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傾瑤將清單塞到大長老手裡,福了福身,“本王妃多謝大長老體貼我天瓊的貧窮之苦。”大長老又是一聲怒哼,直接將清單揉成一團,扔到了地上。憤怒的看了眼楚傾瑤,腳下生風一般的回屋了。
楚傾瑤送走七皇子,愁眉不展的回到碧落院。
“王妃,剛纔大長老也沒佔到便宜,你怎麼還這表情?”七絕進來。
“我覺得大長老剛纔抱着兩個想法,一是想打劫我天藥的藥材庫,二是存心試探我天瓊到底有沒有儲備藥材。”
“說來說去,還不是要爲難我們?禁藥令就掐在素如一手裡,她一個不高興,就會公佈出來,要不是有王妃在,怕是要等到禁藥令公佈那天,我們才知道。到時候,一定會打得我們措手不及。”七絕把這一切都歸功於楚傾瑤提供藥品迷暈了素如一。
“沒有我,你家王爺也一定能弄清楚。”楚傾瑤就是相信軒轅炙有這個本事。
七絕笑笑,“那倒是,只要王爺一發現異樣,肯定會想法子弄清楚。也就素如一那麼相信崑崙衛,以爲有他們在,誰也近不了她的身。”
“七絕,你派個人去古武門在京裡的分舵,幫我打聽一下花千妍有消息了沒。”楚傾瑤脫不開身,只能乾着急。
七絕走了幾步,又停住,“王妃,你剛纔就不怕激怒大長老,他們馬上公佈禁藥令?”
“不會。因爲素如一也有自己的驕傲,在和情敵打賭的過程中,如果動用了禁藥令,她就徹底輸了,你覺得她會甘心嗎?她的自尊不允許她那麼做。”楚傾瑤也是篤定素如一對軒轅炙還抱着希望,纔敢頂撞大長老。
大長老再牛逼,也得聽素如一的不是。
七絕想想,好像是這麼回事,看來自己還是太笨了。
七皇子回到宮裡時,太后正帶着珂雪公主陪着赤羅國長公主北宮子鳶說話。見他進來,太后立刻招手,“澈兒,快過來見過貴客,這位是赤羅國子鳶長公主。”
“見過長公主。”七皇子一禮。
“七殿下快快免禮。”子鳶長公主虛扶了一把,“子鳶冒然來訪,給天瓊添麻煩了。”
“公主說得哪裡話,兩國本就是鄰國,雖說兩國皇室走動得不頻繁,但兩國可是常常互相通商,購買糧食鐵器的。”太后笑得和善。
子鳶長公主見珂雪公主端坐在一旁,臉上陪着笑,看起來乖巧可人,輕聲道,“公主的年紀比本宮的女兒要小上幾歲,性子卻比那丫頭文靜得多,太后真是好福氣。”
“以後有機會,公主一定要把女兒帶過來,讓哀家瞅瞅,珂雪的性子太靜了,宮裡本來就冷清,還是熱鬧點好。”太后挑好聽的說。
七皇子在下側坐下,聽了半天,見她們也不說個正題,只好道,“七公主來得不巧,父皇身體有恙,公主如果有什麼事,可以直接對皇祖母說。”
子鳶長公主臉色一黯,“不瞞殿下,我這次來是有事相求。”
太后眨眨眼,不知道她能有什麼事求到天瓊頭上。鎮靜自若的道,“公主有話就直說,如果能幫上的,哀家一定幫。”
子鳶長公主面上帶着悽苦,“我是來尋我夫君的,他是天瓊人氏。”
太后被驚到了,一國的公主如果嫁進天瓊,她不會不知道啊!可子鳶長公主也不可能說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還是七皇子先反應過來,他臉上帶着關切,“公主是與駙馬失散了嗎?若是有消息說附馬來了我天瓊,我們必會全力幫着尋找。”
子鳶長公主點點頭,似有無限愁苦,眉心蹙得死死的,強自壓下心頭的激動,“也可以說是失散了,當年我與他一見鍾情,卻遭到母后的反對,將我強行帶回宮。後來我們就斷了聯繫,這麼多年過去了,終於有了他的消息。原來他就是你們天瓊的楚亦羣,聽說他還任過天瓊的丞相。”
坐在這裡的幾人全部被驚到,怎麼也沒想到楚亦羣和天羅國長公主還有這一層關係。長公主現在找過來了,這是要再續前緣?
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楚亦羣被貶去極北苦寒之地做苦役,都過去好幾年了,是死是活也沒人知道。萬一這人死了,子鳶長公主非要討個說法怎麼辦?
珂雪公主最先驚叫出聲,“長公主,你說你是來尋楚亦羣的?他他他……他不是十四皇嬸的父親嗎?”
子鳶長公主聽完,立馬抓住她,“瑪雪公主,他在哪,快帶我去見他。”
“他……他犯了錯處,被……”
子鳶長公主沒聽完就騰地站起來,“你們是不是把他殺了?我告訴你們,楚亦羣要是死了,我就讓我皇兄派兵攻打天瓊,誓要爲他討個說法。”
說完又嚶嚶哭起來,“你們怎麼這麼殘忍,我的一雙兒女到現在還沒見過親生父親,你們這些惡人,我不會原諒你們的。你們天瓊,等着我赤羅國的血腥報復吧!”
“長公主,你沒聽皇妹把話說完,就連續放出狠話,是以爲我天瓊無人了,誰都能欺負不成?”七皇子聽她越說越不像話,不由大怒。
子鳶長公主止住哭聲,“人都死了你們還要對我花言巧語嗎?我等了二十年,卻等來了一場空,本宮不會放過你們的。”她站起來,作勢要走。
太后急忙擺手,“長公主冷靜一下,楚亦羣並沒有死,他還活着。”
子鳶長公主一聽,馬上反應過來,“那他人在哪裡?”
“人在極北。”七皇子接過話道。可他心裡卻犯着疑惑,不由提醒道,“長公主是否調查清楚,當年與你情意相投的人就是楚亦羣?據我所知,他原本只是一介書生,因爲娶了韓家女兒,才一步步在朝堂上發展起來。”
“本宮不會搞錯,本宮命人查了很久。要不是命運弄人,當年替我打探的人出了意外,這個消息在外面耽擱了五年,本宮早就見到他了。”子鳶長公主吸吸鼻子,神色變冷,“剛纔你說他人在極北?他犯了什麼大錯?”
關於楚亦羣當年的事,涉及到玉妃楚玉兒,七皇子不好開口。太后無法,只好接過話頭,“楚亦羣生有一女楚玉兒,得皇上擡愛進宮做了玉妃,卻在歸寧之日,失了清白。”
“就算這樣,也只能治他一個保護不力之罪,怎麼會罰得這麼狠,那可是極北啊!什麼人去不得脫一層皮?他只是個書生,你們這不是要逼他去死嗎?”子鳶長公主的聲音尖銳起來,似乎非常在乎楚亦羣。
“長公主!”太后聲音嚴厲起來。本來這事不能外傳,太丟皇家臉面。可又不能不給子鳶長公主一個合理說法,只好道,“你可知與玉妃私通之人是誰?是敵國的太子。就這一條,就可以治他個通敵叛國之罪,將楚家滿門抄斬,皇上只判他一個苦役之刑,已是天大的恩賜。”
太后在心裡爲自己喝彩,好在當初她親自出面,殺了楚玉兒,要不然待楚亦羣回來,長公主再插上一腳,難保玉妃不會起死回生,重返後宮。
“敵國太子?”子鳶一下就想到了蒼隼國的宇文景瑞。話鋒一轉,“不管他犯了什麼錯,也受了這麼多年的懲罰,本宮都覺得夠了。本宮這次出訪天瓊,就是想與天瓊聯姻,本宮要嫁給楚亦羣,還請太后成全。”
子鳶長公主三十幾歲,膚色白皙,如同二八少女,臉上彷彿都能掐出水來。她優雅的站起來,對着太后莊端的一禮,“兩國聯姻之後,赤羅國會與天瓊聯手抗禦外敵,而子鳶也會在天瓊長住。”
太后看向珂雪,“珂雪,你帶上子鳶長公主下去安頓,這事哀家做不得主,總要與皇帝商量之後再給長公主答覆。”軒轅嘯雖然身子癱了,但腦子還在。
珂雪領命,急忙命人收拾出一間偏殿,讓子鳶長公主就留在了長樂宮。看着珂雪陪長公主出去,太后把手搭到七皇子身上,“扶哀家去見你父皇,這麼大的事,得他親自拿個主意。”
“皇祖母,我們應該命人去查查,子鳶長公主是不是在撒謊?”七皇子總覺得這好事落到楚亦羣頭上,對十四皇嬸會是個麻煩。
“查查也只是確定一下,這麼大的事,事關女子名節,北宮子鳶犯不着爲了幫楚亦羣往自己身上潑髒水,今時今日的楚亦羣,早沒了被人利用的資格。要哀家看,十有**是真。真是不知道他走了什麼好運氣,澈兒,你聽清楚了沒有?北宮子鳶可是提到了一雙兒女。”
這麼敏感的詞,七皇子怎麼會聽不到,“皇祖母,看來這次楚亦羣這條鹹魚就要翻身了。”
太后沉思着上了軟轎,走到一半時,又道,“讓楚亦羣回來也好,總要有個人牽制炙王,讓他無暇顧及皇位。”
七皇子覺得不管是父皇還是皇祖母,都不瞭解十四皇叔,十四皇叔根本看不上這個位置。如果他想,這皇位早換人來坐了。勸說道,“皇祖母,要孫兒看,炙王好像無意於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