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8 孃親這是我夫君
這廂,臨晚鏡等人很順利地進入了寒冰洞。沒有任何懸念,那所謂的禁制,人家兄弟倆完全視若無物。
他們手一揮,禁制便被解除了。進去之後,臨晚鏡,景王和雲破月三人都只能靠內力禦寒,而走在前面的那倆美少年一臉輕鬆,根本沒有任何感覺。許是他們常年生活在雪山,對寒冷什麼的已經免疫了吧。臨晚鏡如是想。
寒玉牀上,躺着如畫美人。
這是臨晚鏡穿越過來第一次見到自己這個身體本尊的孃親。
不愧是傾倒男人一片的美女,是真的很美。即便她閉着眼,都自帶一股子嫺靜優雅,高貴清婉。
她以爲,像鳳舞歌和明月笙那樣的女子,已是絕色。蘇幕簾和雲破曉雖然真的不能傾國傾城,可勝在氣質。
但是,在看到自家孃親之後,臨晚鏡才知道,什麼叫做真正的美人。簡直是,三百六十度無瑕疵。她看着躺在寒玉牀上的美人孃親,想象着如果她睜開眼,又是怎樣的風華絕代。原來,哥哥的氣質,不是遺傳自爹爹,而是這位美人孃親啊。
“雪珈,你來吧。”他已經解除了她身體裡的詛咒,但是這女子五臟六腑俱損,這方面雪珈比較擅長。
別看平日裡雪珈活潑跳脫,可實際上他的修復之術比雪落還要略勝一籌。
“憑什麼每次功勞都是你的,苦力活兒都是我做。”雪珈嘴裡嘟囔着,費力不討好的事情,每次都輪到他。到底是不是親哥哥,這麼整自家弟弟?
“乖,哥這不是爲了鍛鍊你麼?還是,你不想完成主人交代的事情?這位小姐可是主人的朋友。”雪落瞥了一眼臨晚鏡,激將法用得順溜極了。
看來,平日裡沒少這麼幹。
偏偏,雪珈是個沒頭沒腦的,一聽到“主人”兩個字,一秒鐘變忠犬。雖然還是不情不願地瞅了臨晚鏡一眼,可也一步一步挪到寒玉牀前,一隻手放在月彌的胸口。一團柔和的綠色光暈從他手心散發出來,再跑進月彌的體內。
臨晚鏡在一旁是哭笑不得,她算是看出來了,這美少年雪落就是個腹黑的貨,專門坑弟弟,把弟弟製得服服帖帖的。弟弟活潑可愛,機靈是夠機靈,可要對付哥哥,至少得修煉個幾千年。
聽閣主說,他們倆是狐族少年。真的是狐狸嗎?怎麼沒看到尾巴呢?想想自家閣主若是臥在軟榻前,兩隻狐狸一左一右,獻出尾巴給她當被子蓋着,時不時地再掃一掃主人的臉蛋兒。艾瑪,那畫面太美,她不敢看!
真正的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哇!
一國女皇,皇夫無數,男僕都是狐族美少年,嘖嘖,人生如此,也不枉然。若是有朝一日,見到幻月閣其他兄弟姐妹,她一定會和他們好好講講,他們的閣主大人在異世是混得何等的風生水起!
月彌心脈俱損,若非月季用了特殊方法護住她的靈魂,可能早就去陰曹地府報道了。
綠色的光暈源源不斷地輸入月彌夫人的體內,漸漸地,她的身體在回暖。很明顯的直觀感受便是她的面色由一片蒼白開始變得有那麼一絲絲的血色。紅潤倒是談不上,至少開始變得像活人了吧。
不得不承認,之前躺在寒玉牀上的月彌夫人,真的很像在保持屍體不腐。而現在,纔像個身受重傷的人。
雪珈的修復術真的很不錯,大約過了半個時辰,他們便從寒冰洞出來了。
“我孃親她,什麼時候能醒過來?”
“明日。”如果她腦子沒壞掉的話,應該會醒過來吧。雪落如是想。
“替我謝過你家主人,今晚我就不上山了,要在寒冰洞裡守夜。”至於柳殘風那傢伙要不要下來,根本不在她的考慮範圍之類。那傢伙竟然是先認識閣主大人的,也不知道會不會垂涎閣主大人的美色。
“嗯。”雪落點了點頭,揪起雪珈就走。雪珈還回頭戀戀不捨地瞅了臨晚鏡兩眼。
其實,他還想看看,那位夫人睜開眼睛的樣子呢。一定很美!
西月冰顏從雪落那裡聽了臨晚鏡讓他傳的話,也只是微微一笑並不在意。感激的話,不需要多說。
“他們今晚是不會上來了,你是在我這裡歇一宿,還是下去與他們同住?”寒冰洞裡那麼冷,她倒是擔心今晚那三人睡不安穩。
“我就不去湊熱鬧了,還是你這裡舒服一點。有吃有喝的,還有美人相伴。”柳殘風翹着個二郎腿,漫不經心地搖着羽毛扇,那樣子,又與當年的金龍寨大當家重合了。
“你倒是想得美,那我讓天意給他們送點東西過去。”西月冰顏睨他一眼,也不逼他。出去吩咐天意,帶了三件暖和的披風下去。
她這裡沒有厚衣服,那三件披風還是給她的三位皇夫做的。若是知道她拿去給別的男人用了,只怕是又一通好鬧了。
“這樣好了,給我一口鍋子,再帶些食材,嗯,取些銀霜炭,我下去陪他們煮火鍋吃。”柳殘風提議道。
“你一說起來,我好像有個更好的提議。”西月冰顏在這裡修身養性也有些日子了,倒是有些手癢。
說着,吩咐雪珈:“去把我的做的紙牌拿過來。”
紙牌?柳殘風愣了一下,隨即對女皇陛下豎起了大拇指。果然是準備夠充分!
於是,女皇陛下和柳大當家的坐着天意下了山,然後跑去寒冰洞跟人家臨大小姐打鬥地主。贏了的就可以吃火鍋,輸了的只能乾瞪眼。
雲破月和景王不幸成了煮火鍋的兩個人。
兩個都身份尊貴,平日裡哪裡幹過這等粗活,可也不知道是夜太漫長,還是火鍋太香,從一開始的笨手笨腳,到後來也像模像樣了。
然後兩人在一邊也學會了鬥地主,開始輪流上陣。
第二天天亮,是這麼個情況,還在鬥地主的是變身少年人的天意,一直沒下場的女皇陛下,還有一個雲破月。
柳殘風在火鍋旁烤火,臨晚鏡在景王懷裡睡覺。
雲破月是新手,竟然贏得最多。一個人吃到飽,不過他是第一次吃這麼美味的東西,真的有點停不下來。
準確地說,月彌夫人便是被餓醒的。
那麼香的火鍋,熬製了整個晚上,可謂香飄十里。
她在一陣香味中醒來,眼睛都不太敢睜開。
幸好,柳殘風在往鍋子裡添湯的時候,發現了月彌夫人的手在動。
“夫人可是醒了?”柳殘風也沒給這邊幾個鬥地主的打招呼,徑直走過去,溫和地開口詢問。
“你是?”月彌夫人眨了眨眼,還是覺得有些刺眼,側目準確無誤地對着柳殘風。即便她不看人,感官也是不能忽視的。
這個聲音,絕不是她認識的人。阿照呢?月季呢?他們去哪裡了?
“我是您女兒的朋友。”
女兒的朋友?月彌夫人愣了一下,終於能睜開眼直視柳殘風了,倒是個風度翩翩的男子。只是,他自稱是自己女兒的朋友?是怎麼回事。
柳殘風也被這樣的月彌夫人驚豔到了,好一雙靈澈的眼睛,好似會說話一般。難怪,有的人說,女人靜下來的時候是一種風情,動起來,又是另一種姿態。
眼前的女人,都是兩個孩子的母親了,本身也是四十多歲將近五十歲的人了。竟然還會擁有那樣一雙眼睛。
看着你的時候,彷彿能看進你的心裡去。原來,臨晚鏡沒怎麼遺傳到這位月彌夫人的美貌,卻把她的眼睛遺傳了個準兒!
就像那誰筆下描寫的小龍女,仙氣兒十足!
“伯母,您終於醒了。”這時,那邊的雲破月也放下了手中的牌走了過來,他和月彌夫人是認識的,小時候經常都是月彌帶着他和阿照一起玩,怎麼會不熟悉?
在情感上,雲破月是把臨鼎天和月彌夫人這一對兒當成自己親生父母一樣敬重的。
“你是,破月?”終於出現一個自己認識的人了,雖然長大了,可雲破月還是和小時候沒怎麼變。到底是她帶大的孩子,一眼就認出來了。那股子親切感也是騙不了人的。
“嗯,沒想到過了這麼多年,伯母還是能一眼認出我。”雲破月點了點頭,上前去扶月彌夫人,“伯母身體可還好?有沒有什麼地方不適?”
“還好,我昏睡了多久?”雖然纔剛醒來,月彌夫人的頭腦卻非常清醒。
“這個,我不知道,是阿照帶我們來海天一色尋您的。”雲破月搖了搖頭,月彌夫人昏迷了多久,他從未聽阿照詳細說起過。
“剛纔這位公子說,他是我女兒的朋友?”多年未見女兒的月彌夫人,是真的沒反應過來。在她的印象裡,女兒還是那個襁褓中的嬰孩。軟軟糯糯,還會吸允她的手指。會用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看她,會咿咿呀呀地學她說話……
“嗯,柳先生是鏡兒的朋友。”原本雲破月想說,他還是鏡兒的救命恩人。可轉念一想,不能讓伯母擔心,所以就着柳殘風的話承認了。
“鏡兒?是我的小鏡兒嗎?”月彌夫人有些激動,抓着雲破月的手都在顫抖。
她十幾年未見的小女兒,她日思夜想的小女兒。她曾經想象過她的樣子,從襁褓中的嬰孩,到扎着羊角辮的小丫頭,再到長大,及笄綰髮的小美人——
甚至,她都想象過,女兒出嫁的模樣。可是,從來沒見證過女兒成長的月彌夫人有些不知所措。是小鏡兒的朋友呢,她的小鏡兒也來了嗎?
這時,臨晚鏡要是還睡得着那就是真的沒心肝了。
在月彌夫人四下尋人的目光中,她三兩步朝這邊走過來。
“孃親,是我!”
四個字,不必多說。月彌夫人看着她,直愣愣的,張了張嘴,卻又閉上。最後,點了點頭。溫和一笑,朝小女兒招了招手:“一轉眼,孃的小鏡兒就這般大了。”
“孃親還是和以前一樣漂亮。”臨晚鏡眨了眨眼,說謊都不帶眼紅的。
咳,明明是比畫上的人還要美上三分!
“你這丫頭,從來沒見過孃親。又怎麼會知道孃親以前漂不漂亮?”月彌夫人點了點女兒的鼻子,笑得心滿意足。
世上最動聽的語言,莫過於女兒對母親的讚美。
“我雖然從未見過孃親,可真正見到孃親的第一眼,我便知道,您就是我娘!娘,爹爹讓我接您回家。”
“好,咱們回家!”許是聽女兒提到了她爹,月彌夫人眼底晶瑩的液體奪眶而出。那個男人,現在到底變成什麼樣子了?
相隔十幾年,他可還記得她的樣子?
正在這時,夙鬱流景也走了過來。他就那樣站在兩人旁邊,臨晚鏡纔像是想起什麼似的。拉過後者的手,鄭重地朝月彌夫人道:
“孃親,這是我的夫君——夙鬱流景。”
一句話,猶如晴天霹靂,月彌夫人驚訝得眼淚都定格了。她的印象裡,女兒還是個孩子,怎麼就,怎麼就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