需要思考。
鏡兒,其實,在本王眼底,你纔是那最珍貴的寶貝。千金不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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啦啦啦,補完了…加班加點補完了。幸好週六學校十二點才斷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