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甘興霸命運多桀

而作爲主人,智源高僧對衆人關注的事情,不感興趣,他微閉眼簾,不停的轉動着手中的佛珠。太史慈刻意的看了一下智源高僧,而後才強忍笑意和憤怒對甘寧問道:“甘將軍,你是從哪裡獲得這封官方加急的通報?”。

甘寧沒有立即回答太史慈的問話,他對太史慈擺擺手,一時片刻之後,他強忍笑意,一本正經的對太史慈說道:“嘿嘿,太史將軍,請不要見怪啊,今天本將聽到自出生以來最大的笑話,所以難以控制情緒……這封官府通告是討逆聯盟軍袁紹發佈的。這封通告是送往荊州的,但是送信人半路被盜匪劫殺。本將也是恰逢其會,碰巧遇到而已。

自從一年前,本將離開長安城,由於沒法返回故土,本將便遣散軍隊,只留百十名嫡系子弟,便一直在在中原山林地帶遊蕩。當時本將看到這件通告,就像溺水之人突然抓到浮木一般:本將可以以此當做拜見荊州牧劉表的墊門磚。以此爲契機,到荊州去發展……”.

“哦,是這樣啊!”,太史慈點頭說道。通過之前的交談,太史慈瞭解到:由於益州和涼州聯軍偷襲長安城失敗,益州牧劉焉的二個兒子慘死在賊軍手裡,甘寧怕劉焉盛怒和極度悲傷之下,遷怒於他,於是他便帶領百十人流亡江湖。他準備等劉焉不再憤怒和悲傷之際,再返回故土家鄉。可是,最近甘寧又聽說到:由於劉焉難以承受喪子之痛,與前些時日離世死亡。劉焉的三兒子劉璋,被衆人推薦位新的益州牧。州大吏趙韙成爲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實際當權者。

而州大吏趙韙可是甘寧的死對頭,二人結下的仇怨即使神仙也解不了:趙韙三代單傳,亦今爲止十八房妻妾都沒有如願給他生個兒子,他的最小妻妾懷孕時上街遊玩,被橫衝直闖的甘寧嚇的導致流產,流產的嬰兒居然是個帶把子的男嬰……後來,趙韙把甘寧逼成反賊,在圍剿甘寧的時候,又被箭藝高超的甘寧一箭射成太監,再也沒有生育的能力。

如此的仇恨,趙韙能放過甘寧嗎?除非太陽從西邊出東邊落,公雞能下蛋母雞能打鳴啊。在撿到袁紹發出的官府通告前,甘寧遇到外出雲遊的智源高僧,當時智源高僧力邀甘寧遁入空門,將來必成在世的活菩薩。甘寧是孤兒,對於出家,他感覺無所謂。可是他還有百十名兄弟需要他照顧啊。

也就是在思念家鄉和濃厚的情感中,甘寧一舉突破瓶頸口,順利進入先天之境。武技突飛猛進之時,又無意中撿到袁紹發給荊州劉表的通報,甘寧便心生投靠劉表之念,在他以爲:憑藉他的實力,準備大幹一番的劉表絕對會重用他的。

爲什麼甘寧聽到太史慈親口說出長安城戰役的真相就笑的流出眼淚?爲什麼太史慈看過官府通告也哭笑不得呢?

袁紹發給荊州劉表的通告大意是說:討逆聯盟軍的勝利是各方密切合作的結果,是盟主袁紹高瞻遠矚英明決策的結果。攻城三日,便打破自古以來長安城從未被攻破的記錄,全殲賊軍十萬,聯盟軍一方折損近十萬。聯盟軍折損的將士絕大部分都是袁紹和袁術的軍隊。作爲參戰的盟軍曹操、公孫瓚各方几乎沒有損傷……成功擊敗賊軍,佔領長安城後,幽州軍瘋狂搶佔戰利品,從而和各方發生爭鬥,以至於聯盟軍沒有及時分出兵力去追趕逃竄的賊軍殘餘勢力……

總之,袁紹發出的戰況通報,就是一個勁的往自己臉上塗脂抹粉,勝利的成果是翼州軍創造的,面對危險,其他各方不出力;面對勝利的果實,其他各方則是大打出手。袁紹在通報裡把黑的說成白的,把白的說成黑的,肆意的顛倒黑白。他把自己塑造成爲最大的功臣,翼州軍纔是討逆的主力軍,其他各方都是酒囊飯袋,不出力幹正事,只顧出力內訌,扯翼州軍的後腿……

所以,太史慈看到這個官府通報,盟主袁紹親自撰寫的通告,他能不笑嗎?苦笑中又帶點憤怒、鄙夷。滑稽!

所以,甘寧聽完太史慈如實的解說聯盟軍實際攻城的戰況,以及曹操一方爲攻城的勝利立下汗馬功勞,以及袁紹圈殺追殺公孫瓚的實際真相。以真相對照袁紹頒佈的通告,甘寧能不大笑,狂笑,以至於笑的肚子疼嗎?

太史慈注視着還在笑個不停的甘寧說道:“甘將軍,袁紹在通告裡也說了二句實話:就是盟軍的確僅用三天便攻佔了長安城池,就是翼州軍折損的將士也確實有十萬之衆,……如果是曹操和公孫瓚看到這樣的戰況通告,一定會氣暈或者氣得吐血的……”。

甘寧看着表情正經的太史慈,聽着太史慈舒緩的述說,謊言和真相之間的距離,強烈的錯位感和幽默感,讓他又禁不住大笑起來。當然是捂着肚子的那一種。

對於二個男人之間的話題,馬雲騄貂蟬翠兒和智源高僧一樣,都是充耳不聞。太史慈又和甘寧隨意交談,交流彼此對天下局勢走向的看法以及自己未來可能取得成就,最後,二人約定:一旦一方取得巨大或者可觀的成功,另一方一定矢志追隨傾力相幫!

二個熱血男人當即催發氣勁,當衆隔空擊掌三次:太史慈的藍色掌形氣勁和甘寧的青色掌形氣勁無聲的撞擊了三次。事後,二人爽朗的一笑,以茶代酒乾了一杯。

之後,甘寧起身向智源高僧和太史慈等人告辭。智源高僧和太史慈二人一直把甘寧送到寺院門口,分別之際,甘寧動情的對智源高僧許諾說道:“智源師父,如果二十年後,本將還活着,無論是否有家室,無論多麼位高權重,本將都會遁入空門!……這二十年,本將一定要以三尺青峰立不世奇功,成就一番偉業!”。

最後,甘寧又捏氣傳音向智源高僧殷切的交代一些私密的事情。等甘寧率領隨從策馬絕塵而去,智源高僧無奈的唱諾道:“阿彌陀佛!甘檀越,一路走好!”。

離別的惆悵,都化在智源高僧的眺望的目光中。而太史慈和甘寧也是一見如故,太史慈期望儘快的再次見到甘寧。甘寧的性情和脾氣直爽陽光,太史慈的性情和脾氣沉穩隨和,二人之間互補性很強:一個像從蒼茫的大山走來,一個像從蔥鬱的森林走來。

二人都有一種強烈的感覺:不就的將來,他們定會再次相逢!他們必將聯手打造一番豐功偉績。

暮色降臨,太史慈一行人也告別智源高僧,駕着翠鸞車直奔伊闕山莊而去。在分岔的路口,太史慈和十名女侍衛會合。十名女侍衛用十匹戰馬拉着五輛輜重車,輜重車裝載大量的生活用品,如此也說明,太史慈一方對伊闕山莊勢在必得,哪怕裡面有強盜。如果不擁有伊闕山莊,今夜,太史慈一行人便要露天夜宿了。

銀雕彷彿也知道主人馬雲騄身體發生的變化,馬雲騄只是看了它一眼,而沒有招呼它,它不敢輕易靠近馬雲騄,只是展翼飛到翠鸞車的車頂,安靜的伏身車頂上。

太史慈像個車伕坐在翠鸞車前面,驅趕三匹寶馬;十名女侍衛則是二人一組分別驅使戰馬拉着五輛輜重車緊隨其後。

翠鸞車裡面,翠兒疑惑向貂蟬問道:“門主,同樣一件事情,爲什麼甘寧將軍比太史笑的程度深啊,翠兒只是覺得袁紹是個道貌岸然假仁假義的僞君子,沒有那麼可笑啊?”。

“呵呵,那說明你笑點高唄!”,太史慈在車廂前插嘴搶先說道。翠兒聞言,不滿的對太史慈的背影撇撇嘴。

貂蟬微笑對翠兒說道:“翠兒,你也聽到太史和甘寧推心置腹的交談了吧?甘寧之所以笑的流出眼淚,肚子疼,是因爲袁紹是非顛倒欲蓋彌彰的通告,讓甘寧想到了自己的經歷:甘寧爲官一任,一心爲民,由此對抗貪婪的官員和作惡多端的地頭蛇,伸張正義……結果呢?他本人被官場逼成反賊,雖然後來被益州牧劉焉招安,但是這個經歷在他心裡留下陰影!當今日,他聽到長安戰役的真相和袁紹頒佈的通報截然不同,由此聯想到自己經歷,聯想到這個世界的荒謬,他是即歡笑又悲楚,所以笑着流出眼淚……呵呵,如此也好,甘寧本來想打算投奔袁紹的,此次即便荊州劉表拒絕他,他也不會投奔袁紹了!”。

“哦,翠兒明白了……那甘將軍可以投靠曹操或者公孫瓚啊……”,翠兒臉色明悟後,又被新的問題搞得迷惑了。

此次,不等貂蟬回答,太史慈又插話對翠兒說道:“翠兒,甘將軍不會投靠曹操或者公孫瓚的……原因嗎?公孫瓚管轄的幽州天氣寒冷,益州出身的普通將士不適合在那裡生存;至於曹操,是因爲此時曹操麾下猛將衆多,並且都是曹操的直屬親戚,甘寧投奔曹操,很難有出頭之日的,很難建立卓越的功勳的!”。

翠兒聽到太史慈的解釋,抿着嘴默默頷首,緩慢的吸收太史慈言語的營養。而此時,貂蟬和馬雲騄一樣,開始閉目養神起來。

一路上,翠兒不再言語,而是掀着車窗幕簾觀望路過的風景。其餘的十名侍女則是第一次見識到明月夜,秀麗山林的美景。出身荒漠戈壁的她們一路上興奮不已,嘰嘰喳喳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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