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0 只討你一人歡心
把明月笙安全送到明家家門外,臨晚鏡才翩然飛身離去。
她不知道,在她飛身離開的時候,明月笙的目光是一直追隨着她離去的背影的。那目光裡,滿滿的都是依戀。
不知不覺,夙鬱流景就多了一個情敵,還是個女的。
景王府,夙鬱流景的臉色越來越陰沉。
“再去看。”這已經是第三次了,夙鬱流景已經讓破浪去王府外看了三次了,臨晚鏡都還沒回來。他的耐心都快要耗盡了。
一方面是擔心她的安危,畢竟,她甩開了一直在暗中保護她的十七。
另一方面呢,他擔心她跟別的男人在一起。因爲,他剛纔收到了一個消息。無影樓樓主絕無影在燕江的花船上現身了。
無影樓的內部人員,都在那花船上集會。鏡兒,是不是也去了那裡?而她和那個絕無影,到底有什麼關係?
最好,不要是他想的那樣!不然,整個無影樓,也沒有存在下去的必要了!還有那個絕無影,碎屍萬段都不能解他心頭的醋意。
“看什麼?”臨晚鏡從院牆上跳下來,身子輕盈地落在夙鬱流景跟前。
“看你爲何中途離開,又這麼晚都不回來。”夙鬱流景淡淡道,“你知不知道,這樣,我會很擔心?”
他伸出手,示意她過去。
臨晚鏡賠笑着道歉:“對不起嘛,這一次是真的有事,辦完事之後又在外面偶遇了明家三小姐。我跟你說,那明家三小姐長得可真漂亮!燕都第一美人可真名不虛傳!”
“與本王何干?”夙鬱流景反問。
“啊?”臨晚鏡本來是覺得今晚見了美人兒,要與夙鬱流景分享一下,這下被他一句話問回來,頓覺一片茫然。
與本王何干?
大美女誒,看着就養眼,這男人,竟然說與他何干?這般不解風情,還真是……讓她愛得不得了啊!
在這美女如雲的異世,估計也很難得遇到一個像夙鬱流景這般對美色視若無睹的男人了。何況,這個男人他本身還位高權重。
“鏡兒,本王早就說過。不管是這裡,還是這裡……”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把她的手拿過來,摁在自己的心口,“都只看得見,住得下你一個人而已。”
如果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女子可以牽動他的所有情緒,非眼前人莫屬。
“嗯嗯,知道了,只有我一人。”臨晚鏡不住地點頭,面兒上一副大大咧咧蠻不在乎的模樣,心裡還是甜滋滋的。
明明是不會說情話的男人,卻能在這裡和你纏綿悱惻,想想,也真是難爲他了。
見臨晚鏡如此敷衍的態度,夙鬱流景無奈地笑了笑。心下暗自嘆息,這丫頭,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如同自己對她這般迴應自己。
“不過,我還是想說,她真的好漂亮。”而且,是那種有林黛玉的身體,卻比之堅韌三分的性子。雖然躲在角落裡哭,卻也沒有像一般的古代女子那樣,稍有不如意就去尋短見什麼的。如果是看到明月笙自尋短見,說不定她會在旁邊看戲,而不是上前去詢問她不開心的原因了。
對於自己都不珍惜自己生命的人,臨晚鏡只想說,你真的是活在世上浪費空氣,站在地上都浪費土地。
想想,她曾經爲了能夠活下來,過得多麼艱難!被婆婆關在實驗室裡,整天暗無天日和後來爲了成爲頂級殺手,不斷地自我訓練,突破自己的極限,多少次命懸一線,都不曾放棄。
因爲,她要活!只有活着,纔有希望,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雖然,在現代的時候,她最想要的,到了後來只有自由而已。
現在,不是連自由也得到了嗎?身爲世家女兒,侯府嫡女,她活得恣意瀟灑,簡直比皇帝的女兒還囂張跋扈。比如,在今晚又銀票砸公主的時候。多爽!
“……”他看着她,無言以對。
鏡兒,你是女子,可不可以不要在提到別的女子的時候,兩眼散發出色狼一般的光芒?那樣,會讓他有挫敗感好不好?抓不住自己喜歡的人的心不說,竟然,在她眼裡連一個女子都不如嗎?
他甚至想說,如果本王臉上沒有那該死的黑色脈絡,也可以長得很漂亮。
“這是什麼?”臨晚鏡也沒注意到夙鬱流景極度無語的表情,目光已經被另一處吸引。
“花燈。”夙鬱流景眸光微黯,然後開口。
花燈?臨晚鏡走過去,圍着那所謂的花燈轉了一圈兒,疑惑地問道:“這花燈,是撿的嗎?”
怎麼感覺,被蹂躪成狗了?
“不是。”夙鬱流景搖頭,觀察着臨晚鏡的表情,心下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
鏡兒那表情,分明是嫌棄這花燈,做得不夠好。
如果臨晚鏡知道他心裡的想法,一定會跳出來大聲反駁。
胡說!本小姐哪裡是嫌棄這花燈做得不好了?這分明是太不好了嘛!與阿醒給她的那一盞,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與她花一兩銀子買的靈貓花燈,更是沒法兒比。根本,不是一個檔次的!
“不要告訴我,這是你們有人自己做的。”臨晚鏡的表情已經接近扭曲。這哪裡是做的花燈,分明就是在糊窗戶紙!不要以爲她沒讀過書,就可以騙她!
接着,夙鬱流景再次點了點頭。
他身後的乘風是一臉的恨鐵不成鋼。他早就勸了王爺,不要把這個殘次品拿出來,心意到了就可以了,他們去買個花燈冒充一下自己做的有那麼難嗎?撒個謊會死嗎?就算是精明如臨小姐,也不一定能夠一眼就看出來那花燈是他們花錢買的吧?
那樣的話,也不至於讓人家現在一臉糾結無語加上難以接受地看着他們了。
“能告訴本小姐,這花燈是誰做的嗎?”說出來,她保證不會嘲笑他!
破浪的目光看向自家王爺,乘風扯了扯他的衣袖,只有前面坐在輪椅上的夙鬱流景,一臉淡定。
“本王做的。”在乘風沒來得及阻攔,破浪使勁兒憋着氣的情況下,夙鬱流景緩緩地開口承認。
雖然,他也覺得做得很醜,但是,至少,他用心去做了。
他想給她最好的,卻也想給她,自己親自做的,用了心去做的。或許他做得並不如紀醒空那一盞花燈別出心裁,也不如街上賣的那些花燈漂亮精緻。
但是,他親自動手做的,貴在這份心意。
“你……”臨晚鏡指着夙鬱流景,目露懷疑之色,“阿景,就算你再無聊,也不用與一盞花燈過不去吧?你這般蹂躪人家,真的好嗎?”
“我已經盡力了。”他坦然,不明白她爲何要說自己蹂躪花燈。雖然,這盞花燈看起來真的有些糟糕,但是,好歹也是他的心意好麼?
“你是說,你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在蹂躪它了嗎?”你是有多討厭花燈啊?
“本王的意思是,我已經盡力做好這盞花燈了。”他無奈地撫了撫她的腦袋,被這樣誤會,他也是夠了。
“真的是盡力做好,而不是,盡力做到最差嗎?”她不得不懷疑,夙鬱流景是故意的。
他可是夙鬱王朝最厲害的王爺,怎麼可能,連區區花燈都不會做?
“也許是,本王沒有天分吧。”見臨晚鏡如此嫌棄,夙鬱流景也不得不承認這個事實。自己或許,真的沒有天分吧。不然,鏡兒不會以爲,這是盡力做到最差的結果。
“不,阿景,我覺得你非常有天分!”有毀滅一切的天分。
“哦?”他都承認自己沒有天分了,鏡兒這是,安慰他嗎?
乘風破浪也看着臨家大小姐,表示非常不解。王爺製作花燈的天分,他們完全不敢奢望了。在那裡陪着王爺學了將近一個時辰,毀了人家老闆不知道多少張花燈紙,都沒有糊出一個像樣的花燈。最後一個,還是在老闆的幫助下完成的。
王爺真的會有天分嗎?他們文化低,不要騙他們了!
“是很有天分,不過,不是製造,而是破壞!”臨晚鏡緩緩解釋道。
好吧,夙鬱流景點了點頭。或許鏡兒說得多,他的天分不在於製造,在於破壞。
“鏡兒。”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嗯?”這般鄭重其事的眼神,是在告訴她,他承認自己的缺點了嗎?
“本王送你一盞花燈,你是不是也應該回禮?”他盯着臨晚鏡,眼睛都不眨一下。
“回禮?”她吞了吞口水,確定自己沒有聽錯。這個樣子的花燈,你確定本小姐會樂意收下嗎?都還沒送出去,就敢要回禮,景王這是什麼強盜邏輯?
“嗯。”夙鬱流景再次點了點頭,她確實沒聽錯。他就是要她的回禮,至於要什麼,馬上就知道了。
“阿景,你確定,你這個花燈,真的是要送給我的麼?”好歹,我也是你的心上人,就不能送一個漂亮點的嗎?
哪怕是花錢買一個,也總要比這個好看是不是?
“自然是送與你的。”這可是本王花了將近一個時辰才做出來的,不送給你,還能送給誰?
“不如,你把這個拿去送給太后娘娘好了。好歹,是你這個當兒子的親手做的,相信,太后娘娘收到這份禮物,一定非常開心。”她實在不想收下這份禮物啊。
而且,還是要回禮的情況下。
“本王只想討你一人的歡心。”至於母后,她若是想要,自然會有千千萬萬人送。後宮中的所有嬪妃皇子公主,想必都巴不得能討得母后歡心的。
所有,她並不需要自己。
本王只想討你一人歡心。不得不說,這是一句非常纏綿悱惻的情話。就連鐵石心腸沒心沒肺如臨晚鏡,也忍不住心下一動。只要你一人,只討你一人歡心,多麼難得!
讓她想起了一句歌詞——願得一人心,白首不分離。
阿景他,其實也是這個意思吧?可惜,她通常都是不解風情的存在。
眨眨眼,點頭:“好吧,這份禮物,本小姐收下了!”
“所以,你要回禮。”夙鬱流景繼續剛纔的話題。
於是,你費盡心思想要送我這盞花燈,討我的歡心是假,想要我討你歡心纔是真麼?
本小姐就知道,天上不可能掉餡兒餅,景王也不可能無緣無故爲了她去糊一盞醜醜的花燈!
“阿景,你想要什麼,不妨直說。”只要不是現在就讓她以身相許,其他的,只要她有,他隨便要都可以。
難道,在夙鬱流景眼裡,自己其實是個很吝嗇的人嗎?所以,他爲了要一份禮物,才如此大費周章?
“鏡兒,本王送的一盞花燈,自然也希望你的回禮是花燈。”這個要求,一點都不過分吧?
“阿景,你不會是想讓我現在去做一盞花燈送給你吧?”雖然本小姐從來沒做過這玩意兒,但是絕壁有信心做得比你這個好看。
如果只是一盞花燈,直接說就可以了,何必如此拐彎抹角?
而且,花燈好像也不是定情之物吧?也就是送給喜歡的人的禮物而已。難道,阿景想用它來定情?
“不用你做,你那裡,不是有現成的?”終於,要說到重點了嗎?
夙鬱流景已經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蹂躪某女手中的那盞花燈了。
“現成的?你是說那隻與黑妞長得巨像的靈貓花燈嗎?我已經讓倚劍拿回去送給黑妞了,黑妞很喜歡。”
據說,黑妞看見那花燈的時候,眼睛瞪得老大,仿若在水中看見了自己的倒影一般。而且,它還不斷地躁動着要把自己從花燈中解救出來。把畫兒引到水邊,示意她用水把靈貓花燈裡的燭火滅掉。
這也是她剛纔回去的時候,畫兒那丫頭跟倒豆子似的嘚啵嘚啵和她講的。
眼見着黑妞如此喜歡那玩意兒,奪人所好,哦,不對,準確地來說應該是奪貓所好,真的好嗎?
“不是。”夙鬱流景搖頭,他知道今晚爲了那盞花燈,她和公主鬧得厲害。不過,他想要的可不是那一盞。那一盞鏡兒是費盡心思纔得到的,他自然不會剝奪她的樂趣。
“那你要什麼?”她只買了那一盞花燈啊。
卻見,夙鬱流景用一種意味深長的目光盯着自己看。
他這樣,反倒把臨晚鏡看得有些莫名其妙。
腦海中突然靈光一閃,想起了什麼,一拍自己的腦袋,臨晚鏡用一種“原來是這樣的表情”看着夙鬱流景,指着他的鼻子道:“哦!原來你是在算計紀醒空送給本小姐的那盞花燈!”
她就說嘛,這男人,繞了半天,到底是爲了什麼。不可能小氣到非要自己也送他一盞花燈。用這麼醜的花燈定情這樣的事情,他應該也做不出來。但是,若是因爲吃醋,他不肯自己留下阿醒送給她的那盞花燈,倒是很正常。
不過,她和阿醒只是朋友而已,用得着這樣對人家嗎?
她敢肯定,那一盞花燈若是到了夙鬱流景這個破壞大王手中,絕壁屍骨無存!
“所以,鏡兒就把那盞花燈當做回禮送給本王吧。”被拆穿了自己的目的,看透了本質,夙鬱流景也不臉紅。
反正,他愛吃醋的形象,也已經逐漸深入臨晚鏡的心了。
就是要讓她知道自己愛吃醋才行。以後不管她接受哪個男人的好意,都會先想一想,他會不會吃醋。這樣,豈不是很好?
“那是人家少將軍送給本小姐的,本小姐再轉送給你,會不會有點不太好?”好歹,那也是阿醒的一份心意,若是以後被問起,那盞花燈被她轉送景王了,阿醒不會揍她吧?
或者說,不是揍她,而是直接來揍夙鬱流景了。
別以爲,你是王爺,就可以強搶人家的花燈!
“既然他已經送給了你,那就是你的,你有處置它的權力。”夙鬱流景爲她找着藉口。
沒錯,確實有處置它的權力,所以,它現在安安靜靜地掛在攬月樓的樓頂,做一個安靜的美花燈。
那才應該是那盞花燈該去的地方吧。她難以想象,那盞別出心裁的花燈換成了眼前這張土肥圓,矮醜挫之後,她的攬月樓會降低多少個檔次。
不過,最終,拗不過夙鬱流景的執着,那盞花燈還是被當做了回禮送給他。只有一點,某女把裡面的酒給取出來了。花燈送人了可以說不小心壞掉了,你若是酒也一併送了,人家到時候問起那酒味道如何,該怎麼說?
親愛滴們,國慶節快樂…麼麼噠,陌已經回到老家了,今天在重慶北站買票,排隊都排不上,最終還是選擇了坐黑車,被罵成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