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伕,先到廷尉獄中去。”
“諾!”
那個車伕連忙應諾。
說着曹衝快速的接近廷尉獄,在天色有些昏暗的時候,曹衝進入了廷尉獄。
廷尉獄一如既往的陰暗潮溼,尤其是在晚上,曹衝在周獨夫的陪同下進入其中,首先就把獄曹給叫出來了。
“君侯,這個時辰讓小的出來,可是有事?”
曹衝點了點頭,說道:“這個廷尉獄的防守如何?”
獄曹一愣,對於曹衝這個問題有些手足無措。
廷尉獄的防守如何?
那當然是好的了。
從來就沒有人從廷尉獄出去過,這算不算是森嚴防守的象徵?
是故,獄曹對着曹衝行了一禮,話也是緩緩的說出來了。
“君侯,廷尉獄,還從未有人完整的出去過,說是固若金湯,是絕對沒有問題的。”
哪知曹衝卻是搖搖頭。
“君侯,這...這是何意?”
曹衝笑了笑,說道:“獄曹你誤會本侯的意思了,本侯的意思是說,裡面的囚徒可會安全。”
裡面的囚徒可會安全?
獄曹愣了愣,問道:“君侯是害怕那刺客身亡?”
曹衝點了點頭,卻又搖了搖頭。
“也不全是如此。”
“那是爲何?”獄曹問道。
“那個賈校尉也是證人之一,先前,他已經對我供述了,其中或許有些話是假的,但是我明日便有方法讓他把真相說出來。”
那個獄曹震驚得說不出話來,許久之後,他嘆了一口氣,對着曹衝說道:“君侯,果然是智慧無雙啊!”
曹衝搖搖頭,表示這沒什麼。
“獄曹,你今夜得多派人看管這兩個人,可不能讓他們有閃失了。”
獄曹眼神閃爍,但還是用力得點了點頭。
“屬下明白。”
曹衝拍了拍這個獄曹的肩膀,點了點頭,很快便出了廷尉獄,回到自己的馬車上了。
回到馬車上的曹衝沒有立刻出發,而是叫了一個衛士過來。
“你去辛府,把這封信交給廷尉辛毗。”
“諾!”那個衛士得到命令之後,很快就消失在雪夜之中了。
做了這些事情之後,曹衝纔對着車伕說道:“回侯府罷。”
至於曹衝爲什麼要折回來,到廷尉獄故意說出那刺客和賈校尉的重要性,自然是他懷疑那個獄曹的身份。
這個獄曹,很有可能是幕後真兇的人。
當然,曹衝也不敢確定,但是不確定,不代表曹衝不能猜測,不能實驗。
得看這個獄曹會不會對賈校尉和那個刺客下手了。
如果會的話,證明曹衝的猜測是正確的,如果不會的話,證明曹衝的猜測是錯誤的。
若是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話,自己便再有一個線索。
而且是至關重要的線索。
自己的猜測若是錯誤的話,其實也無傷大雅,對於曹衝來說,這基本上是沒有任何損失的事情。
這只不過是曹衝的一個反套路罷了。
也是斷案三法中的第三種。
心理戰術讓罪犯不打自招。
曹衝是沒有證據,但是沒有證據不意味着曹衝找不到增加證據的方法。
馬車在大道上咕嚕嚕的轉動着,很快就靠近洛陽侯府了。
而此時,在廷尉獄中,卻是註定不平靜了。
獄曹在門口看着曹衝的車駕遠離,才急匆匆的進入了廷尉獄中,他的目標很明確,直接走到了賈校尉的那個牢房外面。
“賈校尉,你都與洛陽侯說了什麼話?”
賈校尉本來就是在半夢半醒中的,但是獄曹的一句話,直接就讓賈校尉清醒起來了。
他趕忙走到牢房邊,對着獄曹說道:“屬下,屬下什麼都沒說啊!”
什麼都沒說?
哼!
獄曹冷哼一聲,說道:“若是你什麼都沒說,洛陽侯豈是會特意與我說你的重要性?你把事情的始末與洛陽侯說了?”
賈校尉聽完獄曹的話,嚇得六神無主,連忙說道:“我是與洛陽侯說了一些東西,但裡面九句假一句真,洛陽侯能知道什麼事情得始末?”
九成假一成真?
獄曹冷冷的看着賈校尉,說道:“哪一句真的是什麼?”
咕嚕~
賈校尉吞嚥了一口口水,有些顫抖的說道:“我與洛陽侯說,我是賈公派來的。”
賈公?
獄曹一愣。
“那洛陽侯相信了?”
賈校尉搖搖頭,說道:“這個,我卻是不知道。”
獄曹點了點頭,眼中露出了若有所思的模樣。
“那你先在此處呆着罷,我去看看那個刺客。”
賈校尉聽到這句話,自然是用力的點了點頭。
很快,獄曹便來到了那個刺客面前了。
“我問你,洛陽侯審問你的時候,你與他說了什麼話?”
說了什麼話?
那刺客睜開朦朧的眼睛,說道:“我只是說我是賈公派來的,其他的話,全然沒有說。”
賈公派來的。
難道曹衝覺得他們兩個重要,是認爲賈公是兇手了嗎?
獄曹心中疑惑。
不!
獄曹突然想起了曹衝說的話。
曹衝:“那個賈校尉也是證人之一,先前,他已經對我供述了,其中或許有些話是假的,但是我明日便有方法讓他把真相說出來。”
其中或許有些話是假的。
他知道這其中有的話是假的,而明日便有解決方案了?
獄曹心中有些忐忑。
這兩個人所知道的消息,絕對不能被曹衝知道。
不然的話,情勢就會變得很危險。
可萬一曹衝是在誆騙自己呢?
他根本沒有方法能夠讓這兩個人說真話,他這樣做,只是存粹的懷疑自己?
獄曹有理由相信,若是這兩個人今夜在廷尉獄死了的話,曹衝絕對會把自己當成是線索的。
殺。
可能會掩藏背後的信息,但自己絕對會暴露,無法給主人提供更多的幫助。
而且不僅於此,萬一自己被抓了,後果也相當嚴重。
不殺的話!
萬一這個曹衝真的有辦法讓這兩個人說出真相,那...
該如何?
獄曹陷入深思之中。
這樣的局,該如何破呢?
是相信虛無縹緲的運氣,還是奮力一搏,不留下任何風險?
獄曹一遍又一遍的反問自己。
最後...
呼~
獄曹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濁氣,他拿出腰間的鑰匙,把牢門打開,坐在那刺客身邊。
那刺客看到獄曹進來,眼中有着恐慌之色。
“你...你要幹嘛?”
獄曹胸口劇烈起伏着,但眼神卻是很平靜。
“那個洛陽侯實在是太不好對付了,既然他說有辦法從你們嘴中探出消息,那麼,我便只有把你們都殺了,才能萬無一失。”
都殺了?
那刺客眼睛頓時睜得老大,隨即,他劇烈掙扎起來,很是惶恐的往牆角移去。
但是他身上的傷實在是太重了,即使他不顧及身上疼痛的奮力掙扎,也只能像毛毛蟲一般緩慢移動。
而獄曹一步就跨了上去,雙手禁錮住了這刺客的脖頸,並且慢慢用力。
咳咳~
隨着獄曹的越來越用力,刺客原本的激烈掙扎漸漸小了,他滿臉血紅,眼珠泛白,舌頭伸出,嘴巴張得很大。
顯然是不活了。